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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太慌張+番外遠航》第3章
  第三章

  關淩到了酒店開好房間就准備關了手機。

  關手機之前,打了電話給助理交待公事,助理已經能獨擋一面,一般的事交給他關淩放心得很,另外他也打了電話給何暖陽,說這兩天在外面休息,關兩天機。

  何暖陽聽了在那邊笑著回:「又要圍著商應容打轉?」

  「我一個人。」關淩老實回答。

  何暖陽在那邊沉默了幾秒,稍後頗有點小心地問:「你前面的話說得的是真的?」

  他以為關淩說不再與商應容有關系的話真的只是說著玩玩的。

  「真的,」關淩笑,真的很無奈,「不可信是吧?」

  「你說誰信?」何暖陽從沒對關淩與商應容的關系說過什麼,他從不支持也不反對。

  感情的事,旁人插足不得,哪怕再好的兄弟也如此。

  「呵……」關淩輕笑,並不辯駁。

  何暖陽與他認識多年,再了解他不過,關淩是那種行動力比嘴要快的人,他要真要做件什麼不會拿出來說道,有時心也硬得堪稱鐵石心腸,只是對商應容的感情讓他在商應容的事上磨蹭不已,讓很多人都以為關淩是個放不開手的情聖。

  見關淩不解釋,何暖陽反倒鬆了口氣,他與關淩的交情與別人不一般,自然很快就了解了關淩的意思。

  聽見何暖陽在那邊毫無掩飾的鬆氣聲,關淩笑得更無奈,「我說你至於麼……」

  「我是替你感到解脫,」何暖陽在那邊沒笑,挺為認真地說:「你跟了他十年上了十年的床為他費盡心思十年,石頭也該捂熱了,他卻還是一點行動都沒有,關淩,我不覺得你付出感情他就應該對你回應什麼,但我真的覺得你不該繼續下去了,你要是真的情聖我也不說什麼,但你跟他真的如果不會有結果,你就算再愛他我也希望你抽身出來,我知道你一個人撐不了一輩子。」

  「我知道,」關淩聳肩,心裡儘管發澀但他還是盡力控制了這種負面情緒,他吐了口氣,悠悠地說:「所以現在抽身,慢慢習慣。」

  「你好就好。」何暖陽像是感受到他的沉重,頓了幾秒,才這樣回道。

  關淩星期日晚上回的城,到家的時候晚上一點了,晚上開了幾小時的車讓他疲憊不堪,洗了個澡就一覺睡到天亮。

  他這幾天,都不用安眠藥了。

  關淩覺得這情況比以為的要好,當初私底下糾結放棄商應容時每夜每夜都合不了眼,沒想到真到了這麼一天,平時要吃安眠藥才能安眠的人居然連安眠藥都用不上。

  他覺得新生活還是有點指望的。

  他九點准時進辦公室,助理抱著文件進來跟他說著公事,二十七八歲的年輕人精力旺盛,哪怕眼皮底子全是黑眼圈。

  「又加班了?」關淩打開電話,瞄了石柏楊一眼。

  石柏楊無聲地點了下頭,他這兩天領著財務部的幾個主幹把下屬公司的資產表又查了一遍,找出了誤差的那幾十萬錯在哪。

  「該休息的時候要休息……」關淩是個好上司,把石柏楊帶徒弟一樣帶著。

  他這人能力有,但野心不大,對別人能爬上他背的事雖然不會拍手叫好,但也不會阻礙別人的前途。

  石柏楊是他帶著替他位置的,李慶的公司近幾年等穩定了也會擴大經營範圍,需要石柏楊這麼一個得力助手。

  雖然關淩從沒說過,但石柏楊自一畢業出來就跟著這個上司,自然知道他的用意,工作起來也格外賣力,有時候甚至還會隱隱有點怕辜負關淩的期望的意思。

  「沒事,就熬了一個晚上。」石柏楊把報表調出,給關淩報告情況。

  兩人把事說完之後就是中午了,關淩出門領著一干得力幹將去餐廳吃飯,當是犒勞他們的辛勤加班。

  領著一幫幹將進了餐廳,席間笑語喧嘩,關淩自然做足了好上司的面孔:「等會回去收拾下,沒什麼重要事就全留給明天做,都回去好好睡個覺,吶,小文小清你們這些女娃兒可要好好聽著,我給你們放假可不是讓你們去逛街的,回家好好睡覺,睡飽了回頭再跟我請逛街的假,我准批……」

