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攤

　隔兩日，老站長派阿大阿二又給季督山他們送來了一些他們兄弟倆以前穿小的衣物，還有一袋子玉米麵，知道老站長家要養兩個能吃的孩子，也不寬裕，季督山本想拒絕，讓阿大他們把面袋子背回去，可能被吩咐過，兩個傻小子，頭搖的像撥浪鼓，一溜煙的跑走了，季督山只得作罷，把他們的情記在心裏。

　這幾天，趁著別的事還沒辦下來，季督山也和小光頭他們去做了幾次表演，幸好都是流動的客源，要不次數多了，就很難收到好的效果了，季督山喜滋滋的數著手裏的票子，加上第一次小光頭他們表演時的票子，林林種種加起來一共是五十七元八角二分，幾個孩子興奮的圍在旁邊看著，李督山讓他們每人拿在手上過了一把癮，把其中的五十元錢仔細的收好，零頭給每人獎勵了一元，就連小寶都得了那八角二，不過暫時是由季督山給他保管，剩下的四元錢留著買應急的東西用。

　後兩天的收入，明顯的不好起來，原因是有人在散佈謠言說他們是騙子，讓大家不要上當，在人們的半信半疑中，他們只收到了不到十元錢，季督山宣佈偃旗息鼓，不再做了，對於散佈謠言的人，用腳趾頭想，都能猜到是誰幹的，臨走前，季督山陰鬱的目光往遠處瞥了一眼，眼中的狠辣一掃而過，快得仿佛沒有出現過一樣。

　“老大，你很冷麼？要不要去候車室呆一會兒？暖和暖和！”王正正疑惑的看著肥貓打了一個冷戰，還以為他穿的少凍著了。

　“沒事！正子，你剛才有沒有看到季偉那小子看過來的眼神？”

　“看到了，怎麼了？”

　“你有什麼感覺？”

　“沒有啊，除了不高興點，還是一副好欺負樣，老大，你為什麼要這樣問，有什麼不對之處麼？”察覺到肥貓有些反常的王正正抬眼注視著已經遠去的身影，仔細的回憶著有什麼不一樣的地方。

　“哦！那就算了，是我眼花看錯了，去把小楊他們都叫回來吧！人都走了，還在那散佈什麼，想被當傻子看麼？”肥貓抖動著臉上的肉蛋子，看著自己小弟的傻x樣，趕緊讓王正正去把人喊回來，太他媽的丟人了。

　站在原地的肥貓在心中暗暗的自嘲了一下，就季偉那老實孩子怎麼可能露出那種狠辣的表情，自己這不是在嚇自己麼，“嗤”了一聲，肥貓甩掉讓自己不愉快的事情，想著明天要是再翹課，老爸的皮帶就會掄身上了，還是趁著今天好好的去玩兒個痛快吧！帶著回來的幾個少年，呼啦啦的簇擁著他找地兒玩去了。

　阿裏藍色的眸子若有所思的注視著走在前頭的大哥，是他眼花了麼？不，他敢拿他親爹打賭，他沒有看錯，剛才的大哥，他在生氣，還露出了很可怕的眼神，在那一瞬間，仿佛身上的氣息都改變了，但不知道為什麼，阿裏喜歡這樣強勢一點的大哥。

　回到家裏季督山和幾個孩子匆匆吃了飯，今天下午要去農貿市場看看，那裏的調料能便宜一些。

　買回的調料，按著方子上的配比，季督山自己調製起來，怕失敗，每樣只用了一點，做好後，帶著去找二把刀品定，結果撲了個空，只有馬玉兒帶著四小千金看著鋪子，二把刀出去辦事了，在被四個小蘿莉纏著不放中，季督山使出渾身解數陪著她們瞎胡鬧了一陣，終於找准機會，撒丫子跑了，氣得東南西北在後直跺著腳。

　娘的，女人是老虎，這句話果然沒錯，那幾個丫頭就是四隻小老虎，以後他還是躲著點吧！

　回到家，見阿大阿二又來和小光頭他們玩了，有了前車之鑒的季督山趕緊躲開風暴圈，閃回屋子，四仰八叉的倒在床上，舒展下被蘿莉們搓弄的身心。

　想著上午的事，他季督山何時受過這種氣，不過為了幾個孩子，他忍了，小子們，都給爺等著，等爺再穩定穩定，嘿嘿……

　這些日子，雖然吃得簡單，但頓頓都能吃飽，讓幾人臉上的菜色已消失掉，身上稍微長了點肉，再加上被季督山天天跟在他們後屁股，耳提面命的要求乾淨，所以現在幾個孩子個個精神煥發，人見人愛的。

　傍晚的時候二把刀帶來了好消息，廣場的事老站長為他們辦好了，是以老站長的名義租用了五年期，那樣就沒人敢違約攆他們走了，這讓季督山吃驚不小，他原先只想著一年一交租金，就謝天謝地了，也正發愁著要是那個爛站長找茬給他穿個小鞋，把他趕離出去怎麼辦，沒想到老人家連這都為他想到了，季督山在心裏暗暗發誓以後他會和幾個孩子把老人家當親爺爺一樣對待的，沒有徐爺爺和二把刀的幫忙，就憑他一個孩子，怎麼可能這麼順利的辦成事兒。

