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67

此刻這個被折磨得遍體鱗傷的Omega不是别人，正是梅左基地的伊凡。就是因爲他得罪了費南，幾個月前成年分配的時候被人做了手腳，故意安排給臭名昭着的佐倫。

沈修雲豎起手指放在唇邊，示意伊凡噤聲，門外突然響起敲門聲，是佐倫的随身侍衛。

“佐倫大人，您還好嗎？佐倫大人？剛才我聽到了聲音，請問您需要我進去嗎？”

剛剛佐倫被伊凡捅了一刀的時候發出慘叫，估計就是這個将侍衛引了過來。伊凡還處于驚吓之中，看着自己沾滿了血的手，完全慌了神，一時之間竟然不知道該怎麽辦。

就在這時，沈修雲一下将伊凡壓倒在床上，并且把床弄得吱嘎吱嘎響，在他耳邊道：“叫兩聲，大聲一點。”

伊凡立刻明白沈修雲的用意，雖然神情有些尴尬，還是配合地随着床的起伏銷魂蝕骨地叫出聲音來。

門口的侍衛大概聽房間裏正幹得熱火朝天，也不敢再打擾主人的興緻，悄悄退了下去。沈修雲側頭細聽，等确定侍衛走了，才停下動作，站了起來。

伊凡臉色微紅，默默整理好衣服，從床上爬下來，再看向地上的佐倫，眼中充滿了刻骨的厭惡和憎恨，想要拿刀再在這人身上捅兩刀，卻聽沈修雲道：“沒有意義的事，不要做。”

拿着刀的手頓了頓，最後頹然放下，伊凡看了眼沈修雲，從梅左基地開始他就崇拜沈修雲，此刻偶像就站在眼前，曾經的他們距離那樣近，可是如今卻相差得越來越遠。伊凡想想現在的自己，不禁有些自卑洩氣。

“修雲，你，你還記得我嗎？”伊凡小心翼翼地問。

沈修雲看了看伊凡，目光掃過他被打腫的臉和流血的唇角，點頭道：“帝國軍醫院的事多謝了，伊凡。剛剛沒能及時出來阻止，抱歉。”

伊凡急忙搖搖頭，道：“反正這也不是第一次了，你肯定有你的打算，我知道的，你能救我一命我已經很感謝了。”

聽伊凡這樣說，沈修雲反倒不好再說什麽，他上輩子天性冷血，同情心憐憫心早就被狗吃了，行俠仗義的事更是不會做。可是這一世所經曆種種，還有這一路認識的人，卻不知不覺讓他有所改變，腦袋裏也隐約有了某種叫做正義的概念。剛剛看到佐倫那牲畜不如的行爲，他也想将他除之後快，隻是時機不到，若不是看伊凡要熬不下去了，他應該會更晚一些出手才對，這樣才不會擾亂脫逃的計劃。所以說，其實他還是個冷血又無情的混蛋。

“那，那我們現在該怎麽辦？”伊凡眼睛亮亮地看着沈修雲問，他一直關注沈修雲的新聞，知道他每一次都會塑造傳奇，所以此時對他也是無比信任。

“等。距離外面的守衛換崗時間還有一個半小時。”

沈修雲說着看了眼時間，外面所有的監控鏡頭和哨兵輪崗時間他都計算過，一個半小時之後，從這個房間一直到佐倫府邸大門，有一條五分鍾左右的全死角路線。這一次來墨索星球，他不想再像在帝國軍醫院弄得那麽沸沸揚揚。因爲墨索星球是軍事重地，居民少，面積小，地貌平坦不利于隐藏，整整一個兵團都駐紮在這裏，他還不想頂風作案，以卵擊石。

伊凡垂下眼咬着嘴唇，内心似乎十分糾結，最後終于下定決心，對沈修雲說：“那，那你能帶我和你一起走嗎？讓我和你一起走吧，我什麽都願意做！真的！請，請帶我一起走吧！”

