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被包養了(上)
三個月後,S市。
S市是個不夜城,無論在任何時間段,市內都有營業的便利店、餐廳、桑拿、夜總會等等各色各樣的娛樂場所,這是個五光十色紙醉金迷的城市。
淩晨十一點四十五分,有輛拉風的賓士開篷跑車被交警截停在路邊。
「熄火,請把駕照拿出來,別以為半夜馬路上車少就可以無法無天了,你車速起碼有一百二以上,屬於嚴重超速,趕緊熄火,聽到了沒有?」
刑家寶不甘不願地關掉引擎,把駕照甩給交警:「要扣分還是要開罰單隨便你,快點完事。」
就憑他這態度,交警二話不說就把駕照扣下了:「看你的樣子,肯定是喝了酒,現在懷疑你有醉酒駕駛的嫌疑,請你配合做個酒精測試。」
刑家寶看他還真把測試儀拿出來,急得大呼小叫:「我真的趕時間,你別給我添亂了!」
「這個點你還能趕著去哪?醉駕會對群眾安全構成威脅,再不配合帶你回局裡。」
刑家寶確實喝了點酒,測試儀上顯示,酒精含量剛好超標,交警一副公事公辦非把他帶回去不可的樣子,急得他像熱鍋上的螞蟻,汗都冒出來了。
「你是哪個交警支隊的?」刑家寶掏出了手機。
管他現在是不是半夜,他按著手機一連撥出好幾個電話,他找的都是些市里有頭有臉的領導,結果還是要和那交警糾纏了二十分鐘。不是刑家寶找的人不頂用,反倒是太過頂用了,這些大人物要一層層的交代疏通下去,等這位分局支隊的交警接到通知時,壓根不知道因為自己的關係,今晚S市起碼有一半領導都被鬧醒了。
「我記著你了!」刑少爺惡狠狠地踩下油門。
剛才只是超速,現在刑家寶連紅燈都闖了,車速飆到了一百六,刷新了自己的飆車記錄。
他風風火火的把跑車開進社區,連車庫也不入,打車開門就連滾帶爬的沖到一棟三層高的別墅門前,邊按門鈴邊喘得上氣不接下氣。
過了一小會,有個肉乎乎的中年婦女把門打開:「哎,二少,你怎麼這個點才回來。」
刑家寶扶住門框問:「胖媽,九爺他睡下了?」
「睡下了。」胖媽心疼他滿頭大汗的模樣,換做從前是趕緊把人迎進來倒水的,可現在她是萬萬不敢這麼做,只好用手帕幫刑家寶擦汗:「二少,要不我去問問?說不定他還沒睡呢。」
在一手一腳養大自己的奶媽面前,刑家寶也顧不得形象了,一屁股坐在門口的石階上:「胖媽,你就走近他臥室外面聽聽有沒有動靜,千萬別敲門,也別驚動他了。」
胖媽拿他沒辦法,都一把年紀了,還得躡手躡腳像做賊似的幹起竊聽的活。
過了好一陣,她回到別墅門前答覆:「九爺應該是睡下了,一點兒動靜都沒有。」
刑家寶哀叫一聲,直接躺倒在大門口,門禁時間過了,他今晚是別指望進去了。
胖媽看不下去:「二少,你要不先到朋友家裡或者酒店住一宿?等明早九爺睡醒再回來?」
「不成,要是他以為我整晚沒回來……」刑家寶想來都有點害怕,擺擺手說:「胖媽你別管我了,睡去吧,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我打個盹估計九爺就起來了。」
胖媽跺跺腳:「二少啊,你這讓我怎麼睡得安心,不行,我得跟他說說去。」
