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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攝國嫡妃》第124章
第124章 容離落井下石

秦氏和容臻兩個人一過去,便有人過來和她們打招呼。

 靖江候府本來就是宸妃娘娘的娘家,雖然靖江候沒什麼能力,手中沒有實權,可是宸妃娘娘名下的宣王可是很有能力的,是皇上目前最看好的皇子,不少人猜測宣王殿下很可能會成為開羅的太子,日後皇位的繼承人,靖江候府可是皇帝的娘舅家族,這不容小覷,另外一點是靖江候府出了趙子風這麼一個當紅的侍衛統領。

 趙子風不但人品好,而且目前候府內還沒有任何的女人,他又是皇帝眼面前的寵臣。

 京城不少的閨閣小姐把眼光盯住了他,他是開羅上流社交圈頗受人注目的青年才俊。

 在座的不少女人都想嫁進靖江候府為世子妃,那麼對秦氏這個母親和容臻這個妹妹自然熱情,個個圍攏了過來,不管是真心還是假意的,人人臉上堆著笑,奉承著秦氏和容臻兩個人。

 兩個人被人簇擁著往裡走去,自找了地方坐下來。

 身側立刻有宮女過來上茶水,容臻瞄了一眼,並沒有碰那些茶水。

 正如秦氏所說的話一樣,鸝昭儀這個女人擺明了不安好心,所以能不碰的她還是不要碰了,以免中了這女人的算計。

 容臻只管和身邊的人說話,不遠處的幾個宮女看著眼面前的一切,不由得頭疼。

 她們可是在茶水裡下了讓人神智昏亂的藥的,若是這靖江候府的大小姐喝了,定然會抓狂撒野,如此一來,她有失檢點的行為,定會讓皇上震怒,到時候皇上肯定會下旨,不准她再和十三殿下接觸。

 這樣一來就絕了十三殿下的心思,至於這位靖江候府的大小姐,日後再來圖謀她,總之眼下最重要的事情就是不能讓她和十三殿下走得太近。

 可是這女人竟然不碰臨華宮裡的東西,這讓她們頗有些挫敗之感,又不能做得太明顯了。

 看來第一計劃失利了,一名宮女立刻前往昭儀娘娘的宮中去稟報。

 昭儀娘娘住的宮中,十三殿下容離正滿臉不耐煩的望著眼面前的這個女人,不停的拉著他說話,不讓他去見自己的姐姐,這女人不會想害自個的姐姐吧。

 容離十分的擔心,一看到殿外有人進來,便緊張的望著奔進來的宮女,看宮女貼著鸝昭儀的耳朵稟報什麼,容離立刻豎起耳朵偷聽,不過聲音太小,他沒聽清楚,就聽到那宮女說什麼她不碰,什麼什麼的。

 鸝昭儀的臉上一絲怒色,這女人真是太煩人了,怎麼不碰她准備的東西呢。

 其實她不會蠢到在自己的宮裡殺這個女人,但是讓她來個失心瘋之舉,到時候皇上定然震怒,不讓這女人再和十三殿下在一起,以後她再動手腳殺她也是一樣的。

 只是沒想到這女人如此難纏。

 鸝昭儀皺了眉頭,一計不成又想出一計,她抬頭望向站在自己面前的兒子,笑瞇瞇的說道:“黎兒,你是不是想見你嬋兒姐姐。”

 容離想點頭,不過看這女人的神色,分明是不按好心的,所以他警戒的望著鸝昭儀。

 “母妃你想干什麼?”

 鸝昭儀看到兒子防備又警戒的樣子,只覺得心痛,這是她的兒子啊,他卻護著別人而懷疑她這個母妃。

 這一切都是趙嬋這個賤人的錯,不行,她絕對不能再留著趙嬋了。

 今日先搞爛她,回頭再搞死她。

 鸝昭儀狠狠的想著,臉上卻滿是笑意,望著容離,溫聲說道:“黎兒,你這樣母妃很傷心,母妃只是看你想你趙嬋姐姐了,所以打算讓人請她過來陪陪你。”

 “請她過來陪陪我,”這女人笑得一臉的不懷好意,分明就是別有用心的,不過他真的很想見見姐姐。

 容離十分的為難,不過想想姐姐的安危,他決定不見姐姐,總之不能讓這女人做對不起姐姐的事情。

 不過鸝昭儀卻不給他說話的機會,而是吩咐身側的宮女:“去,請趙小姐過來陪十三殿下說說話,就說十三殿下想她了。”

