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三十三神僊草

　　神僊草，居然是神僊草！神僊草可是改善人的資質的最好的藥材之一，而且無視魂師的級別，要是本來一個人的極限是九級魂師，突然有了十級魂師的資質，這是什麼概念？家族裡突然有了一位有潛力的後輩，這又是什麼概念？那買的可是幾百年不衰的繁榮！

　　金玉易求，神僊草難得，這種有市無價的寶物每逢出現都會引來一陣腥風血雨，這東西實在太珍貴了，是上天的賜福。

　　觀止聽到這株神僊草的，瞬間忍不住激動起來，不是為了自己，而是蘇論千，他師父處於七級魂師巔峰，已經十幾年未有寸進，十多年前，倪牧的母親更是為了他資質不足這個可笑的理由，為了不讓蘇論千與倪牧結婚，她還謀害了蘇論千唯一的孩子。

　　想到他師父的過往，觀止就心疼，哪怕傷已經過去了，疤痕也留在心中，任憑倪牧現在如何彌補，蘇論千也難以獲得十幾年前的那種純粹的幸福。那個孩子的逝去，好像帶走了蘇論千的一部分熱情，讓他對生活失去了該有的熱愛，有時候觀止會覺得，哪怕蘇論千聽到自己患了絕症，他也不會多悲傷，反而會坦然地接受生命的逝去。

　　他師父，不應該是這樣子的，觀止還覺得他第一次見蘇論千的時候，他從蘇論千身上看到了殘存的，富有侵略性的活力，那時蘇論千誤會他自殺，對他不喜，給了他冷待。

　　但熟悉起來之後，觀止再也沒有見到他對自己這樣子了，那些凌厲的，富有氣勢的東西又深藏在了蘇論千身體裡。也不是說蘇論千變得溫潤了不好，只不過一想到這些溫潤是用苦難一寸一寸磨平了身上的稜角才得來的，觀止就為蘇論千感到心酸，他的師父，不應該是這樣子。鮮衣怒馬少年郎，執刀仗劍走三江，他才華橫溢的師父，不應該過早地過著這種半隱居的生活，龜縮在一個默默無聞的小村莊裡。

　　如果有神僊草，觀止想一想都忍不住興奮，如果有神僊草，他師父的資質就能再上一層樓，他的魂藥製作也不用受到目前的魂力境界的限制，可以從高級藥劑師向大師級藥劑師發展，更重要的是，他師父也許會重新確立目標，燃起對生活的熱情。

　　「褚言，我們去看看！」心情激動之下，觀止拉著褚言的手大力往前擠去而渾然不覺。

　　褚言感覺到手中陌生的溫熱，長眉微微一皺而後又舒展開來。系統配對真是一個神奇的東西，基因的契合讓褚言毫不覺得這個帶著點小狡猾的初級藥劑師討厭，反而心裡升騰起一種陌生的情感，對觀止遠比對其他人要來得包容和體貼。

　　觀止他們擠得正是時候，他們擠進去之後，圈內的爭吵正達□□，一個穿著黑色衣服的，肚子足有八月孕婦的肚子那麼大的矮胖中年人守著他那攤子，看起來百口莫辯，應是攤主無疑。

　　而另一端，一位頭髮鬍子都花白了的清臞老人激動地大罵，絲毫沒有顧及：「洪胖子！你也不要蹬鼻子上臉順桿爬！我柳七在帝都製藥局裡混了上百年，不敢說見多識廣，區區一點見識還是少不了！你說我不識貨？呸，神僊草是何等寶物？你硬把你這塊土疙瘩往上面靠也不怕風大閃了舌頭！」

　　「神僊草，根似浮雲，葉似碧玉，果似瑪瑙！你看看你這塊黑疙瘩，哪裡有雲朵那風流俊逸的樣子，你別以為你擼了葉子和桿子我就認不出來了，呸，敢質疑我的專業性！虧我還聽到消息特地過來開開眼！」

　　「實話跟你說吧，洪胖子，我呢，是看你這塊土疙瘩確實有幾分藥性，確實也不太認識它是什麼玩意兒，想拿來研究研究，既然你認為它是神僊草，我也就君子不奪人所好，你把它留給識貨的人好了！」說完，這位率性的老人冷哼一聲拂袖而去，圍觀的人群看老人走了也散去幾分。

　　觀止有些愣愣地看著這位有個性的老人的背影，難道真的不是神僊草？

　　褚言掃了一眼離去的老人，在觀止旁邊低聲地解釋道：「他是柳立緣，家族內排行第七，也叫柳七，是一位製藥大師，在藥材鑒定這一塊也挺有名。你是藥劑師，多收集一些這類人的資料也挺有好處的。」

　　聽到這些話，觀止更失落了，原來是空歡喜一場啊。就算聽到了這番結果，觀止還是不願死心，剛好現在人也散得七七八八了，觀止看了看同樣失落的洪胖子，走到他面前說道，「老闆，這能給我看看嗎？」

　　那洪胖子正和幾個留下來的人扯皮，那些人要出十萬買這塊藥材疙瘩。洪胖子哪裡能樂意？剛剛還說少了五十萬幣不賣了，卻不想他托大，玩砸了，現在連二十萬都拿不到，這藥材收在他手裡絕對虧本，真賣十萬他又不甘心，見有人還是一個帶著僕從的貴族對它感興趣，洪胖子忙不失迭地把他往觀止手裡送，「能，能，您看！」