  小文小清這財務部唯二的兩朵金花笑得花枝亂顫,連連點頭,表示絕不辜負經理期望,明天睡好了就來公司請逛街的假。

  午餐時間不久,關淩帶著一干手下殺氣騰騰而來,隨後個個吃飽喝足了滿意而歸。

  只是到了停車場,居然見到了多日未見的商應容。

  關淩的忠心手下自然個個都認識商應容,全都笑著跟商應容打完招呼後就避嫌,開車就走了。

  連坐關淩車上的石柏楊都認趣擠了另一同事的車子。

  看著手下一哄而散,關淩好笑地搖搖頭,然後朝前面邊走著邊跟身邊手下說話的商應容,見他們快要走進餐廳,他遲疑了一下,沒有跟過去。

  他上了自己的車,正要倒車時,看到商應容回過了頭往他這邊看,似是在找人的樣子,然後看到關淩的車,眼神就頓了下來。

  關淩把車倒了出去,搖下車窗,朝商應容笑了一下,搖了下手就走了。

  他其實應該跟上去,但關淩想跟上去也沒什麼意思,心境跟以前不一樣了,又不圖商應容的情也不圖他的愛了,他也不是自己老闆,連拍馬屁都用不上,跟上去何用?

  當然以後也不可能不見面,也不可能是仇人,如果商應容要把他當個一般朋友,關淩也是樂意接受的。

  在商界,公開撕破皮可不是成熟人的表現,關淩自問不是那種行事出格的人,他是那種見著討厭的人都會笑得春暖花開的社會人,就算是求愛不成也不能自損風度不是。

  關淩開車回到公司,還好他在路上堵了一陣車,回到公司放假的幾個人都走了,沒人追問他為什麼回來得這麼快。

  不過石柏楊倒是還在做收尾工作,這個對工作認真負責的年輕人向來對關淩很是尊重,見到他,只是說了句:「經理你回來了,我等到你下班的時候再走……」

  關淩看看表,下午三點多了,離五點也不早,於是他點點頭,說:「收好了就躺沙發上休息會,下班了我叫你。」

  他進了他的辦公室,打了電話給李慶,把時間約了一下,就整理起了要跟李慶說的財務報表。

  又一個星期很快過去,關淩沒再接到商應容的電話,倒有幾個他們共同的朋友打來電話問關淩,他們之間是不是出問題了。

  那些朋友說是共同的朋友,但其實算起來應該是商應容的朋友,畢竟商應容是幾家公司的老闆,而關淩只是一個不大不小公司的財務主管,他們如果把商應容當成龍來看的話,那麼關淩就是他們眼中的蛟,盡管比起其它弱小的動物起來要強不少,但畢竟不是龍。

  打來的電話有幾個是好奇,有幾個也不缺乏嘲笑之聲。

  因為已經有人知道程彬住進了商應容的家。

  他們知道了,過不了多久,大家都會知道。

  關淩等待的同情與風言風語總算是來了。

  「我們哪有什麼問題,不過是我不再纏著他罷了……」關淩接到語帶調侃的一個老總的電話後挺無奈地說,「你也知道一直是我纏著他,除了我纏著他的關系我們就沒什麼別的關系,韓總,我失戀了,你就別來火上澆油了。」

