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城市的上空攏著一層薄薄的灰,從地上往天空看去,一棟棟高樓拔地而起,將天空切割得七零八落,只有從些許縫隙之中,還能窺見一二。
當岳輕和謝開顏出現在距離他們所在之處最近的一處商業圈的時候,謝開顏正將自己長長地頭髮從嶽輕的襯衫裡撩出來。
他抓著頭髮,本想自己隨便紮一下,但一眼瞟見身旁的嶽輕卻改了主意,默默地走到對方身邊,默默地將頭髮交給對方。
嶽輕轉頭一看,拿出橡皮筋乾脆俐落地給謝開顏紮了個馬尾,然後看了看謝開顏身上的衣服,覺得自己的衣服相對他來說寬鬆了一點,再想想謝開顏變身了這麼久,都還是穿著自己的衣服……突然覺得沒有把孩子養好,於是甩個響指:“我們先去買衣服吧。”
謝開顏毫無異議。
兩人沿著電梯往上走去,到了第二層男裝的位置,琳琅滿目的男裝佔據了整個第二層。
謝開顏掃了一眼各種款式的衣服,又掃了一眼嶽輕,又掃了一眼嶽輕,又掃了一眼各種款式的衣服。
嶽輕:“?”
他正納悶謝開顏的行為,就見謝開顏看完了自己,目的明確地朝一個方向走去,伸手拿了衣架子上的一件衣服。
嶽輕打眼一看,這不就是自己身上穿的款式與顏色嗎!
謝開顏虛心詢問:“這件怎麼樣?”
嶽輕誠懇吐槽:“如果你想跟我穿一樣的,回頭我帶你去我平常買衣服的那家店買就好了,也不遠,就在隔壁兩步。”
剛剛走上來的售貨員:“……”
摔,這年頭男人都有了男朋友而我竟還是個單身狗!
有了嶽輕的話在前頭,謝開顏真的將手裡拿出的衣服再放回去,和嶽輕一起拐到隔壁的店鋪,買了幾套和嶽輕一模一樣但稍小一個尺碼的衣服。
刷卡付帳。兩人又往傢俱店走去。
嶽輕問:“你想要什麼樣的傢俱?現代的還是歐式的還是古典的?”
說話的同時他也在內心琢磨,雖然他自己住家裡的時候喜歡現代風格的,但其實古典風格的其實很襯謝開顏的人型,想想謝開顏身穿古裝,端正地坐在雕花木椅上,陽光透過同樣的雕花窗格射入,牡丹花型的剪影在他足下流光溢彩,竟不知人好花好。
可是換個思路,歐式風格的又特別契合謝開顏的貓型,現在謝開顏還偏小,比較適合鋪著紅絲絨墊子的貓窩,但等到謝開顏再吞了點靈氣,貓型變大,白貓再長長,便可以慵懶地趴在華貴的沙發上,像一張上好的白色毯子鋪在紅絨之上,讓人一看就想要陷入其中。
這樣琢磨琢磨,嶽輕掃了兩眼謝開顏,突然覺得家裡的房子果然太小,是時候換一個大一點的別墅住住了,最好再有足夠大的後院或者後山,以待日後謝開顏能變回原形那麼大的時候撒歡用。
“都可以。”謝開顏謹慎回答。
他覺得自己在嶽輕的視線裡看見了很奇怪並且很讓人緊張的東西,至於房子傢俱什麼的,他覺得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嶽輕肯在枕頭旁給他留個窩。
說話間,兩人路過了一處賣貓用品的店。
擺在店門口的貓爬架上下三層,貓窩、貓洞、以及貓抓球如同螺旋一樣盤繞在中間的圓柱體上。
這只貓爬架通體是咖啡色的,尤其貓窩的地方,開口是貓臉模樣的,特別可愛。
嶽輕的目光忍不住飄到了謝開顏身上。
嶽輕:“要不然我們買個這個?”
謝開顏:“……”
謝開顏拒絕:“我不需要。”
嶽輕:“真的不要?”