看着目光炯炯盯着自己的年輕Omega，沈修雲覺得那樣的神情似曾相識，那目光中不是搖尾乞憐的懦弱逃避，而是一種不甘于被命運左右的堅定和決絕，他不禁想到了當初的藍迪。

“好，我帶你走。”

伊凡沒想到沈修雲回答得這樣幹脆，激動得還有點不敢相信……

沈修雲想了想，又道：“不過，以後能走到哪一步，還是要靠你自己。”

此時的伊凡還不懂沈修雲說的是什麽意思，他隻知道，他就要跟着這個人離開這裏，開始全新的生活！他要和他一起去殺光那些可惡的Alpha，讓所有Omega都不必再爲自己明天的命運而惶惶不安！從這一刻起，他要将命運掌握在自己的手中，絕不再讓自己再被别人踩在腳下！絕不！

接下來的一個半小時内，每一分鍾他們都有暴露的危險。好不容易挨到時間，沈修雲打開窗戶，這個房間所在的樓層足有四十米高，深更半夜，往下看去竟然看不到底。

“我們要從這裏跳下去？”伊凡瞪大眼睛問。

“怕了？”

“不會！”

“那好，抓緊我，還有，這次别叫出聲。”

“什……啊……嗚！”

沈修雲将通訊器調成秒表計時形式，然後擲出飛爪勾到樓上的排水管道，也不等伊凡反應，就直接抓過他從窗口跳了下去。伊凡吓得差點失聲，被沈修雲一攬，将他的腦袋按在懷中，喊了一半的聲音被悶住了。

兩人從十幾層高的窗口跳下去，在飛爪繩索的緩沖下安然落地，沈修雲收回飛爪，看了眼計時器，然後拉着伊凡直接貼着大樓往右邊跑，到了一處拐彎處，剛好趕上搖擺攝像頭轉向一邊，他們就在這不到五秒鍾的時間内跑出監控範圍，前方有感應光掃過來，沈修雲一停頓，不遠處監視塔樓裏哨兵在這個時候換崗，在崗士兵走下台，轉身向接崗士兵行軍禮，感應光束又掃過去，沈修雲帶着伊凡在光束照不到的黑暗中橫穿過寬闊的樓前庭院，來到宅邸大門口，門衛到了宵夜時間，晚上九點五十分，一檔他最喜歡的網絡直播節目看場，因此這一刻他正坐在值班亭子裏，吃着熱面看屏幕。沈修雲破壞了能量閘，大門上的能量防護和值班室裏的電視電源同時切斷，門衛急忙起身查看，沈修雲和伊凡利用這個空檔，翻過大門，逃出佐倫府邸。

“安全了！”伊凡一路膽戰心驚連氣都不敢喘，這下終于逃出來，再回過頭，看了眼那刻着繁複花紋的金屬大門，好像在看一場将醒未醒的噩夢。

“還沒有。”沈修雲完全沒有放松警惕，帶着伊凡來到兩條街外的一處飛行器停泊場，找到事先準備在這裏的飛行器，一路開到距離空間站不遠的一個廢舊倉庫。

“這是……什麽地方？”伊凡看着倉庫内那積着厚厚灰塵和蛛網的牆壁，上面有一個十分眼熟的标志。

“應該是軍用物資儲備倉庫。”

“軍用物資？是武器麽？”

“不，隻是普通的軍用必需品，軍用武器不會放在這種地方。”

“可是……不對啊，我以前偷偷看過佐倫的日記，我看見他在幾個藏有武器的地方标注了這種标志。”說着，伊凡指了指牆壁上的一個模模糊糊的圓形印記，像是用特殊塗料畫上去的。