 宮女轉身便走,容離立刻站起身來說道:“母妃,兒子累了,想去睡了,不想見嬋兒姐姐了。”

 容離這番話看上去很合理,可是鸝昭儀在宮中待了多少年,自然很精明,聽容離一說,不禁猜測到,兒子這是為了保護趙嬋那個小賤人啊,他分明是擔心自己對趙嬋下毒手。

 鸝昭儀想到這個,差點氣得吐血,狠盯著兒子,可是看兒子睿智沉穩的樣子,卻又捨不得發火,這個兒子可是她的指望,而且現在他很聰明,絕不似以往的貪玩胡鬧,她是越看越可心的,所以她自然捨不得對這個兒子發火。

 鸝昭儀把一腔恨意全算到了容臻的身上,越發的下定了要除掉容臻的決心。

 不過當著容離的面,她表現得很親近,可愛,不想讓兒子發現這件事。

 可惜她小瞧了容離,容離已經懷疑鸝昭儀這個女人想害自個的姐姐,他不禁認真的盤算起來,要怎麼收拾這女人。

 容離的眼神綠瑩瑩的,甚是嚇人,可惜鸝昭儀的思緒只在自己的心裡,根本沒有注意到這件事。

 西側首的花園外面,鸝昭儀派出去的宮女已經走到了容臻的面前,恭敬的說了十三殿下想見容臻,娘娘請趙家的小姐去陪十三殿下說說話。

 容臻沒說話,不遠處的秦氏卻著急的走了過來,想開口阻止。

 容臻卻已經站起了身,一來她想見見離兒,二來這鸝昭儀既然一心想謀算她,那麼她倒要看看究竟誰謀算誰。

 這裡乃是臨華宮,鸝昭儀是不可能會要她的命的,她既不要她的命,無非就是毀掉她的聲名,好讓堯景帝下旨阻止她日後再靠近容離。

 想到這個,容臻的臉色十分的幽暗冷寒,唇角緊抿,看來她該給這鸝昭儀一個血的教訓。

 容臻想著便跟著來請她過去的宮女身後離開,秦氏在後面首急的叫道:“嬋兒。”

 她就差大聲的叫喊,嬋兒,你要小心那女人。

 不過倒底還是把後一句忍住了,再怎麼樣,在鸝昭儀沒有做出什麼實質性的事情,她就不能胡亂說後宮的妃嬪。

 容臻掉首朝著秦氏搖了搖頭,表示自己不會有事的。

 秦氏看她淡定的眼神,心裡總算放心一些,目送著容臻離開。

 臨華宮的大殿上,鸝昭儀正和容離在說話,她一臉欲哭欲泣的樣子,望著容離,傷心的說道:“黎兒,自從你從雲嶺山回來後,你與母妃就不親近了,母妃好難過,黎兒你是不是不愛母妃了。”

 容離真想點頭,給她來個贊,不過想想眼下他所處的位置,最後總算忍住了,他望著鸝昭儀一臉困惑的說道。

 “母妃,不是離兒不愛母妃,主要是離兒不記得母妃了,母妃對不起。”

 容離一臉自責的樣子,倒令得鸝昭儀十分的心疼,她一臉無奈的說道:“黎兒,你什麼時候才能恢復記憶啊,什麼時候才能想起母妃來啊。”

 “母妃,你別難過,我想應該很快就恢復了。”

 容離敷衍鸝昭儀,鸝昭儀現在特別的希望從前那個粘著她纏著她又是撒嬌又是耍賴的兒子能回來,可是心底還是害怕從前那個兒子回來,現在這樣聰明可愛的孩子會變回去,她的心情說不出的矛盾。

 這裡鸝昭儀正糾結,殿門外響起腳步聲。

 一名宮女領著容臻從殿外走了進來,一路走到鸝昭儀的面前。

 鸝昭儀滿臉笑意,不等容臻開口便說道:“趙嬋,你過來了,黎兒他想你了,你陪他說說話吧。”

 容臻點點頭:“好,臣女遵命。”

