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又是一個糾結的夜過去。

　簡陸在天亮時醒來，醒來時發現自己仍是睡在巨龍柔軟的腹部上的。對此，他心情有些複雜，在那顆龍首湊過來時，遲疑了下，方伸手拍拍他的鼻子。

　巨龍很高興地甩了甩尾巴，大舌頭舔了舔他的臉。

　簡陸抹了把臉，就當被狗舔了下，不必太在意——反正他們物種不同。

　雖然問題仍沒有解決，不過好歹昨晚兩人能心平氣和地坐在一起說話了，而且也指出了關鍵所在。簡陸到底是個心軟的，將孩子養那麽大，在海因斯身上花了那麽多的心血，寄托了那麽多的感情，又不是養個阿貓阿狗的，總不能因為孩子不肯順著他的期望走，反而跑去搞基而遷怒他吧？

　簡家的教育從來不是棍棒教育，而是動之以情、曉之以理，讓孩子自動認識到自己的錯誤進而改正。簡陸也受到了影響，所以對海因斯一直都是實施這樣的教育。可是簡家的孩子都好好地長大了，雖說不是個個根正苗紅，可也沒歪到哪里去，怎麽海因斯就歪得這麽徹底呢？

　簡陸想了一個晚上，也想不出到底是自己哪里教錯了，糾結到最後，他不得不承認，自己教育的失敗。

　可能他並不是個好的家長吧。

　清晨的魔林深處空氣清新，草尖上還有晶瑩的露珠，空氣中的濕度比午時要高一些，透著一種沁冷。

　簡陸洗漱過後，便升起火，拿出存在格子空間里的面包，打算早餐就吃烤面包塗果醬和果汁。

　很快地，空氣中便彌漫著烤面包的香味。

　簡陸將自己和身邊那條任性的龍都餵飽後，便跳到巨龍背上。

　今天他們要去狩獵魔林里的王蟲，趁著現在有時間有機會，多弄一些王蟲。

　魔林是魔蟲們的天堂，魔蟲想要進化，一般只能在魔林里，但是當魔蟲進化為力量強大的王蟲後，會被禁錮在魔林里，終其一生無法離開魔林，這也是失落之地的一種法則，為了維護失落大陸中的平衡，使得魔林外的人類不必面對王蟲，人類得以生存。

　簡陸卻覺得，這種法則和禁錮海因斯的那股神秘力量有同工異曲之妙，不知道其中會不會有什麽關聯。

　昨天研究過那些蟲殼後，簡陸對魔林里的王蟲充滿了興趣，這是一種研究者的心態，發現了一種新的物種，自然想要弄懂它們的存在，以及所具備的功能。

　如果海因斯沒有覺醒成黃金龍，簡陸雖然好奇，但也不會冒然離開安全之地去狩獵王蟲。但現在不一同了，有海因斯這個頂級強者在，王蟲算什麽，都不夠這只龍抽的。

　黃金巨龍在魔林上空飛了半個魔法時，便挑了一個地方降落。

　當簡陸看到周圍的環境，就知道為什麽巨龍會挑這里降落了，原因便是這里生長著一些葉脈泛著金黃色的灌木叢，從天空中俯望看去，那一片燦爛的金色，十分惹人眼睛，也不怨怪黃金龍乍然一見之下心生喜愛了。