沈修雲看了一眼，他行動之前踩點，隻注意到這裏是沒有人管理的倉庫，裏面堆放的木箱看上去也都很久沒動過了，聽伊凡這樣說，不禁對身後一眼望不到盡頭的集裝箱産生疑問。

武器？

作爲軍隊最核心的力量保證，軍火武器向來都是很受重視的，怎麽可能會放到這種地方？不會被人偷？就算沒人偷，缺乏正确的管理和養護，也會慢慢腐朽廢掉的吧？

沈修雲越想心中疑問越多，便慢慢往集裝箱組成的通道裏走了走，這些集裝箱都非常大，長寬高都有十幾米，他随意找了一個箱子，拿出匕首沿着縫隙輕輕一撬，竟然一下就将封口撬開一條縫隙，可以看出，這箱子以前是有能量保護罩的，隻是年份太久，上面的能量防護作用已經漸漸失效。

沈修雲打開手電筒，往箱子裏面照了照，這一照，不禁大吃一驚。

原來箱子裏裝的竟是一台機甲！

單從外形上看，這台機甲的等級足有三級，算是功能比較先進的一種，一台至少也要四十到五十萬帝國币。若是放在戰場上，可以預見它将會怎樣的所向披靡，風采照人。然而此時此刻，在這個被遺忘的破舊箱子裏，失去了妥善的保管和護養，它本該富有光澤的金屬外壁已經變得鏽迹斑斑，有些地方甚至已經腐壞到露出裏面的電線和芯片，那一塊塊凋落的外殼，好像流血的傷疤，滿目瘡痍的鐵骨銅肌之下，是無聲的哭訴，寂寞地在這沒人能聽到的角落裏，訴說着一個戰士的悲哀。

又連着撬開幾個箱子，裏面竟然全都是這樣腐壞掉的機甲，看看集裝箱上的生産批号，還僅僅是三年前生産的機甲，與一台機甲十年的使用壽命相比，這時間其實很短，說明這些機甲非常新，沒想到卻落得這樣的命運。

此情此景，就連沈修雲看了都不免發自内心地心疼。一台機甲需要耗費多少人力财力才能造成？而帝國軍購入這些機甲儲備起來，想必也是爲了應對突發險情吧？政府花費那麽多從百姓血汗中榨取出來的稅收，購買了這樣的武器，沒想到最終卻隻是放在這裏，默默伴着時間無聲腐壞。

其實，腐壞的又何嘗隻是這些機甲？那更加不堪一擊，内裏已經壞掉而徒留脆弱支架的，應該是機甲背後那傲慢而又貪婪的Alpha貴族吧？他們昔日所标榜的榮耀，光明，使命，早就在歲月的流逝中腐朽崩塌，隻剩下徒有其表的空殼。如果帝國的民衆知道他們所信賴和倚仗的帝國軍，背後竟是這樣的配備，這樣的心态，會怎麽想？怎麽做？如果他們知道自己辛辛苦苦上繳的稅金，隻是供養了一群沒有用處的蛀蟲，又會怎麽想？怎麽做？

伊凡這時也從後面走來，看着眼前一幕，沉默了半晌，才喃喃道：“這算是……自毀防線嗎？這裏可是墨索星球啊……”

沒錯，墨索星球，是帝國最重要的西部防線，兩百年前蟲族正是從這裏入侵，防線一旦潰敗，如千裏決堤，城牆盡毀，血洗星河。

“你還記得其他幾處被佐倫做了這樣标注的倉庫嗎？”沈修雲問。

“記得。”伊凡立刻說。

沈修雲忽然有些詫異，回頭看伊凡，問：“爲什麽你會記得那麽清楚。”

伊凡目光一沉，冷笑道：“那個佐倫本來就是個巨貪，平時不知道私吞了多少軍用财産，還私下設立名目在光明兵團所駐星球征稅。軍備品以次充好，槍支，彈藥，甚至是飛行器和飛船飛艇這樣至關重要的東西，都敢用殘次品，也不知道因此弄出多少事故，折進去多少條人命了，單單是墨索星球，就時常有底層Alpha和Beta軍人家屬找到他門前來訴苦哭訴，卻全都讓他擺平了，而且這些事情捂得很嚴，根本沒人敢往外面報。我當時看到他的日記本，裏面涉及到好些黑賬還有一些我看不懂的信息和人名。我把它們全都背下來了，就等着哪一天那隻吸人血的豬倒了黴，将他的罪證全都抖出來！”