 一側的容離趕緊的朝著容臻使眼色,告訴容臻,姐姐她想算計你,這女人沒安好心,你快走,你快點走。

 容臻卻沒有任何的動作,這女人一心謀算她,難道她會等死不成。

 鸝昭儀已經緩緩的起身往殿外走去,先前領著容臻過來的宮女跟著鸝昭儀的身後一路離開了臨華宮的大殿,往內殿走去。

 兩個人走進內殿後,鸝昭儀望向身側的宮女挽秋:“怎麼樣,你可得手了。”

 挽秋點頭:“是的,娘娘,奴婢得手了。”

 挽秋有些武功,所以仗著自己會些武功,自認為自己神不知鬼不覺的辦成了鸝昭儀交待的事情,此時高興的點頭回應。

 鸝昭儀一下子高興了起來:“好,回頭事成了,本宮定然重重有賞。”

 “謝娘娘。”

 大殿外面,容離看到殿內沒人,緊張的走過來拉著容臻的:“姐姐,你快走,那個壞女人要算計你,你快點走。”

 容臻則緩緩的伸手從袖中取出一枚做工精細的點翠鳳頭流蘇釵,這首飾貴就貴重在鳳頭之上鑲嵌了一枚紫色的鮫人淚,這種大顆的紫色鮫人淚極稀有,是朝中大員獻進宮裡的,總共就那麼一些,堯景帝賞了鸝昭儀一粒,便被她命人鑲在了鳳頭流蘇釵上,這枝釵是她最看重的首飾之一,今日之所以把這釵拿出來陷害容臻,也是因為這紫色的鮫人淚是御賜聖物,若是這事做成了,容臻必然要引起皇上的震怒,那麼鸝昭儀的心思也達成了。

 殿上,容臻仔細的觀看這紫色的鮫人淚,唇角是譏諷的笑。

 鸝昭儀這是當她沒見過世面,所以才會想出這樣一個栽髒陷害的辦法嗎?當然,在這臨華宮裡,她不好痛下殺手,若是她出了什麼事,宸妃定然不會善罷干休的。

 所以這女人只能使這種手段來敗壞她的名聲嗎,當然若是坐實了她的罪名,以後她要想再進宮恐怕不能夠,而且從此後她的聲名就臭了。

 這招數不可謂不毒,只不過遇到她了而已。

 她知道先前宣她過來的那名宮女會武功,所以才會神不知鬼不覺的把這枚鮫人淚塞進她腰間的荷包裡,可惜她們打錯了算盤,因為她是會武功的,而且武功不低,所以當那宮女一動,她就知道她塞了一個東西進她的荷包,之所以沒有動,是為了給她們狠狠的一擊。

 容臻輕笑,當初她離開雲嶺山的時候,寇寇可是送了不少的好東西給她的,現在正好派上用場。

 容離看容臻笑,一臉擔心的開口:“姐姐。”

 容臻伸手摸了摸容離的腦袋,笑著安撫他:“沒事,姐姐不會有事的,離兒放心吧,她想害姐姐,我們豈能坐義待斃。”

 容離的眼睛亮了,他知道姐姐一向聰明,所以說姐姐有辦法收拾那女人了,這真是太好了。

 容離放下心來,緊挨著容臻的身側坐下來,容臻則收起了那枝鮫人淚,仔細的詢問容離在宮裡的情況,鸝昭儀這個女人雖然可恨,但是倒沒有慢待容離,央了皇上的口諭,請了朝中的官員來做容離的夫子,教導著容離。

 容臻叮嚀容離一定要認真的學習夫子教導的學業,以及功課。

 姐弟二人正說得高興,忽地大殿後面的內殿裡,一眾人急急忙忙的奔了出來,為首的宮女正是先前領著容臻過來的宮婢,此時這一行人個個臉上布著緊張之色,飛奔過來,在大殿內一陣翻找,個個臉色滿是惶恐。

 最後那為首的宮婢一雙眼睛落到了容臻的身上,她遲疑的小心的開口:“趙小姐,你可有看到一枝鑲著紫色鮫人淚的點翠流蘇釵,那是我們娘娘最喜歡的東西,先前還戴在頭上呢,可是這麼一會兒便不見了,趙小姐可有看到?”

 容臻望著那宮女,冷笑一聲說道:“你這話說得真可笑,娘娘的東西沒有了,好好的問我做什麼?”

