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6 意想不到
龍駿走後,聶謹言坐到了溫小婉的床邊,拉著溫小婉有些微涼的手,靜靜地看著溫小婉出神。
溫小婉睡得很安穩,偶爾會發出一聲夢囈,也是在叫他的名字,他會極快地應聲,溫小婉就會安睡如初,嘴角還會輕輕地彎起,像是笑了。他也會跟著安心下來。
這丫頭就似一隻適應力極強的小香豬,拱在哪裡,就能在哪裡安窩,害怕就是害怕了,這害怕的陰影過去,又會沒心沒肺、歡天喜地了。
也幸好是這樣的性格,才能和他在一起吧。
人人畏他如虎、視他如鬼時,這丫頭偏偏覺得他哪裡都好了,連著他忌諱的、在乎的那些,在這丫頭的眼裡,似乎都不算什麼事。
這丫頭每次提起毫不避諱,並不覺他少了塊肉,就比別人少了些什麼,揚著單純有點傻的笑,明明不聰明,還要裝作很伶俐的樣子,偎在他的懷裡撒嬌打滾,帶來一片無法言說的溫暖如春。
自家裡逢大難後,聶謹言從來不吃甜的,不是不愛吃,只是不敢吃。
這一味一旦沾染,想戒掉都難。溫小婉如他,就如這味甜--早已經揉進了骨子,只能越浸越深,而沒有一點可能拔除掉了。
張老太醫的醫術還是靠譜的,溫小婉開始的時候確實是因為睿王龍麒忽然的表白,受了些驚嚇暈在聶謹言的懷裡了,但隨後她暈著暈著,也就沒心沒肺地真的睡了過去。
這一天,溫小婉確實過得有點心力憔悴了。
早晨沒有能如往常一般睡到日上三竿,嚴重打擾了她的作息規律,又被迫對著一堆的『鮮花怒放』們,聽了兩大齣別有用心的戲,以及一場專門用來擠兌她的『黃樑夢』。
與之相比,風涼話什麼的,她都可以忽略不計,反正,她也沒有記清楚到底是誰說的。
本想出門透口氣,連著貼身侍從都沒有帶,一個人出來,卻是夜道走得多遇到鬼,被個睿王龍麒好一頓驚嚇。
夢個鳥啊夢,她只求這輩子都不要做夢了,任何夢都不要做,她現在聽到『夢』這個字就想吐。
只是溫小婉沒有想到,她做的夢沒有讓她吐了,卻被聶謹言強著往她嘴裡灌著的、苦掉渣的藥,給弄吐了,連著整個人都嗆醒了。
「聶謹言,你不愛我了,你趁著我暈過去,你就虐待我……」
剛醒了的溫小婉,哭嚎著掙扎著,誓死與聶謹言手裡端著的那碗漆黑漆黑的苦藥做著鬥爭。
聶謹言沒想到溫小婉一醒來,會是這麼一個反應。
他愣了片刻,連忙把掙扎不休的溫小婉摟在懷裡,哄著道:「乖,這藥一點不苦,我給你預備了蜜餞,你一口喝下去,含了蜜餞,不會苦的。」
聶謹言覺得他從來沒有這般好的耐心,就是以前他難得抽出些時間,親自教導他親弟弟聶謹行的時候,也沒有如此溫言細語過--哪怕明知溫小婉此時是有一點無理取鬧以及胡攪蠻纏,也是心甘情願的。
「你騙人,不苦才怪呢,我暈過去了,都能被它苦醒了,它還不夠苦嗎?」
溫小婉緊緊地閉著嘴,打死不肯張口,她才不要喝那黑乎乎的東西,誰知道會不會一碗喝完,就地苦死過去。
