第八十四章 曾經的我不值得你愛
介意!?
還是不介意??
介意什麼??
吻你?
吻我!!??
霎時間,轉過彎來的吉珠嘎瑪瞪圓了眼,像是突然故障的機器人一樣,直接定在了原地,目不能轉。
林峰抬手勾住他的腰,跨前了半步,傾斜著頭將嘴唇落上,親了一下,又親了一下,很溫柔的觸碰,生澀的感覺,就像是在試探般。
然後,他微微開啟嘴唇,吮上他的下唇,舌尖劃過,捲起嘴唇上的味道,然後分離,像是品嘗一樣的捲動著自己的舌頭,笑了。
"嘴唇的味道還不錯。"他舔著自己的嘴唇,狀似輕佻般的看著他,卻心如擂鼓。
吉珠嘎瑪瞪圓了眼看他,嘴唇上被舔過的地方感觸深刻,散發出微微的涼意,倏然心驚,方才知道林峰剛剛做了什麼。
請求來得太突然,突然得他連心理準備都沒有,便已經結束。
換了任何人都不會滿意這樣的節奏,更何況是他,等了那麼久,那是一個漫長的歲月,從懵懂的心動到突然而至的明悟,守護著,期盼著有那麼一天,這顆代表愛情的小樹能夠抽枝發芽。他也曾經絕望過,懊惱著不敢種下種子,有悖常理的種子能夠長出什麼樣的植物,連他自己都害怕。可是偏偏有那麼一天,在他蹲守的土地上長出了嫩綠的枝葉,他質疑著那是顆樹還是雜草,他怕雜草占了他的位置,可他卻不敢拔,害怕將萬分的可能性給拔除。
林峰的遲疑和猶豫他能夠理解,他甚至覺得現在這個樣子也不錯,他最終又再次追上他了,和他站在一個平臺上,可以看到同樣的景色,你看到的我也能看到,你想到的我也能想到,僅僅是這樣的共同點都可以欣喜不已。
他甚至已經甘心情願的接受這樣的曖昧模式,甚至,認為只要林峰還在自己的眼前,看能看到這個人就夠了。
可是林峰剛剛說了什麼?做了什麼?
竟然吻了他,不是之前宣洩怒氣和絕望般的吻,那種親昵的仿佛他們已經彼此印證。
他疑惑的想著,困惑於現在的狀況,莫名的有些煩躁,腦袋裏的一番過濾下來,最後抓住了那一絲不甘。
吻回來,再確認一次!
不是自己在做夢,這是現實。
之前因為失神而退縮的手再次按上林峰的腦後,幾乎是強迫般的壓向了自己,微微低頭想要吻上,卻突然因為心慌而顯得遲疑,緩慢而猶豫般的靠近。
他聞到了林峰的味道,並不是乾淨清爽的,而是有些苦澀,他聽到了他的呼吸聲,他吸入了他呼出的氣息,流過氣管在肺部流轉,像是發酵般的越脹越大,抵到了心臟,心臟劇烈的收縮著,發出尖銳的疼痛。
林峰沒有躲,沒有退,只是定定的看著自己,目光像是一種邀請。
呼吸在這一刻驟停,心臟卻跳動著想要穿破皮膚的阻隔,跳躍出來。
他抬起下巴,狠狠的吻住他,嘴唇的吸吮,舌頭頂開牙關,探入,滿足感霎時間席捲了他全身的神經末梢,這是林峰的嘴唇,這是林峰的舌尖,我的身體有一部分進入了他的身體,和他連成一體……
這樣的想法已經讓他癲狂。
吸吮,糾纏,舌尖在對方的口腔裏肆意的翻捲,想要觸碰到所有的地方,想要穿透喉嚨,撫摸內臟,想要在這一刻融為一體。
手臂的力量在不斷的加大,五指深深的陷入發絲裏,按碎頭蓋骨一般的往自己身上壓,單純的欲望開始累積,快而瘋狂的不斷疊加,思維已經盡去,獨留下最原始的渴求。
不夠,不滿足,下身在叫囂著,用更直接的方式渴求發洩,他摟住他的腰,下半身緊緊貼靠在一起,摩擦著尋求一個突破口。
林峰被抱著撞在了牆壁上,大腦有些昏眩,或者說已經昏眩,呼吸變得困難,心臟卻跳得瘋狂,這樣的感覺,被索求著,被瘋狂般的壓迫……這種刺激而心動的感覺從來沒有過,與牆壁碰撞的後背傳來疼痛的感覺,但是火燒般的疼痛卻比不上此刻身上的灼熱。
疼痛被自主的剝離,衝撞在皮膚下的物質是更暴躁而迫切的東西,像是岩漿一樣滾過,燒毀了所有的理智。
既然這麼爽,就再加一把火,別想分開。
他將手從他的手臂裏抽出,反手按住他的後腦勺,另外一隻手摟住他的腰,腳下錯步,腰部一擰,翻身將對方壓在了牆壁上,用之前承受得更大的力量撞回去,狠狠的壓著對方。
用了全身的力氣,所有的專注去吻他,口中的律液交流,舌尖糾纏在一起,一隻腿直覺般的插入了他的雙腿之間,清楚的感應到堅硬的幾乎要爆炸的硬塊。
"沒,沒問題吧?"吉珠嘎瑪抽空問了一句,呼吸粗啞急促,眼中的焦距散亂,對欲望的渴求已經飽和得下一秒就要破裂般。
林峰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垂下頭,額頭抵在他的肩膀,狠狠的壓著,下半身卻貼合的更緊。他抬手抽出他的衣服,手指摸到了他的肌膚,緊繃如麻紗般的手感,灼熱得幾乎要將指尖融化。他嘶啞得問,"你多久沒射了?"
