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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女女配求歡樂》第16章
15 遇刺大事

  一切都在突然之間,突然得溫小婉完全沒有任何準備。瞬息萬變啊,明明是百鳥朝鳳,怎麼轉眼就變成了刀光劍影呢。

  原本,溫小婉在太陽下曬得頭腦發脹,已有了昏昏欲睡的倦意,周公都快向她招手了,若無小福子在旁邊,不著痕跡地拉了她的衣袖幾下,她幾乎忘記她來這裡的目的是什麼了。

  按照嬪位元順序,本來她家子主排不過渝嬪,卻總是在嫻嬪柳芳菡之前的,但誰叫她家主子在禁足期,落了嬪位最末流。

  「等著嫻嬪主子下來,你立刻上去,別叫有心人插了空子,浪費了司公他老人家的一番安排。」

  小福子用眼神向後示意了一下,那個有心人是誰不用明說了--欺負過錦藍的謙美人,正躍躍欲試著。

  溫小婉一下子清醒了不少,在嫻嬪下去後,不等那個傳喝太監開口,一旦這個太監開口,就是跳位了--代表著嬪位結束,下一個位份開始。

  等美人這個品級傳完,下面的玉人、寶人、侍人等品級,就輪不到一個一個的獻禮,基本是要一鍋燴的。

  溫小婉清咳一聲,暗暗調了調嗓音,扭膝而上,腿動裙不動,十分守宮禮的走姿,配以微微垂頭的謙卑模樣,挑不出任何毛病來。

  「奴婢永孝宮掌宮婉兒,替嘉嬪娘娘,敬太后千歲壽禮,謹祝太后千歲梅鶴雅韻、萬壽永青。」

  這八個字是溫小婉和黃沛鶯,琢磨了好幾個晚上,才想出來的。避開一切忌諱,又可標新立異。

  祝壽詞這東西,相當有說道了,像那種壽比南山、福如東海、長壽百歲之流,用來敷衍一下鄉下老太太還行,但眼前坐在鳳位之上的,可是什麼都見識過的太后娘娘,女人中的女人、人上之人,那種俗詞爛調,還是不要來填她老人家的耳朵了--說了不會犯錯,但也和沒說一樣,純屬浪費。

  想引起太后千歲的另眼相看,總要有一些特別的才行的。

  果然這八個字說完,太后娘娘一直未抬的眼皮,終於施捨一般地動了動,扯了一下一直沒有笑的嘴角,「這詞兒到是新穎,哀家還是頭次聽到,小丫頭說說,是何意?」

  這時,溫小婉已經跪在地上,給她磕三個頭了,還是雙手舉著托盤磕的。

  「回太后千歲,梅花傲骨、仙鶴高雅,正如太后風姿,年年歲歲皆如此,青春永在萬壽無疆。」

  為嘛每次說到『壽』這個字的時候,心裡總會想到『受』,然後就不由自主,想看聶謹言一眼呢,你說聶謹言明明一副很攻的氣勢咩……

  「呵呵……」太后娘娘那張深沉的臉,終於被溫小婉逗笑出來。

  溫小婉聽覺靈敏,在皇太后薄氏笑出來後,她直覺大殿緊張的氣氛,頓時鬆寬許多,連著晉安帝龍耀似乎都鬆了一口氣,為此多瞧了她幾眼。

  溫小婉連忙把頭垂的更低。

  不是她自作多情,也不是她白蓮花、瑪麗蘇、中二少女了,而是這具身體的前身,按原劇情,確實與晉安帝龍耀發生過親密關係的,誰知道當時龍耀看上這具身體哪裡了,她必須避免這件事的發生。

  「稟太后千歲,這是我家小主嘉嬪娘娘,特意為太后壽辰繡制的金剛經。」溫小婉說著,把她今天要做的重頭戲,正想慢慢地展示到太后娘娘面前。

  誰知太后娘娘對《金剛經》一點不感興趣,逢年過節接到的經書太多了,堆得私庫都滿當當的了,如此下去,她可以效仿白馬寺,開個藏經閣了。

  太后薄氏一擺手道:「哀家知道她的孝心了,經書收下了,叫她好好將養身體,她還年輕,以後的日子大好。」

  做為宮鬥勝出的選手,皇太后薄氏看過經過的,自是海水不可鬥量,溫小婉和黃沛鶯的手段,哪裡夠她看的。

  溫小婉和黃沛鶯原本也沒想過用此打動皇太后的心,按黃沛鶯的想法,她不過是通過這次獻壽禮,再次引起皇上對她的注意。

  溫小婉連忙借著皇太后薄氏的話,接住說道:「太后千歲教導得是,奴婢記下了,奴婢代小主謝太后千歲的恩德了,嘉嬪小主繡這金剛經時,漸悟佛法,淺覺無相修行、諸相非相、持誦功德、樂極涕泣,若生者念死者之苦,必有大回報。」

