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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攝國嫡妃》第44章
第044章 太子是公主

容臻身後不少的官員被這邊的動靜給驚動了,紛紛的圍擾了過來,七嘴八舌的說著。

 “這是怎麼了?榮親王爺和秦世子怎麼打起來了。”

 “為了什麼事啊?”

 榮親王爺容凜倒沒什麼,可是秦王爺和秦王妃看到自個的兒子竟然要和榮親王動手腳,臉色不由得變了,兩個人飛快的奔了出來。

 秦王爺臉色不好的訓斥兒子:“灝兒,你在干什麼,這裡是宮中,不得亂動手。”

 “是啊,灝兒,今晚宮裡出了這麼些事情,若是再生事,皇上定然會大怒的,到時候降罪下來,我們可就吃不了要兜著走了。”

 秦王妃死命的拽著自個的兒子,一路離開,秦灝雖然不甘心,卻不好掙脫自個母妃的手,只能被秦王妃拽著一路離開了,不過臨離開還不忘朝著身後的容凜比中指,有種改日比。

 容凜眸光幽深,唇角是瀲灩魅惑的笑意。

 容臻一臉遺憾的開口:“真是無趣啊,本來還以為可以看一場熱鬧呢,沒想到就這樣收場了,無趣,無趣。”

 說完理也不理身後的容凜,轉身領著簡玉珩一路前往奉天殿而去。

 容凜眸光幽幽光芒,盯著前面那優雅清貴的身影,唇角笑意加大,身後的手下恭敬的開口:“爺,走吧,宮宴要開始了。”

 事實上經過之前發生的事情,對於接下來的宮宴,很多人根本沒什麼興趣了。

 發生了殺人事件,又發生了佛堂佛身開裂的事件,還有那神鳥白羽也羽化升天了,這一切讓所有人都覺得壓仰和不安,似乎大歷真的會有災禍降臨似的,再加上好好的一個宮宴,皇上沒來,太後沒來,這還有什麼意思。

 此時很多朝臣的心中都認為七公主容心雅就是個災星,雖然從前是福星,可這福星若是不惜福,不知道多做善事為自個積善德,這福氣也會用盡的。

 人的心中只要有一點的認定,慢慢的就會無限的放大,很多人想到七公主一連克死了兩個駙馬,在宮裡又不知道殺了多少人,現在連葉大人的兒子也殺了,這女人現在徹底就是個禍星,所以他們誰家都不能娶這個女人。

 奉天殿。

 宮宴在最初的壓抑過後,很快熱鬧起來,因為今晚的宮宴上,有皇後娘娘,還有太子殿下,另外還有榮親王爺和秦王世子這樣風華無雙的男人,不少人家都動起把女兒嫁給太子的心思,不能嫁給太子,嫁給榮親王爺或者秦王府的秦王世子也好啊,這三個哪一個都是大歷的人中龍鳳。

 殿內,那些小姐,臉紅心跳,眼裡泛著春光,嬌羞不已的望著自己相中的男人,越看越陶醉,一時間整個宮宴春花爛漫起來。

 除了誥命婦和小姐們動心思,各家的大臣也都動起了心思,不時的起身給皇後娘娘和容臻敬酒,一時間,滿殿歡愉,倒似忘了之前發生的不快。

 容臻懶洋洋的應付著,一雙幽亮的眼眸盯著上首,大歷的後宮妃嬪不算多,除了自個的母後外,還有淑妃,賢妃,德妃,另外還有一個楚昭儀,其她嬪妃等級不高的,除夕宮宴這樣的大事情,她們是沒資格出席的。

 除了這些嬪妃外,下首的位置上端坐著大歷的皇室子女,除去七公主容心雅外,殿內還有三皇子容玄,四公主容心婧,五皇子容奕,六公主早年夭折了,然後是八皇子容奇,十公主容心婷,十一皇子容離,十二公主容心菱。

 四公主容心婧已經出嫁了,嫁給驍騎將軍秋家的嫡子為妻。

 駙馬秋明城眼下是翰林院內的侍讀,一個閒職人員,身為秋家之子,又是駙馬,秋明城注定了一輩子就這麼窩窩囊囊的過下去了。

 秋明城和三皇子容玄走得比較近,秋家大概是有意上三皇子這條船的。

 容臻輕笑,正好看到有人來敬酒,便收回眸光和來敬酒的人喝了一杯。

 她剛喝完酒,十一皇子容離歡快無比的聲音響起來:“哥哥,這個小猴子是你的嗎?”

 容離從蔣皇後那邊溜過來,一臉驚喜的指著容臻身側的十一郎,十一郎本來正在偷喝酒,一聽容離的話,不由得抗議,什麼小猴子,爺叫十一郎。

 可惜容離根本聽不懂它的話,依舊說得高興。

 “哥哥,我聽太監說了,這只小猴子可會表演了,你讓他給我表演一個吧。”

 容離的話,使得十一郎火大了,噌的站起來,指著容離。

 爺說了,爺不叫小猴子,爺叫十一郎。

 容離沒被它的動作嚇到,倒是越發的高興了,撲過來便摟十一郎,叭嘰叭嘰親得十一郎一臉的口水。

 “哥哥,這只小猴子太可愛了,把它借給我玩兩天吧,哥哥。”

 十一郎被一臉口水惡心到了,嗚嗚的抗議,人家不叫小猴子,人家叫十一郎,主子,你快和他說,人家叫十一郎,還有我不想和他在一起,好惡心啊。

 容臻看著這兩貨,忍不住笑起來。

 “離兒,它叫十一郎,若是你喜歡的話,讓它陪你兩天。”

 不要。

 “好。”

 容離欣喜的大叫,十一郎臉色立刻苦了,為什麼做一只猴如此苦命,它伸手抓起桌上的酒杯,咱一醉解千愁吧。

 容臻直接無語的伸手敲他的猴腦袋,還一醉解千愁,愁你個大頭鬼。

 容離得了十一郎,抱著它就不放手,挨著容臻坐了。

 “哥哥,聽說七姐殺人,她為什麼殺人啊?”