 宮女挽秋臉上越發的小心,還布著賠罪之色。

 “趙小姐,那鮫人淚乃是皇上的聖賜之物,十分的珍貴,趙小姐若是看到了,可否交給奴婢們,奴婢們只當什麼都不知道。”

 這話說得好像容臻是賊似的,還當什麼都不知道。

 容臻笑意更冷,陰沉沉的開口:“我都說了沒看到,你們這是什麼態度,說的什麼話。”

 容離也適時的出聲:“嬋兒姐姐沒看到你們說的什麼鮫人淚,我也沒看到,你們胡說什麼。”

 挽秋領著幾名宮女撲通撲通的跪下來:“趙小姐,請你把那鮫人淚交給我們吧,要不然娘娘生氣發怒,一定會打死奴婢們的,趙小姐你就可憐可憐我們吧。”

 這裡幾個宮女撲通撲通的磕頭,外面的太監擠在殿門前觀看,很快越圍越多,議論紛紛。

 今日的宮宴便設在西側首的小花園裡,離得正殿不算太遠,所以這邊鬧出來的動靜,那邊自然很快就知道了,秦氏一聽到這裡的動靜,再按捺不住的領著人趕了過來,本來她就擔心鸝昭儀這個女人給自家的女兒穿小鞋,果然女兒過來一會兒的功夫,這邊便出事了,秦氏一想到這個,便心急如焚的。

 除了秦氏,還有不少看熱鬧的人也趕了過來。

 大殿上,挽秋還在聲淚俱下的哀求著:“趙小姐,求你把鳳頭流蘇釵拿出來吧,要不然奴婢們肯定沒法活了,這可是皇上賞賜給昭儀娘娘的啊,趙小姐即便喜歡,也不應該拿著,若是這事鬧大了,趙小姐可是大罪啊。”

 容臻呵呵冷笑,望著下首磕頭的幾個女人,演得還真像那麼一回事。

 可惜她們出手對付的是她,不是別人,若是別人也許中招,她卻是未必了。

 容臻起身冷瞪著挽秋:“我都說了,沒有拿你們家娘娘的東西,你憑什麼一口認定是我拿的。”

 容臻話落,身後的內寢方向有不滿的話響起來:“怎麼回事?挽秋你做什麼?”

 說話的人正是鸝昭儀,鸝昭儀臉上滿是怒色,似乎也因為鮫人淚的失蹤而大動肝火。

 挽秋看到自家的主子過來,臉色更白了,飛快的開口:“娘娘,奴婢沒找到皇上賜給娘娘的鮫人淚,先前娘娘明明戴著頭上的,娘娘一直在大殿內,並沒有離開這裡往別的地方去,所以奴婢大膽猜測,這鮫人淚會不會是因為趙小姐看著好玩,所以收了起來,奴婢只求趙小姐拿出來就當沒這事。”

 鸝昭儀滿臉的黑沉,陰森的怒訓挽秋:“你胡言亂語什麼,趙小姐的眼皮子怎麼會那麼淺,即便那鮫人淚值些錢,還不至於讓趙小姐藏起來。”

 鸝昭儀說完,挽秋大哭起來:“娘娘,現在鮫人淚不見了,奴婢們擔不起這樣的責任啊,奴婢只不過想讓趙小姐讓我們搜一下身上,若是沒有,奴婢也不會胡亂的冤枉趙小姐的。”

 挽秋哭完,殿外有人尖叫起來:“你說搜就搜嗎?你這是把我的女兒當成小偷了是不是,沒錯,鮫人淚是名貴,可是還不至於讓我的女兒眼饞到藏起來,我們靖江候府別的沒有,但皇上還是賞賜了不少好東西的,我女兒什麼沒有,偏要去拿昭儀娘娘的鮫人淚。”

 秦氏從人群之外擠了進來,臉色鐵青,別提多生氣了,容臻慢長斯理的起身,走到了挽秋的身邊,居高難度臨下的俯視著挽秋,她的瞳眸一片懾人的寒芒,挽秋直看得頭皮發麻,心裡膽顫,可是現在箭在弦上不得不發。

 她只能硬著頭發往下走,何況那鮫人淚是她親手放進趙家小姐的荷包裡的,她應該沒有發現,待會兒若是搜身的話,定然會搜出來的,這樣她就完成了娘娘指使的差事了。

 挽秋想得很美好,卻不知道容臻緩緩的蹲下身時,手指一動,荷包之中的鮫人淚便被她動了手腳,落到了挽秋的荷包裡,而此時,挽秋只顧著盯著容臻,根本沒有發現這件事,而別人因為離得遠,也沒有在意這件事。

