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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界》第77章
第76章 另一半過往

我不知道他是剛過來正巧看到我,還是早就來了,見齊騫走了才過來。當然,我是不會多問的。夏銳揚對我來說還只是個陌生人而已,至少沒說過幾句話。

「好巧。」我禮貌性地點點頭,既然人來了,我也不至於到趕人的地步。

「我看齊騫走了才進來的。」他倒是誠實,免了我亂猜的嗜好,「你知道他一看到我就躲。」

我笑笑,算是默認這種所謂的知道。不過自己還沒正實過,只聽程洛偶爾提起。可是,齊騫躲他,他來找我好像也沒什麼作用吧。

自然地端起齊騫一口沒喝著的咖啡嘗了一口,沒有一點兒彆扭或不自在的表情,似乎那杯未動的咖啡就是特地為他準備的。他不開口,我也不好多問。服務生送上餐牌,夏銳揚隨意點了一份餐後點心推到我前面。

「你吃過了?」直覺上我並不認為這個時間他是吃過晚餐的。

「還沒,不急。」夏銳揚安靜地坐在對面,身上那種從容的氣場讓我不知道要用什麼態度面對他。如果按他表妹那樣的「理論」,我是不是也應該舉起咖啡潑上去才比較解氣。當然這只是想想。

「第一次見到你是我剛上大一的時候,週末送齊騫回家,你應該是剛放學,齊騫指給我看,並沒叫住你。當時還是個小不點兒。」夏銳揚淺笑著,眼神穿過我像是在回憶,那種神態和齊騫有些類似,用一種很回味的姿態敍述過往的種種,「所以再見到你一下就認出來。」

他說的「再見到」應該是我在齊騫家抓到他壓在齊騫身上那回。不是好事,我也不想再提,免得齊騫尷尬,因此也就此忽略了他為什麼能馬上叫出我的名字。

「我還記得當時齊騫告訴我你是他弟弟時那種驕傲的樣子。」夏銳揚的笑意裡多了幾分情緒,「第二次聽到你的名字是我查席陌燁的時候。」

我眼睛微微睜大,費解地聽著他的後半句話。

可能是見我有些不高興,他放下咖啡杯解釋道:「也算不上查,說瞭解可能更恰當些。我不知道你對席陌燁瞭解多少。是林綺想知道,我也不好拒絕。景維和席陌燁的事她一直無法完全釋懷……」

他話沒說完就被一陣手機鈴聲打斷。這音樂肯定不是我的,我的手機擺在旁邊連屏幕都沒閃一下。夏銳揚也沒有動作,應該也不是他的。順著他的目光看去,齊騫的銀灰色手機被忘在餐桌的一角。

「喂。」我拿過手機按下接通。

「廷兒?」是齊騫打來的。

「你手機忘在餐廳了。」齊騫有時候真是很馬虎,不過這人運氣還不錯,沒丟過什麼值錢的。手機錢包什麼的一般不是落在家裡或車上,就是像今天這樣即使丟在餐廳也能被我「撿」到。

「你還在餐廳?」齊騫貌似鬆了口氣。他這人倒是不太在意手機,只是卡裡存的電話比較重要。

「嗯,再坐一會兒。」沒有提到夏銳揚也在。

「那我現在去拿。」

「得了,我一會兒給你送去,反正順路。」去地鐵站反正也要路過涅磐,「你著急用?」

「不急,你喝夠再送來也行。」

「行,一會兒見。」在齊騫的手機上翻弄了一陣然後放到我手機旁邊,「不好意思,我哥。」

「沒關係,我知道。」夏銳揚將西裝外套脫下來放到一邊,鬆開襯衫領口上的鈕子,隨意地靠在沙發背上,讓他在內斂中又多了幾分性感,「他高中的時候就經常丟三落四。」

我不置可否地笑笑,沒有接話。

「不說這個。」他頓了頓,略略收起笑意,又將話題轉回先前的主題上,「後來聽到你正在和席陌燁交往,不管是處於什麼原因,我並沒有告訴林綺席陌燁沒和景維在一起。只是沒想到他會帶你一起去見林綺。」

我不自覺的皺起眉,雖然他的舉動對我們並沒有造成實質性的傷害,但這種作法不管從什麼角度都讓我覺得十分煩感。

「我應該向你道歉。」他倒也沒有避諱,「不管是關於查席陌燁牽涉到你,還是關於林綺那天和你和衝突。她沒有惡意,只是太突然有些接受不了。你也別和她計較,是我把他慣壞了。」