「別別別。」刑家寶連忙叫住她,說:「你就別管我了,把九爺吵醒了遭殃的還是我。」
胖媽拗不過他,既心疼刑家寶,又顧忌屋裡的那位大爺,最後也只能長歎口氣。刑家寶就守在自家大門口,喝了一晚的冷風,喂了一晚的蚊子,盼星星盼月亮盼著天快亮,這事要傳出去,估計不知道有多少人會笑掉大牙。
從前刑家寶玩得瘋狂,別說夜不歸宿,就是三五天不沾家也是常有的事,但自從家裡多了個人,他就像孫悟空被套上了緊箍圈,性子再野也不敢跟他家九爺對著幹。
杜九的作息時間正常,清早就醒來了。
他洗了個冷水澡,套上深灰色的綢緞浴袍,腳上趿著人字拖,施施然的從二樓浴室晃到了飯廳。他在家裡都是這副模樣,怎麼舒服怎麼穿,就連出門也不穿正裝,套件純色的唐裝長衫,棉褲,布鞋,看上去像個隱世高人。
胖媽整宿都沒睡,就等著杜九起來,趕緊把精心準備的早餐端上了,臉上掛著兩個黑眼圈瞅他。杜九對她眼巴巴的神態視而不見,端起牛奶喝了,再把煎蛋和三文治吃了,才開口說:「把小寶叫進來吧。」
不消片刻,刑家寶就飛快地跑過來,一臉討好的笑容:「九爺,你起來了啊?」
他身後的胖媽忍不住翻了個白眼,平時多聰明伶俐的娃子,怎麼到杜九面前就是個腦殘貨,果然是老鼠遇上貓,一物治一物。
杜九嗯了一聲,靠在椅背上,托著腮微微歪著腦袋看他。
刑家寶咕嘟吞下口水,認錯態度良好:「九爺,我昨晚真的提早趕回來了,結果半路給個不知好歹的交警截住,我到家的時候絕對沒超過十二點半,絕對沒有。」
「昨晚玩得開心嗎?」杜九問。
「開心!」刑家寶眉開眼笑地回答。其實開心個屁,夜生活剛開始他就急匆匆趕回來了,路上還得掐著時間像趕著去投胎,可他一個字的怨言也不敢說,當初杜九只是皺皺眉頭,他就自個拍胸口保證晚上不超過十二點回家,所以啞巴吃黃連有苦自己吞。
杜九扯了扯嘴角:「開心就多玩會,不回來也沒關係。」
「那可不行,當然得按時回家,有什麼事能比得上跟九爺在一起開心。」說完,刑家寶湊過去賣乖:「九爺呀,一整晚都沒見著,可想死我了。」
胖媽又大大翻了白眼:「二少,我給你做早餐去。」
「髒死了,洗完澡再吃。」杜九說。
見杜九沒再追究昨晚的事,刑家寶連連點頭:「好嘞,我馬上去把自己刷得乾乾淨淨的。」
杜九不再管他了,轉到客廳裡收看早間新聞。重獲自由也有段日子了,杜九仍在盡力的適應環境,畢竟生活在處處繁華的大都市里,相比起他從前那個像廢墟般的世界差得太多。很多東西都讓杜九感到新奇,但他也不急著去探索,只要活在這樣的環境裡,慢慢的什麼都會接觸到。
總而言之杜九現在的生活只能用兩個字來形容,簡單。
杜九不是刑家寶第一個帶回家的人,卻是最好養的一個,好養得連胖媽都嘖嘖稱奇,吃穿方面一點要求也沒有,對物質也沒有任何欲望。
包括下午茶在內一天吃四餐,除了鍛煉身體以外,最注重的就是後院的花花草草,每天都要花上好一陣時間折騰下它們,然後晃悠晃悠的到了晚上,洗洗睡了。
當然,以上並不是生活的全部,還得加上被養主不分日夜的騷擾這等事。
刑家寶把自己洗乾淨了,吃完早餐,熬夜的疲倦感消退了,就顛屁顛屁的跑到客廳糾纏杜九。
