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51

說到底黑臉猴還是屬於畜生的範疇，沒有智慧，到最後忍不住先出手的還是黑臉猴們。只見攔在丹尼爾等人前面、一隻比其它黑臉猴要大上兩圈、更為猙獰的黑臉猴沖天淒厲的叫了幾聲，接著便見周圍的黑臉猴朝著丹尼爾等人撲了過來。

丹尼爾等人憤怒的大吼幾聲，卻沒有迎上去，而是往後更靠近幾人，衛常成早就從丹尼爾的背上下了來，站在五人圍成的圓圈之中。為了保護衛常成，幾個人不能分開作戰，只能將衛常成圍在中間保護起來。

幾乎是在衛常成一眨眼的時間，無數的黑臉猴一邊淒厲的叫著一邊衝著丹尼爾等人撲來，黑臉猴的攻擊力雖強悍，但是他們的自身防禦力不強，在面前著幾個力量強大的雄性獸人時，幾乎是過來一個就會被雄性拍出腦漿，或是直接被撕成兩半，然而雄性的力氣是有限的，黑臉猴的數量卻遠遠超過了雄性們的承受能力，這種猴海戰術是雄性們最頭疼的了。

而且還是防不勝防，四面包抄過來的就算了，還要提防從樹上跳下來的，在樹上的黑臉猴在雄性們不注意的時候會突然跳到雄性們的背上，鋒利漆黑的指甲會狠狠地插入雄性們的背部，令雄性們發生痛苦的嚎叫。

衛常成從沒有像現在這般的靠近死亡，是的，死亡，他似乎可以聞到腐朽的味道。即使當初從長城上摔下來，更多的是茫然無措，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恢復了意識的時候人已經在獸人大陸，然而現在不一樣，他幾乎可以感受到黑臉猴鋒利的指甲劃開自己肌膚的疼痛，漫天的恐懼朝衛常成襲來，但是衛常成知道自己不能倒下，因為在自己的身邊，丹尼爾一直保護著自己。

又一隻黑臉猴從樹上跳下來，目標是丹尼爾的背部，漆黑的長指甲反射著光，刺痛了衛常成的眼睛，衛常成幾乎是順從了身體的本能朝丹尼爾撲了過去，等回過神來卻見一隻死掉了的黑臉猴躺在丹尼爾的身邊，衛常成不知所措的往後退了一步，臉上盡顯茫然，這是怎麼回事？

然而現實並沒有給衛常成太多的思考時間，雄性們的力氣喪失的很快，而黑臉猴的數量似乎根本沒有減少，這當然是錯覺，在雄性們的面前已經鋪滿了一層厚厚的黑臉猴的屍體。雄性們能做的是只是將包圍圈縮得更小，再小一些，盡自己最大的努力保護好在中間的衛常成，丹尼爾是為了衛常成，埃爾頓等人卻是為了部族。

衛常成可以看出雄性們的動作開始變得緩慢，力量也沒有剛剛的強悍，與之相反的，便是雄性們身上不斷增加的傷痕，在這樣的群攻下，即使是身為東部部族第一勇士的丹尼爾也無法避免受傷，幸運的是，丹尼爾身上的傷要少許多，然而衛常成知道，如果救援不能即使到來，想必在這裡的每一個人都活不下去。

衛常成從來沒有什麼時候像現在這般的渴望力量，還有從內心深處湧上來的憤怒。當丹尼爾保護自己的時候，自己卻什麼也做不了。

黑臉猴們似乎也找到了更好消滅雄性們的辦法，他們依舊包圍著雄性們，卻有更多的黑臉猴爬上了樹枝，妄圖從樹枝上跳到雄性們的背上，用獠牙、用指甲撕開雄性們的身體。不得不說，這個方法如果實現了，確實是會加快丹尼爾等人的死亡。

衛常成又何嘗看不出？他深知如果真的有這樣的事情發生，他們是無論如何都等不到救援來了。畢竟從黑臉猴進攻到現在，時間也區區過去了三四分鐘罷了。血色漸漸染上了衛常成的眼眸，然而不論是衛常成，還是背對著衛常成的丹尼爾等人都沒有意識到這一點。

衛常成覺得自己很難受，難受到眼前充血什麼都看不清，身子似乎也不受自己的控制，等到好不容易眼前的景象清晰了一些，衛常成卻嚇了一跳，不知道什麼時候，在雄性們的包圍圈裡，地面上多了許多黑臉猴的屍體。

衛常成嚥了口唾沫，下意識的抬頭看向樹上的黑臉猴，卻發現那些樹上的黑臉猴只在樹上淒厲的叫著，卻不再跳下來，甚至還都是一臉懼怕的表情，衛常成莫名其妙的撓了撓頭髮，發生了什麼？然而手上傳來的濃郁的血腥味卻嚇了衛常成一跳，衛常成往手上看去，卻不知道是什麼時候手上竟然沾染了不少鮮血，仔細瞧瞧似乎還有肉塊。

衛常成臉色一變，蹲在地上就是一頓狂吐。

就在衛常成吐啊吐的時候，救援的雄性獸人們終於到了。

森林裡的異常不單單丹尼爾這幾人察覺到了，距離丹尼爾近的幾組獸人也察覺出了這其中的不同尋常，比丹尼爾他們幸運一點的是，包圍他們的黑臉猴數量不多，而救援的獸人們離他們更近，所以在求救信號發出去不久之後，也遭到了黑臉猴攻擊的幾支獸人隊伍便被救了，現在，丹尼爾等是唯一等待救援的了。

