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五十二大師級的邀請

　　公孫欣懌個兒很高，但他的腰圍更是與他的個子成正比，人往那兒一杵，跟座山似的。此外，他既白且胖，面目和善，長眉闊口，未語三分笑，頗像一尊彌勒佛。

　　觀止一見這人，心中一凜，這是一個非常強大的人，即使他收斂了氣勢，觀止也能感覺到他內斂的威嚴。到目前為止，觀止還從未見過有哪一個人像這公孫欣懌一樣，一眼就能讓人對他心生敬意。

　　「公孫大師，觀止帶到了。」帶著觀止過來的工作人員恭恭敬敬地在門口彎腰稟告道。

　　「來了啊，」公孫欣懌走前幾步，露出一個笑臉，聲音恍若洪鐘地說道：「辛苦了，你先回去吧。觀止是吧，你留下來，我跟你說幾句話。」

　　「是。」工作人員更加恭敬地應道，行了一個禮，自行離開。

　　觀止微微猶豫了一瞬，神色恭謹地走了進屋，鞠躬到底，「大師，您好。」

　　一個人的魂力級別說出來衹是上下嘴皮子一碰的事，但真正的低級魂力者碰上高級的魂師，那感覺絕對是震撼的，起碼，觀止站在這個看起來和善的大胖子公孫大師面前，感覺自己就像是站在一座山的面前，那種巨大的差距讓觀止有一瞬間不由屏息。

　　公孫欣懌上下打量了觀止一番，嘿嘿笑了兩聲，突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伸手在觀止頭頂上拍了一下。

　　這是做什麼？觀止瞬間懵了，愣愣的不知道該做什麼反應。

　　「嗯，根骨不錯，身體有些弱，但在慢慢恢復中，有潛力。」幾秒後，公孫欣懌收迴手，有些欣慰地笑道。說完，他走到屋子中間放著的大坐榻上，坐下，問道：「看你的身體狀況，你的魂力不應該衹有三級才是，你受過重傷？」

　　觀止聽了這話一愣，這才反應過人來剛剛從頭順流而下的那股暖流應該是這人在探測自己的身體。不過這問題——觀止猶豫了一下，老老實實地回答道：「我以前出了點事，失憶了，我並不清楚這些事。不過我的魂力——醫院和魂力殿的檢測所顯示的結果說，那是原因不明的身體殘疾。陳飛揚一喜，我喝了魂力殿的二十七號藥水後，身體才慢慢開始恢復。」

　　「魂力殘疾？有意思！」公孫欣懌打量了一臉懵懂的觀止一眼，意味深長地一笑，「你那怕不是魂力殘疾，而是受過重傷。那些細小的隱傷讓你的身體極度脆弱，人的自我保護系統被迫啟動，為了你的生命安全，你身體裡容納的魂力衹能降到二級水準。」

　　「當然，你現在身體慢慢好起來，魂力也會慢慢恢復到原來的水平。你應該是近日才進入三級的吧？」公孫欣懌瞥了一眼觀止的神色，就知道自己說對了，「你的身體已經修復得差不多，估計要不了兩年，你的魂力級別就會恢復到應有的水平。嗯，那是幾級來著，五級？六級？」

　　觀止睜大眼睛震驚地看著面前的胖子，驚喜又驚訝，他居然全部說對了！

　　看到觀止這個表情，公孫欣懌滿意地點點頭，這個觀止眼睛清亮清亮的，一看心思就正，製藥的手法那更是千錘百煉練出來的，十分有水準，基礎打得非常扎實，看得出來這是一個勤奮的青年。最重要的是，這個青年還有著傑出的天賦，如無意外，十八歲就是六級魂力的魂師，就算他的身體曾經受過重傷，如今也已經恢復過來。

