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冬季的午後總讓人懶洋洋地犯困,被窩裡是滾燙的,被疊起握住的兩只手腕卻是冷的。趙楹收手將人鎖緊了些,冷汗涔涔的後背抵在他的胸口,潮氣透過衣料粘到上身。空出一只手來撫著後背順氣,一面低聲道:“怎樣了。”
半晌沒有回應,只是輕微混亂的喘息聲、不受控制的寒顫和抽搐。汗水流進眼睛裡,一陣刺痛,嚴鸞閉緊眼,牙齒撞了許久才含糊不清地吐了一句:“……我……不行……”骨頭裡爬滿蟲蟻一般酸癢欲狂,只想撕開皮肉來拿利刃刮了骨頭,大約還能好受些。好在雙手被鉗住,又沒大力氣掙動,只一動不動硬忍著。
趙楹蹙了眉,湊近他後頸道:“分個神,想想別的……”一手摸到他胯間慢慢揉弄。那處果然是半硬著的,在手心微微顫動。順著腰間摸到臀上,突地用力掐了把,引得一聲低啞的呻吟,竟有些解脫的快意含在裡頭。趙楹輕笑道:“這麼著……舒服?”說著又擰了一下。
嚴鸞輕哼了一聲,無力地掙脫出一條胳膊,反手摸上趙楹腰間,立即又被抓住了重扣回身前。
趙楹貼到耳邊吹氣:“別亂摸索……才幾天,怎麼就饞成這樣?”手指已經滑下臀縫,探了個指尖進去揉按,徑自去刺激柔軟的內髒。
嚴鸞氣息愈見急促,卻又將手摸上他的胯間,喃喃細語道:“……這個……”
那物本已直挺挺硬了許久,被他冰涼的手指隔著薄薄衣料撫摸,登時又漲了幾分,頂端濕漉漉吐出黏水來。趙楹急忙抽出手來按住,滾燙陽物貼在涼絲絲的手心中勃勃跳動,“……真想被我弄死在床上?等再休養幾日。”嚴鸞唔了一聲,軟軟握了那硬物想往股間送。趙楹探身伏到他唇邊,才聽到輕細纏綿的呻吟裡夾了個 “要”字。不由苦笑一聲,挺腰抵上陽物慢慢推了個頭端進去,停在要命的那處,淺淺滑動碾磨。內壁裡燙得嚇人,濕滑滑地纏緊了直朝裡吞。
不過兩三下,嚴鸞手腳俱軟了,喘息都有些續不上,眼裡滿是朦朧的水光。趙楹將他額上被汗水粘住的發絲撫開,看他半張了口喘息,雖說不出話,卻是副渴欲不得的神態。瞳孔有些散了,好在臉色不算太壞。只得一手摸上他身前摩挲撫慰,一面試探著將陽物一分分插進去。
緩緩送到底時,懷裡的身子突地痙攣了一下。趙楹倒抽了口氣,被絞得險些精關失守,尚未自極樂中回過神來,撫弄身前的手心忽一陣濕熱。慌忙撐身看時,卻見嚴鸞腿間那物已吐了精,因本就半硬著,此時竟如同失禁一般滴滴答答流出來,染濕了一片床褥。人已昏了過去。
下身硬脹到了極致,青筋暴突著撐開柔軟的腸肉。趙楹深深一回吐息,小心抽身出來,攬住他躺回被窩裡。手掌覆上他汗濕發涼的心口,血肉之下,尚有輕而緩的跳動,一下下接連不斷地敲擊在手心上。
嚴鸞病起來反反復復纏綿不愈,直拖了旬日,時近腊月,方漸漸能下床走動。
清晨時,天上飄起了小雪,天氣竟比京裡還暖和些。細碎的雪末子接天連海,扯起一片冰絲織就的無垠簾幕,垂落在海上便湮滅了蹤跡。
天黑時雪已停了,頭頂的夜空被冰雪擦得潔淨通透,墨黑的凍琉璃一般閃著點點寒星的幽光。趙楹仰頭看了看,一階階邁上高聳的官樓。四面雕窗都被緊緊閉了,縫隙中隱約透出昏黃的燈火。
掀開厚重的門簾,偌大的廳堂空無一人,盡頭孤零零一張方桌上擺了兩碟小菜,一只坐著鍋的小炭爐。兩把官帽椅子兩邊拖出,都挨在桌旁。地上鋪的棗紅黑紋的氈毯上落了一張半透明的白絲薄帕。
趙楹走近幾步,正欲彎腰去撿,卻又抬起頭來。
樓頂的明瓦天窗不知何時被打開了。正從頭頂漏下一塊霜白的星月光。
門簾又被掀開,遙遠的波濤聲送入屋中。轉頭看時,正見嚴鸞披了黑裘鬥篷,一手提了個窄口大肚的小酒壇,壇口頂著黑釉酒盞,回身掩嚴了棉簾,便徑自到桌前坐下,卸了裘衣,端出來爐上蒸著的湯盅,又將酒壇隔水熱在裡頭,這才抬頭看向他:“請你來吃點夜宵,怎麼不坐。”
趙楹將湯盅蓋子揭了,瞧了眼道:“這是行哪出,廚子換人了?”濃濃的湯汁裡盤著一團韭葉般細長的薄面片,汪著幾點油花。
嚴鸞將筷子遞給他,“換了,快吃了罷。”說著去爐子上撈酒壇,啟去泥封。
趙楹將細面皮攪了攪,見他伸手便去摸酒,不由問道:“怎的就一碗,你不吃?”