 容臻俯身望著挽秋:“憑你一個小小的宮婢便想搜我的身,是絕對不可能的,除非皇上親自過問這件事還差不多。”

 容臻話落,外面響起太監尖細的叫聲:“宸妃娘娘駕到。”

 皇上沒有來,宸妃娘娘卻是來了。

 宸妃娘娘可是做得了後宮之主的,所以殿門前圍著的命婦小姐全都讓開了道,殿外,一身逶迤長裙的宸妃悠悠的走了進來,殿門前的一眾人立刻施禮:“臣婦等見過宸妃娘娘。”

 宸妃點了點頭:“起來吧,本宮聽說這邊發生了事情,所以過來看看,你們既然都在,也一起進來聽聽吧。”

 “謝娘娘,”眾命婦本來就好奇,聽了宸妃娘娘的話,自然高興,一起進殿來。

 臨華宮的大殿,一時間站滿了人,個個望著鸝昭儀。

 鸝昭儀沒想到驚動了宸妃,心裡有些不安,不過很快就鎮定了下來,她安排得天衣無縫的,就算宸妃想護著趙嬋也沒有用,今日趙嬋的臉面鐵定丟干淨了。

 想到這個,鸝昭儀便覺得心情舒爽,飛快的領著幾名宮婢過來向宸妃施禮。

 “臣妾見過宸妃姐姐。”

 “嗯,起來吧,這是發生什麼事了,鬧得這麼大,連我的椒宸宮那邊都驚動了。”

 宸妃望向鸝昭儀,眼神微微有些冷,這女人還真是按捺不住手腳,竟然把主意動到趙嬋的身上,好,真是太好了。

 鸝昭儀飛快的稟道:“回宸妃姐姐的話,先前我戴了皇上賞賜的鮫人淚鳳頭釵在大殿這邊陪黎兒玩耍,黎兒這小子想念靖江候府的趙嬋,所以妾身便讓挽秋去請了趙小姐過來陪黎兒說說話,妾身眼看著時辰差不多了,所以便進內殿換一下衣服,前往西側首去招待各家命婦,誰知道待本宮進了內殿,才發現頭上的鮫人淚不見了。”

 “按說這首飾也沒什麼打緊的,最主要的是皇上賞賜的那顆鮫人淚,十分的罕見,乃是我的喜愛之物,挽秋等人怕我發火,所以便到大殿這邊來尋找,然後找來找去也沒有,這首飾我只戴了一會兒,並沒有去別的地方,但現在卻不見了,所以挽秋便想著會不會是趙小姐看著喜歡收了起來,她就懇求趙小姐把鮫人淚交給她,趙小姐堅決否認,挽秋便說想搜一下趙小姐的身。”

 “搜身?”

 宸妃輕笑,望向鸝昭儀不緊不慢的說道。

 “鸝昭儀,你認為搜靖江候府嫡小姐的身這事妥當嗎?”

 鸝昭儀一驚,這事確實不妥當,可是現在這東西就在趙嬋的身上,若是當眾搜身,必然讓這女人從此後抬不起頭來,皇上若是知道這件事,定然會下旨,不准趙嬋再接近她的兒子,至於收拾這女人的事情,以後她有的是機會。

 鸝昭儀心裡想著,眼裡便布滿了淚水,輕聲的啜泣了起來。

 “宸妃姐姐,臣妾知道這事不妥當,可是這東西確實不見了,而且宸妃姐姐應該知道,皇上送給妾身的東西,妾身都一一珍藏起來的,若是這東西沒了,妾身只怕難以心安。”

 “那也不能憑你的想像便搜堂堂靖江候府小姐的身啊,何況這大殿內來來往往的可不是只有趙嬋一個人,例如你的宮女,還有昭儀你不也在大殿上待過嗎?”

