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亂世中，命薄如紙

　“你們是什麼人？”柳晴一臉警惕的望著從門診樓裏湧出來的八個胡子拉碴的男人，最前麵那個穿著醫生大褂、挺著大大啤酒肚的中年男子打量她們時候深沉目光，讓她不舒服。那種目光，讓她想起了一個人，一個表麵衣冠楚楚，內心極其齷齪、滿腦子就想著包養她的男人。

　八個人身上的衣服五花八門，最前麵的兩個還套著醫生的白大褂，稍後的兩名身著樣式普通的藍色工作服，最後的四個更是穿了一身鬆鬆垮垮的病服。從服飾上不難辨認出災難發生前他們的身份，八人手中拎著五花八門的武器，身上或多或少的沾著幹巴巴血跡。

　“這位是本院的劉院長，你們又是誰？外麵新來的吧！”位置稍靠後的那名戴眼鏡的瘦高個醫生道，鏡片後的那雙細小眼睛在四女身上來回掃過，除了胸脯臉蛋更多是停留在範雅薇、上澤美惠、趙靈雲的手中長刀上，雖然做工簡單，但比起他們手中隨手拆下來的桌子腿、椅子腿，可以稱得上殺人利器！

　“嗤！”上澤美惠一聲輕笑，“本院院長？若是我沒記錯，市軍區附屬醫院的院長應該姓李吧！至於姓劉的院長可從來沒有聽說過！”

　中年男子和瘦高個暗中對視一眼，暗叫一聲“不好”，碰見知根知底的了，第一句話就露餡了！

　“哼！都說了你們兩個那點小伎倆還是少拿出來丟人現眼！”靠後的那四個身著病號服當中的那個人高馬大，臉上有道長疤的男子走上前道，“哥幾個也不跟幾位姑娘瞎咧咧，我們餓了一天一夜，都快沒勁動彈了！你們有沒有吃的？均我們點，哥幾個承你們的情，以後有什麼事情招呼一聲，哥幾個絕不含糊！”

　說話中，他身後的那三人看似隨意的移動腳步實際是轉著弧圈圍了上來。

　“停！你們若是再敢上前一步，別怪我不客氣了！”柳晴眼中閃過一道寒氣，事實上，八人中最讓她忌諱的就是一直慢慢悠悠跟在後麵的這個四個身著病號服的人，他們身上飄著濃鬱煞氣，明顯不是普通人。末日電影沒少看的她，警惕心提到了最大值，因為她清楚知道亂世中，還有一種比吃人怪物更恐怖的生物——人類自己。

　“小姑娘，不用這麼嚴肅，你看，我們都是好人！周圍這麼多怪物，我們更應該同船共濟！你們說是不是？趁著沒有那些吃人怪物，最緊要的還是找點吃的填填肚子，到時候，跟著我們一起去城外，直接去青濟十三軍的駐地，那裏有我的一位同學，是名少校，有他的照顧，我們絕對安全！”剛剛那位所謂的劉院長中年男子打著哈哈，“最好是讓我幫你們檢查一下身子，若是不小心被感染變成那些吃人怪物就糟了！”

　“夫人，你怎麼看？”柳晴偏著頭小聲的和小澤美惠嘀咕，一時間，她也猜不透眼前這八個人的意圖。

　“哼，這些人嘴中沒一句實話！門診樓掛號處的旁邊就有一間小型超市，短時間內，他們怎麼可能缺食物？你看這四個人，就那走路的架勢，絕對是出來混過的，我可不認為這些腐屍能困住他們！看來都不是善茬，能拖就先拖著，等陳先生回來再說！”上澤美惠雖然沒練過武，雙眼卻是毒辣無比。

　“動手！”疤臉男子狂喝一聲，突然暴起，像下山猛虎，猛的躥了上來。另外幾人聞聲同時撲了上來，唯獨戴眼鏡的瘦高個醫生扭身就回跑。

　“找死！”從八人猛不丁的冒出來，柳晴的神經就緊繃著，疤臉男子的大喊，無意給她發出了進攻信號，雙腳重重一頓地，便是一記唯一能拿的出手的攻擊——“極旋裂殺”，直衝著正麵的疤臉男子卷去。

　疤臉男子身手也是十分了得，一見架勢不對，立馬毫無形象的就地十八滾。

　磨磨蹭蹭跟在後麵的劉姓中年男子反倒成了承受柳晴雷霆一擊的人。

　“砰砰……”

　連串的棍肉相擊聲，中年男子連同身後的那兩名醫院工作人員同時攪入了死亡漩渦，短短的數秒內挨了數十腳，等到被踢飛時，已完全不成*人形。

　“啊……”被最後一腳掛飛的中年男子像一顆炮彈，撞在那名提前逃走的瘦高個醫生身上，噴灑的熱血將他淋了一身，變成了滾地葫蘆。

　“砰！”清脆的槍聲就像一枚時間靜止器，瞬間，場中所有人保持著這一刻的動作定身。

　“咚！”直到靠近左側的那名穿著病號服的男子仰天倒地，才打破這種詭異的沉靜，倒地的男子眉心赫然有著一個深不見底的彈孔。

　上澤美惠優雅的吹了吹槍口並不存在的青煙，淡淡道：“繼續，繼續，我倒想看看，究竟是你們的速度快？還是我的子彈快？”