吉珠嘎瑪學著他的動作,也將手撫上了他後背的肌膚,卻摸到了繃帶,然後緩緩下移,插入褲子的鬆緊帶裏,遊移在渾圓的臀部,這樣的手感讓他分神了很久,半天才回道,"大半個月了吧。"
"嗯。"垂在肩膀上的頭模糊的嗯了一聲,林峰有些捨不得的抬起頭看他,"這次的自己解決吧,再找機會。"
"哦。"吉珠嘎瑪不滿的點頭,這樣箭在弦上的危急換誰誰心情都不會好,但是他也知道現在不是時候。
林峰想了一下,突然又問,"要很久嗎?我們大概還有兩三分鐘的安全時間。"
兩三分鐘啊……
吉珠嘎瑪仰頭不確定的想,如果是林峰動手的話,可能一分鐘都用不了吧?
不過這話怎麼說?
丟人!
"可能,不夠吧。"
"不行嗎?我應該會很快,你幫我解決了。"林峰又說。
吉珠嘎瑪差點咬到自己的舌頭,後悔不已。
林峰握住他的手往自己腿上壓,有些急促的說道,"動作快點,我就不親你了,腫了一時半刻恢復不了。"
"那個……"吉珠嘎瑪握上他的時候窘迫的說,"還是一起吧,我……也應該很快……"
林峰失笑,深深的看著他,抬手按上了他的皮帶紐扣,邊解邊說,"裝什麼裝?都是男人誰不知道誰啊。"說著,林峰解開了他的腰帶,手掌探入,握住了燙手的小珠子。
果然,軍隊是絕對不缺乏怨男的,雖然男人的問題很好解決,在洗澡的時候就可以用手完成,但是畢竟不同於用別人的手,尤其是情人的手去解決,兩個人都沒堅持到一分鐘就射了,尤其是到了高潮的時候,幾乎是不約而同的變得瘋狂,在彼此的嘴唇內落下痕跡,欲望在撫摸和親吻中不斷的累積直至沒頂,手上的動作變得暴力而快速,語言已經沒有意義,只想要這樣的方式讓對方知道自己的迫不及待。
不過,這種東西總有個先後,林峰吃了傷口的虧,後背時不時的抽痛讓他分神,吉珠嘎瑪射出來的時候他還差那臨門一腳,只能苦逼的將人給扶著,避免爽得昏眩了的某人會癱倒在地。
讓他驚喜的是,吉珠嘎瑪射出來的時候會發出輕淺的呻吟聲,被壓抑在嗓子裏,語不成調的輕哼,隨著一滴滴的精液湧出,像是叫床一樣的清脆。
林峰有些分神的想,以後在床上的珠子一定會很誘人,隨著自己的抽出進入,發出輕輕重重的鼻音,尤其是大力撞入的時候,一定會失神般的弓起上半身,開啟的嘴唇突然發出難以壓制的尖銳聲調,然而自己必定會樂此不彼的繼續下去,期待他的每次失神。
這樣的臆想讓他突然格外興奮,抓住吉珠嘎瑪的手背狠狠擼了幾下,腦海裏的畫面突然空白,高潮臨近的窒息感席捲了全身,膨脹般的熱度終於尋到了突破口,狂風巨浪般的宣洩而出。
林峰射精時候是無聲的,就像他一直以來的習慣一樣,總會隱忍著在身體裏醞釀,但是失焦的雙眼代表了這一刻的舒爽,而身體的驟然緊繃和驟然鬆懈都清楚傳達給吉珠嘎瑪知道,此刻自己的感覺。
看著這樣的林峰,吉珠嘎瑪突然心癢不已,明明剛剛才射過,身體還處於慵懶無力的狀態下,但是心卻是活的,總覺得剛剛的一切發生的太快,沒有好好品味過就已經結束,他想真正的在很安全安靜的環境裏好好的抱住林峰,將他從頭到腳親個夠,用更親密的方式,肌膚的完全貼合去感受林峰的一切。
他愛林峰,愛他所有的一切,他的每個眼神,每個笑,每個舉止動作都讓他心動不已,想要完全收藏,他期待這樣烈火般的碰撞,但是卻更期待耳鬢廝磨的溫存,因為只有那樣才會給他一種,林峰完全屬於自己的感覺。
