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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匪養包子》第74章
  ☆、第七四章

趙闖聽著那聲音,猛地瞪大了眼睛,本來以為凶多吉少,此時卻生了一抹希望。釋玉的聲音消失了,黃沙漸漸沉落,然後,他聽到了廝殺聲。越來越大聲的廝殺聲,鼻間縈繞的血腥味也越來越濃。當那黃沙徹底散開的時候,趙闖便看到,地上的沙子已經被鮮血染紅了,他抬起頭,就看到李辭騎在馬上,與他直直對視著。李辭一身黑色披風,黑髮散落了下來,臉上沾上了點點鮮血,如同修羅一般。

那一刻,趙闖的心緒是極其複雜的,他只是呆呆地看著。李辭座下黑馬邁著優雅的步伐,緩緩地朝著他走了過來,直到兩人並肩,座下的兩匹馬則首尾對著。

李辭伸出手,撫摸著他的臉,眼中帶著絲絲柔情,點點入骨。趙闖別過了臉,然後便看到了躺在地上的釋玉。釋玉躺在血泊中,一雙眼睛正仇恨地瞪著他。趙闖與釋玉,兩人自小相識,又師出一門,如今竟然走到了你死我活的境地。

趙闖這人,有恩報嗯,有仇報仇,向來恩怨分明,釋玉這般對他,他也不會手軟,他取下了背上的砍刀,走到了釋玉的面前,居高臨下地看著他。

釋玉本來仇恨的目光在看到那砍刀的時候,突然產生了變化,化為了驚恐,那張臉也猛地白了。

“你想要橫著死還是豎著死?”趙闖問道。

釋玉的身體縮在了一起,牙齒緊緊地咬著嘴唇。

“斷去手腳,挖去眼睛與舌頭,裝於罐中,作成人彘,本王當年讀史書的時候,便對此法甚是感興趣。”李辭饒有興趣道。

李辭說完,手中的劍便飛了過去,然後將釋玉的手臂生生釘進了了黃沙中。釋玉發出痛苦地叫聲,身體因痛苦而發抖,眼中的淚水也不停地往下落著。有活著的虎嘯營士兵見了此景,也都十分漠然。看著身邊已經沒了氣息的兄弟,他們倒是十分期待趙玉變成了人彘!

李辭將釘在釋玉手臂上的劍硬生生地拔出,然後從另一個手臂上釘了下去!

“啊!”釋玉的聲音已經嘶啞,鮮血從傷口處噴了出來,他的臉上已經毫無血色。

李辭先是廢了他的四肢,釋玉已經化成一灘血肉模糊的肉泥,攤在那處,整個人都失去了知覺。李辭顯然沒有玩夠,他的目光落在他的眼睛上,他伸出一隻手,捂住了趙闖的眼睛,另一隻手則朝著釋玉的眼睛而去。

“咚”地一聲,一把刀飛了過來,將李辭的劍打落在地上。趙闖抬頭看去,便看到不遠處出現了一群騎兵,皆是北蠻之人。而剛剛打落李辭的劍的人,此時已經站到了他們的面前,將釋玉抱進了懷裏。那是一個中年男人,氣息平穩,面帶風霜,明顯武功不凡。那人與李辭對視著,李辭笑眯眯地問道:“不知現在打一戰,誰勝誰敗?”

那人似乎在遲疑。他們在人數上顯然比趙闖他們更多,若是一戰,勝算很大。但是他的任務是將趙玉救回去,趙玉等不了那麼久。

那人不再說話,而是飛身上了馬,轉身離去。其餘騎兵緊隨他身後,相繼離去。最後的幾個便是剛剛虎嘯營倖存的人,一個男人突然轉頭看了趙闖一眼。

趙闖也看著他。

“闖王,剛剛我們並沒有想要傷你。出戰前,統領交待過,不可傷你。我叫朱敢,統領說,若見了你,便跟你打聲招呼。”那人說完,便用力地拍了一下馬背,跟上了離去地隊伍。

趙闖看著那人離去,他在那陣法之中呆的時間,足夠那些人殺了他,但是他卻毫髮無損。

趙闖看向李辭,好奇地問道:“他們統領是誰?”

李辭面色不虞:“石砌。”扔下這句話便轉身離去了,也沒有理會趙闖。

石砌……趙闖默念著這名字,也跟了上去。回去的一路上,李辭都沒有跟他說話。趙闖開始還沒有感覺到,後面便覺得不自在了。

“李辭,這一戰,我們是贏了還是輸了?”

李辭沉默。

趙闖看著他的臉色,眉頭突然皺了起來:“你的臉色怎麼那麼難看?是不是受傷了?”