 容離滿臉不解,容臻臉色立馬暗了,心裡怒罵,這是哪個混帳奴才和容離說的,看來他身邊的人要清查啊,回頭她和母後說一聲。

 容臻正想借機教導容離一番,不想他還沒有來得及說話,便看到面前一大團的陰影籠罩下來,容臻抬首望去,只見一身紫袍,狂放不羈的秦小爺手端酒杯走了過來,看到容臻望他,秦小爺立刻晃了晃手中的酒杯,滿臉誠懇笑意的望著容臻。

 “殿下,我們兩個人是不打不相識啊,干一杯如何,這一杯酒就當本世子給殿下賠罪了。”

 容臻蹙眉,動也沒動,忽地抬手招了招,示意秦灝湊過來,她靠近秦灝的耳邊,懶懶的說道:“秦灝,一杯酒就想化干戈為玉帛,你以為有這便宜的事情嗎?你在寶芝林裡讓本宮學狗叫,還乘機踩了本宮一腳,你以為本宮忘了吧,你給本宮記著,這帳本宮早晚會和你算的。”

 她一言落,退了開去,秦灝卻有些怔神,倒不是因為容臻的話,而是因為容臻靠近他耳邊時,那若有似無的清雅氣息,令得他臉頰陣陣發熱,潛意識裡想再靠近一點,再靠近一點。

 秦灝被自己心中的想法給驚嚇住了,身子陡的往後退讓開來,一臉驚駭的望著俊雅卓絕,翩翩風華的容臻,難道他,他是那個。

 這麼多年來不屑女子也是因為這個嗎?

 秦灝被自己大腦中的思想給驚嚇住了,好半天沒有吭聲。

 容臻卻以為他的臉面下不去,只冷哼一聲。

 “秦王世子,若想化干戈為玉帛也行,你就把在寶芝林裡對本宮做過的事情再做一遍,另外讓本宮也踩下你的手。”

 容臻話落,秦灝嘴角抽了抽,眸光幽暗至極,這怎麼可能?讓他在寶芝林裡學狗叫,還讓他踩一下,他可丟不起這個臉。

 秦灝不滿的望向容臻,冷哼一聲,端著酒杯便走。

 哼,他不要他的示好,他不示好就行。

 容臻則懶得理會他,掉首望向身側的容離,乘機教導起容離來,不要跟七公主一樣草菅人命,拿人命不當回事。

 宮宴很快便結束了,皇後娘娘下令,所有人出宮。

 殿內,眾人魚貫而出,一路出宮去了,容臻並沒有急著離開,和容離說著話,不緊不慢的起身,蔣皇後從大殿上首走下來,一直走到容臻的身邊,眸含慈愛的望著容臻。

 “臻兒,你小心點。”

 今晚臻兒鋒芒畢露,那些有野心的家伙,只怕會對她出手,所以她擔心她。

 “母後別擔心,兒臣會小心的。”

 容臻的話不復以往的冷漠,隱有親近之意,蔣皇後不由得心中激動,伸出手拉著容臻:“臻兒,母後很高興,真的很高興。”

 容臻看著因為自己一句話便激動的蔣皇後,相信這女人是真的愛自己這個女兒的,也許當年讓她當上太子是真的有隱情的,而且有一個人疼愛是一件幸福的事情,而不是一味的付出。

 “母後,離兒也很高興。”

 十一皇子容離感受到自個母後的高興,也很高興的來一句。

 容臻忍不住笑起來,蔣皇後和容離那份愛她的心,似乎慢慢的融進了她的心裡。

 蔣皇後伸手點了容離的腦袋一下:“你這個搗蛋的家伙,到哪都有你的事。”

 容離呵呵笑,他很久沒看到母後如此高興了,真開心啊。

 蔣皇後點完了容離的腦袋,抬首望向容臻:“臻兒,明天你有空去蔣國公府看看你外祖父吧,他病了。”

 “病了?”容臻對於蔣國公府的這位蔣老國公沒什麼印像,因為前身並不太親近蔣國公府的人,與他們交往並不多,所以記憶也是有限的。

 蔣皇後歎口氣:“你外祖父心中郁結太大,一直積悶在心中,所以病了,你去看看他,把你心中所想的告訴他,說不定他心中能舒解開來。”

 蔣皇後說到最後,伸手握著容臻的手:“臻兒,別怪你外祖父,他什麼都不知道。”

 容臻挑眉,本想問問蔣皇後當年究竟發生什麼事了,可是看看四周經過的人,還是不要再問了,逐點頭:“好,母後,兒臣明天去蔣國公府探望外祖父。”

 “嗯,那你出宮去吧,小心點。”

 “是,母後,”容臻領命往外走去,身後的鄭大太監以及妙音和元寶等人一起往外走去,落在最後面的十一郎,可憐巴巴的望著容臻,主子,人家也想走啊,可惜容離不放它,緊拽著它的大尾巴,興奮的說著。

 “小猴兒,走,陪我睡覺去。”

 “待會兒洗澡我們一起打水仗。”

 “對了,你記著給我表演一下先前的表演,我好想看啊。”

 容離說得歡快,十一郎的臉色越來越苦,朝著走遠了主子尖叫,救命哪,主子。

 可惜沒人理會他。

 容臻領著鄭大太監等人一路回太子府,路上倒是安全無虞,並沒有刺殺什麼的。

 馬車裡,容臻望向妙音:“今晚你跟著鄭大太監,可是把宮中各處給記熟了。”

 妙音恭敬的垂首回話:“回殿下的話,雖然沒有十分的熟悉,但大部分還是記住了。”

 容臻點頭又問她:“今晚你從那些誥命婦的身上都看到些什麼了?”

