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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金寺夜話》第6章
☆、六

  上回說到,紫螯將虎王寨中老四精元吸幹,又生噬兩個山匪,將虎王寨鬧騰起來。

  撲山虎見了呆老四的屍首,面色枯黃可怖,半個席鋪染血,人都涼了好些時辰。心痛激怒之下,喚兩人送老四下去,先辦後事。又見老四床頭掛著一串子發亮玩意,取來看,正是銀蛛兒托子夾,一時便想起紫螯跪在堂下的魅態,大怒道:「什麼醃臢賤貨!」說罷便把那一對銀蛛兒狠狠扔去門外。

  銀蛛兒落了地,化作兩個褐色活蛛,隱沒在樹叢裡,匆匆爬去給紫螯報信。

  眾人分了事宜,有尋紫螯的,有辦老四後事的,剩下的便跟著撲山虎回去。卻說撲山虎回了仁義堂,清點眾人,少了河裡蛟、水裡螭兩個,並未多想,只道:「老二老三不知道又去哪裡截人了,這時辰還不回來。叫外邊兄弟看著了,進來通報一聲。」

  紫螯原形一番饕餮,撐得肚腹溜圓,正在虎王寨後山的黑松林裡歇息。兩個小蛛兒爬到紫螯身側,回報二三。紫螯聽了,笑駡道:「有趣!有趣!不去吞他們,他們自來尋我!」說罷將身子翻了個兒,在林中攀爬,不過半個時辰,後山的黑松林間結滿了銀絲。

  紫螯結了碩大絲網,爬在上頭等,忽而見來了個人,便將人形化了,坐在網下等他。

  來的果真是虎王寨的山匪,喚作「鑽山鼠」,生得矮小精瘦,有幾分聰明。眾人皆在寨內、山道上尋人,唯他猜測紫螯不會去那些地方,怕是逃進了後山。這人害的呆老四馬上風死了,撲山虎到處尋他,他一定往山裡逃,不敢去山前。

  鑽山鼠往後山樹林走了一段,果真見得地上落了紫色的軟衫,他一眼便看出是那小倌兒落下的,喜不自勝。怕被其他人分了功勞,便一個人摸黑往林中走。愈走愈覺得陰涼透骨,月黑風冷,心裡有些怕了,要往外退。忽而聽得前面悉悉索索,似有人哭泣,想是那個倌兒,喜生懼減,卯足了力便往松林裡去。

  走了兩步,就見那嬌媚倌兒跪坐在地,捂著一件月白薄衫,低低啜泣。見他沖將進來,唬得玉面慘白,撲倒在地,哭道:「好漢饒命……那人真的不是奴奴殺的啊!」鑽山鼠身型矮小,體格又瘦,雖是先進寨的,卻一直只作個嘍囉。平日裡人見了他,多有笑話,若是雜事做得不合心意,動輒打罵,心中憋一股悶火。如今見了紫螯化的倌兒,花容月貌,風姿綽約,卻楚楚可憐,弱不勝衣。便生出邪念來,想他押解回寨,也是被他們拿去快活了弄死,不如自己先消受一番,再丟給他們不遲。

  因而掏出貼身的尖頭刀子,提聲道:「你這賤人!如今寨主放了話,要你的賤命!還不過來受死!」紫螯作得一副驚詫恐懼的樣子,連連叩首求饒,爬至鑽山鼠腳邊,哀聲道:「好漢救我…放了奴奴一條生路吧…奴奴日日伺候…」鑽山鼠見他梨花帶雨的樣子,心裡也有幾分酥癢,將個剔骨尖刀往紫螯身側泥地一紮,聽得紫螯一聲恐懼驚叫,心裡更是快活。

  「你這騷貨,伺候得好了,大爺還可晚些把你送回去。要不然……這刀便送你歸西!」

  紫螯冷笑看鑽山鼠匆忙扒下衣衫,立起身子便往林中逃。鑽山鼠剛把上身衫子脫了,見他要跑,罵一聲賤貨,拔了地上的刀,光裸著追趕過去。一把尖刀就要往紫螯心口捅下,忽而全身都動不得了。細細一看,見那幽暗林間皆是絲網,在樹間勾纏。