聶謹言不知怎麼哄才好,藥不喝卻是絕對不行的。這是原則,他如何再寵慣著溫小婉,這點都不能通融。
他端起來藥碗,自己猛喝了一大口,也不管溫小婉如何震驚的眼神,他含著那口苦藥,眉頭都不皺一下,垂頭下來,在溫小婉還沒有反應之時,板著溫小婉的頭,狠狠地吻了下去。
聶謹言突發奇招,溫小婉完全沒有想到,一時應付不及,被聶謹言那頗具強迫性和侵略性的一吻,弄得藥汁滾進嘴裡胃裡不說,連著眼淚都苦著嗆出來。
溫小婉更不願意了,她本就一肚子委屈,原意想在聶謹言這裡求安慰的,沒想到聶謹言的屋子裡,竟然會坐著個神棍龍駿。
這一驚一累一憋屈,氣兒沒倒勻,眼一翻昏了過去。想著她這一覺醒來,沒有了別人,定要與聶謹言好好說說的,誰成想就是這碗苦掉渣的藥在等她。
溫小婉盡著她自己所有的本事,努力掙扎著,四肢亂蹬亂踹,在聶謹言的懷裡,像孫猴子上身似的,一會兒功夫折騰出十八個跟頭來。
聶謹言不管溫小婉怎麼折騰,任由溫小婉那呼起來的四肢蹬踹在他的身,只雙手用了力氣,摁著溫小婉的肩膀,板著溫小婉的頭,用這嘴對嘴的方式,硬是把一碗黑糊糊的藥湯子,大半兒灌進了溫小婉的嘴裡。苦得溫小婉整個舌頭口都麻木了。
由於聶謹言的盡心盡力以及喂藥方式的特殊,溫小婉所有的掙扎都是徒勞的,在塵埃落定後,聶謹言的嘴終於捨得鬆開,並且往溫小婉的嘴裡塞了蜜餞。
溫小婉含著蜜餞嚎啕出來,「嗚嗚……嗚……聶謹言……你不……你不愛我了……,你個壞蛋……你對我太壞了……嗚嗚……」
聶謹言拿著空了的藥碗,尷尬地站在床邊,看著溫小婉在床上扭來扭去,一會S型一會B型。
「吃了藥才能好的快,你身體弱,不好忌病諱醫的,這受的驚嚇……」
聶謹言不說還好,一提到『驚嚇』,正在床上努力撒潑打滾的溫小婉,立刻跳坐起來。
她一臉蠻不講理相,嚷道:「你也知道我受了驚嚇,我那驚嚇要是喝這苦藥好用,我拼了命找你做什麼,聶謹言……」
小沒良心的溫小婉,後面的話還沒有說出來,語氣戛然而止,整張臉瞬間憋得赤橙紅綠青藍紫,雙腮都鼓起來了。
尼妹啊,她實在不爽,只無理取鬧了一回,聶謹言還沒怎麼地呢,老天爺就看出不公,要來懲罰她了。她這是作死的腳步咩?
聶謹言一時沒能從溫小婉的變化中反應過來,直到溫小婉一邊衝著他擺手,一邊指著她自己的喉嚨,「拍……拍……拍我……」
聶謹言這才意識到,溫小婉是被他之前塞給溫小婉的那粒蜜餞,給噎著了。
聶謹言連忙坐回到溫小婉的身邊,扶著溫小婉,幫著拍溫小婉的後背。
溫小婉扒著床邊,在聶謹言的幫助下,總算把那粒因她說話猛而卡在喉間的蜜餞吐了出來。她整個人卻憋出一身汗來,重新攤在床上,終於不在折騰了。
聶謹言像做錯事的小孩子,一臉懊惱,不敢去看溫小婉,他這好心給溫小婉塞蜜餞,卻險些把溫小婉卡死,這……這算什麼事啊。
被憋出一身汗的溫小婉,比剛醒起,一肚子的起床氣算是撒乾淨了,吁出一口氣嘆出去,卻嘆得一下子的苦。
她想起聶謹言喂自己吃藥的方式,嘴裡定也是苦的。她雙手撐著身體旁邊兩側的床板,要坐起來。
