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3】攔截

　　宴席到下午兩點多就結束了，但年輕人的節目還沒有結束。張慕恒、韓霖和李瑞呈拉著顧眷和席琅還有張聰、劉光他們開車去俱樂部，心裡都打著熱鬧到過零點讓席琅新婚之夜吃不到肉的主意。

　　顧眷和席琅怎麼可能猜不出他們的心思，但兩人今天的心情都非常好，再加上難得這麼多朋友在一起熱鬧，兩人也縱容著幾位友人。

　　在俱樂部鬧騰到下午五點多，幾人一起到酒店吃晚飯。吃完晚飯顧眷和席琅又被拖到酒吧，定了間豪華包廂。

　　若是以前，張慕恒幾人怎麼也得叫幾個美女來陪酒，但今天是顧眷和席琅新婚卻是不合適的。

　　席琅牽著顧眷逕自到雙人沙發上坐下，貼在他耳邊低語，一派有「妻」萬事足的架勢，張慕恒、韓霖和李瑞呈三人非常看不順眼。

　　張慕恒朝李瑞呈和韓霖使了個眼色。

　　李瑞呈挽起袖子，硬是擠在顧眷另一邊坐下，「怎麼樣？先來場熱身運動？」

　　韓霖按下呼叫器先點了酒和點心，光是酒就點了幾種，啤酒、葡萄酒、洋酒和雞尾酒，可見他們確實不打算輕易放過顧眷和席琅。

　　張慕恒、韓霖和李瑞呈三人都是沒架子的人，劉輝、劉光和張聰能和他們聊到一起，但要他們跟著一起為難席琅，他們還沒那個膽子，不過心裡都存了看熱鬧的心思。

　　席琅看了李瑞呈一眼，問顧眷，「累不累？」雖說兩人是修士，但兩人最近一段時間一直在忙，昨晚都沒睡好，今天又折騰了一天，還是有些疲倦的。

　　顧眷搖搖頭，問李瑞呈，「李哥，怎麼熱身？」

　　李瑞呈斜瞥席琅，「還是小顧上道。」

　　「來吧。看來不讓你們發洩一番是無法排解你們心中的羡慕和嫉妒的。」席琅也挽起袖子，但和李瑞呈的大咧咧不一樣，他挽袖子的動作怎麼看都透著一股優雅，讓顧眷覺得賞心悅目。

　　張慕恒、韓霖和李瑞呈三人被戳穿心思，一時都無言以對。

　　顧眷有些奇怪。張慕恒和李瑞呈沒有固定的女朋友，但韓霖是有的，而且聽說感情非常好，完全用不著羡慕他和席琅。而且，這次他和席琅結婚，韓霖並沒有帶他的女朋友過來。

　　他傳音和席琅說了說。

　　席琅回道：「霖子今天是有些奇怪，一會熱找機會問問他。」

　　張慕恒給顧眷和席琅各遞了一支啤的，「先走一個。」

　　顧眷和席琅相視一笑，啤酒瓶互相碰了碰，爽快地一飲而盡。

　　眾人都大聲叫：「好！」

　　「接下來正是熱身？」張慕恒徵詢道。

　　顧眷和席琅同時瞥他。敢情剛才喝的一瓶根本不算？

　　張慕恒當作沒看到，只看李瑞呈、韓霖，還有劉輝幾人。不過他知道劉輝三個肯定不敢灌席琅，所以也不指望他們。

　　「論好玩和刺激，當然要數‘真心話大冒險’！」韓霖不懷好意地看著顧眷和席琅笑。

　　顧眷和席琅心裡同時咯噔一下。

　　韓霖三人陰險地嘎嘎笑。

　　李瑞呈拿起顧眷喝空的啤酒瓶，「就轉這個啤酒瓶，瓶口對著誰誰‘走運’。怎麼樣？」

　　顧眷和席琅都放心了。以他們倆的本事，還不是想讓瓶口對著誰就對著誰？但兩人都沒動聲色，而且還假裝有些緊張。

　　韓霖三人均一臉得意。

　　「可以讓開了吧？」席琅催促李瑞呈。

　　李瑞呈順從地換了位置，雖然還是在顧眷旁邊，但至少不是同擠一張沙發。

　　李瑞呈道：「我們就按照年齡大小輪流轉瓶？」

　　張慕恒剜了他一眼。

　　李瑞呈無奈，這次他可沒有刺激慕恒哥的意思，「要不按照身高來？」

　　張慕恒拍了他一巴掌，「按照年齡來吧。」他們的座次是這樣的，他、劉輝、張聰、劉光、李瑞呈、顧眷、席琅和韓霖，圍成一個圓。他和席琅、顧眷隔得不遠，有信心讓瓶口對著他們，所以想第一個轉瓶。

