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解鈴還需系鈴人?
“阿姆”轉過頭,看了眾獸人驚訝的表情,“這麼驚奇,看來你們大抵是不知道,蟲族獸人本是少見,更何況是蟻族。”
聽到“蟻族”二字,阿帕契的心裡升起一股非常不好的感覺,他在穿越前一直在追富奸老賊的《全職獵人》,那個死老賊又停刊了……
《全職獵人》中蟻后那幾話可是深深地印在阿帕契的腦海裡,那個能生且能給合各種基因的強悍基因,實在是……太驚悚,變態了……富奸老賊的想像力……
想到這裡,阿帕契突然想起剛才“阿姆”跟那只紅髮雌獸對話時,提到什麼“他們部落裡也虎狼之類的,如果不滿意可以生出強的。”難道……
“難道,你們是蟻后?”
阿帕契大叫了一聲。
四周獸人安靜的情況下,這聲叫尤如驚雷。
獸人們的腦袋瓜子紛紛轉了起來。
螞蟻在獸人世界還是很常見的,大家隨便在部落走走也會踩死五六隻。是以剛才樂斯現出獸身上,大家才會那麼驚訝,平時普通渺小的事物一下子變大,難免會一時回不神。
螞蟻有個共同的特點就是,每個蟻巢只有一個蟻后,卻有好幾隻雄蟻。
所有獸人雌獸的眼睛都看向紅髮“阿姆”。
“阿姆”大得幾乎恐怖的眼睛轉向阿帕契,慢慢走上前來,凱勒曼抱著阿帕契警惕地退了一步,“阿姆”看到,淡淡說了聲,“我和樂斯雖然會變身,但我們是雌獸。”
他走到凱勒曼面前,伸出細而長的手輕輕刮了下阿帕契的脖子,“嗯,不過……”他偏頭,腦袋上突然伸出兩隻長長的觸角來,在阿帕契身上點了點,“你是什麼物種?我從來沒見過。”
“阿姆”很確信自己的記憶。
對於所有的蟻后來說,都繼續了上一輩子的蟻后記憶,長年累月的下來的結果,就是“阿姆”已經能快速地辨識出幾乎所有自己遇見過的植物動物獸人的身份,甚至記憶裡還有著某些已經不存在在這個世界上的遠古物種,但面前這個小獸人獸身是什麼他分辨不出來。
阿帕契被那根細而長的手指一刮,登時全身緊繃。“阿姆”的化成人身的手繼承了螞蟻尖細,當然也繼承了那種昆蟲細肢的毛骨悚然的感覺。
“他是我的雌獸弟弟。”凱勒曼嚴肅答道,往後退了退,拉開一點距離,慢慢拍著阿帕契的背,撫平它的戰慄。
“阿姆”沉吟了一會,並不追究。
肖金這時“咳”了一聲,“這位阿雌,我記得蟻后的話,是要與多名……獸人交合的?”
肖金本來想說“雄蟻”,但怕有所不對,便說是與獸人交合。
“阿姆”點點頭,“蟻后本來就是為壯大繁衍蟻群而生,化為雌獸後,也便是擔負著這樣的重任。我族本就是一隻蟻后一個蟻群演化而來,只是蟲族化形所見甚少,于後代上也不如化形之前。”
肖金聽了,心中一通,蟻后真偉大,這不跟自己一樣嗎,都是為部落壯大鞠躬盡瘁。
“為了生下強而多的後代,自然是需要跟許多獸人交合。”
圍觀的獸人們均是一愣,雌獸本是稀少,但都對獸人從一而終。哪裡見過這般未結成伴侶便說要與其他獸人交配的事情。
“阿姆”見周圍獸人愣住,便說,“生了其他獸人的後代,也是蟻族的後代。而且同時呵護的獸人多,彼此之間也相互合作,有所照應。”
周圍的獸人紛紛憤怒起來。
“阿姆”容色不動,只是繼續淡淡說道,“這是我們‘蟻族’的繁衍生存之道罷了。”
是的,這是典型的“蟻族”組織。蟻后、雄蟻、工蟻,只不過化成獸人後因為體型的巨大和力量的增強,工蟻被捨棄,由雄蟻承擔起了相應的責任而已。
“阿姆”說的是沒錯,但獸人大多是地盤佔有性極強的物種,除若什麼天違之事,怎麼可能讓他人來分享自己的伴侶。“阿姆”的話無疑是熱天裡點了一把火,蒸得周圍獸人紛經躁動起來。
肖金抖了抖鬍子,“怕是拉坎冬部落今廿沒有這個福氣了。我們拉坎冬部落的獸人一生只愛自己的伴侶,拉坎冬的雌獸一生也只對一個獸人付出所有。”
周圍的獸人雌獸一聽,紛紛點頭表示同意。
“阿姆”歎道,“這幾日,我便也知道總是這樣的事。”
“阿姆——”遠遠地,一隻碩大的通紅螞蟻跑了過來,在遠處停下化成人形。
“只是,樂斯怕要傷心了,畢竟蟻后很難看上一個獸人,大部分時間裡都是部落的獸人圍著蟻后轉罷了。”“阿姆”淡淡說,看著那紅頭粉膚的美人走了近來,伸出手將那跑亂了的頭髮捋了捋,“洗乾淨了?”
