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三章
當肉體與肉體相互接觸的時候,一點小火星就自接觸的地方迸濺出來,有一點兒燙,又有一點兒麻,而後在短短的幾個呼吸之內,轉變成能夠焚盡一切的燎原大火。
謝開顏的身體在極短的時間內陷入了冰與火的折磨之中,明明有無窮的燥熱在身體裡火燒火燎,但裸露在外的皮膚卻又像是剛剛被冰塊洗禮過一遍,每一寸都敏感得戰慄起來,拉拔著腦海中的神經也跟著發出同樣難受的呻吟。
相較於第一次不同的是,這一次謝開顏已經明白自己和自己身體,想要的究竟是什麼。
他深吸一口氣,鼓起勇氣,先用唇瓣細細研磨,相互挨蹭,繼而突然輕咬了嶽輕的下唇。
被咬的人順從乃至於欣然地順勢張開嘴唇。
謝開顏就輕而易舉地探了進去,取到他想要的那些東西。
柔軟的舌,甘甜的唾液,還有堅硬的牙齒和敏感的上顎。
謝開顏也分不清楚究竟是什麼東西在顫抖,當皮膚與皮膚終於貼近到一起的時候,一波波的欲望如同浪潮,將他當作礁石一樣前仆後繼地湧上來,僅僅還在第一個步驟的時候,他就差點在沒頂的欲望之下徹底窒息。
靠在池子邊的嶽輕意外地享受到了謝開顏的主動。
他耐心地配合著謝開顏的舉動,靠近,碰觸,交纏。
然後他一個翻身,將身上的人壓在了池子邊上。
水將身下人長長地頭髮撫開。
模糊的白氣一絲一縷從水面升起,氤氳了室內。
靠在池子上的人正睜著眼,定定地看著嶽輕,眸色映水色,一晃輕輕。
嶽輕再一次俯下身。
他先將一個吻落在謝開顏的唇角。
然後壓著這片唇角,一點一點的吮吸,他的動作並不快,甚至還有些慢,每吮一兩次就要再次拉開距離看一眼謝開顏,這樣重複幾次之後,謝開顏的嘴唇很快變成了豔紅色。
紅得醒目。
就像此時在他皮膚上慢慢泛起的緋色。
像一朵花,正在他眼前徐徐開放,開出所有的美與豔。
至於究竟要怎麼玩弄這朵花的花瓣與花蕊,這可真是個好問題。
嶽輕再次俯下身去,他的手指穿過謝開顏的頭髮,如同絲緞一樣的觸感夾著著水的潤滑自他的指縫中流淌而下,他說:“張嘴。”
身下的人乖乖張開嘴巴。
他於是親了對方唇中的舌尖一口。
真乖巧。
他心中想道,讓人簡直想要狠狠欺負他。
嶽輕唇角也露出了一絲微笑,許多念頭在他的腦海中轉悠,他的手指在謝開顏背脊與肩胛處滑動,感覺著對方身體中不時的戰慄,他的語氣溫柔極了:“小顏——”
謝開顏無知無覺地抖了一下。
他絕對沒有把嶽輕此時的語氣與誘拐小紅帽的大灰狼聯繫在一起,所以他抬起眼,特別信任的看著嶽輕,主動問:“怎麼了……”
嶽輕噙著笑容湊到謝開顏耳旁,撩起遮住耳朵的一縷頭髮,在對方耳際小聲地說了兩句話。
謝開顏:“……”
隨著聲音在耳邊一點點把話說清楚,皮膚上淺淺的粉色驟然加深,謝開顏大概呆怔了那麼一兩秒的時間,然後唯一抿唇,張開雙手環住嶽輕的肩膀,湊上前去……
第一個吻落在身上的人的眉骨上。
而後一路向下。
從眉骨到鼻樑,從鼻樑到嘴唇,從嘴唇繼續往下,滑過下巴和脖頸。
太過接近的距離好像讓周圍的空氣都變得稀薄了。
謝開顏能夠清楚的聽見自己的心跳聲,咚咚咚的心跳聲猶如鼓點,因為太過快速,以至於讓人有些喘不過氣來。
然後他的親吻就落在對方的胸膛上了,柔韌的立起像罌粟一樣在口唇中炸開,謝開顏甚至沒有嘗到具體的味道,卻覺得自己整個人都因此而晃動了一下。