 “回殿下的話,奴婢看到有不少朝臣支持三皇子,其中驍騎將軍府秋家和三皇子就是一起的,八皇子和三皇子是一派的,另奴婢觀察到,敬王妃和康王妃兩個人互相看不順眼,互別苗頭。”

 “喔,敬王妃和康王妃互別苗頭。”

 容臻挑了一下眉,倒來了些興趣,眼下大歷朝臣幾乎一面倒的支持著三皇子容玄,按照道理五皇子容奕也應該支持容玄才是,現在敬王妃卻和康王妃互別苗頭,這說明什麼,說明五皇子敬王很可能也有爭太子之位的想法,只是爭不過敬王容玄,所以心中惱恨容玄,所以這兩個王妃才互相不對付。

 容臻笑起來,有意思啊,這倒可以善加利用。

 “嗯,不錯,以後不用你侍候本宮,你主要的任務是盯著這些朝中的誥命婦,以及各家的小姐,聽到什麼風吹草動的事情,立刻稟報給本宮,元寶留在本宮的身邊侍候著吧。”

 元寶粗心,不會發現她這個東宮太子是假的,而妙音聰慧,正好用來做這件事。

 元寶和妙音二人立刻齊齊應聲:“奴婢遵旨。”

 一眾人一路回太子府,一夜無話。

 第二日,容臻起床收拾一番,想起昨天答應母後的事情,前往蔣國公府去看望她的外祖父蔣老國公,正好她也要和蔣老國公說說接下來的計劃,廢她這個太子,推十一皇子容離上位。

 大街上人流如潮,車輛川流不息。

 今日是大年初一,各家各戶忙著走親訪友,另外朝中的大臣難得的有三天休沐的假期,朝臣之間也多有拜訪,所以從一大早開始,街道上便熱鬧了起來。

 即便天氣寒冷,也絲毫不影響拜客訪友的興致。

 大街上雖然車輛很多,但是太子府的車駕所到之處,別府的車輛還是自動避讓的。

 昨天太子殿下在宮宴之上鋒芒畢露,使得很多朝臣對於這太子殿下有些摸不准了,以前那麼懦弱的一個人,現在忽地光芒四射,人俊才智又高,怎麼說都讓人有些摸不著准頭。

 不過沒人敢在這時候招容臻倒是真的。

 太子府的馬車一路順風順水的直往蔣國公府而去,不過車行了幾條街道,在一道三岔路口的時候,前面一輛車竟然與他們太子府的車駕並排而立,兩家的馬車要想一起過去根本不可能,只能一家退出來。

 容臻掀簾往外望,正好看到對面馬車裡的人也掀簾望過來。

 寬敞的馬車裡,一道冰湖藍的身影懶散的歪靠在不高的矮幾上,一只白晰修長如玉的手輕輕的端著雕玲瓏花的紫砂茶杯,熱氤的霧氣輕撩在他的面容之上,那精致立體的面容顯得有些不真實,透過淡淡的輕霧之氣,看見那一雙狹長的鳳眸好似被水潤澤了一般的瑩亮明艷,看到容臻,他幽幽的笑起來,一笑好似彼岸花開,驚人的勾魂。

 容臻冷瞪對面的家伙一眼,心中罵了一句,妖孽。

 “原來是榮親王爺,真是好巧啊。”

 容凜魅惑暗磁的嗓音徐徐的響起來:“說明本王與殿下有緣啊。”

 “有緣嗎?要本宮說,真正是孽緣。”

 容臻啪的一聲甩下簾子,沒好氣的命令外面駕車的太監:“搶過去。”

 太監一聽,立刻打馬就上。

 對面的榮親王府的太監一聽急了,直接的問自家的爺。

 “王爺,我們要不要搶?”

 他們榮親王府什麼時候吃過癟,就是太子又怎麼樣,眼下他們爺可是各個皇子拉攏的對象,太子不巴結他們的爺,竟然還和他們爺針鋒相對,分明是自找死路。

 太監正心中腹誹,馬車裡的主子卻不緊不慢的放下車簾,慢悠悠的說道:“和太子搶什麼,他可是我們大歷的儲君。”

 太監差點栽下馬車去,爺這是怎麼了?完全和往常不一樣啊,他何時怕過太子。

 太監正想著,馬車裡的榮親王爺容凜冷喝聲響起來:“這是欠收拾嗎?還不走。”

 太子府的馬車都過去了,還發什麼呆。

 太監不敢再說,主子的心性越來越難以琢磨了,他還是快點走吧。

 榮親王府的馬車緊隨太子府的馬車,一路往蔣國公府而去。

 車行了一段路程,兩輛馬車一先一後的停靠在蔣國公府的府門外。

 蔣國公府,大歷有名的簪纓世族,蔣家曾出過一位太傅,兩位貴妃,兩位將軍,一個兵部尚書,便是眼下的蔣家,也是子息眾多,繁榮昌盛的,蔣老國公共育三子兩女,長子蔣正豪,乃皇帝親封的武德將軍,手握二十萬的兵權,現在邊關駐守邊關,二子蔣正炎世襲了老國公的國公爵位,掌禮部尚書之位,三子蔣正昊,雖然是一個商人,卻掌握住了大歷四分之一的經濟命脈,兩個女兒,大女兒嫁給外省的一個巡撫做正妻,小女兒入宮為後,名下還有太子傍身,除了這一脈正支外,蔣家的旁支末節也很多,子息極其的繁榮昌盛。