夏銳揚話說到這份上,我要是再生氣就太矯情了。看到他,也讓我不由自主地想到齊騫,如果哪天我突然抓狂傷害到誰,他也會以這種姿態去向對方道歉吧。意外的發現即使他們的性格上並不相同,但處事上卻有不少相似。

「我接受。」點點頭,我也向後靠了靠,「不過燁那份道歉我不能代收,你自己和他說。」我在想,如果席陌燁知道夏銳揚查他,會不會當場發飆。

「有機會我會的。」

話盡於此,按理來說我應該離開,把手機送給齊騫然後回公寓。但夏銳揚沒有半分要離開的意思,我也有些話堵在心理,不知道如何開口。

咖啡慢慢冷卻下來,原本濃郁的香醇多了一抹無法溶合的苦澀。窗外人來人往的吵鬧與餐廳內的安靜形成對比,讓這種安靜顯得尤為冷清。

將見底的咖啡杯推到一邊,夏銳揚抬眼看向我,神色正式許多,「我和齊騫的事他和你說了吧。」

「一部分。」

「原以為你非得揍我一拳才會解氣。」

我沒有否認的點頭,「我開始的確有這個打算。不過,我想自己還不至於太過幼稚到失去理性。至於你給我哥錢做為補償的作法,說實話,我覺得很齷齪。」

這對他來說只不過是單方面的一廂情願,根本沒問過齊騫需不需要,也沒顧及這是不是可以用金錢衡量的。

「關於這點我很抱歉,這並不是我的初衷。」夏銳揚嘆了口氣,「我是個私生子。當時我母親剛到美國讀博士,經同學介紹認識了我父親。父親並沒有告訴母親他已經成家。而我母親對他是一見鍾情,也就那樣死心踏地的跟著他,直到我出生,父親才說他不能娶我母親。」

推開這段往事,夏銳揚的臉上露出幾分痛苦,眉心微微皺起,聲音也更加低沉。我沒有打斷他,只是安靜地坐在那裡,認真地聽他說的每一句話。也許從中可以解開我長久以來的疑問,或者說誤會。

「我母親生我時難產,產後又落下一身的病。而這時,我父親的妻子剛好懷孕,父親就漸漸疏遠了我的母親,把更多的時間放在他妻子身上。每次過來都是匆匆看我一眼便離開。我的母親也是個好強的人,最後算是由愛生恨吧。她放棄了在讀博士,帶著我離開美國,回了R市老家。當然,這些都是聽我母親說的,我那時候還不到兩歲,什麼都不懂。」

「那個時候還沒有現在這麼開放,抱個私生子回來不是什麼光彩的事。日子過得也挺難,多虧當時舅舅幫忙,就是林綺的父親,我母親才渡過了那種艱難的時期。」夏銳揚扯了扯嘴角,笑得很勉強,「後來我母親找到一份不錯的工作,生活這才好起來。林綺的父母對我也特別好。我算是看著林綺長大的,所以對她好也無可厚非。」

從他說話的字理行間,我大概可是理解他對林綺的那種關懷。

「我的生活似乎一直就是這麼冷清的。後來認識了齊騫,這個想必他和你說過了。我很喜歡他,倒也沒什麼理由。得到他那天我特別高興,可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高興過頭了,等我一早醒來,手機上竟有二十多個未接電話。打回去才知道我母親出了交通事故,正在搶救。當時我腦子已經空白了,根本忘記了齊騫還躺在床上,急忙套上衣服衝了出去。」

我心理清楚凡事都不可能在沒有原因的情況下莫名的發生,就像齊騫和夏銳揚一樣。到目前為止,夏銳揚的理由沒有任何可以讓我反駁的。

「我父親妻子的孩子沒長多大就夭折了,雖然他在外面也有不少情婦,但卻沒有一個再為他生下孩子。後來他得了心臟病,人也上了年紀,就想起我這個可以繼承他事業的私生子。那天他剛好找到我母親,說想帶我回美國。我也不知道當時我媽怎麼考慮的,她半夜一個人出來找我,結果被一個醉酒駕駛的車子撞了。」

說到這兒,夏銳揚停下來,伸手揣過那杯已經涼透的咖啡喝了一口,似乎在平復情緒,可以想像當時那種情況帶給他的打擊。

「等我趕好醫院,我母親只和我說了一句『去拿回所有原本應該屬於你東西』後,便去逝了。我還記得她最後看向我父親眼神,全是恨。我和父親並沒有什麼感情,但他對我的事到查得很徹底,包括我和性向和齊騫。」夏銳揚抿了抿嘴角,「我那時候還是太小,只想著完成我媽的遺願,再多一點兒就是保護齊騫吧。第二天我就跟著父親去了美國,也沒敢聯繫齊騫。」

