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0】 似曾相識

　　「謝謝導師！」吳愚早就在流口水了，像一條魚一樣鑽進人群裡尋找中意的美食去了。

　　顧眷和梁雲堂打了聲招呼，買了一份精緻的蝦餃，用根牙籤邊走邊吃，目光搜尋著街邊的食鋪，無意中發現不少情侶，不禁遺憾席琅沒能一起來，這裡即使享受美食的地方，也是約會的好去處。

　　正想著，他兜裡的手機響了，拿出來一看，頓時一笑，還真是心有靈犀。他直接掛斷，轉播視頻電話。

　　電話連線後，他一眼看出席琅在公司辦公室裡。

　　「這麼晚了你還在公司？」顧眷皺眉。

　　席琅讓他看了看桌上的幾個資料夾，將鏡頭對準自己，「簽了幾份檔，一會兒就回去。眷寶，你在哪兒？」

　　顧眷炫耀地讓他看手中的蝦餃，「我在這邊的美食街，正在吃蝦餃。這邊有很多特色小吃，可惜你吃不到。」

　　席琅好笑地看著他得瑟的小模樣，一聲輕笑從手機裡傳出，「都有些什麼？」

　　「很多，讓你看看。」顧眷拿著手機往前走，給他介紹，「這家是包子、這家是麻辣燙、這家是艇仔粥，這家都是海鮮……我今天晚上想吃海鮮粥、沙河粉、腸粉，還想嘗嘗蜜汁叉燒。」

　　席琅聽他說得興致高昂，含笑看著他，不時應一聲。

　　「看到了嗎？這條街很長，幾乎每一家的主食都不一樣。可惜這次只能在這邊待一周，否則可以嘗遍每一家。」顧眷舉起手機給了個長鏡頭。

　　席琅微笑，想嘗遍每一家很容易，等以後有時間就帶顧眷再來一次。

　　「你晚上吃什麼？」顧眷消滅最後一個蝦餃，因為一隻手要拿著手機，只能將蝦餃倒進嘴裡。

　　席琅看得好笑。就這麼饞？以前他也做過蝦餃給他吃。

　　「我今天回我們家，晚上簡單地做個拌面。」席琅說的「我們家」是他和顧眷後來在帝都買的房子，是高層，兩室兩廳一廚一衛，面積不算大，反而更溫馨。偶爾他們不回別墅，就住在這裡。

　　顧眷隨便挑個了空位坐下，叫來這家店的服務生，點了海鮮粥、沙河粉、腸粉和蜜汁叉燒。不管這家店有沒有，自有這家店的服務生去跑腿。美食街的各家店鋪差不多都會這樣合作。這也是人們喜歡來這裡吃飯的重要原因之一。

　　菜上齊後，席琅沒有掛斷電話，就看著顧眷吃，一邊下樓去停車場取車。以前他從不讓顧眷晚上吃得太多太油膩，如今修為高了，他才不限制顧眷，可能他吃得津津有味，也覺得是一種享受。

　　「老頭，這個蜜汁叉燒真的不錯。你做的也好吃，但不是一樣的味道。」顧眷夾起一塊蜜汁叉燒在手機螢幕前晃了晃，讚不絕口，打定主意等會兒再買一份，趁人不注意放入空間裡，帶回去給席琅吃。

　　「是嗎？」席琅拿出車鑰匙開門，笑道，「找個幾乎我再跟廚師學一學。」

　　顧眷一愣，「那倒不必。」

　　席琅已打定主意。他和顧眷自從進入辟穀期無需進食也完全沒有影響，但他們都習慣了一日三餐。以後的日子還長著，廚藝不能丟下。哪怕以後飛升去了仙界，他也要讓他家這個大寶貝想吃什麼就能吃到什麼。

　　美食街的生意十分紅火，顧眷這一桌還有兩個陌生人跟他拼桌。斜劉海的文靜美女和波波頭性感美女一邊等菜一邊偷瞄顧眷的手機，不時咬著耳朵發出古怪的竊笑，說著什麼「小受」、「小攻」之類的詞語。

　　顧眷感到一陣莫名的寒意，瞥見斜劉海女孩拿手機偷拍他，不動聲色地掐了一道靈訣，造成空氣波動。女孩拍出的照片會十分模糊。

　　看到席琅要開吃了，顧眷才掛斷電話，將食物吃完後，結了賬，不緊不慢地去和梁雲堂會合。

　　「我看看，我看看！」波波頭美女從斜劉海女孩手裡搶手機，「我本來也想拍的，被那個帥哥瞥了 一眼，眼神那個犀利。」

　　「別搶，我先看。」斜劉海女孩打開手機相冊，大吃一驚，鬱悶得直跺腳，「怎麼會這樣？」

　　抬頭望去，那個氣質不凡的年輕男人早已走遠。

　　梁雲堂今天興致不錯，決定對自己大方一次，點了辣炒花蛤、香芋扣肉和蒜蓉油麥菜，要了一瓶啤酒自斟自飲，自得其樂。

　　美食街入口處出現三個人。其中一個是女孩，只有十八九歲，留著學生短髮，五官秀麗，簡單的白色斷袖T恤和淺藍牛仔褲，清純動人；緊跟在她旁邊的子彈頭男人二十二三，人高馬大，身上衣服和飾品無一不是名牌，正嫌棄地看著川流不息的劫道；這個男人左後方還有另外一個男人，身形很瘦削，穿著一身黑，裸露在外的皮膚透出一種不健康的白，隱隱約約能看到皮膚下的血管，整個人陰陰沉沉，周身散發著陰森之氣，路過的形容都不自覺地離他遠些。這個男人對周圍的環境半點也不在意，亦步亦趨地跟在那位大少爺身邊。如果仔細看的話會發現他左腳的距離和那位大少爺右腳的距離始終保持在三十釐米，分毫不差。