 說他們是大歷的第一簪纓世家絲毫不為過。

 宮宴之上,有消息傳出來,蔣老國公臥床生病了,蔣家的人沒有出席。

 這消息一出來,今兒一大早蔣家便門庭若市,很多人趕過來探望老國公。

 蔣家本來就位高權重,再加上太子與從前不一樣了,若是日後太子登基上位,蔣家可就更位高權重了,所以他們能巴結還是多巴結一些吧。

 容臻和容凜二人到,蔣國公府的管家倒是實實在在的驚了一下。

 太子殿下可是從來不與蔣國公府的人多摻合的,今兒個竟然過蔣國公府來探望老國公了。

 另外榮親王爺竟然也過來了,這是吹的哪陣風啊,把這麼兩位貴客給吹來了。

 大管家雖然心有疑惑,不過不敢耽擱,趕緊的命下人去稟報老國公,自己恭敬的把容臻和榮親王容凜親自招待進國公府。

 容臻和容凜二人一起往裡走去,兩個人一邊走一邊說話。

 容臻臉色不善的冷聲:“榮親王,本宮可沒聽說你與蔣國公府的交情這麼好,本宮聽聞榮親王爺素來冷心冷情,不喜與朝中的大臣打交道。”

 容凜優雅的輕攏拖地的冰湖藍軟袍,垂瀉的寬大錦袖上,銀絲海棠熾烈的怒放著,妖治奪目,他華美精致的面容上滿是如水般慵懶的笑意,妖魅的溫聲軟語。

 “那不是從前嗎?現在本王與殿下成了知已,簡老國公病了,本王自然要來看望老國公。”

 容臻扯了扯嘴角,一臉的不可思議。

 “容凜,你還能再無恥一點嗎?先前你懷疑本宮是假太子,可後來你親自驗證了,確認了本宮是真的太子,現在又搞哪樣?”

 容臻壓低聲音,冷冷的問容凜。

 容凜深邃幽暗的瞳眸越發的深不可測,唇角笑意瀲灩妖治。

 “本王就是想不明白,為何殿下的前後反差如此之大,本王就想看看殿下還會不會變成從前的那個殿下。”

 他一言落,伸出雪白如玉的手。優雅的輕撩自己的長發,笑望著容臻,一笑,如禍國殃民的妖姬,容臻直接冷瞪他:“你無聊不無聊啊,身為大歷的榮親王爺,難道你沒事做嗎?”

 “殿下不知道嗎?本王除了朝政上的事情,再沒有別的樂子了,現在總算找到了殿下這麼一個樂子。”

 容凜的這句話倒是發自肺腑之言。

 以前他只覺得生活是無聊的,可是現在他不無聊了,太子實在是太有趣了,時不時的變幻一下,還有比殿下更有趣的這麼一個樂子嗎?

 容臻的臉立馬黑了,冷哼:“你這是把本宮當成玩具了。”

 “不,殿下怎麼是玩具呢,知已,知已啊。”

 容凜愉悅的笑起來,容臻陰森森的盯著容凜,心裡盤算著,她要不要找個機會,乘著月黑風高夜,把這家伙做了。

 容臻的念頭還沒有落地,前面走著的人忽地轉身,邪魅的說道:“殿下不會想找個月黑風高夜,把本王給做了吧。”

 說完再次笑起來,轉身往前走,身後的容臻直接無語的翻白眼,這個妖孽,老天咋不收了他。

 一行人跟著蔣國公府的大總管,一路越廳穿閣,往後面蔣老國公的院子走來,路上看到不少的下人,這些下人看到太子容臻和榮親王容凜,皆眼露驚艷之色,然後待到他們走過去,竅竅私語起來。

 容臻緊走幾步走近前面的容凜,認真的說道:“容凜,你說,你盯著本宮究竟有什麼目的?你是三皇子的人嗎?”

 容臻瞇眼,盯著容凜,不放過他臉上任何的一點神情。

 榮親王爺容凜微微愣神,隨之眉宇攏上不屑,唇角勾出嘲弄之意。

 “殿下是不是想太多了,三皇子,他配本王的追隨嗎?”

 “既然不是為了三皇子,你一直盯著本宮做什麼?”容臻今日誓要搞清楚這男人想干什麼,不是為了幫助三皇子,那他的目的呢。

 容凜看容臻較勁的樣子,特別的好笑,抬手優雅的輕摸容臻的腦袋:“殿下,你還是別想多了,本來剛聰明點,再把這腦子想壞了,本王還是告訴你吧,本王對皇子之爭,一點也不感興趣,本王只是好奇,殿下為什麼前後反差這麼多。”

 “就是這樣?”

