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蒙錚手拄長刀單膝跪倒，咬牙的唇間鮮血流淌。

看到眼前的情況，他也明白過來了，今天這一戰，只怕皇甫清絕難逃一劫，而凌楚汐堅持不肯離去，肯定也隕落無盡虛空。

「走！」凌楚汐回望了蒙錚與韋無命一眼，不容辯駁的清聲喝道。

而後，便扭過頭去，淡淡的微笑著看了皇甫清絕一眼，然後手持落塵劍，冷冷的注視著犽血獠。

望著凌楚汐那堅毅絕然的背影，韋無命也緊咬著嘴唇，眼中晶光閃動。

一幕幕塵封已久的往事浮現眼前，烈火、鮮血，刀光、劍影、慘叫、悲呼……韋無命那稚氣的面孔，因為痛苦而極度的扭曲，無盡的悲傷、無盡的痛苦、無盡的恨意，無盡的殺機漸漸浮上面龐……

「走，你以為他們走得掉嗎？敢與我犽血獠作對，你們所有人都要死，哈哈哈哈！」犽血獠放聲狂笑，手中的黑色長箭又搭在了弓弦之上。

蒙錚的視線早已被淚水模糊，臉上有幾分淒然，幾分絕望。

生平第一次，蒙錚感受到如此的絕望，即使當初為了煉體九死一生，他也不曾有過這樣的絕望，即使當初敗於凌楚汐之手廢去一臂，被視為廢人剝奪少主之位，他也不曾有過這樣的絕望。但是此時，看到凌楚汐那絕然的背影，生平第一次，蒙錚心如死灰，還有無盡的心痛。

「殺，殺，殺！」就在犽血獠肆無忌憚的狂笑聲中，突然響起了韋無命那歇斯底裡的狂吼聲。

一記記雜亂無章，卻又殺氣沖霄的劍芒朝著四名尊界高手的劍陣斬去。

冰冷的銀芒和凌厲的金光同時閃亮，如水波蕩漾。巨大的震之力下，韋無命如被巨錘當胸重擊，大口大口的噴出鮮血。

可是他的雙腿卻象是釘在了原處，一步也沒有後退。

「死，都給我死，死，死！」韋無命怒吼連連，口中，鼻中，耳中都淌出了鮮血，雙眼更是血淚成河。

「小辰，走，快走！」耳中，似乎又想起惡夢中那那焦急而淒楚的聲音，眼前，似乎又見到了那充滿不舍和憐愛的目光。韋無命的神情，是如此的痛苦。

看到那痛苦的神情，就連凌楚汐心中都生出痛不欲生之感。

蒙錚擦了擦眼睛，怔怔的望著韋無命，眼中竟然罕見的露出了深深的同情。是的，他不知道韋無命曾經經歷過什麼，但內心深處隱藏的那一方柔弱之處依舊被深深的觸動。

犽血獠也驚呆了，如此痛徹心扉的悲傷，讓他都感覺到一絲莫名的心酸。沒有人天生就會作惡，他也曾有過親人，有過朋友，有過生命裡第一個為之心動的美麗身影。雖然時隔多年，他以為許多人許多事都已從腦海消失，但這一刻，他卻再次感到失去親人的那痛苦，還有看到心愛女子橫屍眼前時的那種絕望。

而那瘋狂的殺意，還有韋無命重傷之下卻在不斷攀升的天道之力，更讓他為之心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