 鸝昭儀有些愣,隨之顫顫的開口:“宸妃姐姐,你這話什麼意思,妾身的東西丟了,怎麼會在妾身的身上呢。”

 大殿上,本來有不少的命婦認為這東西說不定真在趙嬋身上,雖然她現在要風得風,要雨得雨,可是那鮫人淚卻是十分珍貴的,說不定她因為相中了,所以真拿了。

 不過此時聽到宸妃的話,不少人又是另外一番心思了,這趙家的小姐不會蠢到直接在臨華宮拿鸝昭儀的鳳頭流蘇釵,說不定這內裡有名堂。

 這其中有人想到了自己得到的小道消息,聽說這趙家的小姐之所以會回到趙家,也是因為護送十三殿下回京的原因,聽說這十三殿下親近趙家小姐,比親近鸝昭儀要多得多。

 所以說鸝昭儀是出於母親的嫉妒心而設局陷害趙家小姐嗎?

 眾人正想著,挽秋撲通撲通的磕頭:“宸妃娘娘,奴婢願意和趙家小姐一樣被搜身。”

 挽秋說完,身後的宮婢全都叫了起來:“奴婢們也願意和趙小姐一起被搜身。”

 可惜宸妃並不買挽秋等人的帳,只冷冷的望著挽秋:“你們一幫奴才,比得上靖江候府的大小姐嗎?記著,你們只是奴才,靖江候府的大小姐可是正經的主子。”

 宸妃說完懶得再和鸝昭儀糾纏,她望向鸝昭儀:“鸝昭儀,你若想搜靖江候府大小姐的身也行,不過你必須陪她一起被搜身。”

 此言一出,整個大殿內一片死寂。

 鸝昭儀好像被污辱了一樣的眼淚都溢出來了:“宸妃姐姐,你怎麼這樣羞辱妾身呢。”

 宸妃冷冷的睨她一眼:“搜你的身就是羞辱你了,搜靖江候府大小姐的身就不是羞辱她嗎,難道就因為你是皇上的後妃,便可以隨心所欲的羞辱朝中大臣的小姐嗎,你記著,皇上愛民如子,每一個臣子都是他的子女,你一個宮中後妃,又豈比得上他的子女。”

 宸妃的話真正是讓人歎為觀止,一直以來她很少理會俗事,大家都以為宸妃是個嫻靜美好的,現如今一開口,才發現這女人其實很厲害。

 明明是她讓鸝昭儀和靖江候府的大小姐一起搜身,偏能說得如此冠冕堂皇,這些話傳出去還能贏來天下百姓的稱贊,所以說鸝昭儀這樣級別的和宸妃相斗,根本就不夠看。

 鸝昭儀此時氣得快吐血了,可是她卻知道,這事捅到皇上面前,皇上說不定還能贊宸妃娘娘處事公道。

 宸妃看鸝昭儀眼淚巴拉的可憐樣,一點也不同情她,緩緩的開口:“鸝昭儀,你倒是搜不搜?不搜的話就都散了吧。”

 一聽到散了,鸝昭儀不干了,她都設好局了,憑什麼散了啊。

 “妾身願意陪靖江候府的大小姐一起搜身。”

 鸝昭儀話落,大殿內多少人要掉下巴了,這女人瘋了不成。

 不就是一枚鮫人淚首飾嗎,她回頭跟皇上再求一個就是了,現在竟然願意被人搜身,她可是堂堂後妃啊。

 光這一點她就不如宸妃娘娘,宸妃娘娘先前可是給了她台階下的,她完全可以就此息事寧人,但她不干,這是自掘墳墓。

 宸妃本來不想把事情鬧大,再加上她是生怕容臻身上真被鸝昭儀宮裡的人塞了那首飾,心中擔心。

 本來她以為自己這麼一嚇唬,鸝昭儀會被嚇住,誰知道這女人根本就是魔怔了。

 宸妃唇角是冷笑,白蕊這女人是瘋了,她難道不知道,她今日這樣的舉動一出,只怕很快被開羅國的臣民傳為笑談。

 可是正因為白蕊如此的絕決,宸妃知道一件事,那鮫人淚的首飾定然在容臻身上,要不然她不會如此堅持要搜趙嬋的身。

 宸妃不由得擔憂的望向容臻,卻看到後者眸光悠然,周身的從容不迫,似乎根本不擔心這件事。

 宸妃看到這樣的趙嬋,忽地心便安了。

 她招手示意身側的兩名嬤嬤,吩咐下去:“把今日在殿內的人一並帶下去搜身。”

 “是,娘娘。”

 兩個嬤嬤是宸妃身邊的得力助手,此時得了令,飛快的走到鸝昭儀等人面前,沉穩的開口:“昭儀娘娘請,趙小姐請。”