有了幾百名雄性獸人的救援，黑臉猴很快就撤走了，他們的數量是多，但是也絕對不可能承受得住東部部族絕大多數雄性們的攻擊，這次的攻擊可以算得上是慘敗，不但一個雄性沒有殺死，他們還折損了不少。撤走的黑臉猴們顯得格外的不甘心，然而落在衛常成身上的目光卻帶著隱隱的懼怕。

此刻，讓黑臉猴懼怕的衛常成正手腳發軟、臉色蒼白的被丹尼爾扶著。

也顧不得腰間的水是用來喝的了，衛常成正努力的用清水將自己的手洗乾淨，變作人形的丹尼爾沉默的將自己的水囊也遞給了衛常成，衛常成不客氣的接了過來。

傑弗裡正在清點雄性們的人數，在發現沒缺一個雄性，即使遭到了黑臉猴攻擊的雄性們也只是受傷了沒有一人死亡後，傑弗裡的心總算放下了一半來。

「剛剛遭到黑臉猴襲擊的雄性們休息一下後回去部族，我會派人將你們送回去。」傑弗裡的目光落在了丹尼爾和衛常成的身上，又很快收了回去，叫了一個雄性過來，將護送這些雄性的任務交給了他。

手上的血跡已經清洗乾淨，但是衛常成還是覺得有股濃郁的血腥味漂浮在自己的周圍，眉頭依舊皺的死死的。

[叮！任務「跟隨狩獵」完成，任務成功獎勵：無。請宿主再接再厲。]

小克的聲音在衛常成耳邊響起，衛常成卻無動於衷。

小克也沒再說話，然而沉默之中，卻似乎隱隱有著小克的心虛。

「走吧，我們回去。」丹尼爾握住衛常成的手，輕聲說道。

衛常成沉默了半晌，點點頭。

回去的時候衛常成依舊坐在丹尼爾的身上，然而衛常成的心情卻跟來的時候一點也不一樣了。

衛常成覺得自己的心應該很亂，卻又覺得自己從沒有像現在這樣的清醒過。

獸人大陸，代表著的到底是什麼呢？衛常成想，無論到底代表著什麼，不可否認的是，卻跟什麼和平、善良、憐憫是無關的，是自己一直看不清罷了。

他到現在也不知道剛剛到底發生了什麼，比如為什麼他的身邊會多出那麼多黑臉猴的屍體，比如為什麼他的手上會沾滿鮮血和肉塊，比如為什麼從那些黑臉猴的臉上看到了對自己的懼怕，他只記得眼前充了血的紅，還記得似乎在那充血的紅中有著一抹黑色，剩下的再無其他。

衛常成感到很累，不是精神上的，而是*上的，就像是自己剛剛做了好多好多苦力活，現在已經困得連眼睛也睜不開。衛常成乾脆往後挪了挪屁股，然後整個人趴在丹尼爾的身上，雙手環住丹尼爾的脖子，眼睛一閉，睡著了。

等到衛常成從睡夢中醒來時，他發現自己已經躺在了自家的石床上。坐起來發了會兒呆，衛常成才算是徹底回過了神來，站起來走了出去。

外面的天色已經有些暗了，自己這一覺睡的時間可不算短，要知道他們回來的時候可是上午。衛常成在山洞口站了沒多長時間，便看到一個人影急匆匆的往這邊走過來，不是丹尼爾又是誰。

丹尼爾雖然沒有受太大的傷，但是受傷是難免的，雙臂和側腰上都有黑臉猴留下的傷痕，剛剛丹尼爾正是去醫師那裡處理傷口了，順便告訴沃恩今兒個晚上衛常成是不能去沃恩那裡了，沃恩知曉了丹尼爾等人的事情，也告訴丹尼爾不必讓衛常成急著過來。

衛常成一眼就看到了丹尼爾身上的傷口，畢竟對於全身上下絕大部分□著的獸人們來說，受傷的位置真的是沒有辦法隱藏，衛常成的眉頭又皺了起來，他記得任務失敗的懲罰是丹尼爾受傷，那麼如今任務成功了，丹尼爾還是受了傷，是不是說明如果任務失敗的話，丹尼爾受的傷絕對不是自己想像中的那麼輕微？而是很嚴重的那種吧。

想到這裡，衛常成有一種奇妙的感覺。與其說不能完成任務會讓丹尼爾受傷，還不如說是因為自己跟去了丹尼爾才受了這麼一點點的傷吧。這樣的任務，更像是為了防止丹尼爾受傷而準備的，想起任務成功的獎勵是「無」，衛常成就覺得自己想的沒錯。

「小成，有沒有覺得身體不舒服什麼的？」在衛常成愣神之際，丹尼爾已經走到了衛常成的身邊，低下頭擔心的問道。

衛常成搖頭：「我沒事。你的傷有沒有事兒？」

「都是小傷，不礙事的。」丹尼爾說道。

聽丹尼爾親口說了他沒事兒，衛常成的心才算是放下了。

作者有話要說：然後加緊步伐中，房子房子你快出來，麻裡麻裡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