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 車震神馬
靖王府的家宴散後,溫小婉乘著一輛豪華馬車,由聶謹言送著進宮去了。
靖王爺一直送他們到門口,很是依依惜別了一陣子--離了溫小婉,他會少很多樂趣的。
睿王龍麒那時還沒有走,也想要跟著一起去送,被靖王世子龍駿連拐帶拽地拉去了東側院的道堂,非要請他一起參研一篇道家鴻篇鉅制--《道德經》。
睿王龍麒表示很無奈,因為龍駿刻意的耽擱,龍麒眼瞧著溫小婉乘著的那輛豪華馬車離去,消失在街巷的拐角,心有不甘卻也認命地被龍駿拉進道堂,聽他胡說八道去了。
溫小婉坐的這輛馬車是靖王爺的專屬車輛,她溫婉郡主的名號落實剛剛不久,她又有一點頗為不務正業,在這方面從來不肯用功,所以她的配製沒有一樣是全的,出門不是蹭靖王爺的就是搭聶謹言的。
聶謹言所用的東西,和聶謹言那間一覽無遺的屋子,有異曲同工之效,簡潔得好像一張大白紙--溫小婉忽覺她家相公考慮安全重要性的同時,是不是審美有問題?
當然,關於任何質疑他家相公英明神武這一點的話,她都是不會說的,所以她出門還是堅定地選擇外表看著騷包,其實裡面更騷包,和一個小型移動臥室差不多的靖王爺豪華坐駕。相當於她那一時代的貴族名車勞斯萊斯。
躺在鋪著厚厚錦褥的車廂裡,溫小婉長長地舒了一口氣,她只覺得離開美男光環的照耀,她的人生頓時輕鬆了不少。
可憐她這口氣還沒有倒上來呢,身邊坐著的另一座大山開始爆發了。
溫小婉瞪著車廂頂的視線,很快被聶謹言肅然的臉孔所添埋,溫小婉說話的語氣下意識地不連貫了,「你……有……有事嗎?」
聶謹言的臉色,山雨欲來風滿樓,真是烏雲滾滾遍地摧。溫小婉很識趣地把她自己縮成了小白兔乖乖。
「你認識睿王龍麒?」
瞧聶謹言氣得,連問的話都沒有邏輯了,他之前不還是總說睿王龍麒,滿晉安國裡去數,哪個人不認識?又滿府生輝什麼的,這會就忘了。
溫小婉很想提醒聶謹言,但聶謹言這時的氣場太強大,生生地壓抑住她的嘴唇,她選擇了好好地閉嘴,快速地搖頭。
聶謹言重重地聚攏眉頭,雙眉中間刻出一道印子裡,看起來冷厲卻又揪動人心,他深思著說道:「那就奇怪了……」
溫小婉瞧出聶謹言的不對勁了,而她也意識到睿王龍麒見到她時,那份不同尋常的表現,還有她心裡腦裡不由自主地糾結。
溫小婉也有些疑惑了,但她仔細回想書中情結,她這具出身丫頭的女配原身,確實沒有和皇太后所出的心肝寶貝皇子,有半分聯繫啊。
兩個人完全不同的階級層次,連個偶遇發生的可能性,都是極低極低的。
她自己佔據這具身體後,更是安分守己,除了招惹過聶謹言,對著別的男人,她守禮守得都可以與出家的尼姑有一比了。怎麼還可以招來睿王龍麒的莫明暖昧呢?
