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

　　白如安花費了很大一番功夫在回憶上，他不得不從原理出發，向著自己已知的知識進行推導，同時猜測這個世界現有的工業水平能做到哪些發明……

　　白如安不敢寫下來，在半夜裡睜著眼睛進行心算……想著想著，不知何時就睡著了。

　　等他一睜眼醒過來時，差點嚇暈過去。

　　他居然被綁在床上了！

　　白如安兩手被不知什麼柔軟的東西綁在床頭上，使勁拉扯，未果；正在床上扭來扭去，忽然驚恐地聽到有人在屋裡。

　　那個人將屋裡一盞古老的煤油燈點亮了，白如安勉強看見他穿著一身光鮮筆挺的軍裝，馬上大喊道：「少將我是冤枉的！你聽我解釋！」

　　接著穿著軍裝的人慢慢走了過來，白如安這才看見他的正臉——

　　他是萊茵哈特！

　　白如安一口氣沒喘過來險些直接嚇死，哆哆嗦嗦道：「不可能，你怎麼會……這才兩天時間，你不可能就……追到這裡！」

　　萊茵哈特挑了挑眉，道：「我在你的身上留下了印記……」

　　他伸手過來輕輕撫摸白如安後頸上的那個精神印記，白如安那邊的脖頸上立刻起了細細的雞皮疙瘩。

　　「你可以試著逃，因為是我給了你生命和逃跑的權力。」萊茵哈特語調冷淡地說道，「但你永遠……逃不開我。」

　　白如安：「……！！！！！」

　　他對這句台詞的印像實在是太深刻了！當年他打出bad•ending的時候，大BOSS萊茵哈特對著游戲主角就是這麼一句！

　　然後就是喪心病狂、慘無人道的小黑屋play……雖然測試這個結局的時候，白如安自己還壞笑著欣賞了一番，但是現在輪到自己才知道有多恐怖！

　　萊茵哈特不是認真的吧，不能是認真的啊！據小學妹說女主懷孕了才能出小黑屋……但是白如安可是個男人！帶把的，不能懷孕的！

　　不會被關在小黑屋裡xxoo一輩子吧……

　　白如安驚恐萬狀，努力將自己從床上擰起來，並微微屈腿，准備一找到機會就踹萊茵哈特一個半身不遂。

　　然而萊茵哈特的實戰經驗比他高三百個等級，一腿跨到床上時，就順手掰開了白如安的膝蓋，俯身下來准確地含住了白如安的嘴唇。

　　白如安怎麼反抗都毫無用處，只能在這霸道的吻中竭力尋找呼吸的間隙，並在同時感覺到自己衣服上的扣子挨個地彈開了，緊接著褲子也被扒了下來。

　　白如安感覺到一柄可怕的武器正亟待著貫穿自己，魂飛魄散地掙扎道：「等……等等！」

　　萊茵哈特咬著他的耳朵低喘著道：「今晚就懷上……或者我多花幾個晚上。」

　　白如安驚恐道：「這不可能的——不可能啊啊啊啊——」

　　……

　　白如安終於被嚇醒了。

　　從床上猛地坐起後，呆如木雞地喘了足足兩分鐘，才確定剛才那只是個夢境而已。

　　日有所思，夜有所夢……也許他在上個世界時差點被萊茵哈特抓到，所以一直在害怕著這樣的bad•ending到來。

　　白如安抹了一把冷汗，走出自己的帳子，在門外看見了達倫御醫。

　　達倫御醫搬了兩個椅子擱在他門口，用一個極為別扭的姿勢睡著了，身上蓋著一張毯子。

　　路過的士兵們都放輕了腳步。

　　白如安茫然繞著達倫御醫轉了兩圈，旁邊有人小聲道：「噓，達倫先生連續做了四十多個小時的手術，昨天堅持把士兵的手縫好之後，一定要來你這裡，想等你睡醒以後就問你輸血的原理……」

　　白如安點了點頭，又聽人說道：「他太累了，吩咐我們說如果你醒了就叫醒他……不過諾曼少將說讓他先睡夠了再說。你可千萬別說我們沒叫他起來啊。」

　　「喔，我知道。」白如安心裡有些復雜，過了一會兒後看到那些士兵們都在看著這裡，便說道，「那我先去醫務室那邊吧。我去教別的醫生護士輸血了，等達倫醒了你們就告訴他一聲……」

　　士兵答應了，白如安就抬腳去找醫務室。

　　白如安到了之後，就發現醫務室裡堆了很多嘗試輸血的道具，醫生護士們雖然都在忙碌，但是顯然已經對新的治療方式有了十足的期盼。

　　就像達倫御醫一樣，不吃不睡也想多挽回幾個性命，或者哪怕多保住一個士兵的手腳。

　　巴裡特將軍已經從醫務室中離開了，他有很多事務要主持，但是以私人名義留下了一封簡短的感謝信，不但留下了一筆不小的金幣給白如安，而且還臨時投資了一筆錢給新的輸血技術。