　　假以時日，這個青年一定會一飛且兄弟天，一鳴驚人！還有比這個觀止更合適的傳人嗎？

　　原來公孫欣懌在評委席看了觀止那行雲流水的製藥手法後不禁有些欣賞，想想左右也無事，便想見一見這個基礎無比紮實的年輕人。

　　觀止一抬頭的那一瞬間，公孫欣懌有些驚訝，原本在評委席遠看還不覺得，走近了看，才發現觀止不僅長得好，眉目如畫，眼睛更是一片清澈，氣度又沉穩，好一塊良才美玉！

　　公孫欣懌不由有些見獵心喜，忍不住伸手探起觀止的資質來，這一嘆，又把他驚到了，觀止的天賦很不一般，他正想收一個關門小弟子，這不就是瞌睡送枕頭，上天特地把觀止送來給他的嗎？

　　現在因為魂力所限，觀止還不出彩，大家也不看好他，再過兩年，這觀止絕對會是藥劑界一顆冉冉升起的新星！這般有天賦的弟子，他要是不收，都對不起上天給他的這份運氣。

　　微微清了清嗓子，公孫欣懌維持著他這幅高深莫測的樣子開口了：「今天我看你在賽場上那副得心應手的樣子，看來，你除了基礎紮實之外，對藥材也很敏感，是嗎？」

　　觀止猶豫了一下，點點頭，因為有翠乳的關係，他的確對藥材十分敏感，甚至隱隱約約能察覺到藥材裡面的藥力，從而挑出品質最好的藥材。製藥時，也能隱隱約約感受到藥劑裡藥力的變化情況，幫助他操作。

　　公孫欣懌臉上的笑意越發深厚，「我還缺一個關門弟子，不知道你有沒有興趣？」

　　觀止瞪大了眼睛，原來這公孫欣懌七拐八繞的，就是為了這個目的。

　　看著觀止臉上驚訝的表情，公孫欣懌越發得意，他撿漏撿了個好徒弟。

　　就在他頷首微笑等著說一聲「好徒兒」的時候，觀止有些結結巴巴地開口說話了，「可，可是，大師，我有師父啊！」

　　公孫欣懌的臉色僵了一下，好像完全沒料到這個結局，一個三級魂力的藥劑師而已，有哪個好一點的藥劑師會收這樣的徒弟？莫非有人跟他一樣，慧眼識珠？不可能啊，看觀止剛才一臉驚訝的表情，他不像是知道自己身體情況的人。

　　這麼一隻煮熟的鴨子都能飛了？公孫欣懌不死心，他想了想開口道：「那是你的啟蒙老師吧？不要緊的，有了啟蒙老師也能拜師。」

　　就算觀止有師父，他的師父也不可能是大師級的藥劑師，這點公孫欣懌很確定，帝國的大師級藥劑師就那麼寥寥幾個，彼此都認識，對方手下的徒弟彼此心裡也有數，他確信這群人中絕對不會有觀止。

　　事實上，要不是他的功法有些特殊，能探測一個人的資質，確信觀止衹是受了傷，天賦無損，他也不會想要收一個衹有三級魂力的弟子的，太沒有前途，沒有培養的價值。

　　公孫欣懌這樣說是想給觀止一個台階下，拜普普通通的一個藥劑師做師父怎麼會比得上入他這位藥劑大師門下作為關門弟子？這樣一個選擇，是個人都應該知道怎麼做了吧？

　　觀止聽了他的話，目光一凝，這位藥劑大師居然會這麼明晃晃地挖人牆角？接著輕輕搖了搖頭，再抬起頭，眸子還是那麼清凌凌的，觀止說道：「謝謝您的好意，不過我已經行了拜師大禮，不想平白反出師門，改換門庭。」

　　「這樣啊，」公孫欣懌摸了摸自己的下巴，還是不死心，實在是這觀止資質太好，他的拒絕更證實了他心地純真，不是忘恩負義之輩，這樣的徒弟沒有哪一個師父會不喜歡。

　　「你師父是誰，我修書一封給他，請他把徒弟讓給我好了。你這種資質，一般人教也是浪費了你的天賦。」

　　公孫欣懌與觀止的身份實在差得太大，他完全沒有避諱觀止，直接就說出了心中的想法。

　　觀止的第一反應就是搖搖頭，他不想供出自己的師父，誰知道這胖大師被自己拒絕後會不會惱羞成怒，給自己的師父下絆子？

　　一個是默默無聞的高級藥劑師，一個早已功成名就的藥劑大師，公孫欣懌要針對蘇論千太容易了，觀止不想冒這個險。

　　觀止認真說道：「您的好意，我心領了。不過師父把我帶上藥劑師這條路，我服用的二十七號藥劑就是是師父借錢買的，我的每一點藥劑知識都是師父不辭辛勞手把手教的。師父不僅是我的師父，他也是我的父親，我不可能背叛他。」

