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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寵妻如令》第191章
第一百九十一章

當天衛烜設宴款待沈罄夫妻二人。

 雖然沈罄和衛烜一個習慣沉默一個孤傲懶得搭理人,連襟二人相對無語,悶頭喝酒吃菜,都沒一句話交流,所氛十分凝滯。可孟妡和阿菀卻仍是十分高興,兩人同桌而食,偶爾交談幾句,十分歡快。

 晚上,沈罄夫妻住進了阿菀特地讓人收拾出來的客院。

 沈罄趴在床上,閉目養神,由著某只猴子在他背上戳來戳去,直到她最後翻身坐到自己的腰背上,只是睜眼看了她一眼,複又什麼事情都沒有地閉上眼睛了。

 「阿罄,子仲,你們今天在書房裡說了什麼話?」孟妡好奇地問,「你那時候的臉色好可怕,是不是烜表哥欺負你了?他那人從小到大就是這脾氣,最愛欺負人了,小時候他連閣老的家都敢帶人闖進去砸,就是個欺善欺惡的主。別怕,若是他欺負你,我找阿菀去罵他,阿菀一定會幫我的。」

 聽出她話裡的維護之意,趴著閉目養神的男人唇角微微勾了下,難得地問,「你又看出來了?」

 孟妡笑嘻嘻地貼著他的背,快活地道:「那當然了,雖然你總喜歡板著臉,可是我火眼精睛,什麼都瞞不過我啦。說吧,發生什麼事情了。」

 沈罄探手,將她從自己背上拉了下來,順便也翻身將她攬進懷裡,「沒什麼,只是一些公事。」

 孟妡哦了一聲,便沒再問了,不過心裡卻門兒清。若真是公事,他只會板著臉,很冷靜地處理了,斷斷不會有那麼可怕的臉色,怕是遠不只這般簡單。對於衛烜,孟妡雖然時常嘴裡說他如何可怕如何討人嫌又小氣霸道之類的,但是卻對他有一種莫名的信任,蓋因他們三人自小一同長大,小時候還曾在一個炕上玩耍,都是知根知底的。

 雖然心裡好奇衛烜到底和沈罄在書房裡說了什麼東西,可是既然沈罄不說,孟妡也沒再探究,她只要心裡知道,看在阿菀的份上,衛烜無論如何都不會做出傷害自己的事情就行了。

 「子仲,阿菀有了身子了,身邊又沒個熟悉的長輩陪著,我有些擔心,不若我們在這裡多住些時日吧。」孟妡伸手扒著他,甜甜蜜蜜地親著他的喉結,極盡討好,「如果你不放心陽城,你先回去,我在這兒多住些日子,到時候讓烜表哥派人送我回去就行了,你說好不好嘛?」

 她每說一句就親他一下,聲音甜美,氣息甜蜜,連聖人都受不住。

 沈罄雖然未出聲,但是喉結卻滾動了幾下,終於將她作怪的臉往懷裡一按,說道:「由你。」

 孟妡喜笑顏開,終於乖了。

 只是她的乖不到半刻鐘,又開始鬧騰了,簡直像只閒不住的猴子,嘴巴一刻也不停。沈罄原本閉著眼睛,邊聽著她甜美的聲音漸漸入睡的,可是當聽到她提到孩子一事,睡意頓時飛了。

 「……阿菀有了寶寶真是太好了呢,我也想有個寶寶,白白的、嫩嫩的、軟軟的,會叫爹娘的寶寶,可愛死了。你說我們要不要努力努力?你瞧,上回京裡來信,我大姐姐又有了身子,二姐姐現在有兩個寶寶,雖然我沒能見到小皇孫,可是一定會和皇長孫一樣聰明可愛的。現在阿菀也有了身子,再過幾個月,也會生下一個可愛的寶寶,真好啊……」