　直到這時，剛剛撲向範雅薇的那名高大男子的腦袋也無聲無息落地。

　疤臉男子一臉灰敗，該死！該死！他們究竟惹的是什麼煞星？前一刻還是把握十足的偷襲，眨眼間，反倒是自己這邊的人折進去一半。

　“砰！”戴眼鏡的醫生像隻破布娃娃被扔到了疤臉男子腳下。“怎麼回事？”剛剛趕回來的，陳彬禁不住眉頭亂跳，他前後離開了沒有十分鍾吧！怎麼變成了這樣？這些是什麼人？

　“是這樣的！是這樣的！”看到陳彬來了，剛剛一直縮在後麵上澤美惠身後的趙靈芸立刻跳了出來，小嘴巴化身成一停小機關槍，“突突”的將前後講了一遍，最後總結式發言道，“他們是壞人！剛剛是他們想要襲擊我們，我們才被迫反擊的！”

　見陳彬的目光望過來，上澤美惠聳聳肩道：“刨除誇張形容詞，事情經過基本就是這樣！”這一仗打的挺沒頭沒腦的，前後說了沒幾句，還沒搞清對方是什麼人就動起手來！

　“不知道幾位能不能滿足一下在下的小小好奇心？”陳彬的目光轉向了被他們反圍在中間的四名男子。

　疤臉男子也是在道上混過的，自然不會被陳彬臉上的那團和氣所蒙騙，這名男子身上的血腥味比旁邊四個漂亮小妞身上加起來的還濃，十分光棍的道：“時逢亂世，兄弟幾個沒趁手的武器，見幾位小姐手中的武器不錯，鬼迷了心竅，想借來用用！不曾想得罪了高人，兄弟們認栽。”

　“糊弄小孩呢！”陳彬一腳將疤臉男子踢翻在地，重重的踏在他的小腿上，一陣清晰可辨的“哢嚓哢嚓”骨裂聲，滲的人渾身起雞皮疙瘩。疤臉男子倒是硬氣，蠟黃的臉上豆大的汗珠子都出來了，硬是沒吭一聲，

　“好漢子！我最佩服的就是你這種硬漢子。”陳彬衝著疤臉男子翹了翹大拇指，“就不知道你身上的骨頭和你的骨氣一樣硬！”嘴上說著佩服，腳下卻一點都沒留情，甚至用力的碾了碾，那種滋味不是當事人隻怕絕難體會。

　“不要殺我們，不要殺我們！我說，我說！是那個劉得誌起了壞心思，蠱惑我們說早晚都是個死，不如臨死前痛痛快快的享受一把！”疤臉男子沒吱聲，那名眼鏡醫生率先崩潰，哭嚷著道，“我們有眼不識泰山，有眼不識泰山，我們還有親人生死未卜，求你們大慈大悲，放我們一條生路！我們以後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若是戰敗的是我們！你們會高抬貴手嗎？”陳彬冷然反問。

　沒有等他們的回答，陳彬手中的長刀已經揮了下去。

　從一開始，陳彬根本就沒準備要他們的答案，他要的僅是一個說服自己道德底線的理由，至於答案是什麼已經不重要。

　相比起彎著腰恨不得將自己胃都吐出來的柳晴，輕揮長刀甩掉刀刃上血跡的陳彬顯得如此冷漠無情。陳彬忍不住捫心自問，從幾何時，自己變成了一個拿人命不當人命的劊子手了？

　很諷刺的是陳彬的左眼中飄起了淡淡的黑線，和殺死腐屍沒什麼兩樣，人類的體內也蘊含著能夠讓人進化的j病毒！

　上澤美惠並沒記錯，門診樓中確實有一個內部超市，裏麵的食物還不少，足夠十幾個人吃上好幾天！緊挨著門診樓的還有一個員工食堂，裏麵也搜刮出不少的存貨，包括一套還能用的煤氣爐灶。

　“陳大哥，剛才的樣子好冷酷！我們都把他們製服了！為什麼還要殺他們？他們可是人啊！不是怪物！”趙靈芸湊到上澤美惠身邊小聲的問道，顯然這個疑問困擾了她很久！

　“人又怎麼樣？就眼下現狀，人比怪物還危險！那些怪物想殺我們，隻是出於生存的本能！而他們呢？若是落入他們手中，我們絕對生不如死！”上澤美惠毫不在意的冷然一笑，“不殺他們，還能放他們走不成？剛剛我們已經殺了他們這麼多同伴，你就不怕他們領更多的人回來？”

　“我們可以把他們關起來？”趙靈芸皺著眉頭想了半天，天真的道！

　“關起來？我們自己的食物都有限，哪有多餘的食物養他們？陳先生遠行在即，大概不想給咱們留下任何隱患！知足吧！身邊能有這樣的一個男人，是你這一生最大的幸運！”上澤美惠心中暗暗的補充了一句“也是我們的幸運！”

　涉及到自己的家人，雖然依舊感覺不太舒服，趙靈芸還是選擇沉默了！心中暗暗道：“陳大哥希望你是對的！”

　柳晴展現出了她的極強韌性，雖然那連殺三人後，被濃重的血腥味衝的吐了好幾分鍾，恨不得連胃也吐出來，卻很快調整好心態，重新投入戰鬥。

　眾人如過境蝗蟲，所有有用的東西全部被掃蕩回去，順道陳彬還搜集了大量的金屬用於加固研究樓，等到整座醫院裏裏外外被他們清掃一遍之後，整座研究樓也陳彬裏裏外外的加固了三、四層，成了一座實打實的金屬堡壘，猶還不放心的在裏麵加入了為數眾多、殺傷力十足的小機關，若是不明底細的人闖進來，在這些小巧卻歹毒萬分的小機關會讓他們後悔終生！

　順道醫院周圍服飾店、首飾店也被眾人光顧，麵對不需要花錢可以隨便拿的衣服，眾女表現出了恐怖熱情，要知道她們可是有兩天沒換衣裳，而且還是沾滿怪物血的衣服，放在以前這是絕對不可想象的恐怖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