 容臻一臉的不相信,他盯著她就為了這麼簡單的原因。

 不。照她說,容凜絕對不是簡單的貨色,他這人高深莫測的分明打著什麼主意。

 容凜正想說話,前面忽地響起一道嬉鬧邪痞的聲音:“喲,今兒個刮的什麼風,竟然把這麼兩個貴客給吹進了我蔣國公府。”

 容臻和容凜二人同時回頭,便看到前面的青磚道上,走過來幾個人,為首的正是穿一襲繡孔雀圖錦袍的國公府世子爺蔣雲鶴,蔣雲鶴身後跟著幾位公子,幾個人個個滿臉驚訝的望著容臻和容凜。

 這些人大概沒想到太子會和榮親王爺一起來蔣國公府來探訪蔣老國公。

 容臻則後知後覺的發現一件事,容凜這個混蛋,到現在還把一只手放在她的腦袋上,先前他甚至於還摸她的腦袋。

 容臻的臉色立馬黑了,一抬手甩掉了容凜的手,自跨前兩步與這家伙保持一段距離。

 她抬首望向對面的蔣雲鶴,懶懶的笑道:“我還以為從哪裡蹦出來的花孔雀呢,原來是表哥啊。”

 上次穿一身銅錢衣袍,這次穿件花孔雀袍,看來蔣雲鶴是怎麼糟糕怎麼來。

 不過容臻心裡隱隱有些清楚,蔣雲鶴為何這樣干了,也許是蔣國公府的人知道了功高蓋主的禁忌,所以從這一輩開始的晚輩中,都是一些沒什麼出息的人。

 蔣家這一輩的年青人裡面,並沒有什麼大出息的人,蔣雲鶴身為蔣國公府年輕的世子爺,真正的紈褲富二代,吃喝嫖不說樣樣精通,也是懂幾樣的,平時最喜歡和京中的公子哥斗雞摸狗,遛鳥游街的。

 這可真是苦了他,雖然容臻和他接觸不多,但多少能看出一些,這位蔣國公府的世子爺,其實是有些真本事的,可惜卻把一身的本事埋沒在這紈褲不化之中,這也許是蔣雲鶴生來的命吧。

 容臻似笑非笑的望著蔣雲鶴,蔣雲鶴並沒有因為容臻的話生氣,反而幾大步的走過來,伸手便摟上容臻的肩。

 “太子殿下真乃表哥的知已,你是怎麼知道表哥今日想展現的是一只花孔雀的。”

 容臻嘴角抽了抽,這貨可敢說,能這樣沒臉沒皮的也是一種本事。

 不過這些人怎麼動不動就摟肩啊,容臻臉色有些不善,抬手拍開了蔣雲鶴的手:“說話就說話,不要動手動腳的。”

 蔣雲鶴呵呵輕笑兩聲,唇角是挪諭的笑:“殿下身份金貴,自然是碰不得摸不得的,表哥懂了,懂了。”

 容臻瞪他一眼,你懂個屁,本宮是女的,你懂嗎?恐怕借你一個膽子你也不會想到這個。

 蔣國公府的管家恭敬的對著蔣雲鶴行了禮:“世子爺,太子殿下和榮親王爺前來探望老國公,奴才已經命人前去通知老國公了。”

 “行了,你自去忙吧,本世子帶殿下和榮親王爺去爺爺的院子吧。”

 蔣府的管家立刻告了一聲安,自去前面招待人了。

 蔣雲鶴則招呼著容臻和榮親王容凜以及幾位公子,一行人浩浩蕩蕩的往蔣老國公的院門外走去。

 蔣老國公住得略偏僻一些,他年輕大了,喜歡清靜,所以院子離得前面的正院有些遠。

 一行人有說有笑的一路往蔣老國公的院子走去,眼看著就要到蔣老國公的院子了,迎面便有兩個下人奔了過來,一看到蔣雲鶴,趕緊的見禮:“見過世子爺。”

 “慌慌張張的干什麼呢?”

 “回世子爺,老國公爺說,說?”

 下人抬首望向容臻,一時似乎不知道怎麼說才好。

 蔣雲鶴回首望了容臻一眼,心知肚明爺爺定然是不願意見太子殿下的,因為一直以來太子殿下都不來蔣國公府探望爺爺,似乎爺爺是他的仇人似的,可想而知,爺爺怎麼會見他呢。

 “說什麼,只管說。”

 “是,世子爺,”那下人深吸一口氣說道:“老國公讓人把榮親王爺帶進去,至於太子殿下,老國公爺說了,讓殿下回去,殿下身子金貴,老國公爺受不起殿下的探望。”

 容臻提了眉,這外祖父怎麼跟個老小孩似的,還耍起脾氣來了。

 不過既來了,還是心誠一點吧,倒底是前身做得有點過了,說不定關於她太子的事情,真不關老國公的事情,所以她是冤枉了自己的外祖父,老人家生氣也是應該的。

 蔣雲鶴怪笑一聲,望向容臻:“殿下,怎麼辦?爺爺不見你,要不表哥讓人送你回去,這天寒地凍的若是凍傷了,姑姑得心疼死,肯定要責怪我們的。”

 容臻聽出蔣雲鶴話裡的譏諷,看來這個表哥並不如表面表現出來的喜歡他啊,也許蔣國公府裡的人都不喜歡她,之所以對她還有著一份客氣,一來因為她是皇後的兒子,二來因為她是太子。

 “表哥自招待榮親王進去探望外祖父吧,我在外面略站站,說不定外祖父心情一好,便又命人過來招我進去了,”容臻揮了揮手灑脫的說道,蔣雲鶴微微挑眉,倒有些意外,太子似乎真與從前不一樣了,依他從前的性子,別說登門了,若真的登門,被爺爺這麼一冷落,只怕直接甩袖走了,沒想到現在她不但不生氣,還能忍著。

 “好,那隨便你了,我帶榮親王爺進去了。”

 蔣雲鶴回首對上榮親王爺容凜的時候,臉上滿是熱情客氣:“榮親王爺請。”

 “請,”榮親王容凜俊美的面容上攏著溫柔魅惑的笑意,經過容臻身邊的時候,笑得更叫一個春花燦爛,容臻分明在他的眼裡看到了幸災樂禍的光芒,不由得瞪了這貨一眼。

 容凜明媚的說道:“殿下,本王去探望老國公了,本王會把殿下的心意一並帶給老國公的,誰叫我們關系這麼好呢。”

