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第二十六章 撕咬

　　警司們離開時，敞開的門瞬間闔上，發出響亮的聲響。甜膩的香氣被阻隔在密閉空間內，渾濁的空氣令喬伊斯難過的瞇著眼睛，一時間沉默的尷尬氣氛，兩人間籠罩著淡淡疏離感。視線內滿是柔軟蓬鬆的皮毛，鼻尖被細微觸感刺激的發癢，狼狽的打著噴嚏。

　　「阿嚏……哈哈哈，好、好癢……」陣陣笑聲中夾雜著抗議。

　　挽起的袖口擦拭著，他額頭上因激烈動作沁出的汗珠，襯衫被汗水染濕緊緊貼著肌膚，勾勒出結實的曲線，近乎透明的布料顯露出胸前柔軟的粉紅。

　　炯炯有神的雙眸怒視著面前的男人，英氣的俊臉皮膚繃緊，譴責著玩忽職守的澤萊修：「你……這個變態，到底在隱瞞著什麼？」

　　「嗯？」雪狼發出疑惑的單音，懶洋洋的翻身，壓在喬伊斯的身上。

　　「沉、沉死了，快下來，我討厭一頭霧水的糟糕感。」喬伊斯被澤萊修的重量，吃不消的怒吼掙扎著，不由控制的身體終於順從他的心思，困難的吭哧吭哧咬著巨獸的皮毛。精疲力盡的咬了一會，雪狼終於挪動了位置，赤紅濕滑的舌頭舔舐著他的臉頰，柔軟的頸部貼著他的頸窩，輕柔的廝磨著。

　　喬伊斯納悶的抬起頭，看著銀眸愜意的瞇著，期待的仰脖，歡快掃動的尾巴暗示著雪狼的愉快。一時間他惱怒的吐著舌頭沾的長毛，唇角濕漉漉的黏著幾根雪白的銀絲。想到剛剛憤怒的撕咬，在男人眼中化為親暱的舔毛，喬伊斯鬱鬱不歡的撇過臉。該死的，這個混蛋果然是皮糙肉厚……

　　「別轉移話題，你到底在隱瞞著什麼？」他借由著粗長的尾巴遮掩住，近乎赤裸的身體。

　　「就算我告訴你一切，你也會懷疑，與其懷疑不如用這雙眼睛，看著真實的事物找回記憶。」

　　因為距離極近，當雪狼說話時，溫熱的呼吸能清晰的感受到，甚至能看清它的臼齒。不過眼前窘迫的狀況，令他沒有心思去反駁澤萊修的話語。惱怒瞪著被遠程操控的身體不由控制的扭動掙扎著，腿根處的下擺隨著動作漸漸上揚，沉睡的器官暴露在空氣中。感受到銀眸的炙熱目光，他不自在的撇過臉，但是雙腿以著艱難的姿勢，勾住對方的腰間。

　　那個神父……一定要宰了他，絕對要宰了他，可惡……居然控制他的身體。

　　門口傳來響動，喬伊斯的身體被一張巨大的床單裹住，只露出雙臂和腦袋，手腕處還殘留著昨晚掙扎時留下的於痕，作為固定腰間布料，澤萊修卸下地板上的制服肩章。象徵著尊貴帝王標誌的肩章，隨意被澤萊修改造成黏帶紐扣，作為簡便腰帶戴在他的腰間。

　　喬伊斯偷瞄著身旁的人從獸型轉換為人型，看著布料一點點遮掩出充滿爆發力的雙腿，骨節分明的手指敲擊著金黃色鍵盤，輸入允許進入的指令。

　　頭頂端紅色的點光轉為金色的圖騰，滴滴幾聲後，門緩緩敞開，聽到調配命令的醫療檢查人員，迅速的來到這裡。喬伊斯身體感到猛地上揚，在失重感下，他防備的抓住澤萊修赤裸的背後，臉頰被迫貼著澤萊修的肩膀，不小心的看到男人背後殘留紅色劃痕，回想起昨夜他不小心抓弄出的痕跡時的情景，臉頰泛紅，心跳加快。

　　與這個人親密接觸，心跳就會加快，他是不是生病了？

　　巨大的檢查機械下面貼有簡易的傳送帶，被醫療員們推入屋內，放好機器時，見到消失已久的前任上將，此刻卻出現在這裡，從喬伊斯與帝王曖昧的姿勢與空氣中飄溢的結合氣味，正可以推測出他們間親密的關係。得知情報的醫療員，一時間都面面相覷，震驚幾秒後發現帝王陰鷙的目光，嚇得急忙回神，劃過控制機卡，操作著機器開啟。

　　喬伊斯被澤萊修安穩的放入檢查機器內，雙手被固定在頭頂的手銬中，手銬內壁的軟墊摩擦著嫩肉，有些發癢的瞇著眼睛，腳踝處的鐵鏈因動作發出清脆的響聲。

　　他瑕疵必報的想道：『這次所經歷的痛苦，一定要連本帶利的奉還給神父。至於眼前這個人……不知道為什麼想到要傷害他，心裡就會特別酸澀，與被神父的控制不同，他並沒有疼痛，而是乾澀的雙眼變得有些濕潤。聯想精神瀕臨崩潰時，恍惚間看到的小號澤萊修，或許不是夢境，可是，他才剛剛滿成年期，又怎麼能見證那人年少時的經歷。』