  「商總真的終於正面拒絕你了?」韓總沒打算放過他。

  什麼叫終於,話多傷人啊,關淩拿這些拿他取樂的老總們沒辦法,嘴裡還是笑著虛應,「可不是,不是程總對手啊,你們不是知道了嗎?得了,饒了我……」

  韓總平時有點看不起關淩那風度翩翩的派頭,明明就是一個自不量力圍著商應容打轉的小人物,姿態卻做得不卑不亢,以為自己有多了不起似的,現在見他終於被掃地出門,他心情也挺好,跟出了口氣地心情暢快,所以夾槍還棒地調侃了關淩一陣後也就收了電話。

  他掛了電話還跟秘書得意地說:「就算商應容喜歡男人這點變不了了,他也不可能要關淩,他關淩算什麼?以為死纏爛打就攀得上大樹?別說商總不喜歡他,他要再纏下去,商家那小丫頭都忍不下他了,他還真以為他人見人愛啊?」

  關淩自然不會以為自己人見人愛,有關於商應容終於拒絕他的話都已經傳到了公司了,他這個死GAY佬在同事們之間又紅火了一把,李慶開會的時候,他至少被同公司的另五個經理圍著又被審問了一翻。

  關淩到最後奄奄一息,恨不得在臉上掛上「失戀者」三字,提醒那些看熱鬧的人注意一下他的心情──盡管他趁著沒動亂之前調節了下心情,但他確實是失戀了好不好?

  如此又過了一兩個星期,風頭才被某富商被他的幾個情婦連手捅傷的事搶了下來,關淩總算從水深火熱中熬了過來,不再時刻被人若有若無地追問情況或者夾槍帶棒地諷刺了。

  這段時間過後,關淩才靜下心來想到了除了那天在餐廳停車場的一聲招呼,他跟商應容差不多有兩個多月沒見了。

  床也沒有再上,關淩忙於失戀更是連欲望都無力顧及,連晨勃的自然現象都忽略了過去,這天他醒來算了算時間,發現自己在兩個多月前的那場與商應容的滾床單後,他連擼都沒擼過,清心寡欲得足以去當個貨真價實的和尚。

  關淩現在沒有再談一場戀愛的心情,說實話,自進大學暗戀商應容四年,然後明追商應容十年,他愛一個人認真算起來是有十四年了。

  十四年啊,不是十四天,哪是說不愛就不愛了,說忘了就忘了的。

  關淩知道,他還需要一段漫長的調整時間。

  他現在還接受不了別的人,只能慢慢來。

  關淩這陣子時不時去何暖陽家吃頓飯,這天跟著李慶過去,何暖陽在飯桌上挺奇怪地問關淩:「你跟商夫人的關系還挺好?」

  「嗯?怎麼?」關淩微愣,好?算不上好吧,頂多是商夫人不給他臉色看,是那位精於人情世故的女人給誰都會給一點的薄面。

  「我昨天跟李慶回大宅參加他二叔的生日宴會,她跟我問及了你,還讓我代她向你問好……」

  李慶出身豪門大家族,現在是他大伯當家作主,他二叔三叔他們都住在祖宅,只有李慶的爸媽因車禍死得早,他又找了個男人,早脫離家族出來自立門戶了,但李家也不是那種迂腐的大家族,沒因李慶找了個男人就跟他斷了聯系,家裡有什麼事還是會叫他回去。

  他二叔的宴會,恐怕請了不少人,商家夫人在場也不意外。

  說到這個關淩就頭疼,他這陣子聽夠了嘲笑,也聽夠了安慰,他揮揮手不在意地說:「估計是她兒子甩了我,她不好打電話來,你下次見著了她也幫我跟他問聲好……」

  商夫人確實是個人精,她要是打電話來,因著他們之間不冷不淡的關系,這電話打來的意思肯定不是安慰,而是嘲笑了。

  托人轉告,而且是托的他的至交好友,這慰問的意思就上去了。

  關淩向來覺得這位夫人厲害,一直不明白商緋虹那個一見他就翻白眼的女孩為什麼一點都不像其母的虛與蛇委。

  不過,她也倒是厲害就是,因著她明顯的厭惡,商應容也一直對他不怎麼樣,有時候待他還不如他待手下的親和。

  關淩飯桌上吃得不少,看得出來胃口不錯。

  何暖陽嘴角都是笑意,說:「你要是准備好了,就試試跟別的人交往吧,好男人雖然不多,但也不少。」

  關淩其實條件好,他五官有些長得一般,鼻子不是很挺直但也不塌,眼睛不大不小,眉毛卻長得很是周正,嘴唇偏薄但下嘴唇很飽滿,這樣的五官綜合在一起讓他有種說不出的迷人味道。