廣告時間,杜九正斜躺在真皮沙發上假寐,後腦枕著手臂,腳尖掛著拖鞋,浴袍的帶子鬆開了,露出削立的鎖骨和蜜色的胸膛。晨光從落地玻璃外透進來,灑在他的臉龐,為這個男人鍍上一層溫潤的暖光。
刑家寶足足看了有五分鐘,才輕手輕腳地走過去,俯身,吻上他的唇。
杜九正躺得舒服,掀起眼皮看了一下他,又閉上了。刑家寶輕笑一聲,愛死了杜九這副懶得像沒骨頭的模樣,他屈膝跪在絨毛地毯上,揭開了杜九的浴袍,用手愛撫那緊致充滿彈性的腰線,舌尖從他的嘴唇一路舔到鎖骨。
杜九既不抗拒也不迎合的任他折騰,只有被挑起了情欲時,才會給點反應。
刑家寶從胸膛舔到了小腹,然後沿著肚臍眼打圈,柔軟的舌頭逗弄著敏感的肌膚,杜九癢得雞皮疙瘩都冒出來了,睜開眼,一腳踢了過去。他踢得不重,刑家寶只感覺到小腹被頂了下,立馬就抓住那只腳不肯放了。
「九爺,我都想你想得不行了。」刑家寶說這話時,把他的腳按在自己發硬的私處摩挲。
腳底板被他用火熱的孽根撓著,杜九癢得受不了了,想縮又縮不回來,索性就揪住刑家寶的耳朵:「一天到晚就會發情,你腦子裡全是精蟲嗎?」
「嗯哈。」刑家寶抓住他的腳丫越磨蹭越起勁:「我腦子裡全是九爺。」
杜九無語,眯起眼睛瞅他,淡淡的表情分不出喜怒。每當他擺出這樣的表情,要是平時刑家寶肯定不敢放肆,可是現在精蟲上腦,顧不得那麼多了。
刑家寶把杜九的腳按緊在下體處,又動手將他的浴袍扯開,揉弄著黑色內褲鼓起的部位,急不可耐地問:「九爺……我想要你,好不好?」
杜九就知道他在打這個主意,說:「不好。」
「九爺、九爺、九爺、九爺……」刑家寶喊得自己心都碎了,半是委屈半是哀求地說:「你就給我吧,我想要你都快想瘋了。」
杜九仍是一貫的不為所動:「想要可以,你在下面。」
「九爺!」刑家寶聲音高了好幾個度。
杜九撇開臉,不去看他。
關於攻受問題他們一直沒有談攏,杜九是絕不妥協的,他雖然沒有嘗試過,但相當排斥被異物進入體內的概念。刑家寶試過妥協,可是杜九隻插了一根手指進去,他前面立刻就軟了,寒惡得直打冷顫。
所以這段日子以來,兩人從沒做到最後,刑家寶都是用嘴幫杜九解決欲望的,杜九偶爾也會用手幫他擼兩把。雖然有來有往,可是長久下去哪裡滿足得了刑家寶的胃口,只嘗點心沾不到主菜的他,早已餓瘋了。
「九爺,你就試一次吧,要是不舒服你殺了我都行。」
杜九深知他的無賴脾性,有一就有二,有二就有三,以後就別指望再翻身了。
「九爺……」刑家寶被欲望燒昏了腦袋,撲上去,在他脖子上又啃又舔,急切地撕扯他的內褲:「九爺,我可等不及了……也就在你身上耗了那麼多心思,換了從前隨便哪一個,我早叫他滾了……」
刑家寶已經扯下了他的內褲,用力親著杜九的胸膛,伸手去尋那隱秘的入口,完全沒注意到杜九陰沉沉的臉色。杜九推開刑家寶的腦袋,一腳把人踹下了沙發:「滾!」
刑家寶胸口一痛,屁股又是一痛,雖然跌到了地毯上,可杜九踹他的力道不小,痛得老半天都爬不起來。
他好不容易爬起來了,紅著眼睛吼:「滾就滾!」
這是刑家寶第一次敢跟杜九大吼大叫,反正他天天做牛做馬伺候著這個祖宗,吃又吃不到,吼兩句怎麼著。他不止吼,他還要離家出走,他要讓杜九知道,刑二少在外面可不是浪得虛名的,有多少美人相爭爬上他的床!
