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刻骨銘心…(1)
葉少東挑眉,爽快地打了個響指,「──成交。」
葉少東看著陸儼的眼神就像是雪地裡饑餓的狼看著獵物,勢在必得的獨佔欲,讓陸儼害怕。
──
交易的最後結果是,陸儼抹去了自己的尊嚴和驕傲,用身體為他父親換了一顆腎。
其實葉少東在見到陸儼後的第二天就走了,但是有葉三少從中操持運作,腎移植的手術當然分外成功。
術後陸儼的父親陸聲遠被葉少東安置在了江南條件最好的療養院,陸儼在床前陪了一個月,直到陸聲遠的病情穩定刀口癒合,才買了機票,收拾行李離開。
走的時候,他在對父母笑,但是心裡疼的在滴血。他知道自己一步步邁向的並不是光明的發展前景,而是讓父母都會為之蒙羞的黑暗深淵……
臨別的時候母親依依不捨中還幾次告訴告訴他,他那位姓葉的上司對他全家有恩,讓他努力工作報答他。陸儼強顏歡笑地敷衍,不經意間看見病床上沉默的父親帶著思索和審視的目光,仿佛身上虛偽的外殼被灼傷了,他再也無法粉飾太平,匆匆告別父母,落荒而逃。
努力工作去報答他……
下飛機的時候陸儼看著這北方的首府城市灰濛濛的天空自嘲冷笑,母親這話果然是沒錯的,自己可不就是要努力的張大雙腿努力的用身體工作去報答他麽。
可是,三年前他被踐踏被強暴的那筆債,怎麽辦?
剛通過出閘口就有西裝革履的陌生人迎上來,客氣地攔住陸儼的去路,請他上車。
車外景色匆匆掠過,陸儼沉默地坐在後座上,覺得封閉的車廂裡氣氛壓抑沉悶得讓他透不過氣來……
他沒有告訴那個男人他什麽時候會來,可是葉少東安排的人卻如此準確地接到他,下飛機、坐車、到達葉少東留給他的那個位址,整個過程,連一分鍾都沒有耽擱。
陸儼知道,這是葉少東在告訴他,他有的是辦法隨時掌控他的動作,所以,別耍小花樣。
上樓的時候,陸儼覺得整個人都被厚厚的網層層緊縛住,甚至連掙扎的餘地都沒有……
葉少東給的地址在一棟高層住宅的頂樓,去接機的西裝男人沒有跟上來,陸儼自己上去,進門就看到葉少東大馬金刀地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看著他,眼裡閃爍著一種微妙的興奮,笑容依舊優雅,「──陸儼,過來。」
陸儼的身體發僵,動了動嘴唇卻終究還是沒有說話,把隨身的小行李箱放下,在葉少東身前站定。
葉少東看著他如臨大敵的樣子就笑了,隨手指了旁邊的位置,「坐吧,這麽戒備幹嘛,我又不會吃了你。」葉少東說完看陸儼仍舊不動,隨即意味深長地抿著嘴角挑挑眉,笑容曖昧,「還是說,你這麽站在我面前是因為……迫不及待的想讓我『吃』了你?」
陸儼眸底閃過幾乎無法壓抑的憤怒,但他還是咬著牙忍下來,清冷的眸子掃過葉少東先前指的那個位置,然後越過那裡,在左邊的沙發上坐了下來。
葉少東交疊雙腿換了個更舒服的姿勢斜睨他,沒穿襪子的雪白腳趾伸過去隔著陸儼的褲子摩挲對方的結實有力的小腿,聲音輕漫:「坐哪兒還不是坐?逆著我的意思來你就舒坦了?還是你覺得,我想對你為所欲為的時候你坐得離我遠一點兒就能逃得了了?」
內心的屈辱已經壓抑不住,在陸儼臉上擴散蔓延出來,劍鋒似的濃眉緊緊皺起來,如果眼神能殺人,葉少東早已死了千萬次。
陸儼忍了忍,最後還是忍無可忍地挪開腿避開葉少東的觸碰。葉少東看著他的表情以為他會不識趣的說出些什麽不中聽的話來,可是最終他只是緊緊抿住了嘴唇,什麽也沒說。
葉少東的腿放下來,沒再為難他,「陸儼,你忽然間這麽聽話,還真讓我不習慣。」
陸儼看看他,嘲諷的笑,「男寵不是就該依附金主麽?我怎麽還敢得罪。」
其實是一句很獻媚的話,但是從陸儼嘴裡說出來,清冽乾淨,卻反倒有了一種譏誚葉少東的味道。
「這話可是你自己說的。回頭兒把你那行李箱扔出去,自己原來的東西都不要留了,衣食住行,我給了你才能用,我不給,你就什麽都沒有──」他眯著眼睛看著陸儼的目光危險而侵略,「陸儼,你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