挨著她的聶謹言意識到她要動,連忙探身過去,問她,「怎麼了,哪裡不舒服?」
聽著這充滿關心之情的溫言細語,溫小婉忍不住地彎動了眉眼,她搖了搖頭,抬手指了指放在旁邊的蜜餞罐子,張著口『啊』了出來。
弄懂溫小婉是還要吃蜜餞的,聶謹言的臉沉了下來,「不,不許再吃這個了,是我想的不周,沒想到這東西會噎人,我這就著他們去沖碗蜂蜜水過來。」
聶謹言說著起身就走,溫小婉也不裝柔弱了,連忙從床上起來,拉住聶謹言的袖子,小小聲地說道:「你走了,人家會怕的,剛才是我胡鬧了,這回好好地吃,不會噎著的。」
聶謹言回頭,就看到溫小婉楚楚可憐地眨著大眼睛望著他,百煉鋼化成繞指柔,他不忍離去了,又瞧瞧那蜜餞罐子,很是糾結。
「拿來吧,這回我嚼著吃。」
溫小婉衝著聶謹言伸手,聶謹言就很難拒絕她了,猶豫著把蜜餞罐子,小心翼翼地遞過去,眼神很是糟心。
溫小婉抱著蜜餞罐子,示意聶謹言靠過來,他們一起偎在床頭。
聶謹言摟著溫小婉的腰,溫小婉把頭枕在聶謹言的胸口,側著身子扒在聶謹言的身上,捏出一粒蜜餞先拿到聶謹言的嘴邊,「相公,你吃,你也吃,你喂我的時候,也苦的。」
溫小婉喂過來的東西,聶謹言怎麼可能不吃,把溫小婉喂給他的蜜餞抿進嘴裡。一股濃濃的甜,漫在嘴裡,迅速把原先在嘴裡的苦,擊退。
溫小婉瞧著聶謹言吃了,她才跟著吃了一粒,吸取上次被噎著的經驗,溫小婉這次大口大口地嚼了起來。
聶謹言瞧著溫小婉嚼得香,吃了嘴裡這粒後,也隨手又捏了一顆,「睡了這麼久,餓嗎?」
外面夜幕已經降垂,溫小婉睡了三個時辰才醒的,白日裡在溫室花房那邊,只吃了一肚子的氣。這時醒了,該會是想吃點什麼的吧。小廚房的灶上還溫著百合粥。
「不餓。」溫小婉搖頭,額髮一起蹭著聶謹言的胸口,「你摟著我,我就不餓了。」
聶謹言摟著溫小婉的手臂又緊了緊,順勢提了提,使得溫小婉的頭,離著他更近些。他自己偏一偏頭,就可以挨到溫小婉的頭頂。
兩個人這麼依偎了好一會兒,好幾粒蜜餞都吃了下去,溫小婉也沒有等到聶謹言對她的詢問。
她這一覺睡了這麼久,小喜子一定已經把九曲回廊那邊遇到睿王龍麒的事告訴給聶謹言了,卻不知小喜子這時正在刑房領罰呢。
溫小婉雖然沒有想好怎麼和聶謹言說『穿越』和『重生』這兩種對於聶謹言來說,絕對陌生和匪夷所思的事務,但只要聶謹言開口問,她不知怎麼說,也絕不隱瞞。
誰知聶謹言卻沒有問,他似乎很享受他們兩個現在這般寧靜的時光,連著那雙眼型狹長墨黑的眼睛,都緩緩閉上了。
這是信任她還是在等著她坦白交待呢?溫小婉的心裡也漸漸沒有底了。
兩個人又廝磨了一會兒,眼瞧著牆角處的更漏無可挽留的消逝,溫小婉在聶謹言的懷裡,翻了一個身,換了個姿勢,才略略沉吟著開口。
「相公,你相信夢嗎?」
既然睿王與她說時,是以『夢』開始的,那麼,她也從這裡下手吧。
無論哪個時空的古人,對於夢,都是很信服的吧。要不怎麼會有周公解夢這一說呢?