白色的敞篷車一溜煙的駛車庫,胖媽聽到引擎聲納悶,就跑到客廳問杜九:「二少昨夜守在門外都沒合眼,這會又要上哪去?」
杜九沉默,不冷不熱的看著她。
胖媽不敢再問下去了,她家少爺帶回來的人什麼都好,就是板起臉時有點嚇人。
大白天的,還是太陽高照的上午時分,刑家寶想喝花酒也沒人陪,於是直接殺上了他的死黨家裡。
侯瑞在自己的小公寓裡,左擁右抱,摟著兩個俄羅斯的金髮美女睡得正香,就被刑家寶掀開了被子拎了起來。他揉揉眼睛一看,差點笑尿了,這傢伙怎麼穿著奧特曼睡衣,踩著毛團拖鞋,怨婦似的站在床邊喘氣。
把那倆美女打發走了,侯瑞頂著一張縱欲過度的臉問:「大少爺,你這是抽的哪門子筋,昨晚不是趕著回家交人嗎?到了早上就被驅逐出門了?」
「屁!什麼驅逐,我這是出走抗議!」刑家寶毫不客氣地連開了他家三支紅酒。
侯瑞敏銳的八卦神經立馬有了反應,顧不得心疼自己的酒,找來杯子陪他借酒消愁,好趁機套話。自從刑家寶失蹤一段時間再回來後,只知道他養了個人在家裡,但到底他養的是什麼人,在朋友圈裡傳來傳去都沒個准。刑家寶還把那人當寶貝似的掖著藏著,別說帶出來給他們瞧瞧,就是提都不肯提一下,讓侯瑞不好奇才怪。
刑家寶一邊豪飲一邊吐苦水,嘴巴劈裡啪啦的往外放話,侯瑞選擇性收聽,總算明白了個大概。
「不是吧?天要下紅雨了?認識了大半年泡到手四個月你們還沒發生肉體關係?」
「不准笑!」刑家寶抬起拳頭威脅:「要是敢把這事捅出去我就生吃了你!」
侯瑞費盡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忍住不笑,說話都帶著抖音:「看看你那熊樣,實在不行就用強唄,把人綁好往床上一扔,強個十次八次就變成和奸了。」
刑家寶欲哭無淚:「就是十個我一起上也壓不倒他……不,二十個我也壓不倒。」
侯瑞張大嘴巴,愣了好一會才說:「我的天,你難道養了個外星人在家裡。」
刑家寶借酒消愁愁更愁,剛才侯瑞在床上的畫面更是大大的刺激了他的情緒,別人都一王兩後夜夜春宵,他怎麼就落個被踹得離家出走的下場。
在他這群豬朋狗友之中,侯瑞的餿主意是最多的:「那還不簡單,明的不行就來暗的,下藥。」
刑家寶聽後眼睛一亮,隨後又暗了下來:「不成,不成,他會踹死我的。」
「怕啥?他要踹死你剛才就踹死了,你在床上讓他舒坦了,成事後態度軟一些,把他哄消氣了,有啥好怕的。」
刑家寶越琢磨越覺得可行,他估計現在杜九也不捨得把他踹死,最多暴打一頓,為了將來的性福生活著想,長痛不如短痛。於是,在侯瑞的唆使下,惡向膽邊生,決定為了性福豁出去。
「那行,我找人給你送點藥來,你可記著答應我事,以後把人帶出來給我看一看。」
「得了。」刑家寶不甚樂意地道:「成事再說。」
杜九壓根不知自己被人算計了,此時,他想把刑家寶踹死一萬次的心都有了。
就在刑家寶離家出走後不久,他的前任情人就找上門來,不僅如此,還風塵僕僕的提著行李箱。這事鬧得連胖媽都倍感尷尬,人家以前就住在別墅裡,直到刑家寶失蹤一個月以後才搬走,然後去了國外,後來聽到刑家寶的消息又趕了回來。
因為當初刑家寶和人家沒有分手,所以,杜九平白無故的就變成了小三。
「咳。」前任情人抬起下巴,姿態高傲地問:「家寶好端端的為什麼要離家出走?」
家寶?杜九在心底冷笑一聲。他交疊雙腿坐在沙發上,冷眼看著對面充滿書卷味的秀氣男人:「因為他剛剛強姦未遂,被我一腳踹到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