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大師兄表白
水漸道:“我問的是……你的屁股。”
水新:“……”
水新感覺臉上有點熱:“沒有什麼,天魔功是可以復原身體的。”
水漸道:“哦。”
說著,他鼓起勇氣,轉過身,拉住水新的手,向自己身下摸去:“你看,那蠱毒好像沒解掉,又發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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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新內心的野驢在撒蹄狂奔,誰能告訴他,大師兄你的矜持你的廉恥你的自尊心都到哪里去了!!難道在挖苔蘚的時候撞到頭了嗎?為什麼會做出如此不合形象的舉動!
水新勉強保持鎮定,堅決不要把手伸過去,與水漸僵持不下,道:“大師兄,自重。”
水漸淡定道:“既然是你給我下的蠱,總該負責到底吧?”
水新咬牙:“可我已經給你解了。”
水漸道:“那就是沒解乾淨。”
水新惱怒:“你懷疑我的能力?”
水漸道:“我只是擔心你的傷勢。”
水新道:“和我的傷有什麼關係?”
水漸道:“你傷得那麼重,沒解乾淨也是正常的。”
水新怒:“你以為解手啊還有沒解乾淨這一說?告訴你,老子是把那只胖蟲子捏死才暈過去的!”
水漸淡定地看著水新:“那你怎麼解釋我看到你就會發作這件事?”
水新一愣。
水漸向前走了一步,將水新逼在石柱和他之間,最沒羞沒臊的話都說過了,水漸覺得自己真沒有什麼做不到的了。
於是,他頭腦發熱地吟了一首詩,吟誦的過程中,表情十分莊重肅穆:
“大車檻檻,毳衣如菼。豈不爾思?畏子不敢。大車啍啍,毳衣如璊。豈不爾思?畏子不奔。穀則異室,死則同穴。謂予不信,有如皦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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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新呆呆地看著水漸。
水漸握緊他的雙手,將他拉入自己懷中:“我也不知道自己會有這麼孟浪的一天,但是,這首《大車》就是我心中所想。”
水新悶不吭聲,乖乖地任他抱著異界禦宅召喚師。
一時間,兩人的氣氛十分融洽,似乎。
水新悶了半天,終於出聲:“剛才你念的是啥玩意兒?”
總之,這是一個悲傷的故事。
當大師兄用有點蠢的方式表達心意之後,卻因為表白物件更蠢而無法接收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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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新忽然想到:“對了!我還有重要的事情要跟小灰說!”
水漸皺眉:“什麼事?”
水新從他懷裏掙扎出來,抬頭興奮地跟他說:“《天魔功》秘笈裏面有記載如何駕馭妖獸。”
水漸一想就明白他要幹什麼了:“不行,水裏那噴毒液的怪物太危險,他既然能被前代教主拿來守門,必定是很難駕馭的,我們只有短短一個月時間,與其冒這樣的險,倒不如你打通任督二脈,再把內力還給我,我們合力打通一條道出去,如此也可搶得先機。”
水新想了想,實在找不出反駁的理由:“其實我還挺想試試駕馭妖獸的……”
水漸道:“我們出去以後,有的是機會,到時候再說。”
水新沮喪:“哦……”到時候是什麼時候啊。
水新又想起來一事:“是你出去把黑門打開,放灰影使和白影使進來的?”
水漸道:“嗯。”
水新問:“那也夠冒險的了,不怒老頭不是在外面守著嗎?”
水漸其實也是誤打誤撞把灰影使他們放進來的,當初出去,是想同歸於盡來著,不過這些事,也沒必要跟水新提,他敷衍了兩句便過去了。
水新猶豫了一下,又問:“那你隨身帶著《天魔功》幹什麼?”
水漸沒有回答水新。
水新的心情很鬱悶。
他不是想懷疑水漸,而是,他們站在不同的立場上,他還是沒有辦法完全相信水漸,畢竟玄正派對水漸進行的正道教育,已經有二十多年了。
地下石廳看不到外面的天空,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了,灰影使和白影使將挖來的苔蘚放在石頭上,用水新教他們的辦法烤幹,然後每人分上一小撮,聊以充饑。
水新胡亂塞了兩口,心情煩躁地走到一邊,盤腿坐下,五心朝天,作打坐狀,將《天魔功》翻到第一頁,上面是一篇不明所以的序文,揭過,接著就是天魔功第一重的修煉方法。
喝,這還真是……坑爹的修煉方法,在修煉第一重時,必須潔身自好、守身如玉,連左右手幫幫忙都不行。
水新不由想到自己憋屈的前半生……好吧,他還沒有過到後半生。
怪不得淩徽扔給他那本《天魔合體*》上有那麼多怨念的筆記亡靈法師聖光貓。
接著是,第二重。
修煉至第二重,容貌會返回少年時期,這一時期,全部內功化為一縷陰寒真氣,藏在丹田中,修煉過程中,必須要吸取他人的內力來充實自己,吸取足夠的內力後,可以打通任督二脈,就可以沖到第三重。
下麵有一行小字提醒,雙修效果更佳。
水新瞪著那行字看了一會兒,臉上有點發燙,怪不得他在浣花天能那麼輕鬆地衝破第三重。
他迅速揭過那篇,繼續看第三重。
修煉到第三重,內力已經可以列入當世高手的行列。並且,吸取再多的內力都不會有危險,而且對自身會有很多好處。
這時的功力水準,基本與金丹後期的修真之士持平,擁有自己的內丹,可以駕馭飛劍。只要再突破一重,便可達到元嬰期,修煉出不滅的靈魂。
靈魂不滅,是長生也。
長生!這是多少修真之士夢寐以求的東西!神州大陸上,還沒有一個人能修出長生來!最高水準也就是三大修真門派的掌門,金丹後期的水準。
從擁有內丹,到修出不滅的元嬰,這之間的艱難險阻,比之從築基到金丹要多得多。
水新望著“長生”二字,心中忽然有些酸澀,若是一個人得了長生,卻沒有一個道侶相伴,那長生不老又有什麼意思的?
