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天啟：殺神滅世

　　總裁是誰？這問題問的嚴洛滿臉黑線。

　　「你說呢？」他歎氣，這小笨豬，總冒傻氣。天天Boss、Boss的叫，還能問出這種弱智問題來。

　　筱筱問完這話也意識到自己又丟人了一把，她敲敲自己腦袋，怎麼碰著Boss她就腦抽了。她一時也不知該怎麼接話好，剛剛分手，她還處在混沌狀態，去做Boss的助理好像不太好。可要拒絕，她又一時想不到怎麼說才恰當。一時就愣在電話的這頭。

　　好在嚴洛給了她一個臺階下：「你先忙完回來，我們見面再說。」

　　筱筱忙不迭的掛了電話，坐那發愁。舒童看她一眼：「怎麼了？總裁就是Boss啊，你傻了？誰給你的電話？」

　　「舒童，Boss升我職了，你說該怎麼辦？」

　　「那工資漲沒？」

　　「漲了。」

　　「那有什麼怎麼辦，漲工資就行。」

　　筱筱瞪眼：「舒童，你真是沒原則。」

　　「我就是有原則，在不違背良知和道義的情況下不要跟錢過不去，這就是人生第一原則。他升你什麼職了？」

　　「總裁助理。」

　　舒童撲哧一聲笑出來：「你說Boss長這麼大到底有沒有泡過妞啊，招數都好遜。」

　　「你不要這樣說Boss。」筱筱有些不高興了。

　　「哎，幹嘛，我又沒有說他不好，你這麼大反應。我說真的啊，他要不然就是躲在一邊偷偷的看，要不然就是找個理由把人綁在身邊，玩點職場潛規則的遊戲，這樣超級悶騷啊，而且還沒有效果。你看，你還不是把他甩了。」

　　「都說不是Boss的問題，是我自己不好，你不要這樣說Boss。」雖然不是什麼不中聽的話，但筱筱一點都不喜歡別人說Boss任何的不好，悶騷也不行。

　　舒童被她的認真嚇到：「好好，我錯了，Boss不悶騷，其實是你悶騷，這總行了吧。」

　　「我哪有？」筱筱不服氣。

　　「你一邊說不跟Boss在一起了，一邊還護他護得跟什麼似的。這就是悶騷好不好？」舒童想想，說：「筱筱，你還是喜歡Boss的吧？」

　　「Boss很好啊，喜歡他也很正常對不對？只是我覺得我對他應該不是那種感情。」筱筱歎氣：「我也搞不清楚，我就是個笨蛋。反正，我覺得我們不做男女朋友，這樣感覺才比較對。」

　　舒童表情怪異，什麼叫喜歡Boss很正常，他這種僵硬的冰山臉，會招人喜歡才奇怪咧。

　　筱筱問她：「你說，Boss升我的職，我該怎麼辦？」

　　「你要被潛規則了，你完蛋了。」舒童翻翻白眼，表情誇張。

　　筱筱出手拍她一下：「我認真問你呢。」

　　「好吧，不是我幫Boss說話，他這個人嚴肅歸嚴肅，對你有個人目的也是很明顯的，只是他不是那種亂來的人，做事情還是有板有眼，當初他讓你進公司，我還以為他昏了頭，結果你的表現證明他沒有看走眼，你是一個很好的降魔師。所以就算他調你做助理，應該也不會是完全沒正當理由的，你做你的事，拿你的工資就好啊。只不過，你能守得住嗎？筱筱。」

　　守住？守住什麼？守住她的心嗎？筱筱不知道。不過她樂觀的想，如果接觸的越多，她就應該越能明白他們之間的差距吧。

　　舒童還真有一點說對了，嚴洛調筱筱做助理，還真是有正當理由的。

　　筱筱回到公司後，就被Boss大人召見了。他在38樓的大辦公室裡，臉色還算好，雖然看上去有點累，但也沒顯出病容。筱筱有些放心了。

　　嚴洛看筱筱敲門，規規矩矩的走進來，微微一笑：「我以為你會衝進來跳腳抗議呢？」他靠在真皮靠背椅上，與筱筱之間隔著那張大大的辦公桌，只是有些懶懶的坐著，卻依然給人強大的壓迫感。