李辭依舊沉默。

等回了軍營,李辭突然從馬上滾了下去,重重地摔在了地上!趙闖嚇了一跳,連忙跳了下去,將李辭抱了起來,手上便是一陣溫熱。趙闖看著自己的手,上面全是紅色的鮮血。他連忙解開李辭的戰甲,便發現他的腹部有一個傷口,鮮血已經染紅了裏衣!難怪剛剛與北蠻人對峙,李辭完全沒有要打的意思,而且在更早的時候,李辭便已經受了傷,但是他卻一直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李辭是什麼時候受的傷呢?若非與虎嘯營打的時候受了傷,那只有一個可能,李辭是拖著這傷口來救他的!

趙闖心亂得厲害,抱著李辭便進了營帳,一邊讓人去請了軍醫。在軍醫診治包紮的時候,趙闖一直坐立不安,他的腦海中一直閃現著李辭那毫無血色的臉。

“闖王,您能安靜地坐著嗎?”軍醫忍不住道。

趙闖連忙湊到了軍醫的面前,看著他包紮傷口。軍醫是個瘦弱的老男人,手勁卻十分道,替李辭紮著紗布,李辭臉色都變了,顯然十分疼。

“大夫,你輕點。”趙闖指著李辭的肚子,“大夫,你看你,這被你都勒得出了一條印記了。”

軍醫太陽穴的青筋抽了抽,再次忍無可忍道:“闖王,您就不能安靜一下嗎?端王受了傷,需要靜養!”

趙闖閉上了嘴,身體不動,嘴巴也不動,如同一個乖寶寶一般,坐在了那裏。

“端王這傷剛好在脾臟,又因為失血過多,所以有些重了。這傷需要休養一段日子才能好,休養的時候,儘量不要移動身體,也不要吵著他。若是他渴了,也不能給他喝水。若是渴得實在不行,便用碗裝了水,用手指沾一點,塗在他的嘴唇上。”軍醫交代道。

趙闖聽得十分認真。

軍醫離去後,李辭便躺在床上。他的臉上毫無血色,額頭因疼痛而滲出了汗水,他的嘴唇緊緊抿著,沒有發出一點聲音。趙闖趴在他的床前,兩隻眼睛便看著他。

李辭轉過了腦袋,就看到一雙烏黑發亮的眼睛,他的睫毛很長,黑色的眼珠滴溜溜地轉著,那雙眼睛十分漂亮,他的嘴巴微微鼓起,這些小動作,與趙睿十分像,看起來有些可愛。李辭蒼白的臉上露出一個笑,他想伸手去戳戳趙闖的臉,可惜完全動彈不得。

“痛嗎?”趙闖問道,問完之後才發現自己這個問題問得太笨了,李辭都痛成這樣了……

“什麼時候受的傷?”趙闖問道,又想起軍醫離去時交代的話,連忙道,“我自言自語呢,你不要說話。”

兩人便這樣對視著,過了許久,李辭突然伸出手,握住了趙闖搭在床邊的手。趙闖沒有收回自己的手。

“渴……”

李辭的聲音很低,趙闖湊了過去才聽到。

趙闖看到他的嘴唇乾裂的厲害,想到軍醫的話,趙闖便倒了一碗水,然後一點一點地沾到了他的唇上,那乾裂的唇方才有了顏色。李辭忍不住伸出舌頭舔了舔嘴唇,也舔了一下趙闖的手,趙闖連忙縮回了手指。

李辭受的傷太重了,那之後不久便睡了過去。趙闖便守在他身邊,床上的人一有風吹草動,他就會蹦起來。到了夜裏,李辭又發了一次熱。趙闖連忙沖出去找了軍醫,夜裏的營帳,又是一陣雞飛狗跳,李辭身上的熱方才退了下來。

趙闖一夜沒有睡,第二日,鐵老二和衛鎮行便來找了他。

“大當家,昨日一戰,北蠻傷了五千人,我們這邊折損人數相當,算是沒輸沒贏。如今端王受了傷,敵人會不會趁此機會,死攻猛打?”鐵老二憂心忡忡道。

對於行軍大戰之事,趙闖並不懂,之前也一直是聽李辭的命令。如今李辭倒下了,並且陷入了短暫的昏迷中,趙闖才知道,事態究竟有多嚴重。他們三個人,沒有人知道接下來該怎麼辦。

趙闖轉頭看了一眼雙目緊閉的李辭,突然想到昨日裏,李辭在昏迷前趴在耳邊對他說的最後一句話。他並不懂李辭的意思,但是他知道,李辭在昏迷前,不會說一句無緣無故的話。

“鐵老二,你去幽州城,把趙無接過來。”