見沈修雲注視着自己，伊凡有些凄慘地一笑，但是那眼睛卻極其明亮，裏面燃燒着憤怒的火焰，“修雲，你覺得我爲什麽被折磨成這樣，都沒想過要自殺嗎？就是因爲，我要活着看佐倫倒黴，我要看他遭到報應的一天！爲了這一天，哪怕受再多的苦都無所謂。”說到這裏，伊凡的眼睛裏有些濕潤，聲音也微微顫抖，“我不會像我的姐姐一樣，死得那麽卑微，那麽凄涼。如果有一天我真的要死去，也一定要死得其所，死得轟轟烈烈！我不會自殺，隻會死在戰鬥中，死在我想守護的東西面前，這樣才不枉此生活過這一回！即使我是個Omega，我也不會讓人看不起我！絕不妥協，絕不退縮！”

空曠寂靜的廢舊軍用倉庫裏，年輕而憤怒的Omega高聲說出自己心中的宏遠，爲他見證這一刻的，隻有一個一言不發的刺客，還有身後同樣沉默的千萬台機甲。

“還好，你選擇活下來了。”良久，看着想到傷心事而微微凝噎的伊凡，沈修雲終于開口，輕輕拍了拍對方瘦弱的肩膀，“事實證明，你的選擇，很明智。”

伊凡回過頭，看見沈修雲沖自己淡淡地微笑，那雙黑色眼睛泰然地看着自己，冥冥之中讓人充滿了力量。

第二天，沈修雲和伊凡順利回到所羅門星球。

當天下午，光明兵團軍需官佐倫被刺殺的新聞就傳遍帝國。這回無人目擊行刺者是誰，不過有了之前沈修雲的幾次轟動事迹，人們都毫無異議地将這次案件也安到了他的頭上。而且現場一名omega失蹤，據說這名Omega當時正在被佐倫“寵幸”，聯系到上一次在帝國軍醫院，沈修雲也是将一名被強制抽血的Omega帶走，新聞一出來，還沒等人繼續深入地扒皮，輿論幾乎就已經全面倒向沈修雲。

什麽？是那個Omega殺的人？那絕對是那人該殺！

然後正如大衆所期待的那樣，當天晚上就有小報記者趕制出八卦新聞，将佐倫那些對待Omega的惡劣行爲全部曝光。這些事一經報道，關于Omega人權的話題再次成爲輿論熱點，Omega們心裏全都暗暗稱快，而那些曾經虐待過Omega的Alpha貴族們，也開始人人自危，用他們自己的話來說，現在隻要一聞到Omega的味兒，都硬不起來了。紛紛回去将自家的Omega們好吃好喝供起來，唯恐哪天被那個瘋子Omega看不順眼，招緻殺身之禍。

關于佐倫事件的讨論熱點尚且還集中在Omega虐待上，還沒等新的猛料被抖出來，一記新聞炸彈就淩空炸出來，與佐倫無關，卻是把大皇子凱撒倫徹底送上了絕路。

之前因爲帝國醫院費格教授被刺殺事件，牽扯出來的Omega拐賣和失蹤大案，繼而拔出蘿蔔帶出泥地查到所羅門競技場，作爲競技場幕後主人的凱撒倫皇子，從那次以後聲譽大跌，不緊丢掉了使命兵團的軍權，也不敢再在公衆前露臉。然後軍方和政府聯合就所羅門競技場的查封，最後竟然以沒有實際證據而不了了之。拖拖拖拉拉半年多之後，眼看公衆都快要将這件事淡忘了，卻突然爆料出，洛迦皇子派遣使命兵團，終于找到了失蹤Omega的下落！