 他說著慵懶優雅的轉身跟著蔣雲鶴一路進蔣老國公的院子。

 院外,蔣雲鶴和容凜一走,幾位公子哥圍了上來,關心的說道:“殿下,這裡太冷了,要不我們找個地方坐坐。”

 “是啊,今天是西北風,刮在人身上,特別的冷,若是凍壞了,很容易就生病了。”

 “殿下穿得這麼單薄,若是生病,就麻煩了。”

 容臻抬眸掃了一眼眼前的幾位,都是朝中大員的公子,有太後娘家沈家的公子沈延安,有御史大夫的公子袁清揚,還有刑部尚書府的公子畢武等等,這些人大概都是奉家中父母的意思前來探望蔣老國公的。

 容臻抱拳:“沒事,各位自便吧,我在這裡等一會兒,說不定一會兒外祖父便讓我進去了,以往我做的事情讓外祖父傷心了,所以他老人家這是在罰我呢,我還是認罰吧。”

 容臻不卑不亢的說道,她不走,身側的幾個人哪裡走,全都陪著她站在院門外。

 不過今日天氣確實冷,只站了一會兒,幾個公子便有些吃不消了,不時的跺腳搓手,來回的走動,還是抵擋不了寒風的浸襲,凍得直哆嗦,沈延安趕緊的催促道:“殿下,我們還是找個暖閣待待吧,這樣下去,殿下肯定要凍出病來的。”

 容臻確實手腳冰冷,身子有些僵硬,不過她這人脾氣有些倔,她倒要看看蔣老國公有多倔,還知道不知道心疼她,若是真的不心疼她,她以後也沒必要上門了,若是心疼她,說明他只是心裡氣不過,以前的事情就算了。

 容臻望向沈延安等人一眼,發現這些家伙個個凍得臉色發白,別她沒病了,這些人全病了,容臻趕緊的望向一邊蔣國公府的下人,招手讓他們過來。

 “帶幾位公子去暖閣招呼著,不要凍壞了公子們。”

 “是,太子殿下。”

 那下人不敢違抗容臻的命令,雖然太子殿下很久沒有登門,但他的身份可作不得假。

 “幾位公子請。”

 沈延安等人還想說話,不過實在是受不了這份寒氣了,怕再待下去,自己非病了不可,最後幾個人向容臻告了安後,趕緊的跟著蔣國公府的下人往最近一處暖閣走去。

 他們一走,容臻身後的元寶和妙音二人臉色便不好看了,她們兩個人心疼自個的主子。

 元寶不滿的叫起來:“殿下,我們走吧,這裡凍死人了,殿下要是病了怎麼辦?”

 容臻望元寶,這丫頭竟然快哭了,她跟著她時間雖然短,她卻發現,這丫頭是最心疼她的。

 “沒事。”

 “還說沒事,臉都白了,殿下我們走吧,既然老國公不要殿下看望,我們還留下做什麼。”

 容臻搓了搓手,認真的想了這個問題,覺得元寶說的是,再下去她非凍病了不可,為了探望一個人,這麼糟蹋自己沒必要。

 她正打算離開,不想身後忽地響起了激動的說話聲:“那不是太子殿下嗎?”

 “是啊,真的是太子殿下,”又有欣喜的聲音響起來。

 容臻飛快的掉頭望去,便看到不遠處有幾個裊娜娉婷,舉止優雅的女子正湊在一起,小聲的嘀咕著,不時的指指點點的。

 容臻只瞄了一眼,便看到其中有一個是太後娘家忠義候府沈家的小姐,還有一個是永寧候府的小姐,另外還有右相府的小姐,剩下的有些眼生。

 這些人看到容臻望過來的眸光,越發的嬌羞起來,個個推著蔣國公府的嫡小姐蔣青嵐:“青嵐姐姐,你怎麼不說太子殿下今日來蔣國公府了。”

 “快,把我們介紹給太子殿下。”

 蔣青嵐有些無語的望著身側的這些好姐妹,往常她們說起太子的時候,個個一臉的嫌棄,現在怎麼一個個跟花癡似的,難道就因為太子變俊了,這地位立馬便不一樣了嗎?

 “太子殿下好俊啊,清華卓絕,風姿玉色。”

 “比榮親王爺和秦小王爺還出色。”

 “是的,若是能嫁給太子殿下就好了,不能嫁做太子妃,嫁做側妃也是好的,日後殿下登基了,至少可以封個妃。”

 容臻望著不遠處嬌羞不已的閨閣小姐們,不由得臉上有苦笑,姑娘們,你們這樣真的好嗎?沒看到我快凍僵了嗎?

 可惜那些女子眼裡只有風華卓絕,清貴無雙的太子殿下,根本沒發現太子殿下快凍僵了,她們只顧推著蔣青嵐,讓蔣青嵐帶她們過來,把她們介紹給太子殿下,若是太子殿下喜歡她們呢。

 不過蔣青嵐一行人還沒有走過來,老國公住的院子,院門忽地被人打開了,從裡面走出來一個老僕,老僕恭敬的開口:“太子殿下,老國公有請殿下。”

 容臻松了一口氣,只覺得手腳全不是自己的了,好在自己的苦肉計沒有白費,那老家伙總算知道心疼自己一些兒。

 元寶一看殿下手腳凍僵了,趕緊上前一步扶住容臻,帶著她往老國公的院子走去。

 身後一片失望之聲。

 “啊,殿下怎麼走了。”

 “真是太不巧了,青嵐姐姐,你說太子什麼時候會出來啊,不如我們在這裡等太子殿下如何?”