「沒兩年,我父親心臟病發也去逝了。沒了他的威脅,我想過回來找齊騫,但父親的妻子卻在葬禮完第二天跑到公司跟我爭遺產。那段時間真是忙得連睡覺都顧不上,也許在我的意識裡,那個女人佔了我母親的位置,佔了原本應該屬於我母親的一切,所以我一分也不想讓出去,就這樣鬥了大半年,公司歸我。後來我用公司的錢成立了『仟躍』,即使有一天我父親的公司倒閉,我也不覺得怎樣,我得到了自己想要的,足夠了。」

過往的另一半呈現在眼前,我好像並沒有太多的情緒,那種驚訝、心痛、甚至是釋然都不是屬於我的,我不是當事人,就連齊騫聽過後可能有的情緒都與我無關。這是他們的曾經,他們的過往,這個故事只有他們才有資格告訴對方自己的想法和感受。

站在中立的角度上,齊騫自然沒錯。那夏銳揚又錯在哪呢?若硬要說錯,就算是他出現的時機不對吧。或者說他們在對的地方遇見了對的人,卻錯過了對的時間。

「這些話為什麼對我說?」也許直接告訴齊騫會更好。哪怕是告訴程洛,至少也能為他追回齊騫出出主意,「我不一定會幫你。而且你怎麼知道我不是希望你們永遠不要在一起那個。」

夏銳揚看著我沒什麼表情的臉,許久才笑道:「我在賭,賭你會心軟。即使不幫我,也不會完全袖手旁觀。再不濟,你也不至於反對吧。」

我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應該同意,猶豫間突然想到一個問題,「我哥說他在電視上看到你訂婚的消息。」

夏銳揚一愣,隨即解釋道:「那女孩是我大學同學,幫過我不少。她也是為了爭財產和我假訂婚的。」

聽到這話,我恍然意識到夏銳揚的生活似乎很複雜,如果齊騫走進他的圈子是不是應付的來。可是傳念一想,這似乎不是我應該擔心的問題。

「你們的事我不想管。」我起身穿上外套,「你把錢給齊騫這事他挺火大,你自己想辦法解釋吧。我走了,再見。」

收起桌上的手機,我不緊不慢地走出餐廳,向涅磐走去。手上銀灰色的手機,界面顯示出錄音程序,時間定格在三十二分四十秒。

手指觸到右手邊的紅色按鈕,屏幕提示「是否儲存」,按動「是」的觸屏,這段錄音被記錄到齊騫的手機裡。

並不是我想管他們的事,其實夏銳揚說的對,我是個心軟的人。但我想幫的人並不是他,而是齊騫。不管齊騫最後是否堅持原先的決定,他都有必要將事情的整個經過瞭解清楚,有不明白的,他可以自己去問。不要在自己的臆測中錯過彼此。

把手機交給在酒室點酒的齊騫,我沒有多說什麼。看他認真地穿梭在一排排酒櫃中間,時不時的看著酒的日期和擺放的位置,似乎也不想被打擾。

外面飄起細小的雨,風一吹,稀索冰涼地落在臉上,我立起外套的領子,快速走入不遠處的地鐵站。在進入檢票口後,發了通短信給齊騫——文件夾裡有一段錄音,有空的時候聽聽吧。

簡短髮出,我有種如釋重負的錯覺,這算是我能為他做的唯一的一點兒事了。短信剛發出去,席陌燁的電話就打了進來。

「你在哪呢?」

聽到他的聲音,我微微笑道:「在等地鐵,一會兒就回去。」

「外面下雨了,我去接你。」因為下雨的關係,空氣中總帶著一絲揮不去的濕氣。而隔著電話,在席陌燁那裡,卻能讓我感覺到乾燥的溫暖。

「燁……」我很少這樣叫他,淡淡的一個字,帶著複雜的情緒。

「……嗯。」

「如果我們分手了,別給我錢當補償。」也許是受了夏銳揚的刺激,我不希望感情的末尾是用金錢來賣單。

「你怎麼了?」

「沒,隨便問問。」

「我們不會分手的,別擔心。」聽到他柔和的聲音,我似乎也不再想糾結於此。患得患失總會讓人很疲憊。

「好。」有的時候,很多事情其實不必多說,彼此心理明白要比牽強的要求更實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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