　　顧眷和席琅無所謂地點頭。

　　也不知道這兩人是不是有意刺激其他人，各自端著一杯酒，時不時地抿一口。

　　張慕恒很酒瓶橫放在茶几上，手指輕輕一用力。

　　他的力道輕，酒瓶轉得慢。顧眷不好讓酒瓶速度太快指向張慕恒，那樣太可疑，就盯上了旁邊的李瑞呈，手指只輕輕地動了動，酒瓶就慢慢地旋轉，準確地指向李瑞呈。

　　「啊……」韓霖、劉輝他們都發出遺憾的聲音。

　　李瑞呈淡定地翹著二郎腿，他和張慕恒可是同盟，張慕恒不會為難他。

　　張慕恒問道：「真心話還是大冒險？」

　　李瑞呈毫不猶豫，「真心話。」

　　張慕恒問：「幾歲破處的？」

　　「噗——」李瑞呈剛抿進嘴裡的酒噴了出來，瞪圓了眼看著張慕恒。

　　顧眷暗自搖頭，幸虧他有作弊器，不然的話，遇到這樣的問題他和老頭就沒隱私了。

　　席琅一臉淡然，對他說道：「慕恒會坑瑞呈，我一點都不意外。我們四人除了我沒有主動坑過其他三人，他們三人相互坑的次數都不少。」

　　「是嗎？你真的這麼老實？」顧眷挨著他的肩膀朝他笑，眼含戲謔。

　　席琅最愛他這種神采奕奕的表情，忍不住托著他的下巴，快速在他唇上輕吻一記，按捺許久血脈噴張的感覺有失控的危機，覺得張慕恒他們非常地礙眼。

　　顧眷瞪了他一眼，和他挨著的姿勢卻絲毫沒變。

　　其餘人注意到了也只能假裝沒有注意到。

　　張慕恒一臉不解地問李瑞呈，「有什麼問題嗎？」

　　「行，走著瞧！」李瑞呈無奈地笑了，看了一眼韓霖，韓霖是知道他幾歲破處的，此時他不確定韓霖會不會和他結成同盟，萬一他說了假話被韓霖拆穿，只會被張慕恒整得更慘，只好不情願地如實回答，「十五歲。」

　　張慕恒、劉輝幾人同時發出嘖嘖聲。

　　即使李瑞呈臉皮厚也不禁有些發紅，「你們最好現在開始祈禱不要犯到我身上！」

　　「老頭，該你了。」顧眷道。

　　席琅點點頭，握著啤酒瓶很隨意地一旋。

　　啤酒瓶骨碌碌地旋轉，和茶几發出輕微的摩擦聲，瓶口准准地對準張慕恒。

　　張慕恒想過自己中招的可能性，但沒想到這麼快。

　　「真心話還是大冒險？」

　　席琅是妥妥的有仇必報，張慕恒也有些打怵，故作鎮定地道：「大冒險。」

　　席琅看著他輕輕一笑，「再給你一次機會，確定選擇大冒險？」

　　顧眷好心地建議，「慕恒哥，不如選擇真心話。選擇大冒險的話，說不定老頭會讓你地經過我們包廂門口的第一位陌生同性告白喲！」

　　張慕恒嘴角一抽。他怎麼覺得小顧跟著他們混久了也變壞了？

　　韓霖幾人都哈哈大笑。雖說今晚的目標是顧眷和席琅，但如果能看到張慕恒出糗他們也喜聞樂見！

　　席琅一直摟著顧眷的腰，聞言，無奈地拍了拍他的臂部。這傢伙到底是和誰一國的？

　　「那我還是選擇真心話吧。」張慕恒還真被顧眷嚇著了。如果是以前，他肯定席琅不會像顧眷說的那樣刁難他，但現在顧眷是席琅的老婆，說不定就接受了顧眷的「建議」。

　　席琅輕描淡寫問道：「第一次幾分鐘？」

　　「噗——」韓霖和李瑞呈同時噴酒。

　　「狠，夠狠！」韓霖朝席琅豎起大拇指。

　　張慕恒臉都僵了，剛張嘴，席琅就說到：「人說謊的時候通常有以下幾種表現，瞳孔放大、心跳加快、眼珠向右上方運動——」早些結束就可以早些回去過二人世界，他可沒打算對張慕恒他們留情。