　這一片的地勢比較低矮，一片泛黃的灌木叢中有蟲子活動的窸窸窣窣的聲響，不過在黃金巨龍降落後，草叢中馬上安靜起來，周圍除了風吹過發出的草浪聲外，安靜得有點兒可怕。

　簡陸看了一眼旁邊正拿尾巴去拍打那些金色灌木的巨龍，弄得草葉紛飛，宛若下了燦爛的黃金雨一般，眼角抽了下，果然頂級巨龍的威壓，獸走蟲避，根本沒辦法好好地玩耍。

　“海因斯，你離遠一點。”簡陸說，他要去將那些被巨龍嚇走的魔蟲引出來。

　海因斯自然不肯，只要簡陸離開他的視線，他就要暴躁，這是過去四個月的分離形成的，他是一刻也不願意簡陸離開自己的視線的。既然那些小蟲不肯出來，海因斯也有辦法。

　於是，黃金巨龍所過之處，一片塵土飛揚，黃金色的灌木被踐踏，地上東一個坑四一個坑，那些躲到地里的王蟲也被逼了出來。

　王蟲們也有地域性，每一個地盤生活著一只王蟲，或者是成群結伴。

　這一片金色灌木群帶里便生活著一種像放大版的十三星瓢蟲的金色王蟲，比十三星瓢蟲體積大了百來倍，它們是一種群居的魔蟲，潛伏在金色的灌木叢中，很難讓人發現它們的行蹤。這種王蟲會低空飛行，速度並不快，武器是一種金色的絲，從口器中吐出來的金絲，宛若像蜘蛛絲一般，具有腐蝕的黏性，如果人類遇到它們，只能自認倒黴地被金絲捆成一團拖走，成為王蟲們的食物。

　不過現在它們面對的是一只黃金巨龍，這些王蟲的金絲的腐蝕及黏性對巨龍的鱗片沒有絲毫的作用，甚至被巨龍的爪子輕易地劃斷了，王蟲們步步敗退。

　巨龍幾爪子過去，一群王蟲就歇菜了，像下餃子一樣，啪啪啪地掉在地上。

　簡陸跟在後頭撿漏，看著前面威風凜凜、一路轟隆隆地走過去的黃金巨龍，如入無人之地，王蟲俯首稱臣，心里有幾分欣慰，有一種吾家有兒終長成的欣慰感——如果海因斯沒有歪掉那就更欣慰了。

　海因斯幾乎是將這片區域的王蟲一窩給揣了，揣完後，他又帶簡陸跑去了人家的巢穴里，將里面正在孵蟲卵的雄蟲和那些剛出生的小蟲子都趕出去，讓簡陸進去接收勝利品。

　“里面有什麽？”

　簡陸心情很好地問道，他們此時站在兩米高左右的洞口前，這個洞穴是往地下延伸的，他想象不出這種像十三星瓢蟲的王蟲除了它的蟲殼和肉外，還有什麽有價值的東西，不過見海因斯一副熱切的模樣，簡陸心里也多了幾分好奇。

　巨龍一尾巴抽飛了旁邊一只縮起腦袋和足肢的王蟲，那只王蟲擦著地面飛了幾百米遠才被一棵大樹攔下來。龍爪往洞口上的泥塊一劃，泥塊紛紛墜落，又催促著簡陸進去。它雖然也想進，但是這蟲穴太小了，巨龍的身體進不去，只好讓簡陸自己進去了。

　簡陸看了看洞口不遠處那群像烏龜一樣將腦袋和所有足肢都縮進殼里的王蟲，看著倒有些可憐巴巴的，打不過巨龍，只能任由這條惡龍將它們的巢穴都揣了。

　簡陸拿出一盞魔法燈，進了王蟲的巢穴。

　巢穴的通道有王蟲特有的濕黏及一股淡淡的草腥氣，但並不沒有太難聞，約模往下走了幾百來米那樣，地勢終於不再傾斜，同時通道也變得寬敞，再走了一段路，便看到一個開闊的空間，有好幾個巨大的金色的蟲繭，從半空中垂吊而下。

　簡陸走近觀察，發現這些蟲繭的材質非常地奇怪，摸起來柔軟中透著堅韌，顏色也金燦燦的，非常喜人。料想應該是那些王蟲們吐的金絲中的精華，就像蠶絲一樣，用處極多，甚至可以用來做衣服，而且防禦性非常高。