謝開顏:“不要。”
嶽輕吐槽:“好吧,反正你沒事就把我當成人體貓爬架,確實也不太需要這個。”
剛剛從裡頭走出來的服務員:“……”
我是不是聽見了什麼了不得的話了。
從商業圈裡出來,向前走過兩個街道,人流突然減少,綠意接二連三地出現在眼前,一座公園出現在兩人眼前。
岳輕與謝開顏信步走去,彎彎曲曲的石子小路,參差錯落的高矮灌叢,不時從灌木底下跳出來的野兔子追著野松鼠,野松鼠“咻”一下躥上樹梢,手裡頭的堅果落下去,砸在了樹下休息椅上正坐在一起親親我我的一對情侶身旁,但那對情侶渾然忘我,根本沒有注意到這個從天而落的小小東西。
謝開顏五感敏銳,從野兔子出現的時候就注意到了一切,當他發現正有人在光天化日下做親密的舉動的時候,他整個人都緊張起來了,不由自主就聯想到自己和嶽輕!
兩人一起向前,走在旁邊的岳輕佯裝鎮定,其實心中也有點點後悔。
公園的樹叢裡是情侶最愛去的地方,這一點謝開顏不知道,他知道啊。
所以剛才,為什麼鬼使神差地就往這裡走了呢……明明從這裡回家,還要額外再繞一圈的。
正好這時候,前方突然傳來施工的聲音,有人在前邊大喊“放水閘啦!”、“放水閘了!”、“大家注意!”等句子。
岳輕朝聲音傳來方向一看,只見面前已經有溝渠挖好,前方正傳來“隆隆”的拉閘聲,片刻之後,突然“哄——”的一聲,水龍氣勢奔騰,一沖而過石頭堆砌的假山,浩浩蕩蕩向下俯衝而來,落入溝渠之中後,再反射而起,化作蓬雨,從天空中淅瀝而下。
水光迎著陽光,不覺一道殘虹出現在兩人眼前。
嶽輕心頭一動,突然對謝開顏說:“我變個戲法給你看。”
謝開顏:“什……什麼戲法?”還有點沒有鎮定下來。
嶽輕唇角含笑,抬了抬手,自天空而落的水汽突然反身向上,於半空中彙聚,在蔚藍色的天空上招來一片片雲翳。
天空灑下的光線忽然變得暗淡了,周遭的聲音開始變得渺遠而稀疏,雲層堆積得厚了,層層疊疊翻湧起來,像是有一隻無形的手正將其搓圓捏扁。
謝開顏跟著抬頭看去,只見天空中的雲朵正在不住地變化著,先變出了一隻怪模怪樣的老虎,接著又變出了一個人……
他的不覺怔住了。
頭生獨角,肋生雙翼的老虎威風凜凜地站在天空之中,它頭顱高昂,向著前方,前方有它想見的人。
那人出現了。
一步一步,雲裳徐徐。
嶽輕又一招手,巨獸和人站在了一起。
這化水為雲的升雲術是嶽輕昨天才突然想起來的一個法術,他本來就想對著謝開顏顯擺一下,現在又恰好有條件,也沒多想,就直接用了出來。
等用了出來之後……他才突然發現這個好像有點招人誤會,忍不住側過頭去,看向站在自己身旁的謝開顏。
可謝開顏的所有注意力都已被雲上的人和獸吸引了。
他怔怔看著,眼眸中的情感幾乎化為實質,跟著泊泊流淌出來。
天空中的雲突然一陣抖動,異獸與人的距離已經極近。
它們差不多一模一樣高。
人影一抬手,手就落到了異獸脖頸之上,異獸親昵地湊上前去,人影同樣親昵側過頭去,唇瓣落在異獸的脖頸處。
細細密密的灼熱突然從脖頸中升起。
心臟好像在這一刻升起了同樣的慌張與無措。
謝開顏狼狽地不知所措,就聽見一道聲音從前方傳來。
“小顏。”
站在前方的人叫他。
謝開顏抬頭向前看去,光從他看的地方射來。
叫他的人背對著光站著,金光為其鍍了個溫暖的邊。
不知何時向前走了兩步的人朝他伸手,他們只有一雙手臂的距離。
萬籟皆寂。
謝開顏只聽見自己的心跳聲。
他同樣伸出手。
兩人都抬起手,距離就消失了。
兩手交握起來,心也跟著,落到指尖。
謝開顏向前一步,走到嶽輕身旁的時候,再抬頭看向天空的時候,只見天空中的雲朵又換了一種姿態,正徐徐向四周散去,最初時還能看成一人一獸滾在一起嬉鬧,最後卻只見絲絲縷縷的雲絮飄在半空。
天較之先前亮了三分,電鑽的吱吱聲,人群的交談聲,又一股腦兒傳入兩人的腦海。
岳輕與謝開顏相視一笑,嶽輕正想說話,旁邊的草叢中冷不丁響起一聲高歌:“你是風兒我是沙,纏纏綿綿到天涯……”
兩人一怔。
但這只是個開始,只聽那調子一轉,柔美的聲音還沒有唱完,嘶吼已經傳出:“死了都要愛,不淋漓盡致不痛快——”
再一轉折,粗獷的聲音又變得款款柔情,只聽她溫柔唱道:“我想我應該輕輕放開你的手,我卻沒有力氣這麼做……”
謝開顏:“……”
等等,我都聽見了些什麼!