  這繞嘴的佛理,溫小婉記了好幾次,才算勉強記下來,一口氣說完,輕鬆了不少。

  接下來就不是她的臺詞了,聶謹言從晉安帝龍耀的身後上前一步,躬身半禮道:「往年太后千歲壽辰當日,都會放生活物,以積功德,今年何不借著嘉嬪娘娘獻《金剛經》之兆頭,同赦同祭九泉之下的亡靈,實為大功德啊。」

  《金剛經》的經文具體什麼樣子,溫小婉是一點不知道,但聶謹言讓她選這一本,薦給嘉嬪黃沛鶯定是有些由頭的。

  她是在黃沛鶯繡完整本《金剛經》之後,才知道《金剛經》指以金剛一樣無堅不摧的大智慧,破除一切煩惱執著,超越生死而達到永恆安樂的歸宿。

  --度生死苦海,到涅盤彼岸。有頭有尾,才會圓滿。如今只提生,不祭死,圓不起來,更別提滿了。這時的『死』,對於功德,似乎很重要了。

  剛剛鬆弛下來的氣氛,一下子又緊張起來,滿堂皆驚。

  溫小婉心跳的速度也提了上來,如果這是一場賭博,這個時候,就是揭開蠱盅的時候了。

  低氣壓氣氛持續了足有一分鐘,還是大BOSS晉安帝龍耀緩緩開口,「聶愛卿這個提議,朕覺得不錯,母后覺得呢?」

  溫小婉並不知道,在此之前,晉安帝龍耀一直叫聶謹言聶公公的,這還是第一次如此和藹可親,稱了『愛卿』,可見這事,多得龍耀的歡心。

  誰的心裡,都有一根永遠剔除不了的刺,身世成了龍耀壓在胸口想抒發卻又不得抒發的東西。所以,只要有一點機會,他都想要藉以鬆鬆心口的重石。

  太后的神色又恢復到了溫小婉獻壽禮之前的模樣,聽到龍耀問她,她抬眸,深深地看了一眼聶謹言,道:「既是大功德之事,何有不做的道理,皇上著人去辦吧。」

  太后的語氣已有倦意,沒傻到透心涼的,都能聽出來,太后不高興了。

  但宮裡面,個把人不高興,別說是皇太后,就算是九五之尊的晉安帝龍耀,也是最正常不過的事了,只要這怒氣沒有明明白白地發洩出來,眾人通常都會選擇性地裝傻。

  感受到晉安帝龍耀春暖花開的笑容和灼灼的目光,溫小婉暗嘆:聶謹言的道行真高,不用玉成歡好之事,自己那點小伎倆,估計早就被聶謹言看個透了,奇怪,為什麼聶謹言好像還很配合自己似的呢……

  溫小婉頭腦裡這個問題,還未及想完,慈安宮的正堂裡,就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一把冰冷帶著死氣的劍,劃破慈安宮正堂,漸漸低沉下去的氣氛。

  只是眨眼間,溫小婉都來不及從地上爬起來呢,慈安宮正堂裡面,已經打鬥得七零八落、翻來覆去了。

  溫小婉就勢從地上爬了起來,她不打算站起來了,因為她的上空,實在太熱鬧了。

  「護駕、保護聖上、保護太后、保護皇后、保護貴妃……」各種叫嚷之聲,此起彼伏,溫小婉也無法托著那卷經書了--因著討論生死這事,皇太后身邊收禮的嬤嬤和大宮女還未及收起溫小婉托著的這份壽禮,就發生這種刺客之事了。

  她夾著經書,果斷地鑽到了一把高大的鎏金雕花靠背椅子後面,小貓一樣地躲起來,然後,扒著椅子腿,悄悄地觀察著正堂裡,混亂成一團的好戲。

  刺客只有一個,被十幾個侍衛還有七、八個著黑衣的暗衛圍著,仍然應付有餘,往太后和龍耀避險的地方逼近,足可看得出這個刺客的武功極高了。

  只是他的打扮一時間,叫溫小婉有點接受無能。

  好吧,這個拿著一把三尺長軟劍的刺客,穿著一套宮女的衣物,連頭髮都盤成了宮女的髮髻,描眉塗紅,胭脂打得比她的都厚,這妝化得……鬼見愁啊。完全看不出本來面目。

  你說說,憑著目測,這人也在一米七三、四左右,怎麼能放著太監不裝,反去裝什麼宮女呢,無疑也是一朵稀世奇葩。

  就在溫小婉事不關己可以高高掛起地吐槽時,被他吐槽的那個人,似乎與她心有靈犀一點通了,竟持著那把冷嗖嗖的長劍,衝著她奔了過來。

  帶血的劍尖,直挑溫小婉悄然露在外面那一段白皙柔軟的脖子,嚇得溫小婉連聲驚叫慘叫都沒有,甚至連害怕這種感覺,都存在感極低了,只直勾勾地盯著那張大白臉,心跳本能加速,想躲卻已經很難了,那人的劍和流星下墜的速度,有得一拼。