「若你不認識,那就是他故意的了。」聶謹言慢慢冷靜下來。
睿王龍麒到底是什麼意思呢?他這麼做,肯定不是太后授意的,這與太后一脈的利益不符的。
「一定是他故意的,我有幾斤幾兩你還不知道,哪能入了那位天人的眼。」
溫小婉連忙順著聶謹言的話往下說,還不惜自我貶低,但誰知聶謹言根本不贊同。
他整個人都壓到了溫小婉的身上,雙手撐在溫小婉身體的兩側,一雙眼睛正好與溫小婉的一雙眼睛,死死地對上。
「你自是好的,他看上你也沒有什麼稀奇,但你絕對不能看上他,」
這才是聶謹言最在意的。
他不能阻擋別人喜歡溫小婉,他只能憑著他的本事,阻擋著溫小婉去喜歡別人--心裡有他,一輩子只有他。
兩張臉距離這麼近,鼻挨鼻口挨口,溫小婉可以看清楚聶謹言那張平時缺少表情,但在她面前,從不掩飾表情的臉,此時流露出的每一絲細微的真實情感。
他是那般的惶恐和害怕,彷彿溺水的人,失去了最後一根救命的稻草。他又有他的尊嚴,他不想讓任何人知道,極力地隱藏著,卻在她的面前,怎麼也藏不住。
她心底的溫柔一下子,湧到了眉目間。她的手從聶謹言壓著的身下,慢慢抽出抬起,輕柔地撫摸過聶謹言的五官、臉頰,又沿著脖頸,一路順著下去。
「你放心,我們在一起是發過誓的,我們一輩子在不分開。」
只要她不離開這本被草泥馬的屎糊過的小說,定然不會離開聶謹言的,更不可能愛上別人。
--聶謹言真的很好很好,只是他自己不知道罷了。
聶謹言為著溫小婉的『一輩子』,身體裡沉沉壓抑著的激動,都被刺激出來,如烙印一樣火辣辣的吻,一個接著一個地落到溫小婉的額頭至頸口。
好像只有把溫小婉身上所有的肉,都吻上他的唇印,這人才能被他永遠地留住。
溫小婉雖是覺得聶謹言這人很好很好,但車震什麼的,她真心不想嘗試啊,而且靖王爺的馬車裡,不會準備著他們房事要用的東西的。
這……這多有不便啊。難道他們要就此開闢新領域不成?溫小婉有些小惆悵了。
聶謹言哪裡管溫小婉擔心什麼,他只想著溫小婉一會兒就要進宮了,而他又不能跟著住到永孝宮裡去,溫小婉來往他的慎刑司,怎麼的也不如在外面方便。
宮裡那麼多雙虎視眈眈的眼睛,他們就是有空間,又哪有那麼多的閒情。
他這時是能占一分便宜,便占上一分。即使不能真的做些什麼,能吃些別的好處,也可安撫他越來越患得患失的身心。
溫小婉拿眼角餘光,又偷偷地瞄了一遍這輛馬車。確定它不但豪華而且夠結實,應該足夠他們兩個胡鬧折騰,而且玩不塌之後,溫小婉的雙手緊緊扣在聶謹言肌肉緊實的腰側。
同時,她高高地昂起頭,積極地回應著聶謹言,用一顆小腦袋在聶謹言的胸口處摩擦起來。感覺到自己的額頭,觸到了聶謹言的鮮紅一點,嘴裡不由得都是壞笑了。
聶謹言周身處,最敏感的地方就在心口略上、頸骨以下的那一條肉處,每次溫小婉以舌尖在那裡畫圈,都能把聶謹言畫得震顫不已,整個人迅速興奮起來。
人的身體,達到高潮的時候,一定會傾泄出來什麼的,缺少的部分沒有辦法彌補,那個地方應該有的卻沒有辦法湧出來的東西,在別的地方也是可以排泄出來的。
不知哪位高手曾經說過,男人就像一枚一元硬幣,前面是個一,後面是朵花,一射不出的東西,菊花裡一定能找補得到。他說腸子分沁出來的腸液,雖比不得精液,卻也是一種新陳代謝的好東西。
不是自己的身體,溫小婉就算把聶謹言弄到那個地步,聶謹言臉面窄,怎麼追著問,他也不會回答出到底是如何感受的。
溫小婉問得急了,他大體只會面紅耳赤地低聲說一句「舒服」而已。其餘多一個字也不肯說了。
任溫小婉急得抓耳撓腮也不得,但她瞧著聶謹言,似乎真如他哼唧出的那兩個字一般了。
從馬車裡傳出來某些不和諧的聲音開始,坐在馬車外面的小福子,就把趕馬車的車夫,以及左右的侍衛,都遣退了十米以後。馬車外面,只留了他一個人。馬車也不趕了,只默默地牽著。
小福子入宮很早,不到六歲,就被賣進宮裡為宮奴了。
