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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獸人行》第10章
第十章:聖泉

那人胯下的黑翼鳥又叫了一聲。隨著這聲彷彿示威般的鳴叫,周圍的翼鳥都忍不住散開。我和阿姆麥克下面的翼鳥也不例外。

「是尼菲爾!」我聽到有人在叫。

我連忙又轉過頭,那隻黑翼鳥很快接近了,上面果然坐著尼菲爾,那個壞脾氣、冷漠的紅髮男人!

「你來得正好,把你的坐騎拉回去好好看著,不要讓它再撒野了!」阿姆麥克冷聲說到。

尼菲爾懶散卻又冷漠地地看了他一眼,說:「知道了,族長。」

聲音懶懶的、漫不經心的,讓人一聽就想捏死他。

他身下的那隻翼鳥,好像就是和紅翼鳥打架的那隻「黑道大哥」。

「天!他居然騎上了翼鳥王!」

「太不可思議了。」我聽到有人驚歎。

「放下武器!」阿姆麥克又指揮到,周圍的獸人們收回了槍,駕馭著翼鳥散開。

尼菲爾從讓開的空隙裏飛進去。那隻紅翼鳥還在撲騰。

「小姑娘,不要再鬧了。」尼菲爾駕駛著黑翼鳥靠過去,「想當王,你還早著呢。」

他拍拍他身下的那隻黑翼鳥,對那隻紅翼鳥輕佻地說到。

當然,語言障礙的紅翼鳥根本不甩他,還在撲騰著,更進一步說,是更加生氣了。

尼菲爾下面的那隻黑翼鳥於是又發出一聲鳴叫,紅翼鳥一抖,停止了撲騰,轉而朝黑翼鳥兇狠地叫喊。

尼菲爾口中發出鳴叫,那隻原本炸毛的紅翼鳥居然就停止了朝翼鳥王的挑釁,乖乖地懸在了半空。

安菲蘇娜從鳥背上坐直身體,等了片刻,看它還是沒有亂動,就笑著對尼菲爾說:「看來,它還是隻聽你的話。」

「回家了。」尼菲爾說了一聲,又駕馭著黑翼鳥轉向朝遠處那棵彷彿擎天駐地的巨樹飛去。

這人……也太目中無人了吧?

我現在落到這個地步,也和他有關。

我在心中對他豎起中指。

「不舒服?」耳邊傳來溫和的聲音。我一驚,連連搖頭。

「那好,我們要回去了。」阿姆麥克聲音柔下來,「沒想到會出這種事,讓你受傷……」

「沒關係,這點兒小傷!」我很豪爽地說到,雖然身體痛得受不了。

「流了很多血,我直接帶你去聖泉治療。」他皺皺眉,看著我的身體,駕駛著翼鳥也朝前方飛去。身後的翼鳥群跟了過來。

身體很不舒服,阿姆麥克將我輕輕放到鳥背上,柔軟而溫暖的羽毛讓我沒有受到一點傷害。

為了避免壓著我的傷口,他讓我側坐在他的懷裏。

他的雙臂環過我的身體抓住前方的大羽,指揮著翼鳥往遠方的藍天白雲下飛去。遠處的覆蓋著皚皚白雪的山脈、連綿無盡的原始森林,新鮮的空氣,世界以前所未有的姿態呈現在我面前。

這次翼鳥飛得很快。

我抬頭看阿姆麥克,他盯著遠方,面色嚴肅,眼中略微焦急。

不知道為什麼,或許是此時的景色太過美麗,我忽然心裏有個地方偷偷地軟了一下……這麼像水晶般被小心翼翼地珍重,沒有人會拒絕得了這種溫柔。

在地球上,韓池是一個失去了雙親的孩子,還有一個弟弟。雖然有監護機構派人來照顧,但是,始終無法給我一個想要的溫暖和寬容。

母親的懷抱,應該就是如此地溫柔吧?父親的懷抱,想必也該是如此地包容。

在此時此地,身後這人讓我感受到了一點從心底升上來的暖意,恍惚好像回到無數個迷離的夢裏,和父母、弟弟一起戲耍。

「很痛嗎?」大概我動了動,阿姆麥克低下頭,藍紫色的眸子晶瑩而氤氳。他的眉間皺著。

我連忙搖搖頭,坐好。

心裏卻有些震驚,自己為什麼會對一個獸人產生這樣的感覺?難道是因為情緒太過脆弱?

