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2】 神龍飛山

　　席琅扯開礙事的浴巾，將顧眷放在床上摟在懷中，再把被子拉起蓋上。

　　顧眷枕在男人結實的手臂上，側身依偎著他。

　　席琅托起他的一條腿放在腹部上，有一下沒一下地撫著，低聲問：「想喝水嗎？」

　　顧眷慵懶地晃晃腦袋，臉頰貼著他的胳膊，合上雙眼。

　　席琅摟得更緊些。

　　兩人在淡淡的溫馨中漸漸睡去。

　　第二天早上收拾行李時，席琅提起調查軒轅清的結果。他也懷疑軒轅清和軒轅世家有關，托商流雲去打聽了，但沒有結果。他只查到軒轅清是在兩年多以前以保鏢的身份出現在許振澤身邊，目的似乎是在許家找什麼東西。

　　顧眷想到他們在修真界的根基還是太淺，以後如果有機會，得想辦法加強和其他門派的聯繫，至少打聽消息能方便些。

　　既然沒有收穫，顧眷就暫時把這件事放到一旁。有些事，並不是著急就會發生的。

　　和顧眷分開的那幾天，席琅將神龍飛山大概的位置查清楚了。顧眷之前請假太多，不好再請假。等到五一小長假的時候，兩人沒有驚動任何人，來到北湖省邊界。在這裡，有一座山叫做白霧山，山上怪石嶙峋，難以攀登，半山腰幾乎終年雲霧繚繞。在山頂有一處陡峭的懸崖，所以整座山體遠看幾乎呈倒‘L’，十分險峻。山腳下，一座巨大的叫做採蓮湖的湖泊呈彎月形半抱山體。站在湖邊，從東、南和西三個方嚮往上看都能看到白霧山。因此，很多人以為他們站在不同方位時看到的都是同一座山，其實不然。換言之，神龍飛山就在白霧山的背後。如果不是席琅足夠細心，而且又精通陣法，也無法發現神龍飛山的所在。前輩的心機令人佩服。

　　顧眷和席琅到達的這天是個好晴天，天清氣朗，因為此處臨山近水，儘管五月份的太陽已有些烈，但並不會熱，涼風徐徐，溫度正適宜。山上綠樹婆娑，草長鶯飛；山腳下澄淨的湖水倒映著蔚藍的天空，宛如一塊巨大的藍色翡翠。一陣風吹來，水波蕩漾，美輪美奐。湖心飄蕩著幾葉扁舟，遊客們興致勃勃地用竹篙撐著小船；湖邊也有不少遊人，各種顏色的帳篷坐落在湖邊，從遠處看就像一朵朵巨大的花朵，還有人在湖邊燒烤，熱鬧而又閒適。

　　顧眷仰頭看了一眼，沿著湖岸向湖的盡頭走去。

　　他和席琅的打扮和一般的遊客差不多，穿著運動鞋，背著雙肩包，又戴了墨鏡，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到了山腳下，對面有一群人向這個方向走來。

　　顧眷和席琅同時腳步一頓。

　　那一幫人中還有一人他們認識，軒轅世家的家主軒轅奧。軒轅奧領著十幾人，有男有女，戴著一模一樣的鴨舌帽，就像一個旅遊團。

　　顧眷詫異地傳言，「老頭，他們該不會也是沖著神龍飛山來的吧？這也太巧了。」

　　席琅也很意外，「是很巧。」

　　一般情況下，顧眷和席琅以修士身份在外面行走時都是用乘風和破浪的身份。軒轅奧看到他們，微微一頓，走了過來。

　　顧眷和席琅相視一眼，迎上去。

　　「軒轅家主，這麼巧。」顧眷客氣地說了一句。

　　「乘風道友，破浪道友。」軒轅奧微微一笑的模樣和氣而大氣，看了一眼眼前的高山，「我們的目的地似乎一樣？」

　　顧眷故意問道：「是嗎？不知你們的目的地是哪裡？」

　　「神龍飛山。」軒轅奧直言不諱。

　　他的坦率讓顧眷有一絲好感，微微點頭。

　　「兩位有沒有興趣一起？」軒轅奧問道。

　　「可以，請。」顧眷無所謂。如果此時拒絕，再在山上遇到就尷尬了。

　　「請。」軒轅奧帶著人先一步向山上走去。

　　顧眷和席琅跟在他們的隊伍後面。

　　白霧山和採蓮湖是北湖省一個比較出名的景點之一，臨近山腳的區域開發力度比較大，爬起來不算太難。有軒轅世家的人在前面帶路，顧眷和席琅更輕鬆。兩人拉著手，隨意地看著沿途的風景，不時低聲交談兩句閒話，就像真正的遊客一樣，頗為悠閒。