　簡陸自然不客氣地都接收了。

　他又在巢穴里逛了會兒，發現除了蟲卵和一些廢棄物外，沒有什麽值得關註的東西了，便返回地面。

　巨龍仍是守在那里，無聊得用尾巴抽那些當起縮頭烏龜的王蟲，將它們當成球來抽，抽飛一只又一只。

　看到簡陸出來，巨龍十分高興地湊過來舔他。

　簡陸解著眉避開了，將一只金燦燦的蟲繭拿出來，問道：“你要的是這種東西麽？”

　巨龍高興地點頭。

　簡陸發現自己將蟲繭拿出來後，那些當縮頭烏龜的王蟲腦袋伸了出來，兩條觸須顫動得厲害，不過因為有一條惡龍在，它們不敢過來攻擊，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這一人一龍奪了它們將來給蟲寶寶出生後用來當食物的東西走了。

　簡直痛不欲生。

　簡陸發現魔林簡直就像一個讓人驚喜不斷的寶庫，魔林里的魔蟲可以說是一種全新的物種，身上的財富比之魔獸也不差，有很多人類能用得上的魔法材料，只要你有實力，這些便是你取之不盡的財富，能用來制造很多東西。

　現在有一條惡龍當保鏢，任他隨便取後，簡陸自然不客氣了。

　一天的收獲後，他們回到了魔林深處的湖邊。

　海因斯在夕陽西下近晚時，變回了一名金發青年，便興奮地撲過去，挨著簡陸說：“這三個月來，我在魔林里探查了很多地方，還發現魔林里還生長了很多珍貴的魔法藥材，到時候我們一起去取了……”

　那麽多的珍貴財富放在面前，任你自由取，這種感覺太酸爽了，簡陸心里也高興，神色變得柔和起來。

　簡陸將今天收獲的東西都拿出來，和海因斯一起分類。

　等這一分類，簡陸突然醒神過來，被那一堆金燦燦的東西都炫花了眼睛，猛然憶起，今天海因斯帶他去的地方，不管是魔蟲還是環境，都要顏色鮮艷的，最好是金黃色的，只要是和金黃色有關，這條龍它就高興，然後一窩揣了。

　“明天去別的地方。”簡陸說道，“一堆都是金燦燦的，眼睛都要花了。”

　海因斯正高興呢，聽到簡陸的話，笑容有些僵硬，正拿著一塊金色的蟲蜜把玩，聽罷瞅著他，小聲地道：“簡，這些東西都是很好的。”

　“我知道啊。”簡陸很嚴肅地道，“不是還有其他的麽？你總不能挑這種金色的蟲子下手吧？我記得我們經過的地方中，還有其他顏色的魔蟲和植物。”

　海因斯扭頭不看他。

　看他這熊樣，簡陸就想抽他。

　為毛巨龍這麽愛亮晶晶的東西呢？特別是黃金，簡直就是它們的最愛，到底是什麽原因？

　簡陸又拿出今天從十三星瓢蟲的巢穴里取來的繭，看了眼海因斯。

　“簡，這個可以做衣服和鬥蓬，它的防禦性很高。”海因斯拎起一只蟲繭，“而且顏色好看。”

　簡陸想象了一下這種蟲繭做出來的衣服，一身金燦燦的，就像個暴發戶……算了，還是做別的東西吧。

　看出簡陸的不以為意，海因斯有點兒傷心，像個小媳婦一樣瞅了他一眼又一眼，看得簡陸有點兒想以頭搶地，最後妥協道：“行了，你喜歡就拿去做衣服。”

　“你呢？它的防禦性真的很好的！”海因斯強調。

　“到時候再說吧。”簡陸含糊地說。

　也許是今天跑了幾個地方，雖然沒有怎麽戰鬥，但是一路搜刮東西，鬧到最後，精神上也累得夠嗆的，等晚上時，簡陸躺在獸皮上睡覺，很快就睡著了，甚至都忘記了將旁邊的人踢到另一塊獸皮去——不過大半夜的趁著他睡熟了，海因斯又會爬回來就是了。