  而且他有能力,人也很好,專一執著,性格溫柔,家務能力一流,何暖陽覺得關淩只要走出去,不愁找不到好伴。

  而關淩覺得人啊還是有命運這一說的,有些人不費吹灰之力就能找到相伴一生的人,而他拼盡全力也得不了多的一個眼神,這麼多年,事到如今,對於感情他還是有點心灰意冷的。

  所以他對何暖陽說:「慢慢來吧,總會好的。」

  何暖陽點頭,說也是。

  這事,急不來。

  但該來的它總會來的,不是嗎?

  關淩一日一日地在調整自己的心態,過程確實也說得上煎熬,但他也習慣了。

  十年的求愛之旅,他早習慣了那種挖心抓肺的煎熬感,現在只是斷了有關於商應容的癮,只是不再去找那個會帶給他很多負面情緒的人,其實只要把一時之即的情緒忍住了,後面倒是好受得多。

  再說,他對商應容的愛已經凍結成了冰,而且還是不可能再融化的玄冰,不再去想著得到這個人後,時間久了,也無非就是那樣。

  商應容也就是成了空氣,成為了日常生活在不去在意就不會想及的一個可有可無的存在。

  天氣轉熱,很快春裝就要穿不住了,關淩這天下了班開了車,准備去朋友孟濤的店裡拿幾套夏裝穿穿。

  孟濤早在電話裡跟他說好了,他一進去,就把拿好的新款往他懷裡一塞,「去試吧……」

  關淩沒接,看著款式說:「我尺寸你又不是不知道,看著差不多就好了……」

  他看了幾件差不多的,讓孟濤算帳。

  孟濤交給收銀員,跟他閑聊,「你來也來得真巧,等會商總也要來。」

  「呃?」關淩沒想到他也要來,挑了下眉,拿錢包掏卡要刷。

  「怎麼,不想見?」孟濤咬著嘴唇笑。

  關淩又被取笑,無奈,自嘲一笑之後說:「你們一個一個見不得我好過點是不是?我好不容易放手,決心另尋春天,你們就別拿我開涮了,再說商總現在也有人了,你們老拿我跟他開玩笑,影響他們夫夫感情不是?」

  說著他把卡遞給收銀員,跟孟濤說:「就不跟你多聊了,我得赴個約。」

  孟濤眨眼,有趣地笑,「約會啊?」

  為了擺脫他,更是為了擺脫即將到來的商應容,關淩很是痛快點頭,「約會呢,要不我買新衣幹嘛?」

  「哈哈,」孟濤大笑,正在關淩思忖著自己這句話怎麼逗得他大笑時,孟非對著他背後說:「商總,這下你可放心了吧,咱們關總有新對象了……」

  關淩頓時身體一僵,硬著頭皮轉過頭,然後真的看到了那個冷著臉的高大男人。

  「應容……」關淩又是主動打招呼,嘴角眉梢都是溫柔笑意,不過他還是笑得微帶了點距離。

  他其實自己都不知道,盡管他的笑臉如初,但還是跟以往很不一樣了。

  孟濤就在旁邊看得清楚,關淩看著商應容的眼睛已經不亮了,那種笑容,跟面對他們時的差不多。

  孟濤看出了差別,頓時覺得新奇,這時才相信關淩是真的對商應容有點死心。

  這時衣服已經裝好,關淩拿過袋子,准備要走。

  商應容先是看他一眼,算是回應,等他接過袋子時像是隨口地說了一句:「哪天有空?一起吃個飯。」

  關淩是真不明白商應容怎麼會邀他,以前他可從沒這麼幹過。

  他很無奈,但臉上卻只能依然好脾氣地說,「我得看看時間,這個星期得在公司加班,沒什麼空……」

  他以前是真的把商應容當寶,把他當孩子一樣用心照顧疼愛,哪怕商應容只比他大幾個月,於是哪怕不再對他用心了,關淩也做不到對他真的冷淡,就算撒著謊他也好聲好氣,「哪天有空了我打電話給你,OK?」