「夢?」
聶謹言閉著的眼睛,眼球微微轉動了下,他心裡清楚這是溫小婉要與他講些事情了。
無論是今天白天發生在九曲迴廊那裡,溫小婉與睿王龍麒之間發生的事,還是些別的什麼。只要溫小婉願與他說,他幾乎都是帶著一種感恩的心理聽著的。
溫小婉也許永遠也不知道,這一刻裡,在她願意開口與聶謹言分享所有私密的時候,聶謹言是如何勉強壓抑著心頭的狂喜的。
如果溫小婉不願意說,聶謹言是一輩子也不會開口的,更不會去逼問。他心口縮緊的那一瞬間,是極怕因著問這些,失去溫小婉的。
「是啊,夢,睿王千歲與我講了一個他做過的夢,一夢三十年。」
溫小婉想想這個,就不自覺地渾身發寒,把手裡的蜜餞罐子放到一邊,儘量把身體縮小,全部蜷縮到聶謹言的臂彎裡面。
「睿王千歲好功力,什麼夢能做三十年?」
聶謹言充滿寒意的語氣,有著極力想掩蓋下去的殺氣,他不想在溫小婉面前,顯得他過於陰森惡煞了。
哎,溫小婉無力地歎息,她就知道任誰,只要是個正常人,絕對不會相信另一個人信口說出來的夢的。哪怕那個人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王爺或是萬萬人之上的皇帝。
她若不是有了書樓穿越這麼一齣經歷,她也不會相信真有重生這扒瞎的事。
不過,話又說回來了,要不是她的出現,改變了原主婉兒的命數,睿王龍麒那挨千刀的,也不會找上她。
她這是赤裸裸的失誤,她果然活得太高調了,要是之前不想著離開皇宮,也就不會發生這麼一堆的事,這個郡主頭銜不要也罷。
她拉著聶謹言安心在宮裡過小日子,也一樣美滋滋的。依著原主婉兒那出來三集就死掉的角色,定然不會引來睿王千歲的注意的。
如今,事情既然已經發生了,她絕不能回避了,兵來將擋水來土淹,誰怕誰,她自己爛泥扶不上牆,不是還有聶謹言嗎?
季羨林老先生曾經說過:假話全不說,真話不全說--這對於此時的溫小婉,實在是太重要了。
有些地方,她確實是不能說的。
比如這個時空其實是某個腦殘作者勾畫出來的虛擬小說世界。任哪個人聽到自己是活在小說裡的,都會承受不了這種毀三觀的打擊吧。她初來的時候,還罵過10086遍草泥馬呢。
還有,她也不會說她是讀過這本小說的--在她的前世,有幾千年歷史眾多事件證實,『先知』這種生物,往往死的都很慘。
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既然睿王龍麒喜歡,那麼就由他友情客串吧,自己就不和他搶戲了。
於是,聶謹言聽到了一段一時間令他頭腦僵死、分外匪夷所思的故事--溫小婉先把睿王龍麒的夢,其實是睿王龍麒重生的事交待了。
直到溫小婉說完很久,依著他的心理素質和承受能力,竟也好久沒有做出反應,說出一句話來。
溫小婉從聶謹言的懷裡坐了起來,她筆直圓潤的雙腿蜷縮起來,她的臀部以及大腿緊緊貼著聶謹言緊致的腰以及胸肋,雙手拉著聶謹言的單手,把那修長有力的大手,握在兩隻手的中間。
既然已經開口說了睿王龍麒的事,她也不想向聶謹言瞞著她自己的事了。
聶謹言應該是早早就有所懷疑了,畢竟她從未在聶謹言面前,節制過她自己的性子和順嘴胡說八道的習慣。
她這樣的女孩子,別說在這個偌大的晉安國裡,只說在這一方天地的後宮中,仔細瞧她,她也是那麼的與眾不同、另類之極了。