他腳步一拐,沒有拐好,整個人都朝嶽輕所在的方向撲去了!
嶽輕:“……”
他發現自己什麼都不用說了,一抬手把人給接住就好了~接住的時候,嶽輕默默地感覺一下,又合上雙臂,用手拍了拍謝開顏的胳膊和腰,覺得不高不矮不胖不瘦,居然正正好的就像是他身體裡的一根肋骨。
嶽輕讚歎:“手感還挺好的嘛。”
謝開顏:“……”
嶽輕:“……”
岳輕鎮定:“其實我沒有別的意思,我就是覺得自己好像突然變彎了。”
謝開顏……謝開顏其實沒有聽懂這句話的意思!
公園裡的人流多了起來,周圍的人來來去去,有些漠不關心地經過兩人身旁,有些好奇地看了一眼。
嶽輕發現自己環抱著的身軀越來越僵硬,身軀底下的心跳越來越劇烈,心跳從身體裡傳到身體外,帶動他的手掌也微微振顫,有一點潮濕從掌心滲出。
嶽輕回過了神,朝謝開顏看去,就見懷中的人定定地看向前方,半邊面頰都是僵硬的,僵硬之中,又有紅暈如晚霞,在白皙的皮膚上盛開一片。
嶽輕抬手貼了一下那片皮膚,發現泛紅的皮膚真的是滾燙滾燙的。
這樣的熱度有點燙著他了。
嶽輕佯裝無事地轉過身去:“我們走吧。”
他的話是在謝開顏耳邊說的,但聲音卻並沒有真正進入呆立的人的耳朵裡。
正有一隻惱人的小蜜蜂,圍繞著謝開顏的腦袋,嗡嗡嗡嗡,歡欣雀躍飛舞著。
半天時間,朝陽換了夕陽,夕陽斜照,將並肩而行的人的影子拉得長長長長。
後半段路程,兩人都沒有怎麼說話,一路沉默地進了社區,回到家中。
大門關上,嶽輕咳嗽一聲,正想說話,就見謝開顏突然掙脫自己的手,用後背抵著大門,緊張地深吸了好幾口氣,然後下定決心,抬頭直視著他,開腔深情唱道:“你是風兒我是沙,纏纏綿綿到天涯——”
嶽輕:“……”
謝開顏見嶽輕沒有反應,連忙又努力唱:
“死了都要愛,不淋漓盡致不痛快!”
嶽輕:“……”
謝開顏見嶽輕還是沒有反應,只能有點心酸地唱出最後一句:“我想我應該輕輕放開你的手,我卻沒有力氣這麼做……”
嶽輕這回回過了神來。
他覺得又好笑又有些感動。
慢慢地這些情緒就混雜在一起,發酵成一種他以前沒有體會過的,更為陌生的感情。
這種感情促使人迸發激情。
於是嶽輕抬手撩起謝開顏灑落下來頭髮,湊上前吻了對方。
雙唇相觸。
岳輕壓著謝開顏,在對方的嘴唇上慢條斯理地研磨,而後挑開其幾乎不設防的牙關,品嘗屬於自己的人的味道。
甘而美。
他的舌頭掠過對方的牙齒,在掃過上顎的時候聽見謝開顏清晰的抽氣聲,因為這一口抽氣,他甚至被自己嗆住,想要咳嗽卻因為嘴唇和舌頭都被控制而不能發洩,只有幾聲細碎的悶哼隨著唇舌交纏的縫隙透出來。
嶽輕心中有幾分愛憐,但愛憐完全不影響他的動作。
對方下唇附有彈性的觸感讓他愛不釋手,他吮吸啃咬,不覺流連過久,很快就嘗到一絲腥甜的味道。
血的味道。
嶽輕有點戀戀不捨地鬆開了人。
他拉開兩人間的距離,見謝開顏白皙的皮膚如同塗了一層胭脂,嘴唇更是紅腫破皮,有絲絲血痕滲自唇上滲出。
謝開顏恍惚地看著嶽輕。
他腦袋亂哄哄地,根本不知道現在是什麼情況,只感覺雙腿有點撐不住身體,自己好像沿著門往下滑……
嶽輕輕鬆地將下滑的人撈住了。
他抱著眼神迷離的人來到沙發上,俯身壓下,順便親了親對方的耳朵。
他現在只思考著一個問題。
這份屬於自己的美餐,要怎麼下嘴呢?