我抿了抿嘴。坐直了身體。

「你們先回去,我要帶韓池去聖泉治療。」阿姆麥克朝旁邊並駕齊驅的獸人說到,然後就轉了個向,朝遠方飛去。

風呼呼地吹著,刮著臉頰。

「是不是太快了?如果風太大,你告訴我。」阿姆麥克又低聲說到。

我很想告訴他,其實,我很喜歡這種感覺。這種在廣袤的世界裏盡情馳騁的感覺。

我搖搖頭。

「為什麼總是搖頭?都不說話?」他又說到。

我微微一愣,想起,確實,一路上,我都沒有說話。他問我問題,我也隻是搖搖頭。

「你還怕我?」

「沒有。」我一口否決。

他笑了,「對你來說,我是不是很可怕?我記得很多第一次見到我的異種都很怕我。」

聽到異種這個稱呼,我皺皺眉,「我給你說,你能不能不要叫我異種?」

這次輪到他愣了愣,過了片刻,他才問到:「那我該稱呼你什麼?」

「我有名字,我叫韓池。」我說。

他又笑了,「你不喜歡異種這個名稱?」

「不喜歡。」我斬釘截鐵。

「那麼……」他忽然埋下頭,在我耳邊輕聲叫到,「韓——池——」

我沒料到他會突然接近,一股熱熱的氣息噴在耳邊,恍若羽毛掃過,低低的聲音像是要從耳朵直接傳到心裏,彷彿永恆山洞裏回音,暗淡而瘖啞,卻又那麼清晰。待我回過神的時候,他已經離開了。

「這樣對了嗎?」他說,聲音裏帶了點揶揄的笑意。

我呆了呆,才反應過來他是在捉弄我!

我憤怒地想伸手給他一爪子,他忽然沉聲警告:「不要動!」

我被他突然威嚴起來的聲音嚇得頓住了。

他又放軟了聲音,「你的傷口很嚴重……」

我回過神,心裏被他剛剛吼而產生的懼意消失,這才感覺到傷口火辣辣的疼痛。剛開始和他聊天,被分了神,所以痛楚小了很多。現在被他喚起記憶,頓時疼得臉皺成一團。

「哎……」他歎了口氣,似乎有點懊惱,「我不該提醒你的……不過馬上聖泉就要到了,你忍忍。」

「痛……」我很沒出息地說了出來。

他皺了皺眉,不知道想到什麼,又舒展開,眼裏露出笑意,「想不想忘掉痛楚?」

我盯著他的眼睛,總覺得他眼中的笑意有點不懷好意,但是,如果能讓我忘掉痛……我拚命點頭。

他忽然大聲笑了起來,抬起頭,「那你準備好。」

什麼?

我還沒來得及問出口,世界忽然傾斜,身子向下俯衝,簡直就像是坐著過山車一樣。

本能控制了我的身體,我聽到自己在拚命尖叫,但是尖叫在耳邊的風聲中零零碎碎。還聽到阿姆麥克的大笑也零零碎碎,和著風聲,不知道被傳到了哪裏。

下面的森林在無限逼近,馬上就要接近的剎那,身體又開始拔高,直衝雲霄。

我慢慢回過神,神經緊繃著,然而卻感到一陣前所未有的刺激。

我的心思全放在了這次奇妙的飛行之上,什麼傷口,什麼疼痛,統統都拋到了九霄雲外。

真的如他所說,我真的忘記了痛苦。

伴隨著不知道是恐懼還是期盼的尖叫,被拋棄到這個陌生世界的痛苦、看到同類死去的恐懼和悲傷,都伴隨著尖叫從一直壓抑的心底飛散出來。一直沉甸甸的心忽然就像一塊失去重擔的泡沫,漂浮到了水面上。

一路飛馳著到了一處懸崖,那處懸崖非常高,好像是因為地殼運動直接下陷留下的。

懸崖上有很多洞。我盯了片刻,想起,這不就是我第一次乘坐翼鳥的那個地方嗎?