　　「冰冰，你想吃什麼我帶你去飯店吃。你看這裡連位子都沒有，還吵吵嚷嚷的。」許振澤是粵州市委書記家的公子，打小就不務正業，連個三流大學都沒考上，還是他老爸花了一大筆錢和欠了人情才將他送進一個二本大學。沒想到眼看還有幾個月就畢業了，他卻在本校發現一個清純美女，頓時心癢難耐，展開追求。今天在街上又遇到，他死纏爛打地跟上來。

　　馮冰冰厭煩了他的糾纏，冷淡地道：「我就要在這裡吃，你不喜歡這裡離開就是。」

　　「在這兒吃就在這兒吃，聽你的。」許振澤不以為忤，仍然笑眯眯，這樣反而讓馮冰冰更覺得可怕。

　　馮冰冰看到一位五十多歲的男人獨自坐在一張桌邊，快步走過去，禮貌地問到：「大叔，我能坐這兒嗎？」

　　梁雲堂不在意地點點頭，「坐吧。」

　　許振澤皺起眉，打開錢包，裡面露出一厚遝百元鈔票，抽出一張「啪」地放在桌上，不耐煩地道：「老頭，識相點，拿著這錢，換個地方！」

　　「許振澤，你別在這兒搗亂！」馮冰冰惱怒地道。

　　梁雲堂上下打量許振澤，暗自搖頭，不知是誰家的孩子拿著父母的錢在外面胡搞。如果他的兒子在外面也這樣，他不一巴掌把他打趴下才怪。他笑了笑，喝了一口酒，淡聲說道：「我就在這兒坐著很好。」

　　許振澤猛吸一口煙，一努下巴，「軒轅清！」

　　他身後那位陰沉男子上前一步，一言不發地抓住梁雲堂的後頸，輕鬆地將他拎起來，隨手一扔。

　　梁雲堂大吃一驚，摔在身後的桌子上，撞翻了桌椅，最後跌到在地上，痛苦地悶哼一聲，捂著腰，扭頭看著許振澤他們，「你們，你們怎麼不講理？」

　　「許振澤！你瘋了？」馮冰冰大怒，連忙去攙扶梁雲堂，「大叔，你沒事吧？」

　　「導師！」吳愚看見這一幕，扔掉手中的食盒，疾步跑過去。

　　許振澤一把把馮冰冰拽回來，溫和地道：「冰冰，你管他做什麼？想吃什麼？我請。軒轅清，還不把那個礙事的扔遠點？」冷漠的態度就像扔垃圾一樣隨意。

　　叫軒轅清的男人依舊不言不語，彎腰去找梁雲堂，聽到旁邊的人說「快報警」也毫不在意。

　　「住手！」顧眷恰好在此時回來，施展精妙的步伐，在軒轅清抓住梁雲堂的肩膀之前一把扣住他的手腕，暗忖此人的來歷，不知為何，這人給他的感覺似曾相識。

　　「師弟，你總算回來了！」吳愚扶著梁雲堂，都快哭了。

　　旁邊那麼多人袖手旁觀，徐振澤看見有人居然敢和他作對，陰狠地警告道：「小子，少管閒事！」

　　軒轅清輕鬆掙脫顧眷的手，試圖再次抓住梁雲堂。

　　顧眷冷哼一聲，手臂輕鬆自如地抵住他的胳膊。

　　「小顧，小心，他力氣很大。」梁雲堂扶著腰勉強站起身，擔憂地看著自己的學生。

　　「軒轅清，給他點顏色看看！」許振澤顏面大失，暗恨不已。

　　軒轅清眼神一厲，一記直拳砸向顧眷的胸口，目光鎖在他身上，眼底的仇恨一閃而逝。

　　顧眷沒有錯過他的眼神，暗自詫異，神色卻不變，舉手鎖住他的手腕，右腳兀然抬起用力一踹，將軒轅清踢得連退幾步。

　　圍觀的人趕緊往後退，還有人不怕死地拿出手機拍照。

　　「喲，軒轅清，這還是個練家子呢。」許振澤強硬地摟住馮冰冰，漫不經心地一笑。

　　軒轅清雖然被擊得後退，但很快穩住身形，身上的氣勢更加淩厲，雙手抱拳，沖向顧眷。只這一瞬間，顧眷就捕捉到他身上波動的魔元力氣息，越發詫異。軒轅這個姓氏很容易讓人想到軒轅世家，他不由猜測軒轅清是不是軒轅世家的人，但又覺得或許只是巧合。眾所周知，軒轅世家是仙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