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收養

等了好一會兒，竹筒飯才做好。 程向東讓魯亞再把長的竹筒砍成一節一節小的竹筒，然後再劈開。 大米的香氣和著竹子的清香味就飄來了。

“好好聞啊。”魯亞嗅了嗅味，舔了舔嘴唇說到。

”那是。”程向東給了魯亞一個眼神，一副傲嬌的樣子。

魯亞埋頭苦吃，吃得嘴角粘了好些大米粒。

”魯亞，你嘴角有米粒。”程向東看著魯亞就想笑，他覺得小孩子都特別逗。

魯亞伸出舌頭，在嘴角舔了一圈，把能夠到的米粒都捲進嘴裡。 還有幾個他舌頭夠不到的米粒掛在嘴角。 ”還有嗎，哥兄？”

”嗯。還有幾個。”

魯亞又伸出舌頭，看樣子是很努力地伸他的舌頭了，可是舌頭終究是太短，米粒還在那沒動。 魯亞捉急了，又伸了幾遍舌頭，還是沒有夠到。 一不小心，竟然淌下了口水。 意識到自己流了口水，魯亞又想把口水吸回嘴裡。 結果，沒來得及，還是有口水滴了下來。 魯亞抹了抹嘴，把米粒抹掉，把口水流過的痕跡也抹掉。 乍一抬頭，發現哥哥和哥兄都在看他，魯亞的笑臉騰地紅了，又迅速地把頭低下去。

看到魯亞的動作，程向東很不厚道地笑了。 博亞也沒忍住，悶著聲也笑了。

魯亞被笑得不好意思了，抓起桌上的幾個竹筒，跑開了。 跑了好遠，還能聽見程向東的大笑聲。 魯亞哀怨地停下，蹲在地上默默地吃著竹筒飯。

魯亞走後，程向東又笑了一會兒。 然後很嚴肅地戳了戳博亞的肩膀。

”怎麼了？”博亞不懂，剛剛還大笑著的人，現在怎麼就變得這麼嚴肅。

”你怎麼做哥哥的，看你把魯亞都氣跑了。”程向東一臉的責怪，彷彿他一直就是個正義維護者，彷彿剛剛他一直都嚴肅著臉。

博亞嘴笨，不懂得反駁，可是，剛剛東子明明聲音笑得比他大多了。 博亞不會對程向東生氣，只好又面癱著臉。

看著博亞的面癱臉，程向東又很不厚道地笑了。

程向東以前也是個小魔王，只不過，他沒這個自覺。 他一直認為自己是個乖寶寶。

幼稚園剛報名的那天，老師就告訴小朋友了。 院子裡的那個攀爬的設施壞了，讓大家不要攀爬。 結果，下課的鈴聲一響，程向東就竄出教室，爬上了老師不讓爬的東西上。

雖說是課間，但是老師不放心這些剛剛到幼稚園的孩子，課間時都在一邊看著。 老師看到程向東爬上了壞的設施上，連忙跑過去，哄了好長時間，程向東才願意下來。

後來發包子的時候，老師就讓程向東站在一邊，最後才給他發包子。

程向東小時候沒少干壞事。 幹壞事被逮到了，程向東就裝啊。 一副我沒幹壞事，你可不能冤枉我的樣子。 有不少人都給他糊弄過去了。 所以說，程向東也算是個實力派演員。

下午，程向東還是陪著博亞在樹底下編柳筐。 阿尼帶著卡卡來了。 看到程向東編了柳筐又是吃驚了一把。

”有什麼好吃驚的？阿尼，走的時候帶一個筐回家用用。我和博亞還打算多編些，給部落裡每家都送上一個。”程向東覺得部落裡的人真是什麼都驚訝，雖然知道這裡落後，但是不要時時刻刻都提醒他這個事情好嗎！ 程向東不愛出風頭，也不喜歡大家都圍著他。

”那我不客氣了。”說著，阿尼就從地上拿起了一個柳筐，仔細端詳著。

程向東教阿尼怎麼背柳筐，還放了些東西在裡面，讓阿尼背著試試。

”怎麼樣，可比獸皮袋好用吧？”

”哎，哎，比獸皮袋好用 昭然若揭 。 ”阿尼高興地背著東西在院子裡走了幾圈，又停下來說”東子，你也教我編吧。 ”

”可以啊。就這樣，把這個別上來……”

兩個人變成了三個人，氣氛也變了。

魯亞和卡卡去找迪拉，迪拉的阿爹說迪拉不在家，已經到外面玩了。

兩個人又到小孩子們經常聚集的地方找迪拉。 本來這個時間是有很多孩子在這邊玩的，今天居然只有幾個孩子在這邊。

卡卡走過去，問其中一個趴在地上的小孩，”你們看到迪拉了嗎？今天大家都去哪了？”

”大家都去蘭克家了。蘭克的老阿麽去了啊。我們剛剛從蘭克家回來。”小孩子抬起頭，回了卡卡，又低下頭趴在地上不知在幹什麼。

魯亞和卡卡聽了，都為蘭克擔心。 蘭克是個小雄性，他的阿父和阿爹早就不在了。 蘭克是由他的阿麽撫養的。 老阿麽也不會捕獵，都是靠著部落裡其他人的接濟才生活下來。

”哎，以後蘭克怎麼辦？”卡卡擔心地問了魯亞。

”我也不知道，蘭克真可憐。”

