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三十九帝都大學
蘇論千嘆了口氣,不知道是在為先祖的境遇遺憾還是為徒弟的好運唏噓。
頓了頓,他接著說道,「因為手札中記載了大量有關製藥的技能訊息,它一直被我蘇家當成傳家寶,每個蘇家子弟都被要求把它倒背如流,我也不例外。」
蘇論千想起了往事,眼裡流露出一絲笑意並一絲悵惘,他陷入了自己的回憶中。好一會兒,他才打起精神,慢慢說道:「在先祖記載的天材地寶中,有一種特別的藥材叫寶珠,它的種子是一塊根莖,沒發芽時看起來就是一種高級藥材,但如果有人誤用了它,一切割開來它就會變成劇毒。」
「要用它,衹有把它重新種回去,細心照料三年,這三年之中,它都會保持這種根莖的狀態。三年後,這根莖的牙胚會迅速成長成一株植株,開花,結果,結出一棵華光熠熠的珠子,這時這株藥植的所有藥性都在這顆寶珠裡,如果要用就可以取下來用了,因此先祖給它取名為寶珠。」
觀止深覺不可思議,這寶珠的種子從哪裡來?他在蘇論千這裡向來是有話直言,於是毫不避諱地直接問了出來。
蘇論千讚許地點了點頭,為他這個傻徒弟的細心謹慎,「開始時種子怎麼得來的,我也沒看到過相關的記載,我只知道這寶珠結出來之後如果不趕緊摘下來用掉,它就會迅速枯萎,藥性迴流到根部,重新得到一塊藥材疙瘩,直到下一次種出來,每種一次,這寶珠的藥性就會強上幾分。依照這塊根莖發芽時放出來的幽香來看,這株寶珠回種的次數怕是不少,觀止,你福澤深厚啊!」
觀止眨了眨眼,心裡樂得不得了,他剛剛不過聞了一下這沁人心脾的藥香而已,現在就覺得神清氣爽,要是蘇論千真服用了,怕資質還得壓倪牧一頭。哼,九級算什麼,人祖上還有王級的呢!
蘇論千見他那副樂得見牙不見眼的樣子,心裡好笑之餘,又細細地囑咐了他一番,讓他先不要把密封好的寶珠根莖拿出來,並且一定要保密,這種事情少一人知道少一分風險。
觀止當然知道,大力點點頭差點沒發誓保證,又惹來蘇論千一陣笑罵。兩人商量好了細節,已經差不多到午飯時間,觀止不想在褚家吃午飯,急急忙忙地要青野備車趕到新房去。
蘇論千見他忙,正準備跟他告別,突然哭笑不得地停住了腳步:「我好像忘記說正事了。」
「沒事,師父,我們趕快收拾好行李搬家先,過去那邊吃午飯好了。」觀止手一揮決定,把剛收拾好新房回來的青野差遣得團團轉。一陣兵荒馬亂之後,觀止終於心滿意足地坐上了開往新房的車。
蘇論千無奈,衹能在車上和他細細地說。
原來,觀止在蘇論千手下學了兩年之後,終於達到初級藥劑師的水準,現在已經勉強能夠製造三級藥劑。照這個速度來看,蘇論千覺得他製藥天賦實在是好,這樣東教一點,西教一點製藥知識真的是浪費他的天賦,就不想這麼隨隨便便教下去,隻把他培養成一個承前啟後的蘇家藥劑的繼承人。畢竟蘇家藥劑再出彩,也不過是一家之長,要是隻學這個,實在有點局限。
而且,隻跟著自己學習的話,學到的內容十分有限,衹是一些製藥知識和藥材知識罷了,現在還夠用,成為一個中級藥劑師也沒什麼問題,但要是觀止想成為一個高級藥劑師及以上,這點東西就不夠用了。知識面太窄,基礎不夠牢靠,這樣的藥劑師很難發展下去,因為他們注定沒辦法完成更大的創新。
正巧這時倪牧提出,如果觀止願意的話,他可以推薦觀止到帝都大學去旁聽,雖然觀止衹有兩級魂力,但以他的身份,推薦一個旁聽生還是沒有問題的。
聽了他的話,蘇論千心中一動,大感這話可行。原本觀止衹有兩級魂力,但他服用了二十七號藥水,身體修復得七七八八,魂力伸到六級也該是沒問題的,衹是時間可能會長一點。
前段時間,觀止的魂力突破到了三級,蘇論千的心思就活泛起來了,以倪牧和褚家的地位,觀止又有製藥天賦,去帝都大學旁聽一下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蘇論千知道說是旁聽,其實除了少一張畢業證之外,觀止學到的東西將和正式學生沒有任何差別。不過這又有什麼關係呢?反正他們藥劑師憑實力說話,又不用靠一張畢業證找工作。
蘇論千和觀止說了,觀止當然樂意,能上學是一件好事,他雖然不是學霸,但離學霸也不遠,當然不會排斥上學。
由師父教為主,學校內容為補充,他確信自己會在這條路上走得更遠!
