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十九章 前進

　　直直的下墜……

　　鼻尖距離幾毫米的時刻，腳踝被狠狠抓住，整個人被向上拎著，雙腿癱軟的站在地面上。

　　少年緊張的拍著胸脯，不滿的嘟囔著：「別亂動呀，真驚險。」

　　「……」喬伊斯坐在冰冷的地面上，寒意從雙腿蔓延至全身，擦拭著額頭上因驚嚇沁出汗水，失神的雙瞳漸漸清明。瞬時又被粗魯的抱起，快速向上躍的失重感，令他迅速的抓住少年的手臂。

　　少年彈跳力異常的優越，即使在科技發達的今天，人類也不能突破人體極限，而他卻能輕鬆的在高空跳躍。

　　寒風宛如無形鋒利的刀刃，每次跳躍都在用力隔著脆弱的皮膚。少年見懷中的人許久沒有動靜，疑惑的低頭，見喬伊斯凍得發紅的臉頰，把自己的圍巾扯下，仔細繞在他的頭上，包裹著暴露在外的皮膚。

　　因獨特的地理環境，即使陽光很溫暖，偶爾吹拂的風卻是刺骨般寒冷。周圍的建築物越來越多，他們已經達到城市的邊緣區，再穿過前面的土地，就能進入市區內。

　　喬伊斯嘴唇被凍得青紫，好一會在緩過來，手指慢慢拉扯圍巾，露出來雙眸，餘光瞟著快速閃過的景色。回想起暈倒前映入眼簾的一幕，是自己被對方的機甲擊中，緊接著就不省人事，而眼前突前出現的少年，難不成是敵人？

　　想到這裡心中一凜，冷聲問道：「你是誰？」

　　少年卻是沒聽到他的問話似得，自顧自的歡快的踩著高樓，每次都超越之前的高度，發出陣陣愉快的笑聲。

　　喬伊斯抿著唇，快速抽出手中的匕首，快速的抵在對方的頸間。雙腿夾著對方的腰間，僵硬的身體困難的向後彎去，慣用的武器在眼光的照耀下，發出刺眼的光芒。

　　「你是誰？放我下去。」他又一次問道。

　　說完喬伊斯凝視著，眼前的少年朝他快速的眨著眼睛，疑惑的微微歪頭餘光瞄著，看到夾在脖子上的匕首滿不在意收緊手臂，又強硬的把喬伊斯抱在懷裡，腳下跳躍的速度絲毫未減。

　　少年從始至終只說過一句話，沉默的態度徹底激怒了喬伊斯。他輕輕的劃向對方脆弱的頸間作為警告，刀刃卻觸碰到淡藍色的保護層，猝不及防被狠狠的彈開，上身朝後傾去。

　　該死……這個人到底是誰？不，他真的是人嗎？居然可以自帶完美的保護系統。

　　喬伊斯皺眉，心一狠，這一次加重力氣，舉高匕首狠狠的刺向對方，尖銳的刀刃穿過藍色的保護層縫隙，手指酸澀麻痺，咬牙用力加重力道。冰冷的刀刃整個探入保護層內部，蹙眉凝視著少年無動於衷的模樣，惱火的再次刺向對方「柔軟」的頸間。

　　刀鋒觸碰到溫熱的皮膚時，交合處綻放出藍色刺眼的光芒，刀刃作為萬伏電流傳導，從指間泛起酥麻的麻痺感迅速蔓延全身，被兇猛的電流擊中，喬伊斯無力倒在少年的懷中，手中的匕首被打飛，呈一條弧線墜落，不知掉落在哪裡。

　　少年停站在一幢大廈樓頂，聽到電流擊落匕首時清脆的聲響，懵懵懂懂著抓著喬伊斯的手腕加重力道，見到左側破裂的保護層碎片飄散在空中，扁著嘴因氣憤兩頰鼓囊囊的，手指戳著他柔軟的臉頰。「乖一點，這麼簡單的方法，可是無法害我機體受損的。」

　　喬伊斯用力的拍開對方的手指，還沒來及揣摩對方話語中蘊含的線索，虛弱的喘息著，目光瞄到光溜溜的食指，因長久佩戴著指環原因，手指上留下一圈淡淡的痕跡。

　　不知什麼時候，指環消失不見。心底毫無預兆的抽疼起，雖然丟失記憶，但是眼眶酸澀，淚水不斷從眼角滑落，提示著丟失的指環是極為重要的東西，雖然記不得給他的人是誰，但是卻能夠感覺到接收到禮物時，那份悸動的喜悅。