因為信著她、寵著她、愛著她,那些對別人的苛刻以及嚴厲,到了她這裡,聶謹言才會不由自主地收斂壓抑,這說起來,對聶謹言是該有多麼的不公啊,而對於她又是該有多麼的幸運。
「還有,我……」
聽完溫小婉說的睿王千歲這個夢後,聶謹言雖然有許多地方並沒有聽太懂,但他確是信了。
在溫小婉開口後,他像是猜到溫小婉要說什麼了,他一下子害怕起來,他伸手就捂住了溫小婉的嘴,「別……別告訴我……我……我不想聽……」
聶謹言實在不敢想像從溫小婉嘴裡說出,溫小婉同樣做過這樣的夢。溫小婉前世活著的時候,菩蒂寺他們相遇的那晚,她爬的其實是晉安帝龍耀的床,還曾有過晉安帝龍耀的孩子,以及最後慘死後的……又一生。
聶謹言會覺得眼前這一切是一個天大的笑話,世間再也沒有比這個更殘忍的事,比溫小婉說睿王龍麒夢裡,他最後是受的剮刑而死還痛苦,足可以令他生不如死。
聶謹言顫抖的語氣以及惶恐的眼神,使得溫小婉愣了一下,她與聶謹言認識這麼久,她還是第一次看到這般驚惶失措的聶謹言。
很快,溫小婉就反應過來聶謹言恐懼的是什麼了,她挑眉,在被聶謹言捂著嘴的情況下,勉強擠出來一個扭曲的笑。
她一把拔拉開聶謹言的手,嬌斥道:「你胡思亂想什麼,人家前生今世,你都是人家惟一的男人。」
溫小婉前一世的私生活雖然放蕩,經驗豐富涉獵到各種性向,但她從來沒有拿她自己的身體玩鬧過。
她只是喜歡花錢買點兒花哨的樂子,看著兩個男人在她面前做,以此來治癒她男朋友和男人私奔的陰影罷了,而因著她男朋友在與溫小婉談戀愛的時候,性向模糊,他們兩個還沒有得及具體做些什麼呢,她那個混蛋男朋友,就和個肌肉男私奔了。
溫小婉曾經在心裡一千次地鄙視她自己,千挑萬選,選了一個身體零部件齊全,卻喜歡被人壓的。直到穿進這本書裡,有了聶謹言,她才算平衡些。
聶謹言的手僵在半空中,一張素面,已然有些青白,五官擰出一個溫小婉從沒有見過,都不知道該怎麼形容的表情,「你……你說什麼……」
溫小婉不想再讓聶謹言受大刺激了,別一會兒她好了,聶謹言又暈過去了。
她一口氣和盤托出,「我不是你們這個世上的人,我來自另一個世上,這個……怎麼和你說呢,時空這個問題涉獵太廣了,我知道的知識有限,也解釋不好,」
溫小婉有的時候特別佩服穿越小說裡的那些能蘇起來的女主,為毛她同樣也是穿越了,也是穿進一本小說裡,卻連一首完整的古詩都記不起來,更別說什麼火藥炸彈制玻璃了。
她就是想給聶謹言解釋解釋她的來路,都不知從哪個科學專家總結出來的哪套定律開始擼起。
「不過,你要相信我,我本來在家過得好好的,沒心沒肺混吃等死,誰知道只是鑽錯了門,就鑽到你們這裡來了,我莫明其妙地成了嘉妃身邊的小宮女婉兒,我在我們那個世上,我叫溫小婉,我是鎖神世家第一百八十三代的傳人也是掌門人,我莫名其妙來了你們這裡,哎,我們鎖神世家要在我這裡斷送了。」
這是溫小婉最憂鬱的,她那可憐的祖父啊,一定正指著她的牌位,像當年咒駡她那個短命的親爹一樣咒駡她呢
「你怎麼能說自己是莫名其妙來的,」聽到溫小婉用兩個『莫名其妙』來形容她的來由,聶謹言不滿了。
聶謹言的雙手緊緊扣在溫小婉纖細的肩處,他目光灼灼如火,雙目閃亮如星,他用力把溫小婉摟進懷裡,暴燥地澄清道:「你,你明明就是為了我而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