男女的事,他那時還小並不懂的。入宮後,被聶謹言挑中,放在身邊培養,基本沒在各宮侍候過女主子,而宮裡有正常男女之事的地方,只有在女主子與宮裡惟一的男主子身上才會發生的。不正常的男女之事,哪個宮裡都有幾個野合的,他運氣『好』的時候,也撞上過幾回。
長到如今這十七、八的年齡了,他該懂的都懂了,宮裡什麼春宮、花圖,沒少得在私下流傳著,他也摸過一本,從頭翻過。身體裡的激素少,也沒有如正常少年那般強烈的欲望,大部分還是好奇吧。
他只是從來沒有想過,這樣的事情會發生在他們家那個分外嚴肅的司公大人身上。
哎,聽著車裡的動靜,是鬧上真的物件了--也不知道他們司公大人是在上面的,還是在下面的?這個念頭一出,他自己都嚇了一跳,覺得這個腹誹不好,以後再也不敢了。
眼看著宮門臨近,馬車裡面的動靜還是不小。
說起來,婉兒姑姑的聲音真好聽,噢,不,這個時候應該叫溫婉郡主了。
那輕柔的低轉,比太后宮裡養著的那位名旦小紅仙,吟出的調子還要悅耳,司公大人應是極喜的吧,否則,那悶聲中,怎麼會帶出那般的昂揚愉悅來。
離著宮門只有十幾米時,小福子叫停了馬車。車裡雖沒有了動靜,但兩個人若是要仔細收拾一下,還是要些時候的。
「起來了,」馬車停下來的時候,溫小婉已經一腳踢到聶謹言結實筆直的大腿處了,「幫我穿衣服,我被你壓得好累。」
兩個人的衣服撕扯得亂七八糟,被扔在馬車的各個角落裡。
聶謹言做了壞事後,就像偷糖吃被娘親發現的小孩子,喜歡蜷縮著,緊緊抱著溫小婉,像抱著最喜歡的玩偶,怎麼也不撒手。
溫小婉說得什麼,他彷彿也沒聽到,閉著眼睛,裝睡。一副想要撒嬌卻少愛的可憐樣。
和聶謹言在一起這麼久了,聶謹言什麼表情流露出什麼樣的心理,溫小婉怎麼能不知道。
這傢伙又在耍無賴了,回回都這樣,每次折騰完了,都意猶未盡似的,非要抱著自己睡上一覺才行。
今天哪能同以前相比,在馬車車廂裡,已經是夠放肆了,如今到了宮門外面,難道要這麼半裸半露地睡著?
溫小婉做不到,她覺得她不能再慣著聶謹言如此胡為了,這……這是要出問題的。
有人初看時,會覺得這人很美,但細看來,總會挑出來有不美的地方,天朝公眾評出的四大美人尚有缺陷,這世間又哪有那十全十美的。
聶謹言是初看你覺得一般,但他周身每處,除了挨過一刀的地方,都是極符合大眾審美的,溫小婉每離他近一分,就會發現一處。
就是此時,聶謹言搭在她胸口處的那節骨節分明的手腕,都是圓滑有致、玲瓏可愛的。
溫小婉原本要踹第二腿的心思,終是不忍地放下了。
「你別裝睡,太陽都偏西了,咱們要是再不進宮,宮禁的時辰就到了,想進都進不去了。」
溫小婉不再催逼著聶謹言,只好她自己動起來,可身子剛起,又『哎喲』一聲,疼得彈了回去。
原來是他們兩個剛才玩得荒唐些,有幾縷頭髮,糾纏在一起了。『結髮』這詞,古人真不是憑空想出來的。
溫小婉去扯那幾縷頭髮,赫然發現聶謹言的頭髮竟然比她還好。
她伸手去摸,如絲如緞,滑不可觸,指尖一過,就能順暢地帶出老遠。反倒是自己的頭髮毛燥了些,死死地糾纏在人家上面的。
靠,上帝關上一扇門、打開一扇窗,這話不要在聶謹言身上體現得太多好不好。
這死太監,扒光衣服,滑滑溜溜的連個痘、痣都沒有,皮膚雖不是晉安國普遍審美喜歡的玉白,卻是極暖潤的蜜色,讓人看了就想舔一口。
聶謹言被溫小婉拔拉著頭,也不睜眼,仍是裝睡著。
溫小婉手下的他,好像一隻被主人捋順著皮毛的貓,連四肢都慢慢攤開了。只是閉著眼睛,下意識地摸到了身邊一件衣服,圍在了腰處。
溫小婉輕輕地嘆了一聲,這該死的傢伙,隨便一個動作,就能讓她所有的狠心散去。
由著他折騰、由著他不起來、由著他任性、自己來解髮,最後,還是得由自己侍候這混蛋穿上剛才他伸手扒下去的衣服。
--自己一定是上輩子欠了這混蛋的,這輩子他當了太監,自己要穿來當宮女陪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