而不是現在這樣,草草的解決完生理問題,就開始整理衣服,還要擔心布料上沾染的精液會不會透露出什麼,而浴室裏會不會留下古怪的味道。
三分鐘後,林峰坐回到椅子上吃晚飯,吉珠嘎瑪在浴室裏沖洗地面,出來的時候面色有些古怪,他坐到林峰對面,直勾勾的看著林峰,"是什麼讓你突然改變主意了?"冷靜下來,他才想到這個問題。
"想通了。"林峰聳肩,吊兒郎當的回答,積累了一個多月的東西隨著肩膀上的重擔一起送了出去,此刻身體的感覺很棒,格外的輕鬆。
"怎麼想通得?這次的任務差點死掉?"吉珠嘎瑪面色變得不是很好,這並不難聯想,生死關頭總會讓人想開一些事情,但是他卻不希望林峰經歷這些,因為這代表著,很有可能,上次的離別就是他最後一次見到林峰。
如果有可能,我希望你平平安安的,哪怕我們這樣的糾纏還要持續很久,哪怕是一輩子,我都希望你平平安安。
"我們有大半的任務都有可能會死掉,就算是原本認為安全的任務,也有危險。"林峰刨了一口飯,說得很輕鬆。
"到底是什麼任務?"吉珠嘎瑪目光灼灼得瞪著他。
"任務很輕鬆,只是出了些意外,反正我平安回來了不是嗎?"林峰笑著說,"預知的危險我們都可以安全的度過,未知的意外才是可怕的,所以以後出任務腦袋靈活一些,反應快一些,這樣會安全不少。"
吉珠嘎瑪抿緊了嘴唇,忽然第一次想到,林峰以後還會出很多的任務,而自己也會奔赴一個個戰場,生離死別是不是會如夢魘一般,一直伴隨著他們?
"瘋子……"吉珠嘎瑪的目光突然黯淡,不確定般的問他,"這就是你一直不給我準確答案的原因嗎?"
"什麼?"林峰莫名的看著他。
"你不希望我擔心,不希望擔心我,害怕過深的感情牽絆會讓我們都受到過度的傷害?"
林峰垂眼想了一下,然後笑了,"現在說這些幹什麼?我連一周都沒挺過,就卸甲投降了,你該為自己的魅力鼓掌。"
"你該和我說的,我們好好談一下,雖然,雖然可能我未必會改變什麼想法,但是至少你不會掙扎得這麼痛苦。"
林峰看著吉珠嘎瑪探過來的上半身,眼中的焦慮,他暗自嘆了一口氣,將筷子放在了桌子上,認真的回答道,"我並不痛苦,猶豫遲疑的是我,其實我是自私的,害怕受到傷害,所以一開始就想將所有的危險屏蔽,想要繞過去。所以,珠子,別老想得我這麼好,我比你想像中的那個人差得遠,明明知道等待答案的人才是最痛苦的,但是我卻一邊接受你的感情,一邊卻不想付出。所以,我不好,我真的不好。"
林峰這樣的妄自菲薄讓吉珠嘎瑪更加的焦慮,幾乎是語無倫次的回答,"我知道啊,但是這有什麼?很重要嗎?在軍校的時候你就很獨,因為高傲,因為能力高人一等,你沒有什麼朋友,但是這不是正常的嗎?站在不一樣的高度,結交的朋友自然是不一樣的,後來你不是很好嗎?不然我就不會站在這裏了。還有,還有你理智淩駕於情感之上,或許在處理感情這一塊讓我曾經怨恨過,但是這是你生活的一種方式,謀定而後動,這樣的性格甚至讓我羡慕。林峰,你很好,真的很好,你聰明能幹,冷靜睿智,你有個將軍老爸,卻沒有利用這些權利在軍隊裏作威作福,沒有選擇更好走的路,卻到了這種地方來,單單是這些選擇就比下了無數的人。這樣的你,有誰能說你不夠出色?"