　　軒轅春回頭看了看他們，不滿地皺起眉頭。在他眼中，顧眷和席琅就像兩個不知禮數的毛頭小子。這次行動十分重要，也一直是機密，他不明白家主為什麼要讓這兩個人和他們一起。他擔心顧眷和席琅會壞了他們的大事。但家主的命令他不敢違抗，只是敢怒不敢言。

　　顧眷早就察覺到一道不善的目光，不以為然，該怎麼樣還是怎麼樣。他們和這些人一起走只是順路而已，並沒有打算占他們的便宜，所以他沒有理虧的地方。一個靈寂期而已，還不值得他放在眼裡。

　　一行人腳程都快，不到半個小時就到了半山腰。接下來的路就有些難走了。因為山上林木密集，山勢陡峭，岩石層出，開發難度較大，開發的力度很小。軒轅世家的人都拿出了砍刀或者鐮刀，除掉擋路的枝椏和藤蔓。有真元力幫忙，砍樹枝並不費力。

　　席琅從儲物袋裡取出冰果汁遞給顧眷。這果汁是他們家自製的，有各種各樣的口味，蘋果的，草莓的，芒果的，柳丁的，西瓜的，還是靈果的……用牛奶盒那樣的盒子包裝好，插入吸管就行。果汁只供應給自家人喝，盒子上並沒有商標什麼的，只印了水果的圖片，方便辨識口味。

　　軒轅春無意中回頭看了一眼，更覺氣悶，揚聲道：「乘風道友、破浪道友，不知二位能否伸把手？人多力量大，咱們也能早些到達山頂。」

　　顧眷淡淡地笑了笑，一口將盒中剩下的果汁喝完，空盒子收回儲物袋，朗聲道：「沒問題。」

　　他縱身一躍，腳踏虛空，身輕如燕，只一息就到了隊伍最前面。

　　席琅和他默契如一人，和他同時飛起，在他旁邊落地。

　　顧眷一擺手，一道磅礴的氣勁從他手中飛出，宛如鉸刀，將面前的樹木、藤蔓和雜草都絞得粉碎。樹葉和野草的碎屑就像綠色的雪花一樣簌簌落下。下方被開闢出一條寬約兩米的道路，道路雖然是彎曲的，兩條邊界線卻完全平行。粗粗一看，這條道路至少有百米長，這個長度或許不稀奇，但還巧妙地繞過了不少不好處理的岩石。由此可見顧眷對真元的控制力之強！

　　軒轅春大吃一驚。

　　「軒轅家主覺得小子這招如何？」顧眷在軒轅奧面前表現出一副自得的模樣。

　　軒轅春眼裡的嫉妒立即被不屑取代。

　　軒轅奧贊道：「乘風道友修為高深，同齡人中怕是無人能出左右。」

　　「軒轅家主過譽了。」顧眷笑了笑，自然地走在他旁邊，「軒轅家主才是真正修為高深，我和破浪還差得遠呢。不過，我相信總有一天，我會變得比所有人都厲害！」

　　席琅看著他演，暗自好笑。

　　軒轅奧笑而不語。

　　顧眷又道：「軒轅家主，說起來我們和軒轅家還真是有緣，前段時間我在粵州就遇到你們軒轅世家的人，一個叫軒轅清的。他還把我的導師打傷了。」

　　軒轅奧蹙眉，淡聲道：「是嗎？軒轅清曾經確實是我們軒轅世家的人，但五年前已被我們軒轅世家驅逐，自從毫無干係。」

　　「原來如此。」顧眷歉意道，「抱歉，是我誤會了。」

　　「無妨。」軒轅奧不在意地擺手。

　　看他一副不願多談的樣子，顧眷不好再問。

　　一路無語，大約又爬了十多分鐘後，一行人終於到達山頂。站在海邊兩千多米的懸崖上，春風獵獵，遙望遠處，心胸頓時開闊起來。俯視下方，湖上的扁舟好像漂浮的柳葉一樣。

　　軒轅奧身後始終跟著一個看上去四十左右的婦人，頭髮盤在腦後，面容秀麗，氣質端莊。她在附近走了一圈後，回到軒轅奧旁邊，似乎有話要說，謹慎地看了一眼顧眷和席琅。

　　軒轅奧道：「阿容，直說無妨。」

　　軒轅容指著面前一棵粗過成人腰身的松樹，這棵松樹是方圓五十米內唯一的一棵松樹。

　　「結界就在這裡。普通人就算繞樹一圈，也只是在這裡打轉而已。修士運轉真元就能感覺到陣法的存在，否則也只會原地打轉。」

　　原來她精通陣法。

　　軒轅奧點點頭，問道：「能破開陣法嗎？」

　　軒轅容很冷靜，優雅地頷首，「我且一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