　　眼前閃過一幅幅殘缺的畫面，手心還殘留著贈與人的餘溫。淚珠不受控制的不停的溢出，心急的從對方懷中躍出，想要去尋找那對他極為重要的飾品。

　　踉踉蹌蹌的扶著牆壁前進，之前流淌出的白濁液體早已乾枯，手臂被輕輕拽住，掙扎著卻被攬在懷中，耳邊傳來少年無奈的聲音。

　　「你要去哪啊？喂，你怎麼不理我呀，你到底要去哪啊？」少年自娛自樂的戳著自己故意鼓起的臉頰，蹦蹦跳跳的跟隨在喬伊斯身後不停的問道。

　　喬伊斯不想理會對方，匆匆忙忙的打開樓頂的門，快速的從樓梯跑到留下。焦灼的看著地面不停搜尋著。

　　少年雙手捧著臉，看著他不停走動尋找著，一邊吹著口哨一邊說道：「喂……你這個人好奇怪。」

　　此刻，兩個人顛倒過來，變成少年像條小尾巴，在喬伊斯身後喋喋不休的埋怨著。

　　喬伊斯沒有心思理會對方，說起奇怪的倒是少年吧，莫名其妙的出現，對他的問題選擇性的跳過。炯亮的雙眸認真的掃視著地面，雖然明知從高空掉落的細小飾品，被找到的幾率太低，但還是執著的做著徒勞的舉動。

　　肩上突然一沉，整個人被強硬的轉過身，看著眼前的少年不滿撅著嘴朝他問道：「我說你一直再找什麼啊？」

　　喬伊斯皺眉揮開對方的手臂，在陸地上可以自由行走，自然沒有必要與陌生人如此親近，疏離的退後與對方拉開距離。突然遠處的電子屏幕發出的聲音，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屏幕上原本的精彩電影轉換為實況播報的新聞，主播坐在直播廳內，背後是由記者轉播的現場畫面。主播持著標準的國語，簡潔流暢的為民眾播報著剛剛發生的事件。

　　播報的新聞中，簡單的概括就是，帝王出去視察的時候，被潛進的邦聯敵軍闖入，而敵軍已經被全數抓捕，情報局正聯合安全局正在緊急對抓獲的敵軍使用最新科技，迅速獲取他們大腦內的情報，請民眾們放心出行，不必擔心會被襲擊。

　　而聯合邦聯襲擊帝王則是，帝殿裡唯一的一位倖存的公主。

　　主播身後清晰的顯示出，遠處的帝王陰鷙的雙眸，透過偌大的屏幕直直盯著他，宛如能精確知道他的位置般。回想起羞恥的一切，羞憤的別過臉。

　　還好已經離開那危險的男人……還未癒合的羞恥部位，隱隱作痛。

　　「你！能不能理我一下。」

　　少年突如其來湊近到喬伊斯眼前，喬伊斯看著突然貼近的臉龐，害他猛然一驚從回憶中脫離，炯亮的雙眸嚴肅的盯著少年精緻的面孔，「你說什麼？」

　　「我再問你剛剛都在找什麼。」少年被喬伊斯折磨的，有氣無力的重複著之前的問句。

　　喬伊斯摸著手指，喃喃的說道：「我的指環沒了。」

　　「哈？」

　　「很珍貴的指環。」他蹙眉說道，陣陣心慌感告訴他這是很重要的東西。

　　可是無論如何也不能回想起是如何得到的指環，頭部傳來陣陣悶痛感，皺眉揉著僵硬的眉梢。

　　他揉著脹疼部位的手指，被少年舉起來，輕輕的被牽引撫摸著對方光滑的臉頰，奇異的冰冷機械觸感令他訝然的瞪大雙眸，看著少年聳著肩指著自己說道：「在這裡呀？」

　　「？」

　　「這呢！」少年指著自己。

　　「指環？」喬伊斯冷靜的面上閃過一抹愕然，怔怔的看著對方。

　　「喂喂蠢貨，你剛剛不會就是在找我吧？本大爺是叫南！雖然偶爾會變成指環睡覺休息，但是我可不叫指環。」南被喬伊斯失禮稱呼。引得不停蹦跳抗議著。

　　喬伊斯盯著上躥下跳的南，深歎一口氣，精美的指環，怎麼突然變成以為性格一點都不可愛的小鬼，很失望的不停搖頭。聯想起之前突然出現的機甲，他手指撫摸著南的胳臂。雖然溫熱但卻沒有人類柔軟的皮膚，機械的機殼外表塗上了偽裝色。

　　「臭流氓，你在亂摸哪裡啊！死變態滾開。」南不停顫抖著隱忍著刺激，嘟著嘴不停的呵斥，卻沒有制止喬伊斯的舉動。

　　「之前的機甲也是你嗎？」

　　「哈哈哈，你一定是被本大爺帥氣的外表吸引了，不是我吹，見過我機甲形態的，沒有一個人不愛上我，對了，你要不要我的簽名？啊……我看看，我簽在哪裡合適呢？」

　　他哪裡說過被他的外形吸引？雖然強大的機甲是每個制動系學生所愛的，但是他可不喜歡眼前嘰嘰喳喳的南。面無表情的看著少年，不知從哪裡拿出一根馬克筆，隔著筆蓋劃弄著他的上衣，嘴裡唸唸叨叨琢磨著在哪裡簽上他偉大的名字。

　　喬伊斯無奈的扶額，「夠了……你好吵。」

　　「你……你說什麼！」南的興奮的表情陡然一變，扁著嘴竟然嚶嚶的哭了起來，雙手捂著臉，肩膀不停的顫抖著。

　　喬伊斯突然感覺，他是不是欺負了小孩子……唇角僵硬，手掌撫摸著少年脊背，溫柔的安慰著對方。

　　幾分鐘後——他的上衣上寫滿了各種字體的南字，一旁的少年愉快的抱著沒精打采的喬伊斯繼續前進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