  商應容扯了下嘴角,算是笑了一下,也沒說什麼。

  關淩朝他微笑,打算道別離去,就要開口之時,商應容朝他說:「你等等,我送你。」

  關淩搖頭,「我有開車來。」

  他跟商應容那點倒追的關系都沒了,不想再坐他家司機開的車,再說,他有開車來。

  關淩上了車,手機響了。

  他系安全帶的手頓了一下,把安全帶系好才慢條斯理地去拿手機,一看,如他所料,果然是商應容。

  他到底想幹什麼?關淩無奈地想,但不得不接起了電話。

  「應容,有事?」關淩戴上藍牙倒車跟他講話。

  「最近你沒來。」商應容在那邊淡淡地說。

  「啊……」關淩著實訝異了一下,好幾秒後才了會了商應容的話的意思,「不是說不讓我來了嗎?」

  那邊沉默,幾秒後口氣依舊淡然,「程彬生病,管家過來和營養師一起照顧,一日三餐有人准備。」

  這算是解釋?在差不多三個月後?在他死了心之後?

  關淩哭笑不得,但他著實也沒跟商應容解釋他心情的意思,以前有過商應容不在乎,現在解釋他覺得有點太自取其辱,所以什麼都順其自然的好。

  「是嗎?」關淩笑著接話,但不打算深談。

  這是解釋也好,不是也好,都與他無關。

  「明天早上你過來?」想是商應容以為有了解釋,在那邊很是理所當然地說道。

  這算什麼?說完這句之後就讓他過去?過去幹什麼?當第三者?

  關淩真心無奈,把車停到一邊,專心跟商應容說話,「應容,我想有件事情我得跟你說清楚……」

  商應容不是不敏銳的人,要不,他也掌管不了那麼大的一個集團公司:「你想說什麼?如果是程彬,他是朋友……」

  朋友,他住得進去你家我這個陪你上床的卻住不進去的朋友?關淩在心裡罵著真是見鬼了嘴裡卻不得不應付他:「好,是朋友,我信你……」

  他說得認真,像是真信。

  但話峰一轉,他說著自己的意思,「應容,這幾個月想必你也聽到了別人是怎麼說的,我想,這話我也得親自告訴你一次,不管你把程總當什麼,朋友也好喜歡的人也好,我都覺得你高興就好,另外,我確實已經不再追求你,商總,我需要另一個新的開始。」

  他說完,無聲地深吸了一口氣,等著那邊的人說話。

  商應容的話,並沒有讓他覺得事情還可以繼續,程彬只是最後一根導火索,燒光了他對於商應容最後一絲的堅持,歸根結底跟商應容與他有沒有在一起沒有絕對關系,他只是借著名目放棄了最後那點堅持,斷了得不到回應的追求罷了。

  十幾年的愛戀,十年的追求,總算跟正主正式攤牌。

  一剎那,哪怕有近三個月的緩沖,關淩還是想哭,他不得不放棄他愛了十幾年的人,因為對方不愛他。

  求不得,僅僅只三個字,卻那般讓人痛苦不堪。

  關淩忍住了要奪眶而出的熱淚,眨了眨眼,又忍了回去。

  那邊的商應容沉默了好長一段時間,才說:「我們當面談,晚上八點,麗苑酒店。」

  關淩笑了,斷了線,搖了搖頭,把手機扔到了一邊。

  他想,還是最好保持距離吧。

  剛才的話,算是他對商應容最後一次的示弱。

  他總歸是個男人,不能沒完沒了地放低身段,他也不再是愛商應容的人,不能再去包容他沒有絲毫溫情的冷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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