這一次,衝破任督二脈,水新大約花了三個時辰。
他清楚地感覺到,自己的頭髮又長了一截,骨骼發出輕微的響聲,如春日裏的柳枝抽條一般快速生長,身體裏仿佛蘊含著無盡的精神,每一處穴道經脈都無比順暢。
水新閉著眼睛,傾聽著地下石廳中的響動,有泉水從石頭縫隙中汨汨流出的聲音,有水滴落在岩石上的啪嗒聲,還有暗處飛快掠過的老鼠……
“《天魔功》是我們教中不傳之謎,你怎麼可以隨便打開這個盒子?說,你都看到什麼了?是不是偷偷記下了?”白影使的質問聲從遠處傳來。
灰影使道:“水少俠,雖說我們教主與你有一些交情,但你這樣做,未免……”
水新一個激靈,怎麼好巧不巧就聽到他們在吵架?
白影使怒道:“你說,是不是想貪污我們聖教的秘笈?”
水漸淡然道:“我是打算銷毀。”
“銷毀?”
水漸道:“不錯……當日我帶著這本書潛入湖底過黑門,是打算用自爆經脈的武功與不怒同歸於盡,這書在我身上,自然可以銷毀無形。”
水新聽到這話,差點沒跳起來。
白影使怒道:“你憑什麼決定我們聖教秘笈的去留?”
水漸道:“水新已是聖族最後一人,他若不在了,《天魔功》還有存在的意義麼?”
白影使怒道:“你、你——反正你一個外人,亂動我們聖教的東西,就是該死鼎定仙域!”
三人正站在石廳另外一頭,灰影使和白影使將水漸堵在角落裏。
只見人影一閃,身穿玄色教主長袍的水新驟然出現在三人中間,一把拽過水漸:“你說什麼?你打算跟誰同歸於盡??”
水漸確實修習過一種特殊的武功,叫共赴黃泉,這種武功只需要一絲純陽真氣便可以施展。
當時修煉這種武功,只是為了防止落敗,成為魔教的俘虜,據說魔教會用非常可怕的手段淩虐俘虜。
每個玄正派派到魔域去與魔教交戰的弟子,都修習了這樣的功法,所以,有一陣子玄正派折損了很多弟子,後來不笑真人勒令眾人停止修習這樣的功法。
這種同歸於盡的招式甚至沒有名字,它只是簡單粗暴地用內力引爆周身經脈,一瞬間可將招式威力發揮到最大,通常弱者會用這種方式禁錮住對手,然後和對手一起爆炸,所以,有弟子給它取了個非常貼切的名字——共赴黃泉。
水漸見水新突然出現,知道他成功打通了任督二脈,於是笑道:“你再不把內功還給我,我就要跟你同歸於盡了。”
而另外兩位影使見到水新恢復容貌,立刻拜倒在他腳前:“恭喜教主!神功大成!”
水新拉過水漸的手,對灰影使和白影使說:“這個人,請你們多擔待一些,不要擠兌他了。因為他很有可能……嗯……變成教主夫人。”
白影使愕然地抬頭看水新。
灰影使則低著頭,一動不動。
三天后。
半山腰一道一丈多高的裂縫中,傳來“轟”地一聲響,石沫子一陣亂飛。
“咳咳咳咳……”
水新一邊捂住鼻子,一邊從煙霧中鑽出來,當廣闊的藍天出現在他面前時,他差點激動地叫起來。
水新轉過頭,傳音入密給身後的人:“出來啦——”
水漸的耳朵被震得嗡嗡作響,他貓腰從石縫裏鑽出來,側身貼著山崖站立,將目光投向水新,微微一笑。
兩人站在極高的地方,腳下是千丈石河,巨大的石塊在強烈的光線下閃閃發光,一直延伸到山腳。
最後出來的是灰影使和白影使,兩人也是灰頭土臉的模樣,被外面的風一吹,才精神了一點。
這一路出來,他們可算見識了教主的破壞力。
水新在前面開路,不知用一雙手打破了多少巨石,三天中生生打出一條通路,而他的手卻只是沾上些灰土,安然無恙。
水漸握著水新的手,翻來覆去看過一遍,仍是有些心疼。
水新卻一心想著趕快下山:“快,山腳那個鎮子的炮仗面特別好吃,咱們趕緊去吧!!”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