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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獸人行》第55章
第五十五章:孩子出生

「我也不知道。」我收回手,卻被阿姆麥克拉住了,他的表情很嚴肅,甚至到了一絲緊張。接著他拉開我的手,看到了我的胸口。

「這是什麼?」他伸手觸摸著那團斑痕,像是問我,又像是問自己。

「我沒事,我一點感覺都沒有。你別緊張。」我反握住他的手。

阿姆麥克的神情陰翳,藍紫色的眼睛直直凝視我。雖然無言,但我知道他非常緊張內疚。我不能再讓今天獻祭的事再一次重演,便開口到:「這應該是母樹留下的。母樹對我沒有惡意,她或許是想保護我。」

我頓了頓,或許真的是這樣。至少在夢中的交談,母樹是更傾向於保留這個孩子。

阿姆麥克的手慢慢往下,撫摸上我圓滾滾的肚子。他的表情複雜。

我握住他的手,堅定地說:「無論如何,我要生下這個孩子。」

隨著時間的逝去,肚子越來越大,大到不可思議的地步。我根本無法下床走路了。

我真懷疑我懷的是十胞胎!要不然無法解釋這麼巨大的肚子。

身體上的斑紋越來越嚴重,蔓延到越來越多的皮膚,顏色也很深。更重要的是,我似乎覺得它們是活的,在動。

對於這種事,所有人都束手無策。他們都沒有經曆過這樣的事情,根本不知從何下手。夢裏也沒再見過母樹了,無論我如何想見她,她都不予回應。反倒是夢中出現了另外一個……我也不好說。就說是一種思想,他特別依戀我,睡著的時候會出來騷擾,親熱。雖然我不知道它是什麼,可是我感覺得到他並無惡意。

外面的暴風雪已經整整持續三個月了。

雖然阿姆麥克每次都給我很多東西吃,可我知道因為暴風雪的關係,大家分配的食物都在減少。阿姆麥克一定是把自己的食物分給了我。

誰都不知道暴風雪會在什麼時候結束。安菲蘇娜每次對著我都會露出非常勉強的笑意,勸慰我說:「韓池你不要擔心,風雪應該很快就過去了,大家的食物都還很充足,沒事的。」

對此阿姆麥克也跟安菲蘇娜一個說法。我知道大家都有點焦慮,試圖讓我好過一點,我別無他法,唯一能做的就是相信他們的話,就這樣平靜無波地躺在床上等著孩子的降臨。

肚子很大很重,躺著會壓得我難受,所以最近一段時間我一般側躺著,稍稍動一下就有種鈍痛的感覺。阿姆麥克每天為我打水擦汗,溫柔地陪我說話,告訴我一切都會好起來讓我安心。

到第四個月月初的時候,肚子已經脹痛得讓我恨不得拿刀破開了。每天我都痛得滿頭大汗,就算咬緊牙關也還是忍不住慘叫。

他們在旁邊圍著我,不知道該怎麼辦。

我總是在昏昏沉沉地睡覺,但又很快被痛醒。

阿姆麥克跑去祈求過母樹,可是母樹沒有回應。我躺在床上淒慘地叫著,聲音也毫無力氣。阿姆麥克緊緊地握著我的手,他的手溫暖有力,能讓我感覺到力量。我覺得自己不是一個人,有人陪著我一同度過,這樣的感受讓我好受很多。

我不知道將來還會發生什麼事,或許會死掉也說不定。可是我並不後悔自己所做的一切。人的一生非常短暫,能在這樣短暫的時光裏找到共度一生的人是一件何其幸福的事?

能留下自己的血脈作為這個世界的印記,這是每一對深愛的人都想做的事。我也一樣。

痛楚讓人難受,這種不知道未來是什麼的痛楚更讓人難受。

已經多少天了?