　發現他睡著了，海因斯馬上探臂將他摟到懷里，眸色深沈，哪還有先前的那種委屈的模樣。他小心地貼著懷里青年的嘴唇親了好久，最後終於忍不住心里的渴望撬開他的唇齒，舔吻他的口腔，吸吮他的舌，一只手探進魔法袍里，從青年的背脊撫摸到那柔韌的腰……

　這種情況下，如果還能睡死，除了被人動了手腳外，那就是豬了。

　今晚海因斯沒有做其他手腳，所以簡陸並沒有睡死，很快就清醒了。發現自己正在遭遇的事情，瞬間懵了下，然後身上暴發了一股犀利的白光，海因斯被狠狠地擊飛出去，身體撞到山壁，將山壁撞得都有些震動，泥土籟籟地往下落。

　簡陸半坐起身，魔法袍掛在肩膀上，露出大半片胸膛，臉上有些潮紅，嘴唇紅腫，眼里滑過懊惱及惱恨的情緒，雙手掐成拳頭，抵在獸皮上松了又緊、緊了又松，最後吐出一口濁氣，倏地起身。

　他將身上的魔法袍拉好，努力地忽略身體的異樣，走到山壁前蜷縮著身體的金發青年面前，居高臨下地看他。

　“簡……”海因斯捂著肚子，可憐巴巴地擡頭看著他，頭發、身體都沾上了灰塵。

　看起來可憐極了。

　簡陸看到他這模樣，又惱又恨又有一種說不出的挫敗，半晌才道：“傷著哪里了？”

　海因斯縮起身，將臉埋得低低的，聲音悶悶的，“很疼……”

　簡陸眉頭跳了跳，有些粗魯地彎身將地上像個可憐的受氣包的某人抱起來，放到獸皮上，檢查他的身勢，發現背上一片血肉模糊的刮傷和撞傷，心里暗罵他活該，面上卻繃得緊緊的，手中凝聚白光為他治療外傷。

　海因斯垂著頭躺在那兒，略長的金色瀏海遮住了他的眉眼，教人看不清他的表情。

　簡陸給他治好了外傷後，丟給他一瓶魔藥，“自己喝了。”

　海因斯沒動，維持著蜷縮成一團的姿勢，活脫脫像個受虐兒一樣。

　簡陸的眉頭又跳了跳，心里惱得不行，惱怒到最後，又只剩下了挫敗，最後只得道：“以後別再做這種事情了。”

　“我忍不住……”海因斯的聲音悶悶的。

　簡陸頓了下，突然抓起他的頭發，將他的臉揪起，發現他的眼睛都紅了，臉上又是委屈又是傷心，頓時無語之極，又有種氣樂了的感覺，冷聲道：“你還委屈了？”

　海因斯別開臉不肯看他，用手捂住眼睛，悶悶地道：“簡，看到你我就有反應，我忍不住，除非我不舉……”

　簡陸真想說，如果想不舉的話，他有魔藥，保證一瓶下去，十年不舉。不過他也知道，就算不舉，也不能解決事情，特別是看他這副傷心欲絕的模樣，簡陸幾乎想要仰天長嘆，真不知道事情怎麽會變成這樣，明明他才是那個該委屈的人，可這人偏偏比他更委屈，仿佛自己才是逼迫了他又拋棄了他的那個渣。

　“我喜歡你，看到你我就忍不住……情人之間做這種事情不是理所當然的麽？”

　簡陸耐著心道：“我們不是情人。”而是兄弟！

　“但在我心里，你是我喜歡的人，我想和你做情人，想對你做那些事情，想碰你……”

　“夠了！”簡陸打斷他，怕聽到一些讓他沒法接受的事情，抹了把臉，萬分疲憊地道：“先將藥喝了。”人都砸到了山壁上，內傷一定很重，看他的臉都青白了，可偏偏任性地不肯吃藥，簡陸很想抽他。