　　「你什麼時候對心理學有研究了？」張慕恒諷刺了一句，只能故作淡然，「三分鐘左右。男人第一次都不久，你們誰敢說你們第一次有八分鐘、十分鐘？書上都說——」

　　劉輝、張聰他們都別著笑。

　　「慕恒哥，不用解釋了。」李瑞呈都快笑抽了，「該不會是，你第一次不久還專門為此查過書或者問過醫生吧？」

　　張慕恒整了整衣衫，一副高傲姿態，「你有本事轉瓶轉到我頭上再來問這個問題。」

　　李瑞呈無言以對。

　　「該我了！」韓霖摩拳擦掌，握住酒瓶，估量了一下他和席琅、顧眷之間的距離才轉動酒瓶。

　　很遺憾，酒瓶對準席琅、顧眷後，慢吞吞地繼續轉動秒准了李瑞呈。

　　「我選大冒險。霖子，咱們倆可一直是二人幫啊。」李瑞呈暗示道。

　　韓霖道：「從一數到十吧。」

　　除了李瑞呈，所有人都是一副無語的表情。這也算大冒險？

　　李瑞呈得意地笑了幾聲，順利地數了十個數。

　　接下來是李瑞呈、劉輝，但都未能讓顧眷和席琅中招。

　　輪到顧眷，張慕恒他們都很緊張。顧眷的身手很厲害，這樣的人通常是有準頭的。

　　席琅不避諱地對顧眷說道：「小眷，韓霖、劉輝他們挨著來。」

　　韓霖挑眉，「喲，這麼自信？我覺得我們得加個新規定，這瓶子最少得轉兩圈，否則不算。」

　　「對！表決吧，少數服從多數！」李瑞呈飛快地補了一句。

　　張慕恒和劉輝他們立即附和。

　　顧眷不滿地道：「輪到我轉瓶了就加新規定，這是不是不公平？」

　　「運氣也是實力的一部分。」張慕恒義正言辭地道。

　　顧眷只好道：「好吧。得了，我就隨便轉吧。」說完，他一用力，酒瓶呼啦啦地在茶几上旋轉，速度飛快。

　　張慕恒他們都鬆了一口氣，他們一共八個人，這樣一來，每人中招的概率都是八分之一，風險小了很多。

　　大概十幾秒，酒瓶停了下來，瓶口朝著韓霖。

　　韓霖吃驚地看著顧眷。難道只是巧合？

　　「韓哥，真心話還是大冒險？」顧眷無害地笑了笑。

　　席琅道：「選真心話吧，小眷不會為難你的。」

　　韓霖沒忘記顧眷說的那句對同性告白的話，但更怕他問出和席琅一樣的問題，他可不想也被人笑，咬牙道：「大冒險。」他後悔玩這個遊戲了。

　　張慕恒、李瑞呈都為他捏一把汗。

　　顧眷道：「那就把包廂門打開，對第一個經過的陌生……」

　　韓霖拿起酒杯先喝杯酒壯膽再說。

　　「男人問他今晚有沒有約。」

　　席琅輕笑，小眷還是留情了。

　　韓霖暗松一口氣，起身打開門，輕鬆地完成了任務。雖說這個問題也很曖昧，但至少比告白好。

　　遊戲繼續，輪了三圈，其他人都中招，唯有顧眷和席琅例外。韓霖他們即使不信邪也明白通過這個遊戲是不可能折騰到顧眷和席琅的，只能換了遊戲，拼酒。顧眷和席琅逃過一劫讓他們越挫越勇，總而言之，非得熬到過零點不可。只是，當他們六人都喝得暈暈乎乎，只有顧眷和席琅依舊晴明時，他們不得不再次認輸。

　　「不喝了，不喝了……」李瑞呈抱著腦袋在沙發上打滾。

　　席琅問：「都認輸了？」

　　韓霖、張慕恒他們還沒完全迷糊，認命地點頭。

　　張慕恒還嘴硬，「看在你們新婚的份上，放你們一馬。」

　　顧眷笑著拿出一瓶解酒丸，每人嘴裡塞一顆。

　　大約兩分鐘，幾人都清醒了。

　　「哪兒買的解酒丸？這麼好用？」張聰驚奇地問。

　　張慕恒看著顧眷和席琅，「我也想問，這對我們生意人來說可是好東西。」

　　「回去後我給你們一人準備一瓶吧。」顧眷大方地道。

　　韓霖有些疑惑，「原來是你自己配的。如今市面上的解酒丸只能緩解酒後的不適，並不能解除酒精對肝臟和腸胃等器官的傷害。我以前吃過解酒丸，都有種怪味，但剛才吃的那顆沒有什麼味道，而且吃下去後，胃裡還很舒服。我記得宏圖旗下有酒廠，怎麼不大量生產？」

　　顧眷道：「我和老頭確實有這個打算，不過暫時還沒有時間著手。」

　　席琅打量韓霖，「我一直想問你，最近是不是有什麼事？」

　　韓霖不自覺地拿起酒瓶又喝了一口，若無其事地問：「有什麼事？」

　　李瑞呈問：「席琅和小顧，你怎麼沒有帶你的女朋友一起來？」

　　到底是好朋友，原來都注意到了韓霖的異常。

　　韓霖淡聲道：「分了。」

　　「為什麼？」李瑞呈奇怪地道，「我記得你們感情很好，之前你還說過會考慮向她求婚。」

　　韓霖也沒有隱瞞的意思，頗有感慨地道：「因為我有錢，以前可哥讓我買這買那，我覺得很正常，也覺得無所謂，只要她喜歡就好。但現在，我忽然覺得索然無味。我很羡慕小顧和席琅，也想試一試能不能找到這樣純粹的感情。」

　　席琅幾人都放下心，只要韓霖想得開就沒問題。

　　席琅看了看腕上的手錶，「不早了，回吧。」

　　玩也玩過了，鬧也鬧過了，大家都沒有意見。

　　張慕恒去買了單，幾人一起出門，往停車場走。

　　對面出現一群蒙著臉、拿著鐵棍的人，筆直地朝他們走過來。

　　顧眷有趣地挑起嘴角，停下了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