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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配離我遠點》第178章
番外十一、全文完

 “要不要給你弄碗醒酒湯?”蘇琴擰了條毛巾,給顏柯擦臉。顏柯躺在床上,臉上因酒意上頭,而微微泛著紅暈。

 “陪我……睡一會兒。”顏柯眯著眼楮,蠻不講理的一個使勁將甦琴拉過來,摔在他自己身上。接下來,是漫長的挪動過程,等他半睡半醒的摟著蘇琴,將兩個人都裹到被子里,已經是十多分鐘以後了。

 這一覺,蘇琴睡得很熟,顏柯卻睡得並不好。恍惚之間,他總是透過回憶的輕紗,看到那些久遠的回憶。看到那方供他長大的小院子,夢見那間讓他熟悉的書房,還夢見,在那古色古香的回廊盡頭,有一個老人靜靜的坐在藤椅上,旁邊放著一碗清茶。那清茶升起的染染香氣,伴著他度過了整個天真爛漫的童年。

 “怎麼哭了?”蘇琴錯愕的出聲,看著靜靜躺在她身邊的男人,一時間不知如何反應。

 顏柯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臉,臉上是一片濕潤。在這個並不寒冷的夜晚,酒精似乎從他的腦海中帶出了某些不可具體言說的回憶。

 “蘇琴,我想回去看看。”顏柯將女人摟緊懷里,汲取些微的溫暖和力量。甦琴看似柔弱,卻有著比他更為柔韌的力度。像是生長在他近旁的另一棵樹,根緊握在地下,在每個風吹雨打的夜晚,都能給予他最堅定的支持與力量。

 “那我們就回去。”蘇琴親親的拍打著顏柯的背,像是對待一個做了噩夢的孩子。她當然知道,顏柯說的‘回去’,回的是哪里。那個位于c城的老宅子,永遠都是他心里的家。

 當白色的寶馬車慢慢駛入顏家的老宅子的時候,顏柯在駕駛座保持著沉默。蘇琴坐在後座,懷里抱著孩子,並沒有出聲打攪他。這個地方,對于顏柯來說,有著太多的回憶,那是她未曾觸及的,另一個世界。

 “琴琴,下車吧。”顏柯下車為蘇琴拉開了車門,甦琴抱著孩子下車。她不放心將孩子放在酒店,總得自己看著才覺得安心。

 跟在顏柯身後,蘇琴打量著這古色古香的老宅子。她來這邊的次數並不多,卻能看出,如今的老宅子,比之從前,那種勃勃的生機已經被歲月的滄桑與疲憊所取代,增添了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荒涼與落寞。

 “蘇琴,你看這棵樹。”顏柯指著庭院中一顆郁郁蔥蔥的樹木,對她說︰“這棵樹,是老爺子在我一周歲的時候,親自種的。現在,已經張得這麼大了。”

 擁有了三十個年輪的樟樹,枝繁葉茂,即便是在寒冷的冬季,也長得郁郁蔥蔥。顏柯摸了摸那樹上的粗糙樹皮,又看了在這顆樹旁並肩而立的兩棵樹。當年他們兄弟三人出生之後,老爺子都用種樹的方式,紀念他們的出世。

 “你們三兄弟,長在同一個地方,從表面上看,是在相互爭奪著陽光與土壤,爭奪著空氣與一切可以讓自己成長的資源。然而,實際上,你們的根在地下緊緊盤繞,暴風雨來臨的時候,只有彼此,才是真正的依靠。”

 當年的話,言猶在耳,可是,後來是什麼讓他們走到了這個地步呢?回想過往的歲月,竟然就像是一場空洞而迷離的歲月。如今,三兄弟各自一方,他和顏景都還互有聯系,而去了西北的顏睿,恐怕已然被歲月的風霜壓彎了腰吧?