——

北蠻軍,主帥營帳。

石天狼坐在椅子上,目光掃過床上躺著的人,臉色並不好看。

“大王,趙公子的四肢,傷了筋脈,恐怕是要廢了。”大夫戰戰兢兢道。

石天狼掃了大夫一眼,揮了揮手,那大夫便落荒而逃了。石天狼站起身,走到床邊,居高臨下地看著床上的人。趙玉氣息微弱,臉皺成了一團,十分難看。

一個黑影突然落在石天狼面前。石天狼轉身,坐回了椅子上。

“大王,屬下查了許久,趙闖的身世,和之前查到的是一樣的,自幼無父無母,混跡在市井之間,後來做了山上的土匪,趁亂得了譚雲三州,便做了譚雲三州的土皇帝。”黑影道。

石天狼皺著眉,黑影的答案不能讓他滿意,但是他卻想不出問題在哪裡。或許是他想多了,這世上,總不乏相似之人。

“大王,之前您讓屬下查趙玉的事,完全沒有破綻。但是這兩天,屬下查到,趙公子去幽州城前,是在北蠻,在北大王府中。”黑影道。

一件事情,毫無破綻,有兩種可能,一種是真實存在的,還有一種,則是因為精心策劃。當他所說的一切,都經過精心的佈置,那麼便再無破綻了。

“北大王……”石天狼的目光落在床上躺著的人身上,眉頭皺了起來,手卻握著腰間的玉佩,輕輕地摩挲著。

“王爺,還有一事,砌少爺與張府都家的公子一起去游湖,公子不甚落水,因那水中浸泡的緣故,砌少爺如今仍然躺在床上,高燒不退。”黑影道。

石天狼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嘴角突然勾起一抹笑,自言自語道:“砌兒這小子,倒是越來越狡猾了。”

黑影離去後,石奉便走了進來。

石天狼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人,對石奉道:“出去走走吧。”

兩人繞著整個軍營走了一圈。

“大王,這次虎嘯營損失慘重,去了四十人,最後回來的只有一半,朱敢也受傷在床。這一次入了敵人腹地,乃是兵家大忌,是趙公子一意孤行,虎嘯營也頗有怨言。”石奉道。

石天狼歎了一口氣,搖了搖頭道:“沒想到本王也有看錯人的時候,本王觀玉兒沉穩乖巧,說起來陣法來也頭頭是道,本王便應了他,豈知……是本王對不起砌兒了。”

石奉自然不敢評斷南大王的對錯,過了片刻,繼續道:“大王,剛剛探子來報,端王受了重傷,昏迷未醒,其餘幾人,皆不懂兵法。屬下以為,這是進攻敵人的好機會。”

兵士無將,就是一盤散沙。石奉說得沒有錯。石天狼卻沒有立即發話,他的腦海中閃過的是趙闖的臉。他又想到了黑影的調查結果。在他眼中,南齊之人的命本來就不是命,豈能因為眼睛像,而放棄了進軍南齊的機會!

等石天狼再睜開眼睛的時候,那雙眼睛已經如同虎狼一般。

“石奉,傳本王軍令,點兵,準備出征!”

——

敵人衝鋒的號角聲,讓趙闖有些猝不及防。他想不到敵人竟然來得這般快,李辭依舊沒有醒來。趙闖看了李辭一眼,便連忙穿上了戰甲,留下李辭送他的貼身侍衛,然後沖了出去。

衛鎮行武將出生,卻遠不如他兄長那般用兵如神。此時,衛鎮行沖在最前方,帶領著戰士們往前沖,卻無甚戰術。以往的幾場戰鬥,趙闖有緊張,卻沒有像現在這般茫然過。他不知道怎麼辦,只能沖進了戰場中,拿著大刀往前砍。身邊不斷有人倒下,濺在他臉上的鮮血,不知道是自己人的,還是敵人的,趙闖殺紅了眼。喘息的片刻,他的心緒越來越亂,一種不安的情緒從他心中升了起來。

在那一刻,趙闖下意識地回過頭,穿過重重人影,他看到石天狼那高大得身影,然後在他的手裏,抓著的那個人,正是本該躺在床上養傷的李辭!

一股熱氣從胸中晚上升騰,直沖腦袋,趙闖拿著大刀,轉了個身,一路無阻地砍了回去,然後沖到了石天狼的面前,幾乎咬牙切齒道:“放開他!”

石天狼手中的刀架在了李辭的脖子上。李辭全身無力,面色蒼白,勉強睜開眼睛,看著趙闖。

“傳聞端王與闖王之間,‘感情’甚好,如今看來,傳言非虛。”石天狼笑著道。

“放開他,不然老子砍了你!”李辭只穿著一件裏衣,趙闖看著他的肚子,那裏又滲出了血!

趙闖眼中的焦急與恐懼,表露的清清楚楚。石天狼知道,自己手中的人,便是他的弱點。

“用端王的性命,換譚雲三州,闖王意下如何?”石天狼饒有興趣地問道。

趙闖咬著牙,眼珠不停地轉著,他的腦子很亂。

“石天狼,你會為你今日所為後悔的。”李辭突然開口。他的聲音很弱,階下之囚,聲音卻十分清晰,一字一句,都落在石天狼的耳裏。

“本王活了這麼多言,從來不知道後悔是什麼。”石天狼哈哈大笑道。

“哦?那無欲僧人呢?”李辭蒼白的臉上擠出一個笑,問道。

石天狼臉色猛地變了,瞪著李辭:“你想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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