嚴鸞抬眼看向他,失笑道:“怎麼聽著像裡頭下了砒霜一樣,我晚上用過飯了。再者,今日腊月初二,我吃哪門子的湯餅。”
趙楹手裡的筷子驀地停住。半晌,方搖頭笑了笑,低聲道:“嚴大人愈發不成體統了,竟做起庖廚勾當了。”民間逢人生日本有祝誕湯餅的習俗,將面皮碾成細長條下進沸水,取個長壽的意思。說罷埋下頭,胡亂吃了幾口。
嚴鸞正自倒酒,忽被扯得一個踉蹌,跌到他腿上。手上酒盞也應聲墜落摔碎,潑灑了滿地酒液。嚴鸞扭頭看他,似是難得的心情頗佳,微笑打趣道:“許多年不近灶火,可還入得了口?”
趙楹臉上神色捉摸不定,一條手臂圈在他腰上,另只手便舀了一勺湯汁遞到他嘴邊:“嘗嘗?”
嚴鸞欣然低頭將湯水吮淨了,“嘖”了聲道:“雖無可褒之處,好在油鹽不缺,是費了功夫的。王爺理該謝我一謝。”
趙楹輕促笑了一聲,“既是如此,你想我如何謝。”
嚴鸞眼角也帶了一點笑,扯開箍在身上的手臂,卻又反身跨坐上去。手指摸到自己腰間,慢慢挑開了外頭系的織錦腰帶。溫熱的呼吸漸漸貼近他耳邊,“你莫要動,聽我一回好不好……”他發熱的症狀並未全好,吐息便比旁人燙了些。
趙楹聽著那一字字自唇齒間吐出,和著呵出的熱氣縈在耳邊纏繞不去,便覺心口也被牽扯得一團灼燒,燒得五髒六腑都漸漸酥癢起來,混著四周淡淡的酒氣,教人莫名便有些醺然。扣在他腰上的手便不由順著衣擺摸進去,指腹觸到滾燙的肌膚,引出一陣陣敏感的戰栗。
眼前忽地一黑,卻是被甚麼蒙住了。
嚴鸞將解下的腰帶仔細繞了兩圈,在他腦後打了個死結。
趙楹捏住他流連在鬢邊的手指,半真半假笑問道:“這是要作綁票麼。”話一說完,便覺酒香忽而近了,薄薄的酒盞沿兒蹭著嘴唇,“咱們先喝酒,後說話……”
趙楹就著他端杯的手飲盡了,酒性頗烈,火辣辣熱乎乎順著喉嚨直燒下去,“好了,說罷。”
耳邊是嚴鸞輕笑起來的嗓音,二月的冰凌似的半融半冰,“你喝過了……我卻還沒。”酒液傾倒的水聲緊隨而來。
趙楹倏地抓住他的手,蹙眉道:“你不要胡喝。我替了這份便是。”
嚴鸞又笑道:“可我記得你酒量也勉強得很,如何灌得下這一小壇?又來管我作甚麼。 ”說著悄聲用另只手接過酒盞來,小口抿盡了。烈酒入喉,嗆得輕輕咳嗽起來。趙楹聞聲松了手,嘆氣道:“嘗過了就到此為止罷,別再——”話未說完,胸口驀地一涼,卻是衣襟被扯開了。
濕軟的舌混了酒液,輕輕舔上喉結,似有似無地嘬幾口,便隨著指尖的撫觸滑落到胸前,張口吮上敏感的凸起。趙楹的呼吸立時亂了,一把扯住他發髻,氣息急促道:“夠了,別玩火自焚……一會兒要傷了你。”
嚴鸞吃吃笑起來,又舔了舔另一邊硬起的乳粒,隔著肌膚,幾乎聽得見他胸腔中鼓震如雷的心跳。
趙楹強行將他扯起,一把攬回到身前,扣緊道:“別動,別動……”嚴鸞順從地重又跨坐到他的腰間,卻不安分地輕輕擺腰磨蹭。趙楹身下那物果然被磨得一跳一跳,隔著衣料直挺挺燙人。酒盞又送到唇邊,嚴鸞的身子軟綿綿伏在肩頭,說話是低微的氣聲:“……我方才用過這個,你嫌棄麼……”濕熱的吐氣送進耳中,每一口都是直搔到骨頭的勾引。
趙楹幾乎凶狠地咬住盞沿兒,將第二杯也咽下去。腿間賁張的性器被嚴鸞握在了手中,不緊不慢地揉搓著濕滑圓漲的頂端。眼前是蒙蔽一切的濃黑,酒液卻在血脈中流淌燃燒,炸開一串串火花,快要將他灼成灰燼。低微的吞咽聲再次響起時,趙楹循著方向猛然伸手,將嚴鸞端著酒盞的手腕鉗制過來,將手中剩下的殘酒仰頸飲盡。
咽下最後一口時,下身驀地一緊,已被整根吞入。滅頂的快感霎時衝刷而來淹沒了意識,將肉體拋向洶湧的浪尖。快感與痛感在嵌合瞬間一齊爆發,滾燙的肉壁死死纏裹上來,不斷痙攣著絞緊、吮吸,將兩人都逼上極樂的雲端。
稍能清醒,趙楹一把掐住了嚴鸞的腰身,幾乎將他的脊骨勒斷在懷裡,粗重喘息道:“你……找死是不是?”嚴鸞不能自抑地抽搐著,全然說不出話來。坐下去的那一下幾乎耗去了他多半的體力,許久之後,瘋狂的快感漸漸平息,也只能癱軟著不斷喘息,身體被硬熱的性器深深貫穿,釘在胯間不得動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