他吞了口唾沫,曾經的夢境與此時的現實交錯重疊在一起,既讓他有了無窮如遊徉夢境的飄忽感,也讓他有了更多的身處此時的歡愉感。
欲望早在兩人相碰處的那一個時間裡就蘇醒,到了此時更幾乎按捺不住。
謝開顏忍不住伸手去碰自己與對方相碰處的欲望,卻被嶽輕眼明手快地抓住。
他將謝開顏的手拉開,他除了第一個美妙的主意之外,還有第二個美妙的主意,第一個美妙的主意是有關謝開顏的,讓謝開顏親吻自己的全身;第二個美妙的主意則是有關自己的,讓自己做哭對方,讓自己做射對方。
想到這裡,嶽輕幾乎有點難以忍耐了。
但現在才剛剛開始,還不能把人嚇跑。
嶽輕輕如蝶翼的吻落在謝開顏的眼角,鼓勵對方繼續下去:“繼續,你做得很棒,好孩子,乖,我最愛你了……”
不知道究竟是哪一句話觸動了謝開顏,他順從地隨著嶽輕的力道拿開自己的手,再一次繼續自己沒有完成的動作。
從胸膛一路向下到腹部,又從腳踝一路上升到大腿。
這一整個過程之中,謝開顏感覺到了和對方從未有過的親密感,好像在這眨眼之間,原來他只能肖想的東西變得近在咫尺,變成了他能夠碰觸,能夠佔有……能夠褻玩的東西。
最後,謝開顏來到了嶽輕大腿的位置。
他能感覺到近在咫尺的炙熱與顫抖。
欲望就在旁邊,充斥了人身的整個視線,味蕾,所有感官。
他深吸一口氣,張開口,將另外一個人的欲望含入口中。
還未被碰觸的身體在這一刻突然就有了被侵佔的感覺。
當細密的溫熱和濕潤從身體下方傳來的時候,嶽輕的手指也微微緊縮了一下。
但很快,他的手指重新放鬆下來,視線下垂,看著謝開顏跪在自己身體下邊,張開嘴,努力地吞吐著自己的昂揚。
長長的頭髮在這時候突然變得有點惱人了。
嶽輕再一次用手撩開對方的長髮,這才清楚地看見對方仿佛蘊含了一點水光的視線,看見對方努力張開嘴,想將東西整根含入口中,但是尺寸的差異讓他所有的努力都變得徒勞無功——但也不能完全這樣說,在謝開顏這樣努力著的時候,透明的涎水從唇角溢出來,濡濕了謝開顏的下巴和一部分脖頸,還有幾滴滴落到水中,濺起圈圈漣漪。
謝開顏此時還在努力,他努力地張開嘴連同喉嚨,將對方的欲望盡可能多地納入口腔之中,使得頂端頂著自己的喉壁,每一次吞咽,都是一次喉管與馬眼的摩擦。
輕微的疼與癢從兩人接觸的地方的傳來,再一忽兒轉變成整個身體內部的感覺,讓身體好像正迫切地——迫切地需要另外一個人的進入。
下一刻,謝開顏突然感覺對方流連在自己背脊上的手指順著脊骨來到了尾骨之處,他的身體頓時僵硬,但僵硬並不能阻止接下去的事情,只一下,手指就進入謝開顏的體內,開始攪動緊緊收攏在一起的內壁。
被闖入的疼痛和刺激讓謝開顏情不自禁地仰起腦袋,喉嚨中發出難忍的呻吟:“唔——等等——”
嶽輕才不會等著呢。
他欣賞著整個身體都佈滿了紅暈的男人,故意隨著謝開顏的聲音,將手指寄到了更深入的位置。
重重的肉壁自四面將他的手指收緊,緩緩蠕動著像是要將他推出,但更像是要將他再迎入其中。
岳輕溫柔的將謝開顏的腦袋再次壓下去,壓到自己的欲望旁邊,低聲笑道:“真的要我等等嗎?你的身體好像不是這樣說的……”
口唇再一次被欲望滿塞,身後被緩緩開拓,一陣陣酥麻的感覺同時從被進入的地方不斷傳來,謝開顏幾乎軟下去,膝蓋根本支撐不住身體的重量,他剛剛顫抖一下,就被人從地上拉起來,而後倒在水池之中,濺起偌大水花。
嶽輕跟著覆上身去,親吻落在對方兀自張開的嘴角。
然後他分開謝開顏的雙腿,緊繃的欲望已經兇狠地衝撞進去!