 顏柯默不作聲的看著眼前的樹,思緒似乎被某種黑洞般的情緒吸引,蔓延出一種濃郁的哀傷來。

 “二少爺,老爺子讓您進屋子里頭。外頭冷,別凍著小少爺了。”吳嫂站在門口,用熟稔的口吻招呼著顏柯。然而,如果仔細分辨,卻又能從中听出一點點的尷尬和激動。

 顏柯轉過頭去,看著這個為顏家服務了近三十年的老佣人。她進顏家的時候,才二十出頭,在廚房里幫忙,現在已然是整個顏家的主管了。

 “鎭。”顏柯點點頭,摟著蘇琴的肩膀,就如同這世間無數個再平凡普通不過的男人一樣,帶著老婆兒子,在過年的時候回到了自己的家。

 顏柯將蘇琴帶到自己的房間,當年他們兄弟三個都住在二樓,只有他一個人住的是一室一廳的小套間,就連顏語,在顏家都要讓他一頭。

 然而,五年過去了,這個小套間的擺設,仍然是五年前的樣子,就好像他從來沒有離開過一樣。這一瞬間,顏柯甚至覺得鼻頭有些發酸。

 “你去看看老爺子吧。”蘇琴將兒子放在床上,見顏柯一臉迷茫,不由得推了他一把。

 人在年輕的時候,總覺得什麼都不在意,覺得這個世界上沒誰離不開誰。然而,漸漸成熟之後,卻會發現,最美好的還是當初那些回不去的歲月。而與親人的間隙,永遠都是埋在骨子里的傷。

 顏柯摸了摸蘇琴的頭發,轉身出門,走到了拐角處的那間小書房。他想起了自己當年,剛剛決定和蘇琴在一起的時候,也是這樣,心情忐忑的走到顏老爺子的書房門口。

 他抬手敲了敲門,听到里頭傳來蒼老又熟悉的聲音︰“進來。”

 他推開這張有些厚重的木門,記憶中的老人,仍舊坐在書房的藤椅上,旁邊放著一碗清茶,空氣中飄蕩著寧靜又悠遠的氣息。

 顏老爺子將手中的放大鏡放在了腿上攤開的書上,抬起滿是皺紋的臉,露出一個略微欣慰的笑︰“我還以為你要晚兩年才能回來,沒想到,比我想的要早。”

 “爺爺……”顏柯有些哽咽,他記憶中硬朗的老人,已經真的老得不成樣子了,讓人覺得他下一刻就將永遠睡去。

 “既然回來了,就陪我下盤棋吧。”顏老爺子艱難的從小茶幾下面翻出了棋盤,擺在桌上,用一種充滿期待的眼神看著顏柯,看著這個他親手養大的孫子︰“我老了,下棋下得慢,你可不要嫌棄我這個老人家呀。”

 顏柯點點頭,在顏老爺子對面坐了下來。下棋的時候,他看見顏老爺子腿間攤開的那本雜志上,年輕的他神采飛揚。那是他上個月給一本財經雜志做的專訪,到這個時候,他感覺一滴水落在了自己的落子的手背上。

 “爺爺……”顏柯泣不成聲。

 “回來了就好,回來了就好。都過去了,爺爺也有不對……”顏老爺子輕輕拍打著已經長大成人的孫子那寬大的背,就如同安慰一個未曾長大的孩子。

 這個年,顏家過得格外的熱鬧,仿佛老樹發出了新芽。顏東盛帶著顏睿從西北歷經風霜的趕回來,顏景和顏語也是拖家帶口。

 顏柯喝酒喝得微醺,看著窗外升騰的煙花,唇角是淡淡的笑,一如當年的叛逆少年。蘇琴靠在他肩頭,神色安好。

 顏景小心的將秦小小放在床上,在這一刻,前世總總的不堪回憶似乎都已經離他遠去。這一刻,他和全天下即將做父親的男人一樣,全心全意的渴望著妻子肚子里的孩子。

 顏語靠在原青雲懷里,神色安詳,回想著今年發生的種種,然後在原青雲唇角落下一個吻︰“明年會更好的。”

 而顏睿,猶豫了良久,撥通了一串爛熟于心的號碼。

 “你是誰?”

 ...