嶽輕沒有思索太久。
任何一個男人被美味定定凝視的時候,他估計都沒法堅持太久,既然世界上百分之九十九的男人在禽獸和禽獸不如中選擇了前者,嶽輕也沒有辦法免俗。
於是他十分愉悅地開動了自己的大餐。
他俯下身,先輕輕咬了一下對方的嘴唇,聽到謝開顏有些壓抑的悶哼。
微腫的唇像是飽滿的桃子,稍一按壓就有汁水溢出。
嶽輕舔掉了溢出的腥甜汁水,親吻從對方的唇角一路下滑,滑到肩窩的位置。
他並沒有怎麼用力,但身下人的皮膚像是用紙糊上去的,天生就適合染色,稍一用力,上面就綻開了各種斑斕的色彩。
嶽輕一路向下,青色的手印跟著出現在謝開顏的手腕與腰側,紅紫色的吻痕更是遍佈得到處都是。
謝開顏的雙手在不知什麼時候已經抬起來環住嶽輕的肩背。
他身上的衣服已經脫了大半,襯衫被解開扣子,卻又沒有完全脫掉,正在他肩背處勒出深深的紅痕。
他的身體有點止不住的輕顫。
太過陌生的欲望正控制著他大腦,他的腦海一片空白,只能本能地感覺體內的火焰一陣猛過一陣,胸膛和下身同時被陣陣燒灼,讓他本能地依偎向能夠紓解這樣感覺的那個人。
岳輕的手掌正在謝開顏的胸膛上流連。
他並沒有太過照顧對方胸前乳頭,但受到刺激的乳頭早在最開始就飽滿地挺立起來,像一朵含苞而正待開放的花朵。
嶽輕的手指輕輕碰了它一下。
顫抖好像從謝開顏的身體傳遞到他身上的每一個角落。
一聲嗚咽不自覺就從謝開顏嘴裡溢出來:“嗚……”
岳輕親了親謝開顏的鬢角:“難受嗎?”
謝開顏臉色緋紅,胡亂點頭,身體被眼前的人攪得一團亂,陌生的感覺在身體裡頭沒頭沒腦地流竄,他根本不知道應該怎麼辦——
岳輕的手向下滑去,握住了謝開顏頂著自己的欲望:“這樣呢?”
謝開顏傻住了。
岳輕又壞心地曲起手指,用指甲在上面輕輕一劃。
如同電流躥過身體的感覺讓謝開顏如同被踩著尾巴的貓一樣直接從沙發上彈起來,彈入嶽輕懷裡,又軟綿綿地軟下去,喉嚨中不覺發出低低的近似呼嚕一樣的聲音。
嶽輕慢條斯理地撥弄著謝開顏的欲望,另一隻手卻捏著謝開顏的下巴,將他的頭稍微向上抬了抬。
謝開顏極力集中著精神。
可身上處處如同著火一樣的感覺讓他神思渙散,他根本沒能看清楚藏在嶽輕眼底的自己此時的模樣。
但嶽輕看得清清楚楚。
謝開顏身上的衣服已經被他脫得乾乾淨淨。
赤裸的身體一絲不掛地袒露在他眼前,每一寸的皮膚都因情欲而泛起了一層淺淺的紅,像剛進熱水裡打了個滾似地誘人。
現在,這具誘人的身軀正一邊微微輕顫,一邊挨近來小小地摩擦著自己。
他大約也不知道怎麼才能宣洩體內的欲望,只好一邊一邊地湊進來,憑藉本能用欲望蹭著能給自己的另外一個人。
岳輕看著謝開顏的眼睛。
謝開顏正睜大眼睛努力看清楚嶽輕,結結巴巴說:“不要、不要碰那裡——”
嶽輕故意笑道:“不要我碰那裡,那你蹭我幹什麼?“大約被這句話堵住了,眼睛在不知何時蒙上了一層淺淺的霧氣。
霧氣籠罩在他的雙眼上,讓他的神態變得更加迷離沒有落點,可愛得讓嶽輕忍不住想要想要做得他嘴裡除了呻吟之外再也說不出第二個詞來。
岳輕捏著謝開顏下巴的手稍一用力,就讓對方張開了嘴。
他的手指抵在對方的唇舌上,稍微俯下身去,一邊親吻,一邊用蠱惑的聲音說:”舔它們……含進去,用你的口水沾濕它們,沒有潤滑劑了……待會它們要進入你的身體裡……”
謝開顏完全被蠱惑了。
他目光直直盯著嶽輕,沒有任何異議地張開嘴,將嶽輕的手指全部含入口中。
半個手掌對於口腔來說還是稍微大了一些。
手指甫一進入,謝開顏就感覺稍微有些喘不過氣來。
這讓他稍微清醒了一些。
他暫時挪開了看著嶽輕的眼睛,眉頭微微皺起,低下頭認認真真地開始含著探到口中的手指。
嶽輕稍微感覺到喉嚨的乾渴。
他的手指放在謝開顏的口腔內,能夠輕而易舉地感覺到對方溫熱的舌頭在自己的指尖穿梭。
濕漉漉地溫熱從頭塗抹到尾端,舔著他手指的人還不時抬起視線,自下而上用同樣濕漉的目光看著他,詢問這樣可以嗎?