 鸝昭儀瞪了容臻一眼,然後氣狠狠的轉身往大殿一側的屏風後面走去,此時已有宮女拉開了屏風。

 大殿內,鸝昭儀容臻等人進屏風後面搜身,這裡宸妃正敲打下首站著的命婦和各家小姐。

 “今日這裡發生的事情,不准洩露出去,若是發現有人洩露出去,本宮絕不輕饒,相信皇上也不會輕饒了的。”

 此言一出,不少人臉色有些幽暗,心裡嘀咕,今日還真晦氣,本來好好的宮宴,竟然成了鸝昭儀和趙家小姐斗爭的戲碼了。

 這裡眾人齊齊的小心的應聲:“臣婦等謹記宸妃娘娘的話。”

 宸妃滿意的點頭,掉首望向琉璃屏風,忽地屏風後面傳來一聲怪叫之聲。

 眾人豎起耳朵細聽,分辯出這尖叫之聲,好像是鸝昭儀身邊的那個叫挽秋的宮女,並不是趙家的小姐。

 屏風裡面,有一個嬤嬤急急的奔了出來,手裡拿著的正是鸝昭儀一直戴著的鮫人淚鳳頭流蘇釵,這嬤嬤一過來便恭敬的跪下:“娘娘,這鳳頭流蘇釵是在挽秋的身上搜到的。”

 此言一出,殿內頓時竊竊私語起來,大家想不透,鸝昭儀這是唱的哪一出,。

 相比較殿內眾人的議論,鸝昭儀和挽秋二人的臉色難看至極,尤其是鸝昭儀,自已頂著被人笑話的局面,陪著趙家這位大小姐一起被搜身,可是最後搜得的結果,卻在挽秋的身上。

 鸝昭儀完全氣瘋了,她抬手狠狠的扇了一下挽秋的耳光:“廢物。”

 她說完凶狠的瞪了容臻一眼,轉身便往外走,身後的容臻冷笑一聲,昭儀娘娘,你想害我,我豈能不還你一下,她唇角的笑詭異至極。

 忽地一道尖叫聲響了起來,驚得大殿內所有人都抖簌了一下,驚駭的想著,這又是出了什麼事?

 只見一人飛快的奔出來,一邊奔跑一邊大叫:“好熱啊,我的頭好昏,我好難受,我想脫衣服。”

 這裝瘋賣傻的不是別人,正是容臻,容臻一邊跑一邊假意去解衣裳,身後的丁香和月季兩個人臉色變了,趕緊的追上前去,緊拽著容臻:“小姐,小姐你怎麼了?你哪裡不舒服。”

 容離看到容臻這樣,也受了驚,嚇得驚叫起來:“嬋兒姐姐,嬋兒姐姐。”

 容臻一邊縮在丁香的懷裡,一邊試圖掙扎著去脫衣服。

 秦氏早大哭起來:“我的天哪,我們靖江候府倒底做了什麼孽,竟然受到這種對待,我女兒好好的進趟宮參加一會宴席,竟然這樣了,我不活了,讓我死吧,”

 秦氏是真的心痛至極,她以為自個的女兒受了什麼刺激,所以才會這樣的。

 一顆心都快要碎了。

 丁香和月季緊挽著容臻,觸手可及的皮膚,燒燙得嚇人,兩個人臉色難看的望向宸妃:“娘娘,我們家小姐好像被人下藥了,渾身燒燙,甚是嚇人。”

 宸妃是真的怒了,朝著身後的宮女命令:“立刻去御醫院宣一名御醫過來,替靖江候府的大小姐檢查一下,看看她身上究竟出了什麼事。”

 宮女應聲便走,身後的鸝昭儀,望著那在大殿上拼命掙扎的趙嬋,似乎真被人下藥了一般,可是她沒有下藥啊,先前她倒是想下的,可那也是在人多的地方,到時候來個死不承認,也沒人奈何得了她,可現在這是在她的宮殿裡啊,若是她真的出事了,只怕一一。

 鸝昭儀心咯登一聲往下沉,只覺得透體的寒意,她好像掉進了冰冷的冰窖裡,周身上下沒有一丁點的溫度。

 偏偏在這時候,自個的兒子還來了一句:“母妃,是不是你給嬋兒姐姐下藥了,你為什麼一直討厭嬋兒姐姐,是她一直陪著我,教導我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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