巨大的懸崖在朝我靠近。阿姆麥克終於不再波浪式飛行耍帥。我終於喘過氣。回過神來,心裏對這樣刺激的飛行既是畏懼又是隱隱期待。

翼鳥衝向那片陡峭的懸崖

「停、停下!」我連忙叫到,這樣下去會飛機失事的!

然而他不理會我的大叫,直接衝向懸崖壁。

我閉上了眼睛。

「到了。」過了片刻,我聽到阿姆麥克在頭上笑。而且我自己也感覺到了,身下翼鳥的速度在減慢。

我睜開一隻眼睛。就看到一個黑黑的山洞在朝我們逼近。

我隱隱還看到幾個耶爾族人等在山洞口。

翼鳥鳴叫一聲,停在了山洞前伸出的石頭上。

「族長!」一個獸人驚喜地叫到。我看著他也挺面熟的,唇上生著鬍子,好像是個小老頭兒。

阿姆麥克朝他點點頭,翻身下去,等在下面朝我張開雙臂。我看了看周圍的獸人,有點遲疑。

「下來吧,你得馬上治療。」阿姆麥克催促。

……我是要下來,但是不要公主抱。

想了想,為了人類所謂的面子,我顫顫巍巍地伸腿,結果羽毛太滑,我一下子踩滑了,順著鳥背就滑了下去。

阿姆麥克連忙接住我,表情很無奈。

我灰溜溜地站起來,背後本就受了傷,被這麼一刮,疼得我眼淚飆。

而那隻翼鳥則轉過頭,用它鵪鶉蛋大小的黑眼珠輕蔑地看了我一眼,然後拍拍翅膀,飛離了山洞。

周圍的獸人也在壓抑地笑,被禽、獸嘲笑,身為人類的我表示很受傷。

阿姆麥克根本就不在乎我受傷的人類心,直接拉著我朝洞內走。

「族長!」周圍耶爾族人也紛紛跟了過來。

「他受了傷,我帶他來治療。」

阿姆麥克頭也不回地拉著我進入山洞,裏面還是那個瓶腹狀的山洞,中間是一個水池,池水很清澈。

「進去吧。」阿姆麥克說到。

我愣了愣。

阿姆麥克解釋到:「這是我們的聖泉,能治療傷痛。你快進去。」

我突然想起我從水池醒來的那一刻,好像胸口和腿都好了。這麼說來,就是這個泉水的作用?太神奇了吧?

我驚訝著,慢慢走近那個水池。

「躺下。」阿姆麥克說。

我站在齊大腿的水裏,慢慢坐下,猶豫了一下,再慢慢地靠在水池邊。

當傷口沾上水的那一刻,一股說不出的涼意飛快地從接觸的地方傳遍全身,讓我忍不住打了個寒噤,下意識地想坐起來,阿姆麥克卻忽然伸手按住了我,不止如此,他還將我一把按到了水底下!

大量的水從鼻孔、口腔灌入,我被嗆得咳嗽連連,然而越是咳嗽,水卻越是湧入。

我拚命掙紮著,試圖掙紮著起來。但是他的力氣好大,我像一隻小蟲子,無能為力地掙紮著。再這樣下去,我會被溺死的!

「放開我!」我不停地吐著氣泡,拚命拍打他的手。但是他一動也不動地壓著我。透過波動的水面,我看到他面無表情地看著我,藍紫色的眼睛冷冷的。

我大口呼吸著,試圖能吸入一口空氣,然而進入胸腔的,除了水還是水,彷彿無邊無際的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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