林峰數次想要打斷吉珠嘎瑪的話,但是卻按捺了下來,聽到後面哭笑不得,說不清心裏是個什麼想法,酸酸澀澀,苦苦甜甜的,只覺得珠子的想法很單純很天真主觀意識太濃,又想到原來珠子是這樣看自己的,所有的缺點都變成了優點,整個人像是在他的心裏鍍上了金漆,閃爍著光華。
不期而至的,像是有感而發,想要說些秘密,想要告訴他自己真的不好,曾經的自己有過一段很糟糕的歲月。
於是,他說,"珠子,我講個故事,你想聽嗎?"
珠子有些疑惑的點頭。
"曾經有個男孩,也是將門虎子,也是有個將軍老爸,他的將軍老爸是個好老爸,教了他很多做人的道理,想要他成長成國家的棟樑,成為一名有著信仰的軍人,但是他卻左耳朵進右耳朵出,伙同大院裏的孩子們欺負人,最後成了那一片區的小霸王,誰都不能逆了他的意思。"
"再大了,他讀了大學,國防科技大學,成績不怎麼好,是他的將軍老爸找得內部指標讓他進的,你知道的,這類大學一半是正經考進去的,一半是有門路的軍人子弟,很自然就分成了兩派,全中國有多少將軍?尤其是握有實權的將軍,他身為握有實權的將軍獨子再次領了一派。軍校管的嚴不嚴你是知道的,比起部隊差遠了,更別提特種部隊,那裏除了要上軍體課外,和外面的大學沒有什麼兩樣,這樣的管理模式,這樣的派系會發生什麼衝突你該知道了吧?五年的軍校生活,他除了仗著身份作威作福,就是泡妞玩樂,典型的太子爺。"
"怎麼樣?可以想像那個畫面吧?不過最好笑的是,畢業下了部隊,竟然連他的連長、團長,甚至是師長都要特別的對待他,助漲他的囂張氣焰,這小子還不知足的覺得自己能幹得不得了,一心要往特種部隊鑽。"
"特種部隊?"吉珠嘎瑪忍不住開口,"這地方還會給他面子?"
"當然不會。他和一少數民族的戰友鬥上了。"
"為什麼?"
"不知道,其實連他都覺得莫名其妙,兩個人為什麼會出現那麼大的意見分歧,或許就是他的行為過於囂張了吧,而那名戰友又是個不畏強權正值的人,兩個人鬧到最後兩敗俱傷,雙雙被退回了地方。"
"退回地方?那個太子爺也被退回了地方?"
"那倒沒有,少數民族的戰友被退回了地方,他只是回到了原部隊。"
吉珠嘎瑪臉黑了下來,"媽的,竟然還拖一個人下水,有點背景就這麼欺負人。"
"是啊,挺欺負人的是不是?你說,膝蓋骨碎裂傷,就算治好了,走路的時候會不會瘸?颳風下雨的時候會不會疼?一定很疼吧,那個人一定恨這個太子爺恨得入骨。"
"應該吧……"吉珠嘎瑪不確定的說,"沒有背景的能夠進入特種部隊真的很不容易,到底付出了多少已經不能用量去衡量,沒想到走得倒是輕鬆,帶了一身的傷就離開了,要是我的話,我也會記恨的。"
林峰吞了口口水,看著吉珠嘎瑪同仇共愾的神色,心酸的垂下了頭,扒了一口飯,卻如同嚼蠟。
他承認自己就是在找虐,故意讓自己不好過。
只有這樣,才能夠提醒自己真的不好,真的很壞很可惡。
他其實想說,別把我想得太好了,我的內部早就已經腐爛了,我打碎了你的夢想,讓你失去了一切。
其實,我不值得你這麼愛。
作者有話要說:這個時候,舊事重提,有沒有一種很詭異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