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似乎是在思索這句話，又似乎是在品味這句話。

「心之所向，素履以往。」男子又低聲重複了，然後轉頭微笑看著凌楚汐，輕聲問道，「那麼，姑娘，你心可有所向？」

許是眼前男子身上的氣息很是溫和，許是他的眉間有著一抹淡淡的憂傷，凌楚汐也溫和的微笑著回答：「是，我心有所向，所以我會盡全力去守護。」

「那……會是怎麼樣的感覺？」男子的眼神有些茫然起來，低低的問道。

「這種感覺……」凌楚汐微微垂眸，臉上的笑容不減，柔聲道，「這種感覺，無法用言語來表達，只能意會。我想，只有當你自己心有所向之時，才能真切的體會這種感覺。這種感覺，會讓你勇往直前，即使遇到再多的困難和挫折，你都不會放棄。你會堅信，只要不斷的前行，就一定會看到最美的風景。」

男子緩緩轉身，有些驚異的看著凌楚汐，然後緩緩的有些遲疑的問道：「真的會如此？」

「我所感受的就是如此。等你自己心有所向的時候，你會更清楚的。」凌楚汐看向遠方，臉上帶著笑意，眼神卻有些悵惘起來，彷彿透過眼前的風雪，看到了很遠的地方。她所牽掛的人們，現在過的可好？

「是麽？我倒是從來沒有這樣的體會。也許，這樣的體會是件很不錯的事吧。」男子微微一笑，轉過神去，繼續開始緩緩往前走去。

凌楚汐跟在他的身後，看著他的背影。男子的背影是纖細的，每走一步，他的長袖就隨風飄舞，給人飄渺不真實的感覺，彷彿下一刻，他就會從眼前消失。凌楚汐總覺得他的背影給人一種淒涼滄然的感覺，這是錯覺吧……

眼前的男子，凌楚汐無法感覺到對方的實力，對方就恍若一個普通人，身上沒有任何的修為波動。但是凌楚汐很清楚，眼前的人，絕非一個普通人。那麼，只有一個可能，這男子是高手，實力遠遠超過她的高手。

這裡出現的巨大陣法，眼前纖細的神秘男子，一切都是疑問，沒有答案。

「你覺得，這個世界上，最可怕的是什麼？最美好的又是什麼呢？」男子緩緩往前走去，邊走邊輕聲問道。

「這世上，最可怕的是人心，最美好的依舊是人心。」凌楚汐平靜的回答著。

「哦？」男子腳步一滯，旋即又繼續往前走去，只是發出一聲微不可聞的輕笑，「那你說說，人心為何是最可怕的，為何又是最美好的？」

「人心不足時會做出一些傷害別人，甚至傷害自己的事，卻還為此得意，最後萬劫不復千夫所指，是為可怕。但當人心有所向時，所爆發出來的力量，用來守護自己所在乎的人和事甚至整個人類界，千古傳唱，是為最美好的。」凌楚汐不明白這男子為何很是認真的問著這些問題，但是她依舊也很認真的回答著男子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