 沈罄沒吭聲,心裡在斟酌著怎麼說才會讓她不生氣不難受。

 「子仲,你說好不好嘛?」

 「隨你。」

 「怎麼能隨我?難道我一個人能生?」孟妡又伸手戳他的胸膛,「我和你說啊……」

 然後那張喋喋不休的嘴便被堵住了,沈罄翻身壓到她身上,用行動支援她,順便也截斷了她的喋喋不休。

 只是等第二天夫妻倆起床,孟妡惱得抄起枕頭直捶他,「都怪你都怪你!」

 沈罄伸手撩開床幔,看了下外頭的天色,還早,便有閒心將像只猴子一樣趴在身後戳來戳去的人拉到身前,捏了下她的下巴,不以為意地問道:「怪我什麼?難道不是你想要生孩子的?」

 孟妡被他氣得差點一個仰倒,漲紅了臉,吭哧了幾下,方道:「那我叫你停,可是你一直不停,若是讓阿菀知道,我臉都沒了……」

 沈罄見她掙紮之間寢衣的襟口滑開,露出如凝脂般細膩的肌膚,還有上面被他親自用唇舌烙印上去的點點痕跡,玫麗之極,擾人心弦,眸色不禁有些發黯。

 「夫妻敦倫是正道,她不會說的。」他輕輕地親了下她的胸口,然後將她抱到懷裡,撫著她的頭髮。

 孟妡也伸手擁抱他結實的身子,將臉湊到他心口,笑嘻嘻地說:「我決定了,要在這裡住上兩個月,等阿菀坐穩了胎,再回去。」

 婦人懷孕的前三個月,是危險的時候,一般過了三個月,若無什麼情況便算是坐穩胎了,這時候便可以廣而告知親朋好友自己有孕的事情。而這三個月,都需要小心謹慎。孟妡知道有衛烜在,沒什麼可擔心的,但是明水城這兩年戰事不斷,她有些擔心若是戰事起,會不會對阿菀有影響,自己在這裡,屆時也能多安慰她。

 沈罄沒有說話,只是親了下她的臉。

 等時間差不多了,夫妻倆才起床,叫丫鬟進來伺候。

 此時已是辰時過三刻了,比沈罄以往早晨起床時間遲了一個多時辰,不過現在出門在外,自然是客隨主便。

 阿菀打發了青雅過來請他們夫妻去正院一起用膳。

 「自從世子妃有了身子後,比較嗜睡,早上醒來的時間比以往更晚了一些。」青雅歉意地解釋道,「太醫說,孕婦需要多歇息,所以世子素來吩咐讓世子妃睡足了才起來。」

 沈罄臉上沒什麼表情,孟妡卻喜笑顏開,高興地說:「自是如此,表哥說得對,要聽太醫的。」

 青雅唇角含笑,笑著應是。

 等去了正院,便見衛烜夫妻已經在那兒等著了,孟妡快步走過去,扶住阿菀另一邊手,偷偷和衛烜扮了個鬼臉。

 衛烜冷冷地瞪了她一眼。

 用過早膳後,衛烜將沈罄叫走了。

 阿菀和孟妡聽說兩人出了府,也沒怎麼在意,湊到一起說話,順便讓下人將花房裡的幾盆開得正好的月季花搬過來。

 孟妡得知府裡還有個花房,頓時十分羡慕,說道:「西北的風沙大,植物不好養,而且也費神,我只讓人種了一些易養活的,像蘭花、牡丹這些嬌貴的,可就養不活了。還是烜表哥好,有這本事養一個花房給你賞玩。」

 阿菀臉皮抽搐了下,實在是不好和這姑娘說衛烜種種極端到變態的舉動,已經不像是正常人了。但想到他莫名的恐懼,阿菀覺得自己兩世為人,比較成熟,自然要寬容一些。只是她沒想到,自己寬容了,越發縱得那位世子爺往一個極端發展,不知說什麼好。