蘇論千唯一擔心的就是觀止走後門進去,魂力不足,身份也不怎麼樣,會被人排斥。明白蘇論千的擔憂,觀止綻放出一個大大的笑容,「放心吧,師父,我又不是真正的小青年,不會為別人的閒言碎語而覺得有壓力的。」
蘇論千和他說好了,正想告別,觀止突然拉住了他,支支吾吾道:「師父,我有些話不知當說不當說。」
蘇論千挑眉,「你在我這裡不一向是心直口快嗎?」
他們說是說師徒,但關係更傾向於亦師亦友,觀止對蘇論千的感覺更像是拿他當一個年齡相差不大的長輩,親近孺慕,基本上無話不說。
觀止猶豫了一下,還是硬著頭皮開了口:「師父,是那個,關於倪牧的。」
「嗯?」
「就是,師父,」觀止低著頭,「我是想說,去帝都大學旁聽的事,從褚家這邊辦吧,別麻煩倪牧。畢竟褚言是商人,我們多讓點利就當還他的人情,但倪牧不行,他是政客,有權有勢,欠他的人情……」欠他的人情怕沒什麼機會還了。
觀止知道一些蘇論千和倪牧的往事,因此十分不樂意自家師父為了自己重新和他走到一起。
別人要是能和那麼一位貴人扯上關係估計會樂得不得了,但觀止半點都不樂意,他師父和倪牧的身份地位差得太遠,蘇論千受了委屈都無處訴說,無法討還,他心疼。
蘇論千聽了心裡一暖,摸了摸他的頭髮,溫聲說道:「沒關係,我心裡有數。」
「倪牧現在繁花似錦,用不著我們幫忙,那是因為我們沒有到那個高度,看不到他鮮花下的荊棘。你要堅信,通過努力,有一天,我們總會成長到可以和他平視的地步!」蘇論千微微一笑,笑容裡滿是睿智,「觀止,記得,衹要你不自甘墮落,就沒有誰可以把你打壓下去,因為你有一輩子可以努力。」
無論是面對褚言還是倪牧,他蘇論千總有一天會成長,成長到足夠的高度,為自己也為他身後的人撐起一片天空。
他現在之所以全盤接收倪牧的幫助,並不是因為他貪慕什麼,而是他不想再花時間與他做一些無謂的牽扯,他想補償,他想求心安,那就讓他去,總有一天,他會一併還給他,誰也不欠誰。
假如懊悔能讓他得到安慰就讓他得到安慰,蘇論千垂下眼睫,他再也不想陪他演那幕情深意重的劇,虛度光陰。
「不是,」觀止無力地揮了揮手,整個人趴在蘇論千肩膀上,小聲說,「師父,我是不想讓你因為我的關係,再勉強和他在一起。」
蘇論千安慰地摸了摸他的頭,露出個無聲的笑容,自從他把那棵雲華賣掉的那時候起,他已經決定拋棄過去,開始新的未來。已經扔掉在風裡的東西,是怎樣也不會重新撿起來。
晚上,褚言回來的時候,觀止跟他說了這個事情,不管怎麼說,他們在某些方面也算是一家人。
見他沉吟,觀止擁著薄薄的冷氣被,體貼地開口道:「為難就算了,等我過兩年,魂力到了五級再去上學也是一樣的。」
話是這麼說,但他的聲音裡還是藏著一絲失落,同時又覺得難為情,明明說好了協議結婚,他不履行婚姻義務的,現在又求到褚言頭上。
褚言放下手中的書,轉過頭看著他,淡淡地說道:「沒有為難,放心。」
他的臉在半明半暗的燈影裡顯得格外稜角分明,硬朗的線條充滿了魅力,他顯然發號施令慣了,隨便一句話也充滿威懾力,讓人格外信服。
觀止在他落下的話音裡鬆了一口氣,不管怎麼樣,能少欠倪牧人情就少欠倪牧人情吧。
「謝謝,這個人情我記下了。」
「不用謝那麼早,」褚言若有所思地看了他一眼,「你現在能做出三級的魂藥?」
觀止不解,他還是老老實實地點點頭表示肯定,「是,我現在能成功製作小部分三級藥劑。」
對於觀止的滿臉疑問,褚言也沒做解釋,「你先去藥劑師管理協會把藥劑師等級證考下來,我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