　熊成這樣，不抽他抽誰？

　海因斯也知道不能逼得太緊，這種事情要一步步地來，當下便也沒再鬧情緒，有些撒嬌地道：“我現在疼得厲害，你餵我。”

　簡陸看他臉色白中透著灰色，連嘴唇都沒了顏色，想來確實疼得厲害，只能嘆氣地將他的腦袋擡高，餵他喝下魔藥，揉揉他的腦袋，說道：“睡吧。”

　海因斯將腦袋枕在他腿上，雙手纏上他的腰。

　簡陸額頭的青筋突突地跳著，要不是看他疼得臉色發白、額頭盜汗，他絕對要將他丟出去。

　此時的海因斯，就像一個生病的可憐孩子，可憐巴巴地問，“簡，剛才的事情你真的那麽討厭麽？討厭到想要殺我？”

　“嗯，很討厭！”他冷冷地道。

　海因斯傷心極了，忍住痛，離開了他的腿，整個人都蜷縮成一團，發出悶悶的痛哼聲。

　簡陸抓了抓披散在臉頰旁的頭發，又揉了揉臉，走到另一邊的獸皮上，背對著他躺下。

　****

　第二天，簡陸醒來時，發現自己沒有躺在巨龍柔軟的腹部上。

　他的視線往山洞里掃了一圈，看到無精打采地窩在角落里的那只巨龍，如果不是尾巴偶爾動一下，看起來就像在挺屍一樣，可見昨晚的事情對他打擊挺重的。

　簡陸磨了磨牙，還是走過去，伸手摸了下巨龍的翅膀，問道：“傷好了？”

　巨龍發出一聲有氣無力的聲音。

　簡陸聽罷，拿出一瓶魔藥餵他。

　因為海因斯受傷了，所以今天簡陸沒有離開魔林深處，而是將昨天弄到的東西研究分類，順便再研究蟲殼和魔紋結合起來的魔法卷軸。

　這天巨龍沒來搔擾他，一直躺在旁邊挺屍，整條龍都是沒精打采的，簡陸也不理他，徑自研究，直到天黑，那條龍又變成了金發的俊美青年，臉上白慘慘的，一看就是受了不輕的內傷。

　“喝藥！”簡陸拿出一瓶加了血魔花汁的魔藥給他。

　海因斯嗅到這瓶魔藥里的成份，就不肯喝了，說道：“這東西你收著，我的身體強壯，不需要它。”

　簡陸被他氣樂了，就算龍族的身體強悍，但是受了內傷一樣會疼，逞什麽強？

　捏起他的下巴，簡陸直接灌下去，等灌完後，看他滿臉通紅，一雙眼睛亮晶晶地看著自己，簡陸又有些心塞，很想說讓他別誤會，都一起長大的，怎麽可能不關心他？但卻不是那種關心……

　正想著，金發青年又湊上來了，可憐巴巴地挨著他，低聲道：“簡，我真的很難過……”

　簡陸面無表情地坐在那兒，心說有老子難過麽？認定的兄弟想和他搞基，不答應他就去死，簡直就讓他覺得人生失敗之極，無緣見江東父老。偏偏他卻又狠不下心丟開他，更沒法坐視他受傷。

　心軟是病，得治。

　可是治不好怎麽辦？

　“簡……”

　金發青年得寸進尺地摟住他的腰，簡陸想到他的傷還沒好，忍下了。

　“簡，我什麽都不做，你別拒絕好不好？”他哀求地說。

　簡陸臉上一片木然，直到他蹭進自己懷里，將臉擱在他勁窩間，恨不得將自己都塞到他懷里。就像小時候一樣，每次受了傷就愛膩在他懷里，讓他摟著他睡。

　“簡，我好疼……”他喃喃地道。

　簡陸嘆了口氣，揉揉他的頭發，想說點什麽，發現一切都是徒然，只能挫敗地閉了閉眼睛，眼不見為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