而讓人們震驚的是，這些Omega竟然全部都被人當成了活體實驗品！他們雖然活着，可是大腦已經死亡了，竟然成爲被實驗者養殖的血液供應體！何其殘忍！何其沒有人性！這一次民衆徹底憤怒了，知道失蹤和知道結局完全是兩種心情！眼看那一張張真實的照片還有錄影，無辜的Omega們被毫無知覺地從實驗室中擡出來，再也沒有了蘇醒的可能，想想他們的親人朋友，在電視前看到了自己的摯愛被如此虐待，會是怎樣的心情？

七皇子是在星際帝國管轄下的十九個不同星球分批次找出這些Omega的，其間遭遇了不小的阻力，可是他卻還是掘地三尺地将Omega們找了回來，使他們回歸家人的身邊，雖然不可能再醒過來，但是卻避免了他們在那樣殘虐無道的實驗中死去最後屍骨無存地默默消逝，也算是還給他們一個公道了。

“我洛迦在此宣誓，一定要将這場悲劇的最終兇手找出來，給子民們一個交代。哪怕爲此碎屍萬段，也在所不惜。”洛迦在記者會上向整個星際帝國的人民鄭重宣誓。

接下來，幾乎所有證據都顯示大皇子凱撒倫對此事的參與，在民衆的呼聲和洛迦的施壓下，帝國法庭終于宣判承認大皇子的罪行，并判處無期徒刑。

審判當天，幾個皇室成員和貴族出庭旁聽，當結果宣布出來的時候，大皇子凱撒倫幾乎發狂，眼睛瞳仁的顔色看着都要比平時淡了很多。他死死盯着在聽衆席冰冷看着自己的洛迦，大笑道：“哈哈，老七，你終于得償所願把我弄死了，怎麽，你以爲你赢了我麽？笑話！你等着！總有一天，我會讓你爲此付出代價！”然後又看向另一邊的加萊曼，臉上的笑容忽然變得陰森又詭異：“老五啊，你猜接下來倒黴的會是誰呢？那個賤女人生的狗雜種想要觊觎我們澤塔農家族的皇位，誰擋了他的路，都不得好死，不得好死哈哈哈哈……”

五皇子加萊曼掌管光明兵團多年，油水充足，生活安逸，向來是個得過且過，懦弱虛榮，卻偏偏野心不死的人，對皇位多少有那麽一點念想。此時，他被瘋狂大笑的凱撒倫說得臉色灰白，再加上最近爆出的關于佐倫的事情，聯想凱撒倫是如何一步一步倒台的，加萊曼那平庸方正的臉，也不禁慢慢扭曲起來。他忽然看向坐在右側手的大公主亞比該，眼中浮現出一絲求救，低聲道：“大姐，我……”

亞比該作爲被凱米斯皇帝新任命的三軍總督軍，上任以來，一直沒有太大的作爲，甚至很少去軍部走動，每天最常做的事就是在克萊帕宮在老皇帝身前盡孝，以至于人們經常會忽視這位Alpha大公主。

亞比該從坐在旁聽席中就一直安穩不動，一腿疊放在另一腿的膝蓋上，翹起锃亮的黑色軍靴，雙手抱胸，身上穿着一絲不苟的制服，表情平靜，目光銳利，爽利的短發精明幹練，給人以冰冷肅殺的感覺，就連耳垂上那枚小小的耳釘都泛着冷光。

聽見加萊曼的呢喃，亞比該微微側頭，掃了他一眼，那眼神不知道什麽含義，隻是讓加萊曼忽地犯了個機靈。

“早知今日，何必當初。”亞比該隻是面無表情地說了這麽一句，就站起身，頭也未回地大步離開。

在經過洛迦身邊時，亞比該卻低聲道：“一會兒完了去我那裏，我有話跟你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