　　筱筱咬咬唇，暗自提醒自己要有職員的態度：「我收到通知說Boss要見我。」

　　嚴洛看著她，很想說他還是比較喜歡她跳腳抗議會撒嬌的樣子。可他之前錯就錯在太心急，才把她嚇跑了。幸好還沒有跑得太遠，這次他會小心處理。

　　他清了清嗓子，終於說：「你第一次見我的時候都沒這麼生分，就算我們只是上級與下屬的關係，你也不用這麼拘謹。我找你來是想談談你的工作安排問題。別這麼防備我，好嗎？」他神色端正，公事公辦的樣子，語氣輕鬆柔和，讓筱筱心裡有點小愧疚。

　　「我這次受傷，是中了埋伏，那個魔神出世的情報裡有假消息，我們沒有發現，所以才會這樣。天地大劫不遠了，魔神的消息會越來越多，我需要一個信得過的人來幫我處理這方面的事。我是閻王的身份在公司並不是公開的，而且這次事件，我們懷疑公司裡有內奸。所以我考慮過後，覺得你是合適的人選。」

　　有內奸害Boss受傷？筱筱的忠心立即被挑起來了，她立馬集中精神，問：「Boss，那我該怎麼做？」

　　「我會把所有魔神的資料和情報匯總到你這，你在Ray那也有幾個月了，分析和調度的工作你已經上手，你幫我過濾和整理出來，線索的跟蹤，人員的調配，由你來安排，如果有不明白，可以問Happy或者直接找我。另外，我這次受傷的消息和以後的行蹤，都屬於保密的範圍，公司裡除了Happy和Smile，你不要告訴任何人。」

　　「曼姐和Ray他們也不可以嗎？」

　　「對。」

　　筱筱重重點頭：「我一定會做好的。」

　　嚴洛微笑，突然說了一句：「如果你對我們之間也像你對工作那樣有信心就好了。」可沒等筱筱反應過來，他又接著說：「北陰王也出世了，他的目標在我，我們有線人在找他，他也會有線人在盯著我，外面有些降魔師我們也不知道究竟是站哪邊，像陰燕南和閔奇這樣的，他們對幫助魔界入世更感興趣，我們也需要查清楚他們的動靜和具體目的。七月十五那天，因為天地震動，妖鬼趁機肆虐，從那開始，各地的案子增加了有28%，所以其他的人手需要把精力放在那上面。而天地大劫，魔神之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容易辦，這層樓也有一間監控室，有需要的時候你可以用這間。」

　　「那，玄天玉女他們，會不會也想害你？」

　　「神族做事到目前為止倒還算光明磊落，至少在沒有找到能夠替代我的人之前，他們不會把我怎麼樣，畢竟人間生死次序大亂，並不是他們所樂見的。如果要對我下手，他們也會明著來。」

　　「替代你的人？」連閻羅王也能被取代嗎？

　　「阿蘿、阿默、北陰王，這三個是最有可能的人選。他們對魂魄及輪回管理都有經驗。」

　　「阿蘿和阿默？」筱筱為這個可能感到驚訝。

　　嚴洛卻笑笑：「阿默可能性不大，因為他不會想跟阿蘿傷感情，就算我不在了，他也會去捧阿蘿，不會自己來。北陰王殘暴，神族會把他排後面，所以首選一定是阿蘿。」

　　筱筱鬆口氣：「阿蘿不會的。」

　　「要看什麼條件，如果阿蘿不上位就是北陰王的話，你說阿蘿要不要上？」

　　「那還有你呢。」筱筱急了：「你還在，北陰王一定不能得逞的。」

　　嚴洛看著筱筱，想了想現在有些話說出來會不會嚇到她，最後他還是決定不說了。筱筱熱血青年的勁頭又起來了，她握拳鼓氣：「Boss，你放心，我一定會好好努力的。我雖然沒什麼本事，不過只要大家認真加油，那些壞人肯定沒戲唱。」就算是神族，要欺負Boss她也不讓。