　　觀止當然不會和他客氣，輕輕接過那塊黑疙瘩，觀止觀察了一下它橢球的外形，跟一個笨土豆似的，的確不像是神僊草。但觀止買藥材也不單單是看外表，畢竟他也沒學幾年，認識的藥材大多數還是他現在要用的，中低級的藥材，至於高級的藥材，他也就瞭解個大概而已。

　　觀察了一番之後，觀止悄悄地把自己的魂力細細輸出來，滲人這塊黑疙瘩中，可能是因為身懷翠乳，觀止的魂力與別人的不同，他能通過魂力大致感覺到藥材裡的能量。

　　一般來說，藥材裡的能量越精純，越讓觀止舒服，那麼這藥材多半是高級藥材。隨著觀止的魂力慢慢提陞，觀止也有漸漸可以感覺到藥材的大致類型，比如讓他產生暖洋洋感覺得藥材，讓他有沁涼沁涼的舒爽感覺得藥材，這些藥材的大分類都是不同的，能讓觀止對這些藥材有個大致的瞭解。

　　不過觀止的魂力級別太低，能讓他有感覺得藥材起碼是褚言送來蘇論千那裡的，用來配雲華願的高級藥材的那類級別的藥材。

　　隨著魂力的慢慢深入滲入，那暖洋洋的，極度舒服的感覺傳來，觀止震驚得瞳孔一縮，他從來沒有見過對他的魂力那麼大反應的藥材，這藥材的等級一定低不了！

　　哪怕是蘇論千手中那棵雲華，也不過是讓他感覺到微微的溫暖而已。

　　探查過那麼多藥材，觀止早已經清楚，那些讓他覺得溫暖的藥材是做修復身體，提陞資質用的，而那些讓他感到沁涼的藥材則是用來平緩魂力，防止魂力暴動的。

　　這藥材帶來的溫暖，真是太不可思議了！觀止睜大眼睛，不管這是不是神僊草，這塊藥材都能給蘇論千帶來巨大的益處！

　　觀止暗暗下定決心，一定要把這塊藥材買到手。他勉強收拾臉上的喜色，有些激動地開口：「老闆，你這塊藥材多少錢？」

　　洪胖子一看有戲，喜上眉梢地，剛想說話，卻被褚言搶了先。

　　褚言拿過觀止手中抓著的藥材疙瘩，仔細看了看，淡淡說道：「不過是一塊有些藥力的藥材而已，你才學習魂藥製作，買這種不知道究竟是什麼的藥材也用不著，走吧，我帶你去正規商行買知根知底的東西。」

　　他三言兩語之下就點出了觀止是不懂行的菜鳥，洪胖子他觀止也確實臉嫩，不像是這個圈子的人，於是原來想要脫口而出的報價又嚥了下去，他要是報出五十萬的高價怕是賣不出去的。

　　抬手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洪胖子笑瞇瞇開口道：「相逢即有緣，我也不多收你的，二十萬幣，喜歡就拿去！」

　　看來這洪胖子已經把少於五十萬不賣這個想法拋到九霄雲外去了，那信誓旦旦的話也不過是隨口開價的。

　　觀止剛想應下來，就被褚言按住了手，示意他不要說話。

　　「剛剛這幾個人的最高報價也不過十萬，你也不用坐地起價，十五萬，看在他喜歡的份上，就這個數，你愛賣不賣。」褚言眼皮子一抬，幽深眼睛掃了一眼洪胖子，異常淡定，好像真的完全不在意似的。

　　洪胖子的汗冒得更快了，他哪裡看不出來這群人中做主的是褚言，錯過了這座山，還真不一定有這座廟，洪胖子神色陰晴不定，想了一會兒，最終咬牙道：「行，我洪胖交了你這個朋友了！就按你說的，十五萬就十五萬！」

　　觀止這廂正緊張著，一聽塵埃落定，馬上面露喜意地示意青野付錢，就怕到嘴的鴨子飛了。看著青野利落地付完錢交割完貨物，觀止勉強不那麼喜笑顏開地點了點頭：「謝謝老闆。」

　　褚言隨意地拿過藥材塞到觀止手中，淡淡地說道：「帝都的稀奇古怪的藥材多了去了，喜歡就多來逛逛，見得多了對你這種初級藥劑師有好處。」

　　聽到褚言這番話，原本還有幾分興趣圍著觀止的人頓時意興闌珊地散了，觀止見到這幕，笑得眼睛彎彎，這人不愧是奸商，深諳悶聲發大財之道，一番話三言兩語地就打消了別人的好奇心。

　　跟褚言打交道打了那麼久，觀止對褚言的性子還是有一定的瞭解的，畢竟他十八歲的時候就認識了褚言，蘇論千和他又有生意來往。剛剛褚言的表現出來的樣子可不像是對這藥材完全沒有興趣的樣子。

　　他們兩個肩併著肩，觀止一臉笑容地和他挨著，偶爾說上幾句話，看起來一副親密的樣子，這幅樣子落入別人眼中，誰也不會懷疑他們之間關係不好。

　　他們不知道的是，他們肩併肩從藥材玩齋出來的這幕落入一雙帶著鄙夷的眼睛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