 顏睿良久沒有出聲,直到電話對面的人想要掛電話的時候,他才說︰“是我。”

 而電話那頭的女人,一瞬間吃驚得瞪大了眼楮,眉眼間分明是當年春光燦爛的模樣,卻又多了一絲成熟與歷經世事的滄桑。

 兩年後

 顏柯在產房外焦急的等待,蘇琴的慘叫時不時的從門里頭傳出來,讓他覺得格外的揪心。

 “你就不能沉穩一點兒嗎?又不是第一回了!”半夜被鬧騰起來的顧然一手按著顏柯的肩膀,將這個渾身僵硬的男人按在醫院的長椅上。

 “我下次絕對不生了。”顏柯的手冰涼冰涼,瞳孔都沒有焦距,只是緊張的看著那張門。原諒他是個膽小鬼,因為他甚至不敢進去看一眼。

 “我要去做結扎……再也不生了。”顏柯咽了口唾沫,顧然在他身邊默默翻了個白眼。

 就在他這句話話音剛落,門背後就傳來哇哇的哭上!十分響亮,落在已經蒙掉的顏柯耳朵里,無異于午後驚雷。

 穿著白衣的護士從里頭魚貫而出︰“顏先生,是個小千金,重六斤二兩,很健康!”

 顏柯松了半口氣,看著自己的剛剛歷經了生死大劫的女兒,問護士︰“我老婆呢?”

 “母子平安,蘇小姐現在睡著了,您可以去看看她。”

 護士話音剛落,顏柯已經跟著病床走遠了。

 如果說兒子出生的時候,顏柯是欣喜若狂的話,那麼當這個長相上結合了他和蘇琴特點的女兒出生,他已經欣喜得不知如何是好了。

 那種恨不得在英國泰晤士報上面買下一個版面,用來告訴全世界他女兒出生的狂喜,一度讓他身邊的每一個人大翻白眼。

 而給新生兒取名字,這又是一個龐大的工程。為此,他專門請教了文學系的教授,試圖給自己的女兒取一個朗朗上口又深有內涵的名字。但是,無論是哪一個字,放在他金貴的女兒身上,他都覺得不夠好。

 女兒滿一周歲的時候,顏柯帶著女兒,拿著幾張寫有名字的紙條,來到了墓園。

 他的父親和母親都葬在了這里,雖然只有衣冠冢,但是他也堅持將他們的墳墓站在同一個地方。

 “媽,我來看你了。”顏柯蹲下身,摸著低矮而冰涼的墓碑。照片上的方茹,是二十多歲的模樣,眉眼間還有著青澀和稚嫩。這是顏柯簡直從方茹之前的老照片中翻出來的,為的僅僅是與他英年早逝的親爹看上去更般配一些。

 以方茹那樣愛美的性子,肯定不願意,用五十歲的臉,去地下見自己才三十歲的丈夫吧。

 “媽,這是你孫女,今天剛滿一歲。”顏柯坐在墓碑前絮絮叨叨了半天,無非是說他這些日子的所作所為。最後,他從口袋里掏出了三張紙,那是他從那浩瀚如海的名字中挑出的三張,其中只有一張紙上寫的是他自己取的名字。

 “媽,你來給你孫女取個名字吧。”說完,他將三個小紙團扔在了地上,又隨手撿起一個,打開來︰顏蜜兒。

 這真是他之前取的,那個被所有人嘲笑了很久的名字。

 “媽,你跟我真不愧是親母子。”顏柯笑容柔和的撫了撫墓碑︰“你孫女,以後就叫顏蜜兒了。”

 而剛滿一周歲的顏蜜兒小朋友,睡得正熟,絲毫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顏柯在女兒額頭上親了一口,眼中的柔情能化出水來。他的母親、他的妻子,都未曾有過完美的一生。而他只希望將所有的遺憾都彌補在他女兒身上,願她一生順遂,幸福甜蜜。

 六月的驕陽似火,樹葉在風下微微搖曳,掃出斑駁的光影。

 這一年,顏柯三十四歲,離他第一次遇見蘇琴,已經整整十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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