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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五娘》第103章
第一百零三章 求證(四)

 聶氏被石榴的話氣得渾身亂顫,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孟楚清尋思,估計她是因為兒子長年不在身邊,已不太清楚他的秉性,所以和孟楚清一樣,有些拿不准韓寧究竟有沒有如石榴所說,做下那等事體。

 蔡姨娘坐在一旁,倒是悠閒得很,勸聶氏道:「姐姐,這也不是甚麼大事,不過給這丫頭一個名分罷了。橫豎大少爺屋裡,遲早是要有人的,早納妾遲納妾,又有甚麼分別?」

 她說得輕巧!這妾,豈是隨便能納的?別說石榴只是個丫鬟,尚無一兒半女,頂多做個通房,斷沒有直接做妾的規矩,就憑她在主母新婚之夜爬上了少爺的床,就能悄悄將她打死,何談甚麼名分!再說了,若真把石榴抬為妾,又怎麼向孟家交代?這不擺明瞭不把新媳婦和她娘家放在眼裡,明著打人家的臉麼?聶氏哆嗦著,怎麼也做不出決斷。

 孟楚清冷眼旁觀,蔡姨娘只怕巴不得聶氏不如石榴的意罷,那樣好來一出丫鬟被少爺 ,撞柱尋死的戲碼。

 蔡姨娘看了看正哭得梨花帶雨的石榴,忽然對孟楚清道:「 奶,雖說你才成親,就出了這檔子事,的確挺丟臉,但這也是你自己疏忽的緣故,而今事情已經出了,總得給個說法。依我看,就算納了石榴為妾,也不過累得你被別人笑話幾句罷了,何必逼著她去死呢?傳將出去,對你的名聲也沒甚麼好處,不過讓人說你善妒罷了。」

 這話說得可真有「水準」!敢情不管孟楚清是答應還是不答應,都要淪為別人的笑柄,照常理論,反正伸頭也是一刀。縮頭也是一刀,乾脆就拒絕納石榴為妾好了,至少屋裡不用多個人來爭寵。若是這樣,可就如了蔡姨娘的意了,只怕下一步,就是給韓寧定下個新婚夜不給妻子臉面, 丫鬟的罪名。然後永遠地逐出家門了。

 孟楚清本來覺得自己的處境很為難,突然卻想到,自己前來,本來就只是為了問一個究竟,至於石榴如何處置,根本不在她的考慮範圍內,於是便道:「就算是對簿公堂。也得雙方對一對口供,怎能只聽石榴的一面之詞?依我看,還是把大少爺請過來,問一問清楚的好。」

 聶氏一聽她這話,好似馬上有了主心骨,立時打起了精神,吩咐黃鸝派人去請韓寧回來。而蔡姨娘面色微變,盯著孟楚清看了好一時,方道:「若大少爺親口承認, 奶該當如何?」

 如果他親口承認。那便是情況屬實了。到時她會毫不猶豫的提出和離,哪還管石榴會如何。孟楚清在心裡冷笑兩聲。道:「若情況屬實,但憑太太作主。」她說的是但憑太太作主,壓根就沒提蔡姨娘,令得蔡姨娘的臉色,又微微變了一變。

 蔡姨娘又開始盯著孟楚清看,心道,怪不得都說孟家五娘子是個厲害角色。雖然只有十歲,卻當著孟家二房的家,而且她沒能如願為韓遷娶到她四姐,也是她的「功勞」;她原本以為這些都是謬傳,一個才十歲的丫頭片子,能有甚麼能耐,但以适才所見,只怕這傳聞是真的了。

 但她在韓家摸爬滾打這麼多年,好容易能同聶氏平分江山,又豈是會輕易罷手的,當即又問:「大少爺作出這等事體,矢口否認也是正常的,若他不承認,又該當如何?」

 孟楚清想也不想便道:「蔡姨娘既然這樣講,想必是有證據了?」

 蔡姨娘哼了一聲,擲出一塊白綢布,道:「自然有證據,不然你們豈不說我們是誣陷?」

 那塊白綢布,輕飄飄地落到地上,在水磨青磚的映襯下,上頭的鮮紅色血跡,顯得是那麼的引人注目。孟楚清忍不住地驚訝,那塊染了落紅的白綢布,不是已經燒掉了麼,哪裡又跑出來一塊?難不成是海棠作假?但這不可能呀?她定下心來,仔細觀察一番,發現這塊白綢布,與先前她見過的那塊,還是有不同的,其中最大的不同,就是血跡的顏色,先前那塊的顏色偏暗,這塊上頭,卻是鮮紅鮮紅的。

 莫非,這是石榴和蔡姨娘現偽造出來的一塊?她們為了扳倒韓寧,會做出這等事情,倒也正常。眼前這塊白綢布,一多半是假的,但先前被燒掉的那塊,是不是真的呢?孟楚清在意的,是這個答案,所以對蔡姨娘的舉動,就有些視而不見了。