 兩人賞完了花後,阿菀一時興起,便叫孟妡將她在西北寫的隨筆散文拿來瞧瞧。孟妡聽後十分高興,最愛和阿菀一起討論文章中所去過的地方,便讓人拿過來和她一同觀看。

 只是兩人才看一會兒,便見路雲端著託盤進來,託盤裡是兩碗甜湯。

 「世子妃,世子吩咐了,看書費神,若是您想看書,奴婢給您念也成。」路雲忠實地將衛烜的話傳達。

 孟妡目瞪口呆,說道:「不過是一千字不到,看看也沒什麼關係,不必如此吧?」

 阿菀唯有心裡苦笑,她還以為有沈罄過來牽制住那位世子爺,可以自由一些,誰知道他卻派了路雲在府裡盯著自己。

 孟妡被弄得無奈,只得自己念給阿菀聽。

 一連幾天,衛烜白天都和沈罄一起出去,有時候在城裡,有時候出城,也不知道兩人幹什麼事情。其他人都知道沈罄是陽城的振威將軍之子,而且是衛烜的連襟,倒也沒有多想,唯有朱城守和趙將軍等人暗暗地關注。

 兩個男人白天出去,兩個女人側是在家裡相處得極愉悅。

 聞得阿菀的好姐妹從陽城過來看她,又得知孟妡的身份,朱夫人、趙夫人、錢夫人等等官夫人紛紛上門來拜訪,順便邀請孟妡去作客。

 孟妡是個天生的發光體,而且和誰都處得來,三言兩語間便投了朱夫人等人的心,她笑嘻嘻地應了她們的邀請,不過卻道:「我雖然極想去幾位姐姐們府上叨擾,可惜阿菀正懷著身子,不宜出門,怕她在家裡無聊,我要陪著她,希望諸位姐姐們不要介意。」

 這麼個嘴甜美貌又活潑可愛的姑娘,身份高貴,沒有一絲倨傲,自然讓朱夫人等人極為喜歡,嘴上紛紛笑著說不介意,知道姐妹倆難得一見,自是話多,也沒有天天上門來打擾。

 不過,趙夫人卻是隔三岔五地上門來,並不是來找阿菀,而是透過阿菀找郁大夫。

 阿菀原是想要讓郁大夫直接去趙將軍府裡給她請脈算了,可誰知趙夫人卻義正辭嚴地說:「如此豈不是教朱夫人她們得知了去?」

 阿菀差點噴笑,就算朱夫人她們一時半會不會知道,可是她如此頻繁地過來,再略一打聽趙夫人近來時常使人到外頭藥鋪抓藥的行為,如何會不知?果然這位趙夫人真是個單純的人物。

 趙夫人極喜歡阿菀,現在又來了一位郡主,雖然活潑了點兒,可是也是個才貌兼備的錦繡人物,將她喜得十分愛往阿菀這兒來玩,和孟妡說話。這一來二去的,孟妡也和趙夫人熟悉了,知道了她來衛府的事情。

 「那位郁大夫真的是專治不孕不育的?」孟妡眼睛瞪得大大的。

 阿菀:「……」她能說,其實郁大夫是專克不孕不育的麼?

 想到郁大夫給衛烜弄的藥,若非斷了藥,怕是她一輩子也懷不上,這也特厲害了,不是專克不孕不育是什麼?而且阿菀也親自問過郁大夫,比起讓人有孕,還是讓人不孕比較簡單,藥也做得快。

 「這個說不準,我也不知道。」阿菀含蓄地道。

 誰知孟妡好像是狗聞到了肉骨頭一般,在趙夫人過來找郁大夫治療時,她也跟著去了,等她回來時,跟著她的春櫻手上也多了幾包藥。

 「是藥三分毒!」阿菀不贊同地道,「弄它作甚?」她沒想到孟妡也這般急著想要孩子,明明沈罄並不急,也沒人催她。

 孟妡笑嘻嘻地道:「沒關係,郁大夫說,這藥是很溫和的,有病治病,沒病補身。」

 阿菀仍是不放心,打發了青萍過去詢問,得知真的只是一味溫補的補藥為主,方才讓人給孟妡煎藥。

 這事情卻被晚上回來的衛烜和沈罄知道了,衛烜一臉詭異地看了眼沈罄,旁人不知他想什麼,阿菀卻知道這位世子爺怕是想左了,以為人人都像他那樣蛇精病,直接吞了藥絕後患。而沈罄卻直皺眉,面上似乎有不贊同之色。