嶽輕等自己的手指全都被沾濕了之後才從謝開顏嘴裡抽出來。
一抹銀絲從他的指尖牽起,末端連在對方的舌頭上。
謝開顏稍微晃了晃腦袋,那點液體就落在了他的唇邊。
嶽輕的手指沒有立刻往下。
他的食指按在對方的臉頰上,輕輕一劃,就是一道從唇角落到脖頸的曖昧水痕。
嶽輕的聲音也微微有點啞了,他對謝開顏說:“張開腿……”
謝開顏眨了一下眼。
他順從著另外一個人手上的力道,將自己的雙腿分開,讓欲望暴露在空氣與視線之中,也露出另外一個更私密的部位。
嶽輕將五指探入對方的私密之處。
哪怕先有唾液的潤滑,未盡開拓的地方依舊十足緊澀。
嶽輕耐心地撫開緊緊縮在一起的皺褶,明明閉合的時候不見一絲縫隙,等到真正想要了,卻又能夠在手指的把玩下慢慢開放。
他的指尖不知道碰觸到了裡面哪一個地方,乖乖張著雙腿的謝開顏突然悶哼一聲,身體情不自禁震了一下,本來半軟的欲望重新挺立,連帶著下面的小球也跟著抖了一抖。
“是這裡嗎?”嶽輕問,手指在自己剛才碰觸到的地方徘徊起來。
“……”謝開顏咬著唇沒有說話,尷尬與羞澀共同衝擊著他的腦海,熱氣源源不絕地冒出來,以至於他的耳朵都紅得好像能滴下血來。
“還是這裡?”嶽輕並不著急,他以前所未有的耐心擴張著對方的身體,掌握著這具未經碰觸的身體上的每一點情感與秘密。
“還是這裡?這裡?這裡……?”
“別……”如同耳語的聲音從謝開顏齒縫中透出來。
“你說什麼?”嶽輕沒有聽見。
“我說——別玩了——快——快點——”謝開顏揚高聲音說,他想說得有氣勢一點,但斷斷續續地喘息將句子切割得七零八落,說到後來,他眼尾已經有了水痕,透明的痕跡向眼角下輕輕一劃,晶瑩中猶帶緋紅。
話音未落,他突然揚起脖頸,悶哼一聲。
是在這一時刻,嶽輕突然抽出手指,重重埋身進入。
比靈活的手指更為明顯的欲望就這樣直接沖入體內,謝開顏整個人都被撞得向上挪了挪。
飽脹的感覺從肉體相接的地方一路頂到他的咽喉處,這一個瞬間,謝開顏甚至有點作嘔的衝動。
腦海中脆弱的神經在此被碾壓撥動,他整個人都像是被釘在了另外一個人身上一樣無助,只能抬起手,牢牢地抓住身上人,隨著他的動作而在欲海之中沉浮不止。
嶽輕也被這樣的謝開顏打動了。
對方脆弱的脖頸就暴露在他的視線之中。
如同鵝頸一樣修長的脖頸上,小小的喉結隨著呼吸而微微上下。
他將手指按在對方的脖頸之上,能夠感覺血液和生命一起在自己的手指下邊流動,他側頭輕輕親吻對方,細密的親吻溫柔如同細雨,身下的動作卻在進入之後毫不停歇,甚至沒有給謝開顏適應的時間,每一下都重重地撞到最裡邊,又抽出回到最外邊。
每一下的衝撞,都讓已經失神的人嘴裡溢出更多的呻吟。
“現在呢?感覺怎麼樣——?”嶽輕帶著微微的喘息問謝開顏。
雖然對方的生理反應已經讓他感覺到饜足,但他依舊想要從對方嘴裡再得到更多的證實,倒並非因為什麼執念,非要說的話,大概就是單純的樂於看見懷裡的人一邊羞恥一邊誠實,一邊失神一邊努力集中精神。
