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6章 柔情

　但也正是因為心神中有了這道極陰寒氣，凌楚汐的六感變得比以前任何時候都要敏銳，痛感更是被放大了數倍。

　那原本就令人無法忍受的劇痛，在放大數倍之後會是什麼後果？

　如果有人看見凌楚汐的現在的樣子，就算鐵石心腸都會為之動容。她的身上冷汗淋漓，就如同被大雨浸透一樣，那絕美傾城的臉上，早已沒有點血色，只有令人心酸的痛苦，但那緊皺的眉稍，卻顯露出倔強與堅韌。

　如果換了別人，也許早已放棄了求生的慾望，甚至只求早死，以躲過那撕心裂肺的痛苦，但是她不會，哪怕只有最後一線生機，她都不會放棄。

　只是，面對那貫通天地之力的陣法禁制，她又能堅持多久？

　心神已有些迷失，恍惚之中，一道朦朧的身影出現在腦海。那銀色的長發是如此的妖冶，那俊秀的容顏是如些的動人，那清澈的眸子裡，飽含深情與關切。

　凌楚汐那寫滿的痛苦的臉上，露出一抹微笑。如果在生命的最後一刻，有他的陪伴，也該是一件幸福的事吧？即使只是藏於靈魂深處的記憶，也能讓人感覺到幸福的滋味。

　冰涼的雙手，突然感覺到濃濃的暖意，如被一雙有力的大手緊緊握住，瞬時，那暖意傳遍全身。

　凌楚汐努力的睜開眼睛，激流漩渦之中，一道魂牽夢繞的身影出現在身前，寫不盡一世風華。

　「對不起，我的小楚汐，我來晚了，安心的睡吧，你不會有事的，相信我，你不會有事的。」充滿了愧疚和自責的聲音如囈語般在耳邊響起，那目光是如此的真切。

　「是幻覺嗎？」臨死之前，能有這樣的幻覺，原來也是莫大的幸福。

　溫暖的感覺從手心傳遍全身，彷彿極度疲憊之後侵入溫泉，洗卻一身的塵埃，也洗去所有的痛苦，是如此的輕鬆，如此的愜意。

　凌楚汐再次閉上眼睛，陷入沉睡之中，眉頭卻悄悄舒展開來。

　身邊暗流激湧，比剛才還要猛烈，那飛旋的氣流如刀、如劍，將一切切成粉碎。一道氣氳密佈皇甫清絕身外，將兩人保護在中間。

　但現，就連這道氣氳都有些支撐不住的跡象，現在破裂的痕跡。

　皇甫清絕微微皺眉，手臂一圈，緊緊將凌楚汐抱在懷中，那團氣氳也疾速縮小，剛好將凌楚汐保護在中間，卻比先前凝實了數倍，變得堅不可摧。

　皇甫清絕自己的身體卻微微一顫，身後飛出無數道血花，但他望著凌楚汐的目光卻依舊如此的平靜，充滿了柔情。

　……

　終於，暗流漸弱，銀光掠過時，兩道身影輕飄飄的飛落而下。

　凌楚汐似乎做了一個夢，在夢中，她牽著皇甫清絕的手，置身於一片無盡虛空混沌之中，但感覺，卻是那麼的安穩。兩人十指緊扣，彷彿生生世世永不分離。

　眼前，一片華光閃過，凌楚汐從夢中甦醒。

　「清絕！」凌楚汐帶著幾分不捨，輕輕喃喃低語，睜開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