 蔡姨娘還道她是被嚇傻了,滿臉得意,把下巴又朝上抬了抬。聶氏則捂著臉,哭了起來。

 孟楚清正想要出聲安慰她幾句,就見一身青布直裰的韓寧,大步走了進來。正主兒來了,看來事情馬上就要水落石出了!她的心情,莫名就緊張了起來,目光緊隨著韓寧的腳步而動,一刻也不曾離開。

 韓寧一進來,就看見聶氏在哭,眉頭不由得微微皺了皺,但很快又恢復了平靜,讓人瞧不出心思來。石榴一見著他,就撲上來又咬又打,要他還自己一個清白,不然就去尋死。蔡姨娘讓人撿起那塊白綢布,遞到他面前,也逼著他給一個交代。

 一時之間,場面十分混亂,聶氏似嚇傻了似的,呆呆地捏著帕子,望著韓寧。

 韓寧也似沒弄清楚狀況,怔怔地站著,任由石榴拉扯,但過了一會兒,卻一把推開石榴,大罵起來:「你這賤婢,信口雌黃,昨日還與我海誓山盟,轉眼卻變了嘴臉,污蔑我用強!」

 這是……承認收用了石榴,但不承認自己是 ,而是兩廂情願?眾人都沒想到,他會是這樣的態度,全都愣住了,連石榴也忘了繼續廝打。

 韓寧的怒火,卻越燒越盛,道:「 奶賢慧,覺得自己年幼,一時半會兒都沒法圓房,所以特許石榴來服侍,我昨兒喝多了,又心想這是 奶允了的事,因此就沒把持住,誰知這婢子竟不是好人,反來誣陷我!」他說著,轉向孟楚清,大聲地問:「奶奶,這事兒我固然有不對的地方,但卻也沒有扯謊,你先來與我作個證人,回頭我再與你賠罪。」

 他這是唱得哪一出?孟楚清有些發怔,但卻沒有過多猶豫,就點了點頭——不管韓寧有沒有對不起她,蔡姨娘都是他們共同的敵人,且先應付過這一節再說罷。

 事情進展到此時,石榴已經完全傻了,連話也不說一句,只顧扯著韓寧的袖子不放。蔡姨娘暗罵她上不得檯面,只得親自出馬,道:「你們夫妻倆一唱一和,誰能信服?」說著又勸孟楚清:「 奶,你可得想清楚了,大少爺在新婚之夜都敢對丫鬟用強,這樣的男人,可靠不住!」

 韓甯不等孟楚清搭腔,氣憤地道:「蔡姨娘若是不信,去把我們院兒裡的人都叫來問問,看他們誰昨夜聽見了哭鬧聲和掙扎聲?」說著,就一疊聲地叫人去他們院子裡傳話,叫昨天留在院裡值夜的人,都來作證。

 昨晚西屋裡,的確沒有太大的動靜傳出,連梅枝都能作證,所以結果可想而知,是印證了韓寧的話。

 蔡姨娘剛才還問,若是情況屬實,該當如何,這會兒的事實卻是,韓寧的確收用了石榴,但他只承認是兩情相悅,而且是在孟楚清允許的情況下進行的,這樣的事實,在這個男權社會裡,簡直是合情合理,挑不出半點毛病來。到頭來,韓寧承認是承認了,甚至願意給石榴一個妾室的名分,但蔡姨娘的心裡,就好像堵了一塊大石頭,悶得很。

 孟楚清冷眼瞧去,石榴本人對此處理辦法,倒是沒有甚麼意見,甚至很有些竊喜,大概她也沒想到,自己居然能從一個丫鬟,一躍成為韓家嫡出大少爺的妾室罷。

 在外人看來,蔡姨娘成功地使得自己送的丫鬟,成為了韓寧的妾室,該是得勝的一方,但她自己卻一點兒也高興不起來,勉強說了幾句恭喜的話,便起身走了。途經孟楚清身旁,還不忘諷刺了她幾句「真大度」之類的話。

 孟楚清本是想來求證事實真相的,卻沒想到事情越來越撲朔迷離,這會兒想要弄清真相,只怕是更困難了。

 聶氏剛才一直處於呆愣的狀態,此刻終於回過神來,想到韓寧不過是多了一房妾室,並沒有太大的損失,不禁喜極而泣,大有劫後餘生之感。不過她一點兒也沒看出來,剛才孟楚清是作的偽證,因而還問孟楚清:「既然是你允許的事,方才怎麼沒早說?」

 她腦袋秀逗了,才去允許石榴爬上韓寧的床!反正石榴已經成了韓寧的妾,也不怕蔡姨娘再翻案,孟楚清毫不掩飾地狠狠瞪了韓寧一眼,對聶氏稱自己頭疼,轉身就走。

 聶氏不明狀況,忙著叫黃鸝找些藥材出來,給孟楚清送去,倒讓孟楚清哭笑不得。

 她回到房裡,韓寧腳跟腳地進來,頭一句話便道:「剛才委屈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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