“唔!哈啊——輕——輕點——”當身體完全被劈開兩半的感覺傳來的時候,謝開顏幾乎在這一瞬間驚叫出聲,驚叫之中又有喘息不住響起,當那似乎帶著水聲的聲音傳入謝開顏自己的耳朵裡的時候,他下意識想要咬住下唇,卻在咬住之前先一步被嶽輕塞入手指。
身體中種種的感覺早將腦海攪成一團,謝開顏恍惚地看著嶽輕,想要咬下牙齒,最後的一線本能卻不捨得這樣做,於是撕咬變成了舔舐,他的舌尖在嶽輕的手指中努力打轉,像剛才那樣盡力取悅對方。
岳輕湊到謝開顏耳邊說:“不要壓抑……這樣的你……可愛極了。”
身後不住被人衝撞,每一下都頂到身體的最深處,每次被進入的時候謝開顏總覺得不止是自己的身體,連同自己的腦海也要被人劈成兩半;但當體內的肉刃退出去的時候,如同螞蟻啃咬一樣的空虛與酥麻又在同時佔據謝開顏的腦海,讓他情不自禁地期待對方下一次的衝撞。
他的身體在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開始自主迎合起來,每當對方進來的時候就放鬆,每當對方出去的時候就一重重地收緊,他一會兒出現在地獄,一會兒又被對方高高推向天堂,但不管是在天堂還是在地獄,身下緊繃的欲望都折磨著他的神經。
從頭到尾都沒有被安撫的欲望在這個時候已經緊繃得將要炸開,他忍不住再次伸手向自己漲紅的挺立,雙手卻再一次被人拘束在身體後邊。
嶽輕的聲音在此時也終於帶上了微微的喘息和一點外露的欲念,他湊在謝開顏耳邊說:“看來我還不夠努力,沒有讓你徹底舒服……那你想要我再怎麼做?你才能夠爽上天?”
他低下頭,溫柔的唇落在對方的脖頸。
“是這樣?”
他兇狠地沖進沒有被開發的最深處。
“還是這樣?”
他緩緩後退,卻在下一瞬用頂端狠狠頂在了一處淺淺的凸起!
當他抽出欲望沖著那一處撞去的時候,一切都達到最高潮,謝開顏只覺腦海一片空白,身體在完全沒來得及反應的時間裡失控,在一下都沒有被安撫的情況下徹底宣洩出來!
岳輕呼出一口氣。
在身下人欲望射出的時候,顫抖著收緊的後穴差點夾得他也跟著一起射了出來。
他的吻沿著對方脖頸向下,在對方因刺激而弓起的背脊上落下一連串的連綿細吻,而後在高潮的餘韻還沒有徹底從對方身上消失的時候,再一次開始重重的撞擊,讓本來已經到了高空的人又一次被浪潮捲入深海,在無盡的波濤中起伏不停。
此時酒店樓下。
有了進門時候的那一場偶遇,一直到陳老闆離開了酒店,路老闆也在琢磨著嶽輕的事情。
他和陳老闆關係還算不錯,知道陳老闆是屬於肚子裡有貨的那種人,也抻得住話,等閒不會發表什麼態度,一旦發表,那倒是十分有七八分的把握。
也正因為如此,當聽見陳老闆誇口岳輕能夠治療省長小公子的問題的時候,他心裡就不由自主活絡了開來。
假設剛才那個年輕人真的能夠治好省長公子的毛病……那這引薦之功,該有多大?
要知道這可是一省省長的人情!
這對於他們這種做生意的人來說,究竟有多重?也就一句重如泰山可以比擬了吧!
