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喜脈•孕事
明日就要前去蘄州,這一去至少也要兩個月。花未情晚上便將蕭嵐軒壓在身下飽餐一頓,過後再耐心地給他處理乾淨身子。
側臥在他身旁,摟著他的腰,輕聲道:“這一趟至多兩個月,等我。”
“嗯。”蕭嵐軒輕應一聲。
第二日一早,花未情更衣洗漱,出了門卻看見蕭嵐軒扶著一棵桃樹幹嘔,心裏一個咯噔,快步過去,撫了撫他的背,急忙問:“怎了?”
蕭嵐軒輕搖了搖頭,“不打緊。”
花未情見他臉色蒼白,先從懷裏取出一張手帕給他擦了擦嘴角,“臉色這麼難看,還是找大夫看看。”
“不必。”
花未情想起蕭嵐軒是向來不給大夫把脈的,又道:“你不給大夫看也成,去魏爹爹那,讓他給你把把脈。”
蕭嵐軒見花未情著急,便道:“我等會自己會去,你且先忙你的。”
“沒甚好忙的,晚些走也是一樣,不爭那一時半會。”給他擦了嘴角,又道:“我去倒杯水給你漱漱口。”
花未情一走,蕭嵐軒下意識撫了撫腹部,這一次跟懷塵兒那次有些相像,不知是不是……花未情倒了杯水給他漱口,過後定要拉他去梅園讓魏靈溪看看。
魏靈溪把了脈後,眉間露出一絲欣慰,看了看站在一旁的花未情,再看著蕭嵐軒,“是喜脈。”
聞言,蕭嵐軒輕抿的唇角微微彎起一個細微的弧度,將袖子放下再收回手,卻沒聽到身後的花未情有動靜。泰然地偏頭看了看花未情,那人還不知情,看著蕭嵐軒問:“喜脈是什麼?”
花未情枉費活了這麼久。蕭嵐軒面露欣然色,端起旁側的茶盞淡然道:“自己查書去。”
見蕭嵐軒不答,花未情看向魏靈溪,“爹爹,嵐軒到底是哪裡不舒服?”
魏靈溪含笑道:“他已有一個多月的身孕,你說,他哪裡不舒服?”
一聽到身孕,花未情立即會意,支支吾吾地看了看魏靈溪又看了看當然的蕭嵐軒,心情無法言喻。在蕭嵐軒面前蹲下身子,花未情牽住他的手,“這可是真的?你真的……”又看了看蕭嵐軒平整的腹部,實在難以相信那裏真會孕育一個孩子。
蕭嵐軒臉上攜著淺笑,“蹲在地上做什麼,起來。”
花未情是想將他揉進懷裏,好好抱一抱。但念在這裏有魏靈溪,便沒這麼做。
魏靈溪等花未情緩過來,才對蕭嵐軒道:“這些日多吃些鹹酸口味的,梅子也放一包在身上,若覺著想吐,吃些會好。”
花未情在一旁聽得十分認真,魏靈溪話音剛落他便點頭,“恩恩,等會我便讓人做些醃菜,買些梅子。”
魏靈溪道:“過幾日我便讓秋伯再去一趟藍翎穀,請雨辰來,你也莫要出遠門,把身子養好。”
蕭嵐軒沉吟半響,“才一個多月,等過幾個月再勞煩他也不遲。”
聽到藍翎穀,花未情也大致猜到魏靈溪口中的雨辰是個什麼人物,便道:“嵐軒,這事還是早辦妥的好。”
“他也有自己的一家,讓他離家太久始終不大好。”
花未情摸了摸鼻子,“也是。”
魏靈溪道:“既然如此,我晚些再讓秋伯去請,這些日子,你要好好照料自己。”
“嗯。”蕭嵐軒應了一聲。
從魏靈溪的梅園出來,花未情也沒提要去蘄州的事。蕭嵐軒開啟話頭,“時辰不早,你也該啟程了。”
方才太過歡喜,一時之間竟忘了自己要去蘄州的事,經蕭嵐軒這麼一提他才記起,“你不說我差點忘了。”
蕭嵐軒無奈一笑,花未情邊往前跑邊回頭,“那我先去辦事!”
轉眼,花未情紫色的身影就消失在回廊盡頭。蕭嵐軒先是去蕭逸塵上課的地方,站在視窗靜靜看了會,再去書房處理事務。
不料,才半個時辰。
書房的門被推開,蕭嵐軒抬頭,看到門口站著的一身紫衣的男子,他眉眼裏帶著笑,恍若這春日裏的桃花。
蕭嵐軒放下手中的筆,面色捎帶詫異,“怎的又回來了?”
“我方才不過是去交代一些事情,交代好了就回來。”
花未情提步過去,蕭嵐軒微微蹙起眉,“不是要去蘄州?”