 “是啊,我們在這裡等太子殿下。”

 蔣青嵐無語的翻白眼:“我們在這裡等他,非凍死了不可,他這一進去,只怕我爺爺不會輕易放過他,你們想等也等不著。”

 她說完轉身便走了,身後的幾個小姐一臉的失望之色,最後跺著腳跟上了前面的身影,一路離開後院。

 老國公住的院落內,擺設分外的簡單,院子裡只栽種了一些綠色植物,院牆角邊還栽種一些花草以及翠竹,別的再無他物,整個院子只有幾個下人,一點吵雜聲都沒有,倒是個適合靜養的地方。

 容臻跟著前面的老僕身後一路越過外面的院落,走進老國公所在的房間,人還沒有進去,裡面便有人推門出來。

 正是蔣雲鶴和容凜二人,兩個人一個邪痞,一個慵懶,不過臉上都布著笑意,賓主盡歡的樣子,說不出的愉快,容臻看得一臉恨意,她在外面差點凍死了,他們兩個在這裡賓主盡歡,可惡。

 容臻想著,理也不理這兩家伙,徑直的越過蔣雲鶴和容凜的身子,往老國公的房間走去。

 不過她經過容凜身邊的時候,這家伙忽地懶懶的開口:“好冷。”

 容臻一頓,容凜邪魅的湊過來:“殿下凍壞了吧。”

 容臻回首看他狹長濃黑的眉下,一雙深邃幽黑的瞳眸,好似明珠一般瀲灩明艷,心中忽生一個念頭,把他這兩眼珠子給摳出來當球踢,賤男。

 她冷瞪容凜一眼,抬腳走進了老國公的房間,身後蔣雲鶴則微微的蹙眉,瞳眸滿是若有所思,太子竟然真的在外面站了這麼長時間,為什麼呢?

 元寶和妙音二人守在房間外面,並沒有進去。

 容臻一走進房間,便看到寬大的房間裡,最多的便是書架,上面擺設了很多的書,什麼樣的書籍都有,除了書架和書外,就是床和案幾,別的再沒有什麼奢華的東西了。

 容臻倒是看得一愣,沒想到堂堂蔣國公府的蔣老國公,寢室竟然如此的簡陋,他和她所想的還真有些不一樣呢。

 容臻視線落到半舊的黃花梨木床上,見到一個瘦弱的身影,正面朝裡躺著,理也不理她。

 容臻不由得無語的翻白眼,她在外面都凍這麼長了,他這氣還沒消啊,還在耍脾氣呢,真讓人吃不消。

 房間裡,容臻一時沒說話,床上躺著的蔣老國公可就不干了,大聲的咳嗽了一聲。

 容臻依舊沒理會他,徑直找位置坐下來,她都快凍僵了,沒空理會他。

 蔣老頭見沒人理他,氣得呼啦一聲翻身坐起來,瞪著容臻。

 容臻一看他望過來,抬起自己的兩只手晃著:“瞧,凍僵了,您心可真恨哪,我都懷疑你是不是我外祖父了。”

 蔣老頭一聽這話,冷哼一聲,望了望容臻的手,臉色終是軟了一些,倒底還是有些心疼的。

 “你傻啊,不知道找個地方躲躲,凍死了活該,外面都傳著你變聰明了,我看著也沒怎麼聰明。”

 “我躲了,你指不定氣成什麼樣子,所以為了讓你消消氣,我只好站在外面凍了,瞧我多有誠心。”

 容臻笑了起來,望著蔣老國公,催促道:“快,我凍得全身都僵了,你給我倒點水吧。”

 蔣老國公立刻起身,動手給容臻倒了一杯茶遞到她的面前,不過一倒完,他就後悔了。

 “憑什麼我給你倒,你自己喝自己倒。”

 他抬手便來搶容臻面前的茶杯,容臻搶先一步把茶杯搶了,趕緊的喝了一大口,然後微微的閉上眼睛感歎:“真舒服。”

 一口熱茶下肚,只覺得周身上下全熱起來了,手腳也沒那麼僵了。

 蔣老頭看容臻確實凍壞了,這個可是女兒最喜歡的孩子,若是真凍壞了,只怕女兒和他翻臉,從此後不理他,何況今兒個她也確實表現了自己的誠意,認真的在外面站了一個多時辰,他就原諒她吧。

 “缺心眼,冷不會找個地方躲躲。”

 蔣老頭提起手邊的茶壺給容臻續了一杯茶,容臻無聲的笑了起來。

 她一笑,蔣老頭又不滿了,想想這麼些年,她對蔣國公府的仇視,火大的冷哼:“說吧,今兒個來蔣國公府做什麼來了,以往不是不屑登門嗎?”

 “聽說外祖父病了,我來探望外祖父。”

 容臻麻俐的說道,其實她真正的目的是和蔣老頭規化一下以後的事情,探望他只是順帶罷了,不過容臻還是挺喜歡這蔣老頭的,所以願意哄著他。

 蔣老頭聽了容臻的話,顯然有些不相信,一手提著茶壺,一手斜眼睨著容臻:“你竟會說好聽話哄我老頭子開心,今兒個太陽從西邊出來了。”

 “外祖父,你一定要這樣譏諷我嗎?”容臻嘟嘴,然後沒精打彩的起身往外走去:“既然外祖父不歡迎我,我回太子府了。”

 蔣老頭一看她要走,這多少年才盼來這丫頭的心意,怎麼就走了,蔣老頭眨巴眨巴著眼睛著急。

 “算了,算了。”

 蔣老頭擺手,容臻暗笑,不過依舊不理他,慢吞吞的往外走:“既然外祖父不喜歡我,以後我就不來了,我還要和母後說,外祖父不喜歡我來看他,我一來他就生氣,以後干脆不登門了。”