  紫螯笑著靠近,揚手奪下鑽山鼠手中尖刀,將刀刃舔了一舔,冷笑道:「你什麼東西,令得我伺候?」鑽山鼠猜不得紫螯是個妖物,只以為他使了什麼詭計,尋來這些粘絲,將他纏在這裡。口中仍是硬氣,罵道:「不要臉的騷賤貨,有本事放爺爺下來,把刀丟了!咱們一對一的來!」他怕紫螯用刀來紮,便想激將法,引紫螯將自己先放了。若是這般,他單和這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倌兒廝打,定然能贏。

  紫螯面容帶笑,目若晨星,色若春花。將身子一顫,裂出一對螯鉗,兩對側肢,一對大肢。玉般的身子變作兩個黑色絨團,抬立了身子有一人多高,除卻一張嬌媚玉面,正是個巨型的花腳蜘蛛。驚得鑽山鼠兩個眼睛瞪得渾圓。

  「那便一對一的來。」前螯刮開網絲,兩個長足按住鑽山鼠的肚腹,一下穿破,血肉模糊。又將身子拖到網上粘住,爬回地上。

  紫螯化作人形,將手上血沫舔了,看著鑽山鼠的屍首冷笑道:「模樣不怎地,血味兒倒是鮮。」

  忽而又聽得有人靠近,屏氣凝神,將身形隱匿。至於又是何人靠近,按下再提。

  且說紫金寺那頭,木芙蓉每日裡無事可做,經書梵文看的厭了,懨懨不樂。虛衍平日陪他,也不過看經飲茶,院裡看他玩鬧。木芙蓉孩童一般心性,磨的沒勁了便跑回枝上,盯著外頭看。

  一日,見長街熱鬧,處處是人,便起了玩心。從枝子上抖個花苞,落在虛衍身上。虛衍抬頭,道:「怎麼?」木芙蓉化作人形,趴到他背上,悶悶不樂,道:「外頭好多人。大師,咱們出去瞧瞧罷?」

  虛衍看他懨懨不快,眸子黯淡,唇也抿了。無奈道:「晚些,我帶你去街上。」木芙蓉立時眼睛一亮,原本扯著的唇角也翹了起來,直往虛衍懷裡撲騰。虛衍見他這般摸樣,禁不住嘴角也揚了揚,輕揉他髮絲。

  至了夜間,虛衍領他出去。

  木芙蓉沒逛過夜市,一見那各式各樣的靈巧物品便喜歡至極,蹲在攤前生了根。虛衍好不容易將他從一處扯出來,又粘在了另一處,無法,只得由他去了。木芙蓉見了一個套圈兒的攤子,一文錢兩個竹環,攤頭上有瓷做的小物件,玉佩,粗口花瓶,扇墜子,絹花兒等粗制之物。虛衍見他目光懇切,滿是希冀,掏了十文錢來,讓他拿了環兒套著玩。

  木芙蓉拋了二十個環,終於套著一個小東西。

  攤主將竹勾往那一掃,把東西頂到木芙蓉面前,自先樂了。

  「我說小公子,你都帶了一個和尚了,又套了一個和尚。」轉身對虛衍點頭道,「大師莫怪。」原來木芙蓉千辛萬苦套中的,是個泥坯子燒成的小沙彌像。鎮裡有些富足人家的公子,自小先算了命格,有大富大貴的,少時大多養不活,便寄養在各個佛寺道觀一段日子,去了小鬼兒。攤主想來,這面貌清秀可愛,恐怕是哪個富貴人家的公子,寄在佛寺裡,得高僧庇佑。

  木芙蓉得了個小沙彌像,雙手捧了捂在心口。

  虛衍買了一袋飴糖給他甜嘴兒,緩緩往回走,木芙蓉便含了糖,捧著泥像跟在他身後。

  回了寺,木芙蓉小心翼翼把泥像放到床頭,才鑽到虛衍懷裡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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