 果然,晚上歇息時,孟妡再次想要像只猴子一樣騎到他背後去作威作福時,被沈罄抓了下來。

 「喝什麼藥?是藥三分毒,你身子沒什麼病,不用喝。」

 他難得說了這麼長的一段話,若是平時孟妡高興得要死,可是這會兒卻不太高興了,嘟著嘴道:「知道啦知道啦,阿菀也是這麼說,我就喝幾副看看,郁大夫說了這藥很溫和,只是女人調理身子的藥,不會有什麼危害的。」然後巴巴地看著他,「阿罄,子仲,你就讓我喝嘛,我想試試,如果不行,我馬上就不喝了。」

 沈罄仍是皺眉,想到她每當說起家中幾個姐妹的孩子時那副神彩飛揚的神色,便知她心意,只能默默地將她攬到懷裡,然後默默地掀了她的衣服,自己壓了上去。

 孟妡不知道他怎麼突然發神經壓上來了,正想問時,不過很快嘴就被他熟練地堵住了,只能嗚嗚叫著抗議。

 ****

 另一邊,阿菀和衛烜兩人洗漱過後上床,夫妻倆也在說話。

 「你這些天帶著沈罄去什麼地方了?」

 衛烜將她攬到懷裡,雙手小心地覆到她平坦的腹部上,說道:「也沒去什麼地方,就只是在城外轉轉,順便打些獵物給大家打打牙祭。」

 「真的?」阿菀又問,「那獵物呢?」

 衛烜眼睛轉了轉,嘴上義正辭嚴地道:「那些獵物過了一個冬,大多是瘦骨嶙峋的,味道又比不得莊子養的滑嫩,就沒帶回來給你嘗鮮了。不過倒是獵了幾隻火狐狸,等他們硝制好了皮子,再給你送過來,等天氣冷時給你做件皮裘。」

 阿菀暫時信了他,抓著他的大手,安穩地靠到他懷裡,低聲道:「沈罄有什麼打算?是自己先回陽城,還是兩個月後再和阿妡一起回去?」

 老實說,孟妡決定在這兒陪她兩個月,阿菀心裡是極感動的,雖然她也勸孟妡回去,省得陽城那邊的長輩們不高興。可是孟妡卻堅持留在這裡,並且直接修書一封回陽城,取得了長輩們的同意後,阿菀才沒有再說什麼。

 作人媳婦的,總比不得作姑娘時。阿菀自己頭上沒有嫡親的婆婆,瑞王妃因著莫名的顧忌,沒敢太管自己,對她而言這兒媳婦當得十分的輕鬆自在。可是孟妡卻不同,她不希望孟妡為了自己,和夫家的人生隙。

 「他留下。」衛烜親了親她的額頭,然後斟酌著說道:「過幾天,我要帶沈罄出去一個月。」

 阿菀原本有些昏昏欲睡,聽到他的話完全清醒了,「去做什麼?」

 衛烜沒吭聲。

 阿菀看他的樣子,便知道這事情怕是不好開口,而他又不願意欺騙她,所以選擇了沉默。這是他慣常的做法,當有事不願意欺騙她,也不願意違心對她說什麼時,便會選擇沉默。

 「會有危險麼?」她擔心地問。

 「……可能。」他繼續斟酌著語氣道。

 阿菀狠狠地掐了他一下,「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不接受可能。」

 衛烜忙道:「一路上我已經讓人打點好了,自然不會。」

 阿菀方才鬆手,給他揉揉被自己掐的地方,可誰知這麼一揉,倒是將他的身體揉出了火來,讓她漲紅了臉。她明明很純潔很小力,也沒有故作什麼不合時宜的舉動,這位世子爺怎麼……

 「阿菀……」衛烜親她的臉,聲音變得沙啞,並且繼續無師自通地拉起了她的手覆到他身上某個火熱的東西上去。

 等一切結束後,阿菀打了個哈欠,背對著他便縮起了被子裡。

 衛烜給她清理了手,又親親她柔嫩的手掌心,方抱著她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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