“去蘄州的事可以找人代,陪夫君兒子卻是無人可替代的。”說話間已經到了蕭嵐軒的面前,從知道蕭嵐軒有孕心裏就一直十分激動,方才對幾位管事交代買船的事就忍不住失笑了幾次,幾位管事面面相覷,全然不曉得自家東家著了什麼魔。
蕭嵐軒挑起眉毛,“不去了?”
“嗯。”花未情繞到他身後連著椅背將他圈在雙臂之間,下巴擱在他的肩上,“你懷塵兒那會,我沒能陪在你身邊,這一次,說什麼也不能再離開。”
“你只去兩個月,又不是兩年。”
“別說兩個月,我現在兩個時辰都不想離開你。”
蕭嵐軒曲起手指敲了敲他的腦門,“你不想離開的是你兒子罷。”
“兒子和夫君都不想離開。”某人臉上滿是蜜,靈光一閃,問:“嗯?是兒子?”
蕭嵐軒:“……不曉得。”
花未情鬆開了手,繞到蕭嵐軒面前毫不客氣地坐在他的腿上,“來,我摸摸。”在蕭嵐軒的腹部來回撫了撫,也不見有甚異常,“怎麼還是平的?”
“才一個多月,哪能摸得到。”
即便摸不到,花未情還是在蕭嵐軒的腹部輕輕撫摸。蕭嵐軒拍了拍他的手,“拿開。”
花未情收回手,順勢搭上蕭嵐軒的雙肩,“你說是兒子還是女兒?”
“這要等生下來才會曉得。”藍翎人男子與男子結合生下來的大多都是兒子,生女兒的幾率十分小。
“不管兒子女兒,只要長得像你,我都喜歡。”
“那要是長得像你呢?”
“也喜歡。”
花未情將頭埋進蕭嵐軒的頸窩,眼中的欣喜漸漸收斂,轉而升騰而起的是一抹愧疚之意,“嵐軒。”
蕭嵐軒像順毛一樣撫著他的背,“怎了?”
“當年你生塵兒那時,我……”花未情心裏十分愧疚,當年他為莊易璃所害在受牢獄之災,蕭嵐軒卻挺著六甲的身子一路奔波前去救他,在荒山野嶺產子。每每聯想,花未情心裏就被針紮似的痛。
花未情像個犯錯的孩子,在蕭嵐軒的頸窩裏蹭了蹭,溫熱的氣息拂過他的脖頸,“對不起……”
蕭嵐軒抿唇一笑,“過去那麼久的事,還提作甚?”
這件事即便過去再久,也不能撫平烙在花未情心裏的痛。花未情這一生最為感激的不是上蒼給他經商致富的機遇,而是蕭嵐軒。從這一世的重生開始,這一世註定要和蕭嵐軒牽在一起,分不開斷不掉。他感激蕭嵐軒對他的百般包容,感激蕭嵐軒三番四次為他扭轉命運,感激蕭嵐軒給他一個完整的家。
花未情這一世為復仇而活,但不知從何時開始,復仇不再那麼重要,至為重要的是身邊的人。只可惜,他明白得有些晚,錯過了太多的東西,且再挽不回來。
花未情近些日外出的次數驟減,閑在府上時,又開始操心起桃園的大小事。每天親自跟伙房的廚娘吩咐菜色,千叮萬囑一定要端一碟醃菜上桌。
近些日蕭嵐軒吃的都是些口味偏重的,但吃得都不多,有時候吃一碗飯就再吃不下。花未情每每給他再夾菜,“吃不下飯那就多吃點肉。”
看著碗裏的肉,蕭嵐軒面色有些難看,輕搖了搖頭,“不必。”
藍翎人害喜比起普通女子要加倍辛苦,有時候一天下來什麼也不吃,看著飯菜也沒甚胃口。蕭嵐軒每餐都吃下一碗飯,已然是硬著頭皮咽下去的。
飯後,花未情再吩咐伙房煮一碗燕窩粥,親自送到書房。
“來,把這粥喝了。”
花未情連著手上的託盤放在書案的邊沿處,蕭嵐軒放下手上的書卷,抬頭看著他,“不是才剛吃過飯。”
“你吃那點哪夠填肚子。”花未情在他面前收拾出一塊空位,將粥端到空位上,粥的旁邊再配一小碟醃菜,俯下身來道:“若是覺著膩,就先吃些醃菜。”
蕭嵐軒此時根本沒有胃口,難得花未情給他親自送來,他持起旁邊的筷子,先夾了一塊醃菜吃下,嘴裏有了鹹味再吃些燕窩粥。
花未情見他一口一口地吃著,眉眼裏含著仿若三月春風的笑,“這才乖。”
蕭嵐軒抬眸對上那一雙含著笑意的眸子,心間一暖,這人的笑總能讓他心動,無論過多少年還是如此。
蕭嵐軒有孕的事依舊不能外傳,即便是蕭逸塵也不能說,他還小,若是一個童言無忌說了出去,必定引起騷動。商界與蕭家交好的富商大賈恐怕也會另有看法,畢竟以男子之身孕育于一個正常男子而言,有違倫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