　　嚴洛笑了，似乎只要跟她在一起，就能把他600年來笑的份量全都補回來。「工作是要好好做，不過私事方面，你也要給我機會。我們現在這麼多的時間在一起，你可以好好考慮一下我們的事。」他有私人目的，他不掩飾。同意分手只是為了能夠與她真正在一起，不過他很懷疑這個一根筋冒傻氣的姑娘能明白。

　　但她提醒他的那一點很好，她不是600年前的小豬了，以前對待小豬的那一套在她這可能不管用了，所以他要吸取教訓才行。

　　筱筱對混亂的感情還是理不順，她依然覺得另覓良緣才是上策。不過她是很認真很積極的進入到了工作狀態，38層除了嚴洛的辦公室外，還有一間大會議室，一間監控室，還有一個資料檔案庫，裡面有一套獨立的資料庫系統，是為魔神和天地大劫的資料和情報準備的。在那裡頭，還專門有一個降魔師的資料庫。

　　嚴洛告訴筱筱，降魔師在滅世之劫裡或許是扮演著重要的角色，400年前，有一句天啟開始流傳：天地之劫，殺神滅世。

　　同樣一句話，聽到不同的人耳裡，理解出來的意思就不一樣。魔界那邊認為是說神族氣數已盡，天地該輪到魔界做莊。神界認為這句話的意思是天地之劫是由神界的宿敵魔界挑起，殺神滅世是他們的最終目的，所以剿滅魔族就能阻止大劫的到來，只可惜600年前那一役，神族元氣大傷，所以剿滅魔族至今也不過是想想而已。

　　嚴洛把事情想得更複雜一點，魔神之爭早就不是什麼新鮮事，既是天啟，又怎麼會如此簡單？三界的能量結構早已經改變，人類的力量不容小覷，雖然他還沒有琢磨明白這句話的真正含義，但他直覺認為人間與人類，是改變一切的關鍵。

　　果然越來越多的小妖小魔在人間找到了生活的方式，甚至他連地府都能安然在人間運行，沉睡中的魔神在被人類的崇拜者追隨者逐漸釋放出來。照這樣發展下去，只怕人類在這場浩劫中將起到關鍵的作用。

　　筱筱有些明白了：「所以降魔師不只是斬魔除妖的英雄，也有可能是比妖魔更可怕的殺神滅世的最終兇手？」

　　嚴洛點點頭：「也或者是改變這一切命運的關鍵。人類征服了地球，掌握了宇宙，很多連神都辦不到的事，人類辦到了。」

　　筱筱聽了，有些得意，還真的是耶。所以說嘛，時代不同了，大神也沒什麼了不起。她斜睥了一眼Boss，臉上的表情把心裡想的都顯露出來了。

　　嚴洛又被她逗笑，忍不住捏捏她的臉：「不過對你這個小笨豬，我用不著神的力量也能把你收拾了。」

　　筱筱拍掉他的手，揉揉臉蛋，嘟起了嘴：「很痛，我又沒犯錯，幹嘛收拾我。」

　　她沒有發現兩個人的小親昵狀態，嚴洛面上不動聲色，很快把話題轉走，開始教她所有資料的歸類及用途。

　　筱筱很專心，花了一下午基本把該做的事都摸清楚了，等她忙完一個段落，回到樓下的時候，卻聽到一個不好的消息。那個閔奇從警局那邊逃跑了。公司這邊接到了警局的通知，將協助警方全力追捕此人。