  溫小婉穿進這本書的當天晚上,就對自己的死法有過一百種猜測,卻從來沒有想到還會有這麼一種的存在,太悲催了。

  船到橋頭自然直這種話,唬弄三歲小孩子還行,一般來說船撞橋頭自然是沉的。溫小婉已經看到死亡向她招手了,她甚至還沒有想好遺言怎麼說呢。

  --最最主要的是她還沒有用擀麵杖,撬開聶謹言的菊花呢,這可真是此生最大的遺憾。

  聶謹言要是知道溫小婉臨死之時,惟一的感嘆是不能親手把他菊花殘,他定不會抖出袖中的飛鏢,在那個帶血的劍尖距離溫小婉脖子只有一公分時,極力阻止。

  那個殺手好像一點兒沒有意外,會有飛鏢飛出來,碰歪他的劍尖。溫小婉甚至在他的眼裡,看到了一絲了然的得意,還有敷著厚厚紅唇脂的唇角愉快地上挑。

  溫小婉察覺到這一點時,聶謹言整個人已經從原先站著的地方飛撲過來,與那個刺客戰到了一處。

  這是溫小婉第一次看到聶謹言全力展示武力值,雖說前幾回,她看過聶謹言動用過輕功,但與這一次,完全不能相提並論。

  聶謹言與那個刺客戰在了一處,兩個人行走游龍一般,聶謹言手中沒有武器,只有寬大的兩個袍袖,鼓起滿堂的清風,與刺客的長劍交鋒著。

  溫小婉自己是不會武的,在那一世裡,因職業特殊性,她粗略學過些拳腳。僅限於女子防身術和自由搏擊術,花拳繡腿,揍幾個莽漢還行,對於飛高走低這種高手,像小貓見老虎,不值一提。

  好處當然也有一點點,至少溫小婉能看得出,聶謹言的武功在暗衛之上--他一個人能與那個刺客周旋好幾回合,但要想全勝刺客,好像也不太可能。

  那把寒光凜凜、殺氣十足的劍,溫小婉可是領略過的了,聶謹言赤手空拳迎戰,溫小婉再沒心沒肺,也忍不住擔心起來。

  溫小婉也沒心情在那把高大的鎏金雕花靠背椅子後面躲著了,她夾著經書,往前竄了好幾步,她發現在聶謹言和刺客打在一處時,之前那十幾個侍衛和七、八個暗衛,竟全傻站在那裡,一派看絕代高手連袂出演武打戲的癡呆樣子了。

  要不是身在這個異世小說所開闢的皇宮場景中,她早就掄圓了拳頭挨個呼上去提醒了--這幫傻B,還不趁此時一起圍上去,以多取勝,難道還等著聶謹言被人一劍捅死,他們再挨個上去送死嗎?

  聶謹言真沒想過要搶暗衛和侍衛的活計,正常來說,只要這個刺客沒摸到皇太后和皇上身邊,他這個御前總管,都不會輕易出手的。

  要不是那刺客的劍尖,真有挑了溫小婉脖子的可能,他是絕不會出招迎上的。經此一弄,有些事情就不好瞞了。

  不過,他不後悔--這麼多年,還是第一次有人膽敢當著他的面前,叫他相公,說願意陪他一輩子。不管真心假意,他可不希望最後撈到手的只有一具屍體。

  溫小婉覺出聶謹言漸感吃力,她也很急,但她又不能公開叫喊著,要那些侍衛和暗衛衝上去,只為了幫聶謹言啊。

  這時上空之中,溫小婉是眼睜睜看著,那把帶著寒霜的長劍,刺破聶謹言鼓著清風的衣袖。

  溫小婉再也忍不下去了,她靈機一動,嗷的一嗓子喊出來,「救駕,抓刺客啊,保護皇太后,保護皇上……」

  這一句,剛剛那些人明明喊得好好的,怎麼能停呢,這太無始無終了,這很不好。

  溫小婉掐著脖了喊出來的聲音,如噪音一樣刺耳,她不只是喊,她還用實際行動支持了聶謹言。

  溫小婉撿起了慌亂時不知被誰碰落到地上的梨子蘋果等水果,沒頭沒腦地向那個穿著宮女服的男性刺客扔了過去。

  --讓你丫的想殺老娘,老娘用水果忍者秒殺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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