陳老闆現在雲淡風輕不怎麼在意,那是因為他的根基在京城,要換現在是京城市市長出了毛病,而他又知道解決的辦法,只怕比他還著急,一早屁顛屁顛地趕上前去獻殷勤去了!
不過現在除了對方究竟能不能治好省長小公子這個問題之外,也還有一個問題比較嚴重,看剛才對方的表現,好像並不是為了省長小公子的病情而來的,也不知道這是不是欲擒故縱之計,是還好,如果不是……
路老板正暗暗捉摸著,苦於找不到一個什麼行之有效的方法檢測一下自己的猜想,耳朵裡就聽見:“這不是路大老闆嗎?路大老闆今天這麼有空,還呆在酒店大堂裡頭啊?”
路老闆回頭一看,就看見一位穿著西裝的年輕人站在背後不遠處看著自己,下巴微微抬起,笑容中帶著一點傲慢。
一眼看見這個人,路老闆猶如久旱逢甘霖,真心實意笑了起來:這是天要下雨,有人送傘,嶽輕那邊試探的人選,可算有著落了!
心內雖然轉著這樣的念頭,路老闆面上卻不顯,相反立刻從沙發上站了起來,快步朝年輕人走去,遠遠就笑道:“這不是陳公子嗎!我看今天喜鵲臨門,知道陳公子今天要來,特意在這裡等著陳公子的。”
陳公子矜持地點點頭:“我聽說陳老闆早些時候把酒店裡留下來的最後一間總統套房都給了出去,也不知道這時候來的是哪一位國手?”
這位陳公子是省長的一個親戚,這些年來一直跟在省長身邊,也算是省長十分信任的一位自己人了,在福徽省這塊地方,不管官面商面,大家都很給他三分面子,陳公子也不負眾望,當了一個肯收錢肯說話的好衙內。
路老闆打定了主意先讓陳公子做先鋒隊員去試探試探,話音也就跟著轉為大贊嶽輕:“陳公子你放心,今天早上住進樓上的那位可是我的一個肝膽朋友向我極力推薦的。他是京城裡的人,見過的世面多,又已經親自嘗試過了,他推薦的人物,絕對不會錯!不過……”
“不過什麼?”陳公子立刻問。
“這倒是沒什麼……”路老闆笑道,“就是這位過來好像並不是專程過來替小公子看病的,所以有點自己的安排。”
“哦?”陳公子一邊的眉弓高高挑起來,“他叫什麼名字?”
“那位叫做岳輕,”路老闆剛才看過了嶽輕的身份證,此時一下就說了出來,“山丘嶽,輕重的輕。”
陳公子面色一變,久久不語。
路老闆發現出一點不對,不由問道:“怎麼,陳公子聽過這個名字?”
陳公子神態有點奇妙,他上上下下地打量著路老闆,就是不說話。
久到路老闆都有點沉不住,以為陳公子看明白了自己算計的時候,陳公子突然展顏一笑。
他一伸手,用力握住路老闆的手,話中有話,意味深長:“路老闆今天是撞了大運了,我確實聽過這個名字,就在剛才……這還真是一個厲害的人物啊,也不知道多少只喜鵲落在了路老闆的頭上,好叫路老闆把他也給招來了。”
所有人都知道陳公子是省長的親戚,還都以為陳公子就是一個草包。
可惜沒有人知道陳公子的另一重身份,或者說他加入的另一個組織,由此可見,誰是草包還真不一定。
他是“那裡”的內部人員。
就在剛才,“那裡”更新了一條消息。
消息是閔辛的死亡,以及……“嶽輕”這個名字,極度危險的警示!
這種消息,他本來只是一眼掠過,沒當回事,沒想到事情距離自己居然這麼近。
於是他有了一個絕頂聰明的好主意。
你不是風水鬥法厲害嗎?再厲害還能厲害過手槍和子彈?
只要他趁著這個機會,把嶽輕騙入省委大院,在大院裡頭揭穿岳輕騙子的身份,用國家公器把人搞進拘留所和監獄,然後……呵呵呵~想到“那裡”表示著極度危險的人物即將折在自己手下,而自己從此能夠得到“那裡”更多的偏斜與支援,陳公子做夢都要笑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