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4 我有圖紙，任君構築

　「姜老，我既然來到這裡，就肯定是會幫忙的，能不能做成是一回事，做不做又是另外一回事。」

　「但我想問問，既然你們的理論研究這麼多年，為什麼沒有在國家層面大範圍的尋找人才破解。這可是利國利民的好事，難道說你們科研小組這點都看不到？還是說你們的理論壓根就是無解的，是你們的憑空猜想？」

　姬年並沒有被姜枯佛之前說的家國情懷迷惑住，而是冷靜的提問，這是重點，不弄清楚這個他是不會隨便幫忙的。

　既然你姜枯佛都說這個項目至關重要，那麼我不相信國家會置之不理。而真要是動用國家機器全國搜羅人才，難道說這個課題很難論證出來嗎？即便是最後也會失敗，但最起碼能證明這個課題的價值。

　「姬年，你這是在懷疑我外公嗎？」沈妍秋不悅的瞪起眉頭。

　「小秋。」姜枯佛揮揮手，示意無妨後，嘴角露出一抹苦澀笑容。

　「你能問出來這個，可想而知你是真的對這個課題重視。其實這個答案並沒有你想的多麼復雜，裡面牽扯到的就是官場中的政治鬥爭和博弈。」

　「你不要認為在我們那樣的科研組中就不存在競爭，競爭是無處不在的，你的項目能審批能研究通過能最後建功立業，便意味是要壓縮其餘人的項目，誰都是將項目當成寶貝疙瘩對待的，都認為自己的項目是能開闢出一個時代的，誰願意舍棄？」

　「所以才會爭破頭的索要資金支持。很不幸的是，我們科研小組的這個議題在當時是被當雞肋對待的，在經過幾次大範圍印證後，便被直接宣佈為無效理論拋棄。因為這事，我和整個科研小組和上級領導都要吵翻天，但最後還是沒辦法，因為我們沒辦法證明。這就直接導致，我們說再多都是廢話。」

　原來如此。

　是啊，你說的再天花亂墜又如何？拿不出證據來證明你的理論，便是妄想。在妄想和有理論依據的項目中做出選擇，相信中科院的那些領導只要不傻都會做出英明決定。資金是有，但誰也不想要浪費資金在不可能的項目上不是？

　「那我就明白了。」姬年微微一笑。

　「不，你不明白！」

　誰想姜枯佛這時情緒忽然激動起來，眼中更是爆射出仇恨般的光芒，「只是我剛才所說的理論之爭，我是絕對不會有絲毫怨言，畢竟這是一國之內再正常不過的事情，在學術界在科學界甚至在任何領域，有所爭論都是理所當然的。」

　「只有這樣，才能確保這個領域蓬勃發展。我所不能容忍的是，在如今的中科院中又冒出來一種新思想，竟然是踩著我們的理論上位，說什麼與其浪費時間浪費金錢在這種虛無縹緲的理論設想上，不如乾脆直接點從島國引進人家的剎車系統。」

　「可只要是有點常識的人都會清楚，島國會將先進的剎車系統轉讓嗎？不會的，肯定是經過改變的，核心技術是絕對不會洩露出來的。他們眼光短淺，認為只要磁懸浮列車能開動就行。」

　「但根本不會想到，要是島國提供的這個技術真的裝備到磁懸浮列車上，真的開始運用到軍工企業中，到將來真的是發生戰爭時，島國那邊卻突然控制住這種技術，借助這種技術讓咱們的磁懸浮設備全都報廢，那時候又該如何？」

　「做人做事都要有長遠眼光，都要看到別人看不到的一面，只有這樣才能確保所有事情都完美無缺的做好。他們怎麼就敢這樣狹窄的想問題！再說島國那邊的磁懸浮列車剎車系統技術就真的是過硬的嗎？」

　「他們那邊到現在也沒有給出國際聲明，說這是他們的專項技術，說這項技術是絕對安全的，沒有任何危險。要是現在引進，咱們國家的磁懸浮列車豈不是會成為試驗品？這要是不出事還好說，真要出現事情就是大災難，到時候這個責任，誰來承擔？」

　姜枯佛說到這裡，胸膛起伏不定，一股惱怒情緒洶湧而出，凝視著姬年沉聲說道︰「姬年，我絕對不容許任何人打著為國家為民族服務的幌子做出這種糊塗事。」

　「任何時候產品技術都是原創的都是國產的，才是最有保障的。這就像是當年咱們國家必須發明原子彈核彈一樣，要不是因為這個，華夏現在能擁有如今的國際地位？我這麼說你懂嗎？」

　「不算太懂！」

　姬年回視著姜枯佛，神情嚴肅的說道，只是給出來的這個答案讓姜枯佛不由失望，但失望只是暫時的，因為接下來姬年說出的話，讓姜枯佛情緒頓時高漲。

　「我雖然不完全懂您說的話，但我能感受到您身上的那種家國情懷。姜老，師父曾經給我說過，中醫就是要濟世救人的，我們作為中醫就要醫治所有病人，要以普天下的病人為理想為目標。」

　「我想這個和您的家國情懷是一樣的，我們都希望咱們國家能變得強大，既然這樣，那麼身為華夏人就要為國家為民族崛起而拼搏。姜老，咱們現在就開始吧，我會竭盡所能的為您印證那些理論數據，要是說僥幸能印證出來，您就帶著這些數據回到中科院，狠狠的扇那些陰謀論者的臉，讓咱們國家技術再綻放出光彩。」