　　而舒童這邊下午的時候自己先帶人跑了一趟於家的企業，看看他們辦公樓裡鬼靈的情況，以確認適不適合帶于樂言前往。如果是凶靈常駐此樓的，那把于樂言帶去就太不安全，通常的做法是先把那樓裡收乾淨，然後帶兩隻公司馴養的小鬼過去配合演戲，在安全可控制的狀態下激發于樂言的前世記憶。

　　這一趟過去並沒有馬上找到于樂言說的鬼，但也確定這樓裡並沒有什麼太大的煞氣，估計只是一二隻迷路的遊魂。舒童就留下那一組人繼續收拾，她先回來安排下面的工作。

　　先在公司預約安排了催眠靈魂掃描，跟在於家做的護神香陣差不多，但可以取得魂體的各項指數，看到的影像可能也更多一些。最重要的是這些魂體指數對調配解藥很重要，這些做完後，再帶去重返舊地，激發他的症狀，在他的症狀最嚴重的時候查出他到底是受哪一世的記憶刺激，以便對症下藥。

　　筱筱想起Boss說過降魔師的重要性，就把于樂言有可能是降魔師的事情報告了，嚴洛果然很重視，在第二天于樂言來公司做魂體掃描時，嚴洛親自到場看他的掃描結果。

　　筱筱知道這樣的掃描會把于樂言腦子裡浮現的畫面都看到，好像是窺人隱私，所以她只在實驗室的外面跟于樂言打了招呼，鼓勵了他幾句，並沒有跟著進去。她還跟上次一樣，在外面陪著于建國夫婦倆。

　　差不多一個小時後，嚴洛黑著一張臉從裡面大踏步走出來，經過筱筱身邊時瞪她一眼，然後頭也不回的上樓去了。筱筱被瞪得莫名其妙，又覺得他對於建國夫婦視而不見很沒有禮貌。

　　她正覺得不好意思，舒童卻一邊跟于樂言吵架一邊把他推了出來，筱筱聽半天沒太明白，好像是于樂言叫舒童老女人舒大姐讓她很不爽。

　　筱筱一臉黑線，這間掃描室難道對人有不良反應，每個從裡面出來的人都是怒氣衝衝的。于建國夫婦有些尷尬，客客氣氣的跟舒童問了情況和下一步安排後，終於把兒子領走了。

　　舒童餘怒未消：「死小白臉，要不是看在他是客戶的面子上，我一定揍他。」

　　「你們幹嘛總是犯沖啊，每次見面都吵。Boss出來的時候臉都是黑的，是不是你們倆在裡面吵太厲害，把他惹生氣了？」

　　說到這個，舒童嘿嘿樂了，她搭著筱筱的肩膀：「親愛的，這次絕對不是我惹的，你一會上樓去，要多加小心。掃描不到五十分鐘，可Boss足足觀賞了十幾分鐘那小白臉腦子裡有關你的畫面，看來他最近很想你哦。你說Boss的臉能不黑嗎？要不是畫面穿插著別的，有些詭異惡鬥的場面，我估計Boss早就扭頭走了。」

　　其實上次在於家的時候，她就有看到一些，只是這次當著Boss的面，那死小子腦子裡居然回憶筱筱的內容更多了，這實在沒法不讓舒童幸災樂禍。果然Boss那怒火真像要把那傢伙丟到樓下去。

　　筱筱聽了這個，臉紅了。她把下面的工作仔仔細細的都做完了，拖到最後才慢騰騰的上樓去，可嚴洛的臉色還沒有緩和。筱筱決定裝傻，反正她沒看到，她不知道，不關她的事。

　　但是她問都不問，嚴洛更氣。這小笨豬分明一副做賊心虛的樣子，舒童那個八卦的女人肯定都告訴她了。他知道這個事其實與筱筱無關，畢竟別人家腦子裡想什麼她控制不了，可一想著一個年輕帥氣的男生滿腦子全是他的小豬，他就氣不打一處來。而且，還有一點，這個男生很有可能是他找尋了很久的那個人，這讓他心裡更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