　　透過機體內，正中央的狹窄透明窗口，望著遠處的澤萊修坐在床上，被醫療員用輕薄如紙片的修復機體貼在腹部，遮掩住被他擊傷的青紫於痕。

　　喬伊斯身體周圍籠罩著奶白色的光束，細微的檢查過後，身體隨著緩緩放平的椅背朝後倒去，手銬處漸漸蔓延出一根細長的鐵鏈，頭部被機械手臂戴上儀器。左右兩側發出幾根藍色的光柱，不停的在身體上方上下挪動著，正前方的屏幕上不斷滾過醫用專業數據。

　　頭頂的儀器閃爍著紅色的刺眼光芒，耳邊響著嗡嗡機器運轉的聲響。細微的針刺感不斷從脖頸蔓延至眉梢，藍色的掃瞄點停止在後腦的右側。

　　「喬伊斯上將被植入芯片，芯片位置在後腦，縫製的傷口所用的是蛋白質絲線，刀口早已癒合，芯片也並沒產生排斥現象……」醫療員如實稟報的同時，手指在觸摸屏上挪動著，將腦內的透視圖放大，芯片正閃著光芒，說明正被人操控著，一切正在正常運轉。

　　澤萊修臉色鐵青，怒容可掬下達命令：「提取出體外。」

　　身穿白色制服的少女，不敢與寒氣逼人的帝王對視，緊張的回到：「但、但是……」

　　「說。」澤萊修煩躁的打斷回答。

　　「芯片是加密型的，觸碰芯片時若答錯密碼強硬取出，則會令芯片自動啟動安全系統，十分之一的幾率會產生爆炸。」

　　喬伊斯咬著下唇，看著不由自主還在掙扎的雙手，一臉疲態冷靜的說道：「取出來，後果我自己負責。」

　　「不行。」澤萊修冷聲打斷。

　　「我寧可賭十分之一的幾率，也不想被人操控。」

　　「不行。」

　　「這是我自己的事情，你沒有權利來干涉。」喬伊斯惱怒的瞪著，替他擅自做主的男人。

　　澤萊修臉色陡然一變，陰晦的走到喬伊斯身邊，面目猙獰，拉長音節加重讀音：「我沒有權利？真是和床上叫囂著不准離開的人，天壤之別。」

　　喬伊斯感覺到周圍醫療員們的異樣目光，臉頰泛紅的怒吼道：「哈？你在胡說什麼！住、住口……你這個該死的混蛋。」

　　「臉紅了。」澤萊修促狹的笑道。

　　喬伊斯抿著唇，耳廓緋紅，腦袋埋進掌心中，手腕上的鐵鏈發出清脆的響聲。含糊不清欲蓋彌彰的說道：「我才沒有，吵死了，閉嘴。」

　　澤萊修瞧著喬伊斯即將動怒，即使收回逗弄，轉回臉看著面前的精英團隊。與面對喬伊斯時，偽裝生氣的表情判然不同，此刻面無表情不怒自威，抿著唇，勉強掛著的和煦的笑容，卻顯得更加可怕，加重音節：「精英組的各位，果然沒辜負我的期望呢？」

　　醫療員看著怒不可遏的帝王，紛紛垂頭惴惴不安，聲音顫抖的急忙說道：「請給我們時間，我們一定會想辦法的。」

　　澤萊修忍無可忍的拍著桌面，冷聲睨視面前的幾人：「哦？一周？一月？還是一年呢？你們知道，我不喜歡太籠統的數字。」

　　「一、一周內，我們一定會破解加密。」其中一人顫巍巍的說著。

　　澤萊修冷聲說道：「四天，完不成任務，明年的預算歸零，同時請自覺將位置讓賢給更出色的人。」腹部敷的治療貼掉落在地上，慢悠悠撿起揉著金屬薄片，薄片很快被捏的嚴重變形，「你們知道發佈特赦令是帝王的合法權利之一，喬伊斯上將從明日恢復職位，至於他目前被控制的狀態，難道你們無法解決？」

　　少女朝前一步走，單手背後，微微低頭恭敬的說道：「帝殿，請讓我跟隨喬伊斯上將，隨時可以觀察著芯片變化。」

　　「嗯。」澤萊修冷淡的點頭，又說道：「既然你主動提出申請，那麼令我失望的後果，自行承擔。」

　　喬伊斯躺在機器內，被溫暖的人造光照著，疲憊的昏昏欲睡。呼吸漸漸平穩，對澤萊修與外面的人爭執毫不關心，盯著手腕上的傷痕，開始考慮著怎樣的死法，才能配得上『聖潔』神父的身份。更重要的是，怎樣才可以讓他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