　「哈哈，我就知道你小子是靠譜的，來吧，咱們這就開始。」

　「好。」

　「其實這些理論數據我們科研小組當初是都進行過無數次推演的，有些已經是走的很遠，但卻是在最後陷入絕路，怎麼都印證不出來。有的是乾脆就沒有頭緒，我這裡的圖紙和資料都是昨晚連夜列印出來的，這些是全部資料，只要都印證出來，我就有絕對信心，研製出來咱們國家自行研發的磁懸浮列車剎車系統。」

　「全都放在這裡，給我準備好演算稿。」

　「沒問題。」

　……

　當所有圖紙資料和演算稿全都擺放好後，姜枯佛就站在旁邊，認真的觀看姬年演算。他這時候並沒有將自己當成是高高在上的科學家，而是純粹的作為旁觀者研究。

　他很想瞧瞧，姬年今天能推演出來幾個不錯的小理論。是的，姜枯佛就是這樣想的，他並不認為姬年能將所有理論依據全都驗證出來，那是不可能的。

　想當初，他們科研小組將這些理論依據全都推測出來的時候，整整花了三年時間，而在這三年中光是其中某個小理論點的推測，都能花掉一個月的時間。而且要清楚，能夠入選他們小組的都是天才，他們的智商比姬年很次嗎？不會的，他們花費一個月做出的推測，姬年這邊要是全都印證出來，無論如何都要花費對等時間吧。

　況且最重要的是，姜枯佛現在特別沒底姬年的教育水準。

　科研小組的那群人都是專業人才，接受的都是專業教育，所以說他們都能鑽研透徹，即便花費的時間有些長，最後都做出推測。可姬年那？他是一個中醫好不好。

　你難道真能奢望一個沒有接受過任何系統化教育，理論基礎總感覺相當薄弱的中醫，來破解那些科研人員做出的推斷猜測？想到這個，姜枯佛心中就冒出冷汗。

　「我是不是想問題有些簡單？」

　「姬年真的能成功嗎？」

　「中醫攻克科學界難題，想想都讓人不可思議。」

　……

　要不說這事情吧，事不關己高高掛起，事若關己彷徨猶豫。以前的姜枯佛性格是果斷的，何曾會像現在這般患得患失。可如今的他就是這樣，整個人處於一種復雜狀態中。

　「小秋！」

　像是感受到身邊傳來的呼吸有些沉重，姬年微笑著抬起頭，沖沈妍秋說道︰「你要是沒事的話，就陪著姜老去外面轉轉，趁著陽光明媚去花園散散步。姜老，您也別守在這裡了，能推算出來我肯定會推算，不能您留在這裡也是白搭。再說我研究的時候喜歡安靜，要不您老就受點累，去外面走兩步？」

　「你個臭小子，我受什麼累！行，你喜歡安靜那就安靜的研究吧，小秋，咱們出去。」姜枯佛被姬年調侃，忍不住撇嘴一笑，剛才的緊張和擔憂全都在這一笑中消散。

　是啊，自己剛才是有些著相。

　姬年能研究出來最好，不能自己也應該坦然面對，這麼多年都熬過來，難道說這刻都等不及嗎？沒想到自己的定力和姬年相比都不如，慚愧啊慚愧！

　花園中。

　姜枯佛坐在涼亭中，心情和剛才相比，明顯已經變得安靜不少，望著天空的雲卷雲舒，感慨著道︰「小秋，姬年是個不錯的年輕人，他的養氣功夫連我這樣的老頭子都自嘆不如。」

　「外公，那是因為您關心則亂。」沈妍秋從旁邊遞過來一杯熱茶柔聲說道。

　關心則亂嗎？

　姜枯佛不置可否的搖搖頭，在這個話題上沒有過多糾纏，如今能做的就是等待，將希望寄託在姬年身上，希望他能像是那天一樣，勢若破竹的將所有猜測都印證。

　「外公，剛才幸好您沒有給他說出來胡老的身份，要不然小溪和小璃肯定會恨死我的。」像是要將話題變得輕松點，沈妍秋主動說起來這個，說著還拍拍胸脯，做出後怕動作。

　「你提前都給我說過，我還怎麼會說漏嘴。說起來當初我們科研小組的負責人就是老胡，他也因為這事鬱鬱寡歡在家，要是說真的能驗證出來理論是可行的，他要知道這個消息絕對會蹦跳起來的。」

　「不過話說回來，老胡的孫女和姬年談戀愛，姬年竟然不知道那個小璃的身份？小璃沒有想要坦白的意思嗎？」姜枯佛難得說起來這種情情愛愛的話題。

　「這個我也不太清楚，不過您也清楚，像是胡溪胡璃姐妹肯定是不會暴露身份的，而她們兩個既然當初沒有說起，現在和姬年談戀愛後，更是不知道什麼時候為好。說出來會有欺騙的嫌疑，不說心裡就紮著一根刺。畢竟她們背後的家族是胡家，要是被胡家人知道他們和姬年這樣一個草根談戀愛的話…」

　「胡扯！」

　沈妍秋的話還沒有說完，便被姜枯佛毫不客氣的打斷，他面龐上布滿怒意，神情不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