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生死決鬥(中)
杜九方才被馮濤堵在角落裡猛打的時候,場外喧嘩聲不斷。
「上!打得好!幹死他!錘爛他的腦袋……」
可是此時,全場鴉雀無聲。
連剛才叫得最賣力的刑家寶也消音了,不知是不是錯覺,杜九提刀步步邁向馮濤的時候,他周圍流動的空氣仿佛都不一樣了,步履穩健,帶著咄咄逼人的肅殺。
他不怕馮濤,一點兒也不怕,就憑這份自信足以讓所有人吃驚。
就在這種緊張得要屏住呼吸的時刻,刑家寶突然「啊」了聲。
剛剛靈感一閃,讓他想到了一種動物,用來形容杜九再適合不過,鱷魚。
一種從恐龍時代存活下來的爬行類冷血動物,喜歡棲息在水邊的濕地,常常一趴就是一整天,看上去似乎懶洋洋的,不太愛運動的樣子。可是鱷魚擁有驚人的爆發力,可怕的咬合能力,任何動物一旦被它拽入了水裡,就再無逃脫的可能。
好比現在,杜九提刀進攻姿態,就像一條回到水中的鱷魚,在主場上暢快淋漓的廝殺著。
刑家寶無從解釋為何會有這樣的想法,一切都源於直覺。
可是作為對手的馮濤,卻能清晰感覺到這一種道不出的怪異,自己好像落入了別人的地盤。直到現在他才知道,杜九是擅長用刀的,單手、雙手、換手、那把砍刀在他手裡揮灑自如,熟練的程度仿佛是自己身體的一部分。
馮濤胳膊被劃出了道血口,他側開身,勾腿用後腳跟橫掃,打算連人帶刀一起踹掉。可惜未能如願,杜九敏捷地離地躍起,兩條長腿在半空中呈出了一字馬,同時雙手高舉起砍刀,朝馮濤的頸肩劈下去。
憑著多年積累的戰鬥經驗,馮濤知道自己躲不過,以肉身硬擋必會受傷,於是幾乎在同一時間,他使足力氣揮出了重拳。馮濤的拳頭擊中杜九的小腹,把他整個人打飛出去,杜九亦削掉了他半邊耳朵,血肉分離。
杜九先撞上鐵絲網再跌地,馮濤則捂住了頭部的傷口。
「好!真夠勁!」監獄長拍打大腿說。
獄長正看得來勁,有獄警走來附在他耳邊一陣細雨,獄長臉色一凝,撐起肥胖的身軀從椅子站起來。
艾麗把剝了殼的花生拋進嘴裡:「獄長,你不看了嗎?」
「上頭來了電話,我去去就來。」獄長不敢怠慢,邊走邊說。
他的退場並沒有引起注意,因為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鐵籠裡。從杜九揮刀進攻到被打飛,整個過程實在太快了,兩人打鬥每一秒都瞬息萬變,單以速度來比較可謂旗鼓相當,簡直教人不敢眨眼睛。
「九爺!加油!快點站起來剁碎姓馮的!」刑家寶高聲打氣。
杜九也想要站起來,可是馮濤那一拳的威力巨大,讓他痛得眼前發黑,仿佛心肝脾肺擰成一團。他用刀尖撐著地,借力撐起身體,迫使自己儘快站起來,如果連一拳也捱不住,他必死無疑。
可是馮濤不會給他這個機會,杜九剛剛撐起半個身子,就被他一腳給踢中下顎,朝天仰臥。
熱身時間已經結束,馮濤不會再手下留情,他要把杜九打得再無還手之力,然後……先奸後殺!
拿著刀的手被踩踏住,重重地壓進了泥土裡,杜九蹙眉,用另外一隻手劈向馮濤的膝蓋關節。馮濤豈會讓他得逞,伸腳踢到他肩膀,化解去了杜九的攻勢後,接連在他受創的腹部重踹了兩腳。
杜九悶哼了聲,胸膛激蕩起伏著,他鬆開了握在手中的砍刀,粗聲喘氣。馮濤彎下腰去要卸掉他胳膊,杜九突然挺身而起,張口咬住了他正踩著自己的小腿,如果不是馮濤穿著褲子,他絕對能咬下一塊皮肉來。
當馮濤吃痛的時候,杜九已經奮力把手抽了回來,兩三下跳躍拉開距離。
馮濤看了一眼正在流血的小腿,嗤笑:「還會咬人,像只野狗一樣。」
話雖如此,可是馮濤盯著他的眼神更加的火熱,簡直是赤裸裸的視奸。很有意思的一場對決,他遇到了非常有自知之明的獵物,既狡猾又兇狠,只要逮著機會就會反咬一口。
更讓馮濤意外的是,杜九的表現太過沉穩了,比起他有過之而無不及。
在這樣的環境和氛圍之下,換做普通人早已方寸大亂了,鐵籠裡的生死決鬥,只有一個人能活著走出這裡,連他都禁不住激動難抑。而杜九卻始終冷靜得過分了,即使身體因為搏鬥而激動,但頭腦絲毫也沒受影響。
為什麼?難道他有比自己還豐富的擂臺經驗?