走了一會，就到了蘭克家。 蘭克家裡還圍了不少的人。 隔著人群，魯亞和卡卡都聽見蘭克的哭聲了。 旁邊還圍著不少的雌性安慰蘭克。

”迪拉。”魯亞看到迪拉了。

迪拉轉頭，”哎，你們來啦。”迪拉鑽出了人群，跑到魯亞和卡卡旁邊。

”嗨，老阿麽今天突然就去了。蘭克發現不對勁時，老阿麽就去了。”迪拉的語氣裡帶著濃濃的傷感。 小孩子，總是最容易受到感染，卻又容易遺忘。

三個人在蘭克家呆了一會就回家了。 也沒有再去玩。

魯亞回到家，就告訴了正在編筐的三個人老阿麽去了的消息。

程向東是不知道老阿麽的。 不過，乍一聽是有人去了，心情也沉重了些。 後來，他搞懂了，阿麽就相當於奶奶。

”哎，老阿麽也是夠苦的了。”阿尼嘆了一聲氣。 ”不知道蘭克以後怎麼辦，才那麼小的孩子。”

”他沒有阿父阿爹嗎？”程向東奇怪了。

”蘭克的阿父阿爹在蘭克剛出生不久就去了。只有老阿麽一直在照顧蘭克。”博亞悶了聲音說到。 程向東明顯感覺出博亞的低落。 他伸出手，握上了博亞的手。 博亞抬起頭看他，他就朝著博亞微微一笑。 博亞覺得莫名的安心。

下午時，部落裡的雄性都回來了。 也都知道老阿麽去了的消息。

幾個年輕的雄性把老阿麽抬到了後山斷崖處。 部落裡所有的人都在那集合。 魯亞推著博亞和程向東站在最後面。

好奇這裡的葬禮是怎麼回事，程向東就獨自尋了塊高的石頭站在上面。

程向東看著年輕的雄性平放下老阿麽，立馬就有一個瘦弱的孩子撲了上去，大聲地哭泣。 不用說了，那就是蘭克了。 蘭克長得真的是很瘦小。 聽博亞說了，蘭克已經4歲了。 程向東現在看那孩子，和部落裡兩歲的孩子差不多高。

聽到一聲狼嚎，部落裡所有的雄性在喉嚨裡都發出了”嗚嗚”的聲音，真像野獸的悲鳴。

一會後，程向東就看到年輕的雄性將老阿麽的屍體扔到了懸崖下。 部落裡的人又靜默了一會，就陸續有人回去了。 蘭克也被一個雌性牽著往回走。 蘭克一直是回著頭的，很是捨不得那個陪了他四年的老阿麽。

魯亞推著博亞走的慢，程向東就近距離地看到了蘭克。 蘭克的雙眼都腫了，臉色蠟黃。 一看就是長期營養不良的樣子。

程向東拍了拍博亞的肩膀，小聲說，”博亞。”博亞回頭看他。

”我們，能不能收養蘭克啊。”程向東看著博亞的眼睛說。 他知道，部落裡沒有人願意收養蘭克。 蘭克未成年之前都要靠公養。 就是以後要吃百家飯長大。 部落裡各家的艱難，程向東能理解。 可是，他不能看著這麼小，這麼瘦弱的孩子就成了一個孤兒。 在程向東的眼裡，孤兒雖然能得到很多人的幫助，但是他們內心和別人還是很有距離的。

聽了程向東的話，博亞轉過頭，思索了一陣，又轉回頭去看了看程向東的肚子。

程向東的心裡有些忐忑，”以後咱們多種些糧食，你再多補著獵物。後山和森林裡還有不少食物，咱們一定能養活蘭克的。蘭克沒有阿父阿爹多可憐啊，就和魯亞原來一樣。”

程向東說完，博亞沉默了一會兒才開口，“可以。”魯亞在旁邊聽到，心裡有些擔心了。 他們家的日子才好過不久，又加了一個小雄性。 可是，他沒說什麼，程向東對他來說不僅是哥兄這麼簡單。 魯亞覺得程向東的出現對他和哥哥來說，都算是一種拯救。

“那太好了。”程向東知道博亞要多考慮，只要他得到想要的答案，他也就不在乎什麼了。

程向東走向蘭克。 牽著蘭克的雌性對他笑了笑。 程向東彎下腰，摸了摸蘭克的頭。 蘭克抬起頭，用哭腫了的眼睛看他。

“蘭克，你願意到我們家裡來嗎？和我們一起生活。”

聽了程向東的話，蘭克的眼睛瞪大了。 囁嚅了好半天，才問“你是要收養我嗎？”蘭克知道部落的人家都不會收養他。

“是啊。”程向東看著這個瘦小的孩子。

“那，”蘭克停頓了一下，“你們能養得了我嗎？”說完，眼睛還向魯亞和博亞看了看，有人願意收養他，蘭克是很高興的，畢竟，以後還有飯吃，不至於餓死。 但是，他也不想拖累別人。

“當然了。”程向東瞇了瞇眼睛。 “以後，有我一口吃的，就有你一口吃的。”

“東子，你是真要收養蘭克。”旁邊的雌性插了句。 語氣還挺吃驚的。

“是啊。這孩子也怪可憐的。”

蘭克又想了想，將自己瘦成雞爪似的手伸到程向東的面前。 程向東對著蘭克又笑了笑，牽起了這個小黑爪子。 一邊的雌性也放手了。 程向東想，回去得給蘭克好好洗洗。

牽著蘭克走到博亞的旁邊，蘭克怯怯地叫了聲，“博亞哥哥，魯亞哥哥。”博亞應下了。 也給了蘭克一個笑臉。 魯亞推著博亞，程向東牽著蘭克，來時的一家三口變成了一家四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