　　「大師，不知道您有沒有聽過這樣一句話，『糟糠之妻不下堂，貧賤之交不可忘。』，我如果今天為了自己的前途辜負對我恩重如山的師父，終有一天，我也會為了更大的利益背叛您的。所以，很抱歉，我不能給您做徒弟。」

　　觀止這番懇切誠摯的話讓公孫欣懌微微失神，他目光複雜地望了觀止一眼，觀止的眼神還是平和清澈，顯然連動搖都不曾有過。

　　公孫欣懌最終長嘆一聲，說道：「罷了，罷了，我們終歸是有緣無分，可惜這樣一個好徒弟，我沒提前遇到。」說著，公孫欣懌順手從面前的小桌拿起一塊藥材，遞給觀止，「也算是有緣，拿著吧。觀止，你師父有幸收了一個好徒弟。」

　　公孫欣懌好歹是大師級藥劑師，出手不凡，一出手就是一塊高級藥材，觀止連忙拒絕道：「無功不受祿，大師，這太貴重了。」

　　「叫你拿著就拿著。」這胖大師心裡素質不錯，被拒絕後失落了一下就恢復了，起碼表面上是恢復了，他端起茶杯對觀止擺擺手，「這些對於我們來說不算什麼。」

　　「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謝謝大師的饋贈。」觀止本質上也不是什麼視金錢如糞土的超脫人，尤其是背負巨額債務後，對於掙錢那更是樂此不疲，跟褚言那個奸商也不相上下。

　　既然人誠心誠意要給，觀止自然樂得收下，見公孫欣懌露出送客的意思，觀止識趣地恭恭敬敬地告辭，離開了這個房間。

　　他走後，公孫欣懌又是一嘆，這等良才美玉，可惜，可惜，與自己有緣無分。唉，算了，結個善緣也不錯了，公孫欣懌有預感，這個叫觀止的年輕人未來的成就絕對不會低於自己。

　　胖大師不知道的是，若幹年後，觀止比他想像得還要耀眼，那時，他曾無數次後悔自己為什麼沒堅決乾脆點搶到這個徒弟回家。

　　後話不提，觀止他們這幫學生悶在全國大學生新生藥劑大賽這封閉式基地一個多星期之後，真正的新生藥劑大賽終於舉行。

　　觀止的好運氣似乎用完了，他最終隻獲得了第二名，那還是他零失誤的結果，看來，魂力方面的差距對製藥的影響並不是一時半會兒能補得上，也不是技巧能彌補。

　　但是，這並不妨礙觀止的好心情，他仍是帝都大學的學生中，名次最高的人。況且，他來這次比賽的目的已經達到了，作為最高的獎品的高級藥材，觀止已經從公孫欣懌那裡拿到了一塊，第二名的獎品也價值不菲，這讓他十分滿足。

　　並且，隨著這次的藥劑大賽，有許多學生對觀止佩服有加，即使觀止不太在意別人的目光，那些人對他的態度由敵視厭惡轉為佩服崇拜，這讓觀止不禁想笑，真是世事無常。不管怎麼樣，那些少了惡意的眼神讓觀止鬆了一口氣，無論如何，在一個寬鬆的環境讓人舒服很多。

　　除此之外，觀止從公孫欣懌得知自己的身體在迅速恢復，並且未來兩年內會恢復的六級魂師的水準，這實在太讓觀止開心了，因為這意味著他的魂力再也不會成為藥劑的短板，制約他的藥劑學習。

　　這幾乎讓他心裡長久以來的壓力瞬間卸掉，心情十分暢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