　　白如安一到醫務室，就被這一連串的消息砸懵了，回過神後才知道輸血項目在昨晚已經通過電報，直接由聯盟本部的醫學研究所立項了，第一負責人是某個不認識的御醫，第二負責人就是他。

　　白如安：「……」

　　由於進行彙報的文件上直接使用了白如安自稱「弗蘭•萊頓」的說法，還已經由聯盟的總理大臣蓋了章，所以他不是也得是了——哪怕從法律上來講，他的身份也已經毋庸置疑了！

　　醫生們全都眼巴巴地瞅著他，用充滿尊敬和求知欲的眼神，赤裸裸地表達：老師！求教導！求帶研究項目！

　　白如安徹底從一個離死不遠的逃兵，搖身一變成了值得尊敬的醫學工作者。

　　短短幾個小時之後，他們退而求其次，在一個小而干淨的倉庫裡，由白如安進行了第一次血液學的教學。

　　被眾星拱月地環著的白如安本來還有點小羞澀，後來翻開能量槽一看：一個學生就貢獻了他3塔伯！現在已經91塔伯了！

　　白如安瞬間有了桃李不言的教師風骨，孜孜不倦地教導起了這批學生。

　　「要明白安全輸血的原理，我們需要先從血液的ABO系統分類講起……」白如安整理了一下思路，開始扯淡道，「兩年前，我還在家族中進行實驗的時候，意外發現了來自不同人的血液會產生相溶和相斥兩種不同的情況……」

　　一排經驗豐富的戰場醫務人員齊刷刷坐在小板凳上，擠得像沙丁魚罐頭一樣，都努力給白如安多挪一點空地。他們有些沒有小板凳的就蹲著，有筆記本的寫筆記本，沒有的脫下襯衣就記錄，聽完一段之後就舉手提問。

　　這一幕在白如安看來其實挺可愛的；但所有聽課的人都一臉肅穆，仿佛在聽下一秒就沒有了的至理名言，他們的眼光漸漸充滿難以言喻的感動和尊敬。

　　白如安就著簡陋的環境就講了一個多小時，最後有點招架不住，漸漸越講越快道：「……好了，血液分層完了之後，就可以進行交叉配血。主要是交叉取雙方的紅細胞注入對方的血清當中，靜置等待……」

　　「學生」們手上的動作隨著他的語速也越來越快，最後白如安說道：「……關於RH陽性和陰性的鑒定，目前還沒有行之有效的辦法，所以你們必須知道，就算做了交叉配血，也有一定幾率會出現排異反應。」

　　他正說到這裡，門忽然啪嗒一聲被打開了。

　　達倫御醫氣喘吁吁地站在門口，一看就是還沒睡醒的邋遢狀態，看見裡面擠了一屋子的人，第一反應是問道：「對不起對不起，我來遲了嗎？說到哪裡了，輸血設備的問題解決了嗎？這項手術的成功率提高了多少？」

　　白如安道：「今天已經講完了，我得去找諾曼少將……呃，如果你有問題的話，可以晚上來找我，我單獨給你講一遍。」

　　達倫御醫忙道：「不不不，您請千萬不要遷就我，我可以向各位同事詢問這些內容。您的知識和精力應該用於更深入的研究，請一定、一定要將這樣的醫術發展成穩定、完善、可以拯救更多人的體系……」

　　於是白如安結束了今天的講課，這才是中午時分。

　　他匆匆忙忙咬住兩塊干糧，又小跑著趕去諾曼少將的軍帳裡。

　　……呃，說實話他對這位年輕的少將還有少許懼怕在。

　　不過後者很顯然已經認可了他的身份，甚至親自發給了他一套新的軍裝，還有兩張分別代表醫務工作人員和煉金術士的身份證明。

　　「你可以去煉金工作所了。」諾曼少將一句廢話也沒有，把軍人的干脆利落發揮到了極致，「特斯拉煉金術士昨晚已經緊急趕制出了你描述的幾件器具，正等待你去檢查。」

　　竟然如此迅速！

　　白如安大喜過望，又抬腿趕去煉金工作所，也顧不上解釋自己的身份——反正這些人已經完全不在意這個了。

　　路上他遇到了巴裡特將軍的一隊親兵，為首的正是那個主動站出來想獻血的大兵。

　　白如安一句話還沒有說，對方就喊道：「立正！敬禮！」

　　霎時間，一整隊大兵站得像一排勁松，齊刷刷注視著他，敬了一個充滿尊敬的軍禮。

　　親兵喊道：「這就是輸血技術的發明人，弗蘭•萊頓先生，他拯救了巴裡特將軍，未來也會救你們當中的無數人！都給我記住了嗎！」

　　「記住了！」大兵們喊道。

　　白如安站在他們視線的交彙處，回了一個不甚標准的軍禮。

　　這一刻他忽然意識到，他記憶中那些不甚了了的發明，對這些人來說意味著什麼。

　　作者有話要說：　　在白如安心裡，萊茵哈特的形像一直是游戲裡那個洪水猛獸，所以哪怕做夢也是夢見自己最害怕的一個場景……

　　真•萊茵哈特快冤死了，他還什麼都沒做過呢2333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