 眼看著容臻要走出房間了,蔣老頭是真的著急了,尤其是容臻那句,告訴母後,外祖父不喜歡我來看他這句,若是女兒知道,只怕恨上他。

 這麼些年她也夠苦的了,蔣老頭一想到這個便心酸,看到容臻快要走出門,趕緊的站起身/。

 “算了,算了,我沒不喜歡你。”

 容臻飛快的掉轉身,滿臉笑容的開口:“那就是外祖父很喜歡我了。”

 蔣老頭一看容臻的神情,便知道上當了,一時拉不下臉來,又氣又急,最後一怒扔掉手裡的茶壺,躺到裡面的大床上,嘴裡不停的嘟嚷著:“你哪裡是來瞧我的,分明是來氣我的,你是來欺負我的,我趕明兒個要告訴姝兒,讓她收拾你。”

 容臻唇角的笑意加大,走到蔣老頭的床前,伸手點了點他。

 蔣老頭甩了甩膀子,不理她。

 容臻又伸出手推了推他,然後哄著他:“外祖父,臻兒知道錯了,你快別生氣了,以前都是臻兒不懂事,以後臻兒不會惹你了,咱們從前的事情一筆勾消如何。”

 蔣老頭從鼻子裡發出一聲哼,然後小聲的說道:“那你得承認,是你先投降的。”

 “好,是我先投降的,外祖父誓死不屈,最後好不容易在我哀求下原諒我了,這下成了吧。”

 蔣老頭想了想總算氣順了,然後翻身坐起來,望著容臻,總算滿意了一些。

 “坐下來陪我喝茶。”

 “好,”容臻立刻坐下來,親手提了茶壺,替蔣老頭續上茶水,兩個人碰了一下茶杯,然後一笑泯恩仇。

 蔣老頭喝完了一杯茶,嘟著嘴望著容臻:“不要以為我人老了,就糊塗了,我可精明著呢,今兒個你過來找我是有事的吧。”

 容臻吐了吐舌頭,雖然這老頭子像個老頑童,不過確實挺聰明的,能生出大舅舅那樣的武將,又生出二舅舅那樣的文官,還生了母後那樣聰慧絕頂的女子,這蔣老頭自然是精明的。

 “順帶啊,主要是來看外祖父的,順帶和外祖父商量一下事情。”

 這話蔣老頭倒是愛聽,人老了還是喜歡兒孫親近自個兒。

 雖然之前不喜容臻,可是和這丫頭相處,他真的挺喜歡這丫頭的。

 “算你會說話,說吧,今兒個來蔣國公府為了什麼事。”

 容臻喝了一口茶,抬眸望向蔣老頭:“外祖父,能不能把表哥叫過來一起商量。”

 蔣老頭凝眉深思,若是叫了蔣雲鶴過來,容臻的身份可就兜不住了,這事可大意不得。

 這整個蔣國公府裡,只有他和兩個兒子知道,當今的太子殿下,其實是個公主。

 其他大大小小的人根本不知道這件事,現在要讓雲鶴知道這件事嗎?

 “我相信表哥知道輕重,最主要我要他幫我做事,所以我的事還是不要瞞著他了。”

 “既然你下定決心了,那就好。”

 蔣老頭見容臻下定決心,倒也沒有再堅持,朝著外面命令:“忠伯,去把世子爺喚了過來。”

 “是,老國公爺。”

 忠伯便是先前領容臻過來的一個老僕人,從蔣老國公少年時候便跟著他了,一直是他的心腹,別看忠伯只是蔣國公府的下人,但是老國公的兩個兒子都很敬重他。

 蔣雲鶴來得很快,他從門外一進來,便收斂了在人外的嬉痞玩弄,整個人顯得沉穩內斂,緩緩的走進了蔣老國公的房間,輕喚一聲:“爺爺,叫我什麼事。”

 他一抬首,看到光線略暗的房間裡,除了爺爺外,還有一個披散著頭發,隨意而坐的女子,女子一頭墨發好似上好的錦鍛,鋪陣在瘦弱的肩上,那濃黑的發映襯得面容精致明艷,黛眉瓊鼻,櫻唇粉頰,一雙清眸含著微冷的氣息,聽到門前的響聲,輕輕的回眸望向蔣雲鶴。

 不言不語間,卻散發著一股威嚴,讓人頗覺壓力。

 蔣雲鶴幾乎懷疑自己走錯了房間,爺爺的房間什麼時候竟然多了這麼一個出色的美人,這美人他看著還有些熟悉感,這是怎麼回事?

 容臻望著滿目迷惑的蔣雲鶴,微微的歪頭:“表哥,不會連我都認不得了吧。”

 她一開口,蔣雲鶴便聽出這聲音是誰了。

 太子?女的,蔣雲鶴只覺自己的神經要錯亂了,他懷疑自己真的神經錯亂了,太子怎麼會是個女的,還是個絕色的美嬌娘,不,一定是他神經錯亂了。

 蔣雲鶴趕緊的閉上眼睛,用力的深呼吸,然後用力的睜開眼,端坐桌邊的依舊是個遠眉如黛,幽谷玉蘭般的絕色女子。

 蔣老頭子看不下去了,冷哼著開口。

 “別閉眼了,就是你看到的這樣。”

 蔣雲鶴聽了蔣老頭的話,一臉受不了的走過去,左右打量著容臻,三千青絲如墨傾瀉,映襯得清麗出塵的面容,好似出水的芙蓉一般,那肌膚勝過塞外的雪,白得透明晶瑩,臉頰之上暈開兩團紅霞,整個人說不出的明艷,嬌若怒放的海棠。

 這樣的人根本不可能是男子,分明是個千嬌百媚的美嬌娘。

 “太子竟然是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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