　房證和戶口的事老站長也托人給他們辦妥了，現在只等著證件下來，就給他們送來，季督山的心裏是徹底的安心了，覺得底氣足了，拉著二把刀去看他做的調味料，大體上二把刀給予了肯定，在一些小的細節上又給了一些建議，二把刀臨走前，讓季督山明天去他鋪子拿肉，他會幫季督山把市場的攤子支拔好，帶他們三天，給他們撐撐腰、壯壯膽。

　第二天，早早的吃過飯，季督山去了二把刀的鋪子，第一天賣沒敢多拿，回家按照二把刀教的方法把肉均勻的切好，煨制一下串好，接著把要用的東西放在了季督山買的二手小獨輪車上，由季督山推著，小豬和阿裏兩邊扶著，多多抱著小寶跟在後面，一家子浩浩蕩蕩的向著市場出發了。

　到了廣場專門規劃給攤販用的地方，向二把刀大致描述的位置走去，沒多遠，見看見二把刀壯碩的身材鶴立雞群的挺在那兒東張西望呢！小光頭興奮的喊叫起來，引得二把刀過來，幫他們把車推到了位置上，季督山一看地點還不錯，稍微偏後點，雖不是正中，但把著另一進口，不會影響什麼，他的左邊是賣包子的，右邊則是一個掛著拉麵館招牌的鐵皮亭子，裏面有幾張桌子，此時正有幾個人在吃飯。

　幫他們把攤子支好，二把刀就不再幫忙了，退在一邊和臨近的攤販嘮起了嗑，多多拿著小凳子抱著小寶坐在了後面，聽從季督山的吩咐，試著教小寶走路。

　個子最高的季督山，不甚熟練的把串好的紅白相間的羊肉串，放在烤爐上，沒一會便改變了顏色，季督山抓起一把肉串輕輕的在爐邊磕碰著，油便在抖動中滴落下來，間雜著紅光的暗沉炭塊，頓時竄出一股股火苗來，燒的羊肉滋滋作響，一陣濃烈的烤肉香氣飄散開來。

　見狀，季督山趕緊把調味料均勻的灑在翻動的肉串上面，調料有一些落在了火炭上，又會帶起一些小火苗來，一股濃烈的夾雜著孜然味兒的香氣撲面而來，讓在邊上打下手吆喝的小光頭，吞了吞口水，差點停下了聲音，本來就不是天生結巴的小光頭在季督山強硬的訓練下，結巴的已經不那麼嚴重了，只要快點說就和正常人一樣了，所以為了繼續糾正他，吆喝的活就落在了他的身上。

　（兒子，你確定不是你假公濟私，自己抹不開面子，才以此為藉口抓了個代替的……）

　濃濃的肉香在空氣中飄出很遠的味道，讓一些人駐足，有些人循著香味兒站在了攤子前，見是幾個孩子倒覺得很有意思，況且季督山為了乾淨，把旁邊小架子上的肉串都碼放的整整齊齊，在上面還蓋了一層紗罩，他們幾個人都穿著讓馬玉兒給做的紅圍裙和套袖。（本來他要的是白色的，馬玉兒的惡趣味兒，說這樣穿著可愛，其實還有帽子的說）

　還從來沒見過哪個賣羊肉串的，會以這麼新奇可愛的裝扮出現，別說還是幾個討人稀罕的孩子，加之又乾淨的感覺，在小豬的帶動和香味兒的誘惑下，已有人掏出錢，開始買了起來，負責收錢的阿裏快速的找錢收錢起來。

　有帶走吃得，有站在原地吃得，那些人一邊讚不絕口的吃著一邊誇讚著幾個孩子，吃得那是滿嘴油漬嘛哈的，引得不少路過的人，也買個一兩串嘗嘗。

　季督山沒想到效果會這麼好，看著逐漸少下去的肉串，有些後悔帶的少了，中午的時候為了和旁邊的攤販搞好關係，二把刀帶著他們挨家介紹著，季督山把烤好的肉串，每家送了幾串，再加上二把刀壓陣，幾個孩子也討喜，很快就得到了大家的喜愛，拍著胸膛說以後會照顧幾個孩子的，並送了些吃得給他們，季督山也沒客氣，免費的午餐不吃白不吃，正餓了的幾個孩子狼吞虎嚥的吃著，小寶則喝著旁邊麵館提供的米粥，二把刀中午的時候回家看看去了。

　就這樣，整整三天的時間，二把刀都跟著他們，見他們都熟悉的差不多了，二把刀放心的回了自己的鋪子，反正他選得鋪子就在站前不遠的菜市場，讓他們有什麼事兒，就去那裏找他。

　一個星期的時間還沒到，麻煩事兒就來了，站裏到是沒人找他們的茬，可一些沒人敢惹的地痞無賴找上門勒保護費來了，他們可是不同於肥貓那幾個只敢欺負小孩子的人，前世季督山雖然是混混，但他是混在場子裏，幫店家修理那些鬧事的人，他可沒幹過這麼沒品的事兒。

　對這些無賴的手段熟絡的季督山，拉住憤怒的護住錢包的阿裏，收斂起自己眼中跳動的火焰，點頭哈腰的陪著笑臉，一口一個帥哥哥的叫著，詢問著怎麼個收費法啊！交了真的可以得到保護麼，不停的誇讚著幾人勇猛厲害，儘量拖延著時間，等著悄悄溜走的小豬把二把刀找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