我覺得時間很漫長,可是阿姆麥克告訴我四月才過了一半。

漫長的十五天。

我深刻地感受到自己的力氣和生命在逐漸流失,我看到自己的手已經瘦得像骷髏,低頭也能看到自己的肋骨,隻有那種樹根似的斑痕佈滿全身。我想自己的臉也應該一樣。

那一定很噁心。

阿姆麥克一直坐在我身邊,從我忍不住慘叫的那一刻開始,他就從來沒有離開過。

「阿姆麥克……」

他埋下頭來聽,最近他經常埋下頭來聽我說話,或許是因為我的聲音已經微弱得聽不見。

「我的樣子是不是很難看?」我問到。

他搖搖頭,低頭在我的額頭上吻了吻,說:「不難看。你在我心中永遠最美。」

這話我聽過無數遍,在地球上的時候,無數的肥皂劇都說過,無數熱戀中的傻逼男對自己的伴侶也說過。那時候覺得這句被無數人說過無數年的話真他媽的俗氣,真他媽的做作。

可是現在我卻莫名地覺得非常高興,明明知道他在說謊。可是我就覺得自己真如他所說俊美非凡。這句被人說過無數遍的話從阿姆麥克的嘴裏說出來就那麼不一樣,那麼值得相信。

迷迷糊糊間,一滴熾熱的液體落到我額頭上,我微微抬起頭,就看到阿姆麥克第一次流下眼淚。

戰鬥的時候沒哭,族人死的時候沒哭,現在好好的反而哭了。但是他很快就又笑起來,說:「你會好起來的。」

我說是,我一定會好起來的,就快了。

阿姆麥克又吻了吻我的額頭,我昏昏沉沉地入睡。

不知道又過了多久,我已經沒力氣去記這些日期了。石洞裏本來昏暗,外面又被母樹的枝椏包圍著,終日好像生活在黑暗中不見天日。每一天都好像在重複前一天。我的職責就是吃了睡睡了吃,靜靜地等待最終審判。

生,或者,死。

我最近在考慮死的事。唯一想到的就是對不起這對孤兒寡父。死很可怕,非常可怕。但是沒有人不會死,就是因為逃不掉,所以死才特別可怕。

我努力地爭取活下去,他們給我食物和水,我都會努力地吃下去,忍著劇烈的嘔吐感嚥下去。雖然基本上又會吐出來,但是還是有一些漏網之魚會跑到肚子裏去。

我總算知道了身上那些斑紋是什麼,那可能是胎兒的吸管,專門吸食母體的營養。果然世界不一樣,物種不一樣,生的胎兒也不一樣。他那麼大,吃得多是理所當然的。所以我要努力地吃東西,爭取在他出來之前別掛掉。

終於有一天,肚子痛到了極緻。我慘叫連連。

我慘叫不僅僅是因為痛,還是因為被嚇到了。因為皮膚上的斑紋真的就像樹根一樣從皮膚裏鑽了出來,變成了一根根根須,在我的周圍編織成一張大網。阿姆麥克想闖進來,可是這些樹根都相當有攻擊性,他被扔出了石洞外。

洞門被迅速封死。

「阿姆麥克!我沒事!他要出來了!」我朝外面大喊,試圖打消他的恐懼。

我就是莫名地知道,肚子裏的孩子,總算是要出生了。

這個孩子,我清楚地記得,在我肚子裏呆了五個月又十天。

我萬分期待又萬分恐懼,我聽說過女人生孩子會很痛的,這孩子那麼大,我不知道會有多痛。

陣痛繼續,我睜著眼睛等待。肚子越來越痛,卻沒有往下走的跡象。在我疑惑的時候,肚子裂開了一道縫隙。

我撕心裂肺地慘叫起來。

裂縫越來越大,血水從裏面漫出。我嚎叫了幾聲,終於堅持不住暈了過去。

醒來的時候周圍的樹枝都消失了,但是我深刻地感覺到它們在我體內,像我的一部分。我剛想該把蓋在螢石上的獸皮揭開,手指頭上忽然就躥出一根細小的黑樹枝飛快地將螢石上的獸皮揭開了。

石洞頓時亮堂起來。

身體基本上沒有不適,那個裂開的大洞的大洞沒有了,就連那些詭異的斑紋也沒有了。我試探著坐起來,居然就真的坐起來了。

有些發怔。

石洞裏非常安靜,螢石將石洞照得如同白晝。洞門被石頭封死了。

我走下床走到石門邊推了推,不動。

我要推開它。

這個念頭剛一出來,五指就冒出五根細枝鑽進了石頭縫裏,接著石頭裂成了無數小塊。煙塵滾滾,我從裏面走了出來。

外面是亮的,一個人都沒有。

我有些茫然地走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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