這個念頭讓馮濤驀然一驚,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自己此時在鐵籠裡的定力,是經過了多年來奮戰、流血、拼命才磨練出來的,跌倒了多少次,又爬起來多少次,連馮濤自己都數不清了。
「不用猜了,我可以直接告訴你。」杜九沿著鐵絲網行走,一邊挑選武器一邊說:「在我從前的故鄉,人和人的決鬥觀眾已經看膩了,他們更熱衷看人和野獸廝殺。」
杜九挑選了一條帶有倒鉤的鐵索,拎在手上,然後繼續拖延時間,好讓腹部的楚痛減輕些。
「所以你不會想像得到,在那個遙遠的世界,人命賤到了什麼樣的地步,有時決鬥的原因,只是為了節省食物,用活人給珍稀的動物們餵食。」
馮濤聽後大笑不止:「哈哈哈……寶貝兒,難道你從前生活在古羅馬嗎?接下來你是不是想要告訴我,自己是身手了得的角鬥士,曾經在鬥獸場上所向披靡?」
杜九很認真的回答他:「不,每當我拿起武器戰鬥,只有一個理由——為了活下去!」
話音落下,杜九手中的索鏈來勢洶洶甩向馮濤。
索鏈雖然不是致命性的武器,馮濤卻不敢掉以輕心,因為如若被索鏈抽打到,上面的倒鉤會順勢撕下一層皮肉來。目前的戰況,馮濤想要拉近距離,因為他的拳頭就是最強的武器,杜九的戰術則剛好相反。
馮濤避開了迎面襲來的索鏈,大步逼近杜九,企圖要用自己最擅長鎖技拿下他。杜九步步後退,被逼到了背脊靠在鐵絲網上,這麼近的距離索鏈無法發揮作用。馮濤咧嘴笑了一下:「寶貝兒,抓到你了。」
就在馮濤使出擒拿時,杜九把索鏈抽了回來,用兩隻手抓住,腳蹬著鐵絲網淩空躍起,一個俐落的空翻站在了馮濤的背後。場外傳出一陣驚呼聲,因為杜九手中的索鏈,緊緊地勒住在馮濤的脖子上。
馮濤感覺到脖子一痛時,就知道自己上當了。杜九故意挑選只適合遠攻的索鏈,再故意誘他靠近,目的就是在自己想抓他的時候,把索鏈套上自己的脖子。
馮濤無法呼吸的同時,索鏈上的倒鉤紮進皮膚裡,即使他沒有掙扎,血依然染紅了大片衣襟。杜九也滿手是血,他緊扯住索鏈,承受的痛苦一點兒也不比馮濤少。
杜九咬牙忍痛,手上不斷地發力,如果這次他不能勒死馮濤,就再沒有另一次機會了。
馮濤當然不會坐以待斃,用手肘狠狠地往後撞擊,一下、兩下、三下,逼使杜九鬆手。
杜九只能硬扛著,身上有多處部位都遭受到攻擊,臉色開始發青,這個時刻馮濤是不會留一分力氣的,每次的撞擊都會對他身體造成傷害。損敵一千自傷八百,生死決鬥,比的就是誰的命硬。
他的腹部被馮濤擊中,飽受重創的部位承受不住又一次的攻擊,杜九脫口吐血,整個人亦軟了下去。以杜九的身體機能,撐到現在已經是極限了,等他緩過神來時,已被馮濤死死壓在地上。
馮濤正騎在他的腰上,緊抓住他的雙手,上半身都是血,眼底的欲望呼之欲出。
杜九試圖掙扎,被馮濤殘忍地折斷了右手,他痛叫一聲,身體裡的力氣正逐漸流失。馮濤捏住他的下巴,俯下身,熾熱的呼吸噴灑杜九的臉上:「寶貝兒,遊戲結束了。」
杜九很不甘心地咬住嘴唇,沉默。
馮濤一手掐住他的脖子,拾起沾血的索鏈,然後把杜九提了起來。索鏈勒過他的脖子,沿著雙臂一圈圈纏繞,最後栓在了鐵絲網上。在被捆綁的期間,他有試過抬腿攻擊,但被馮濤一拳打在小腹上。
「偉大的角鬥士,你對自己造型滿意嗎?」馮濤邊諷嘲他,邊欣賞自己的傑作。
從他的角度看上去,杜九是整個人貼在了鐵網,雙手被索鏈捆在頭頂,倒鉤刺入皮肉裡,導致一道道殷紅溢出傷口往下流淌。索鏈特意還繞過了脖子,雖然不至於讓他窒息,但刺傷了皮膚造成流血,沾紅了鎖骨和起伏的胸膛。杜九正瞪著他,一副不肯服輸的表情,明明已經落到了這個地步,依然頑強。
馮濤笑了笑,對自己苦心等待的成果很滿意,他給杜九時間成長、變強,就是為了能享受到征服的樂趣。明亮灼人的眼睛,被束縛的姿態,還有淒豔的鮮血……這些統統都是他的了!
當馮濤揪住杜九的頭髮,去舔他鎖骨的血時,場外的觀眾炸開鍋了。
剛才決鬥時,無論被打得多慘,杜九都沒動氣,可他現在氣得嘴唇都發抖。
因為他察覺到了馮濤的企圖,這個男人要當眾羞辱他,扒光他的衣服,甚至是強暴他,把自己當成戰利品一樣,踐踏著他的尊嚴向所有人炫耀自己的強大。
馮濤簡直比野獸……不,是比惡魔更加的殘忍!
「馮濤!殺了我,不然你一定會後悔的!」
「別急呀……」馮濤用指尖沾了點血,在杜九的胸膛上畫圈,不時刻意觸碰乳頭,另一隻手緊扣住了他柔韌的腰:「寶貝兒,我會讓你人生的最後一個夜晚無比銷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