“……”謝開顏真的找不到理智究竟在哪裡了。他隨著嶽輕起起伏伏,感覺對方每一次的衝撞都來到身體最裡邊最敏感的位置。
對方的每一下碰觸,哪怕是最輕微的手指在他皮膚上擦過,他都感覺到有刺疼的火花在皮膚上燎起,更不用說那正在上上下下貫穿自己的東西……
他的呼吸越來越急促,抓著嶽輕的手不住的收緊,又不住無力地放鬆,然後再一次重複之前的迴圈。
他的身體好像身上的衣服一樣被剝開來丟棄了,露出最裡頭的芯子。
他恍惚之間覺得自己好像正在另外一個人的掌中,對方握住了最毫不設防的自己,然後想怎麼樣就怎麼樣。
他的所有感情,所有感覺,所有的一切,都在對方的手掌裡頭。
他——
“哈……”
謝開顏喃喃著發出毫無意義的音節,他眼前的視野有了點模糊,什麼都看不清楚,但另外一個人,現在正字啊自己身體裡探索的那個人太過熟悉,以至於哪怕他眼睛都看不見了,也不能錯認對方身上擁有的每一點細節。
當然也包括他的聲音。
“現在是難受還是舒服?”
他在心裡默默地回答:我也不知道……
“想要我繼續嗎?”
他繼續說:我……
“不說話我就走了——”
然後身體中的飽滿就有向後退去的趨勢。
飽脹過後,巨大的空虛席捲了身體。
不知道是身體還是精神上的壓力,謝開顏突然之間有點慌亂,他終於找回了自己聲音,他連忙說:“舒服——不要走——我還要——”
岳輕握著謝開顏的欲望。
對方的欲望已經在他的手中發抖了。
正如依偎在他懷裡,以最坦誠地姿勢和他連在一起的主人。
嶽輕手指輕巧地動作,按摩著下面的小球,又轉而包裹柱身,最後來到馬眼的位置。
透明的粘液塗了嶽輕一手。
他稍一用力,精液就自欲望的出手射出,點點白濁大多濺在嶽輕的手上與謝開顏自己的小腹上,還有少數的一些落到了謝開顏的下巴和臉頰。
嶽輕伸手擦過那些落在謝開顏臉頰上的東西,手指正好來到嘴唇不遠。
謝開顏剛剛發洩,只覺得從腦海到身體都一片空白與放鬆。
他恍惚地看了嶽輕一眼,不知是身體的本能還是什麼,轉過頭去,輕輕舔了一下嶽輕的手指。
沾上了白濁的紅舌在他的唇齒間一閃而沒。
嶽輕再也忍不住,將身下的人翻了個身,從背後深深地貫穿了對方。
剛才所有的的衝撞相比這一次都似乎溫柔得不可思議。
謝開顏的驚叫衝口而出:“啊——”
但他更多的聲音淹沒在嶽輕的手指之中。
岳輕按著謝開顏的腰肢,又溫柔又兇狠地進入著,每一下都刺到對方身體不能更上的位置。
他牢牢地按著謝開顏的肩膀,將對方整個人鎖在自己的懷中,讓謝開顏被動地承受著所有衝擊,不允許對方有絲毫閃躲,直到他扣著懷中人的肩膀,悶哼一聲。
身體裡漸漸有水的滋味蔓延開來。
嶽輕的微喘的呼吸輕輕噴在他的脖頸上。
另一種和之前硬生生擴張不同的飽足感在他身體的深處溢出來,好像人輕輕一動,就有水要從裡頭流出來似的。
他有點想要動一下,但四肢百骸的酸痛感刺激著神經,驅使他趕緊休息,他閉了一下眼睛,緊跟著就再也不知道情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