“嗯。”樂斯答道,仰著一雙占了大半臉的眼睛對已經化成人形的韋爾奇笑道,“帶我走吧,你不是要抓我嗎?”
古銅色短髮的青年呆呆地看著眼前的一張臉,粉紅色的笑顏上,一雙黑而大的眼睛,不見底,七月的陽光都透不進去。薄薄的嘴唇彎起來,露出嘴角四顆上下重疊的小虎牙。
阿帕契在心裡贊了聲,樂斯的樣子長得極是好,黝色皮膚洗淨後,尤像漫畫裡紅髮大眼粉頰的細腰貧胸妹子,甚是傷心悅目。
讓人動心。
啊啊,動什麼心啊,韋爾奇哥哥你可千萬不要心肝一顫春心蕩漾,把這只螞蟻娶回家啊。
阿帕契一想自己在家裡坐著,突然腳下陷下一個洞,然後冒出一個水桶大的螞蟻頭對自己張開上下顎說,“呵呵,小弟,你在幹嗎?……”
瞬間,蛋疼。
韋爾奇呆呆看了半晌,臉一紅,一動。
大家聽他要說話,不禁各種心思。
凱勒曼的心幾乎吊嗓子眼上,韋爾奇,千萬不要——
“啊,你,你是那只好大只螞蟻,怪不得越看越像,你騙我的桑毛甜漿!”
“你這個騙子,你這個騙子,哥哥,凱勒曼哥哥,他騙了我的桑毛甜漿!”
古銅色青年眼淚汪汪地看向凱勒曼,熊掌指著紅髮雌獸美人控訴道,“我那天想抓它給弟弟玩,拿桑毛甜漿去引誘,結果它把甜漿全喝完後溜走了!那麼大只,我花了整整一罐桑毛甜漿啊!”
“哥哥,我可以打它麼?它怎麼能是只雌獸啊,是個獸人我還可以打它!”
“喂,你為什麼是只雌獸?會變身的話怎麼是雌獸,你快變成獸人讓我打你幾下。你居然騙我的桑毛甜漿!”
……
冷風惡劣地在每個獸人和雌獸的肩膀上盤旋了幾下。
凱勒曼和阿帕契同時捂上自己的臉,已經不知道是該捂臉不見光還是捂臉鬆口氣:韋爾奇這個呆熊——
尼瑪的腦子才反應過來那只螞蟻是只螞蟻啊!!!
樂斯僵在。
“阿姆”歎了口氣,“樂斯,你想好,一定要跟這個獸人走了嗎?”
樂斯沒有回話,沉默著。
“他對你,根本沒記清楚。”
“走吧。”“阿姆”說,拍拍樂斯的後背。
紅髮雌獸茫然了一會,顯然還沒有從韋爾奇那一番話裡回過神來,它抬起大得驚人的眼睛,看了下四周,垂下頭,被“阿姆”牽著手離開了。
肖金擦了一把汗,也沒什麼心情,“散了吧,散了吧。”
獸人們也紛紛從剛才的對話裡猜到了事情的大概過程,趕緊回各自的部落八卦去了。
肖金走到韋爾奇面前,看著比自己個子還高,卻一臉呆像正在發怒兼委屈地念叨著“我的桑毛甜漿”的韋爾奇,張了張口,決定還是閉嘴。他拍了拍凱勒曼有肩,意味深長地說了聲,“你辛苦,你阿爹也辛苦。”
凱勒曼連忙說,“呆會我一定問清楚這是怎麼回事?”
肖金搖搖手,自顧自地走了。
“韋爾奇,現在把樂斯的事說清楚!”
“樂斯,誰是樂斯?”
整半天你連人家雌獸叫什麼名字都不知道,你到底怎麼勾搭得一族之後對你另眼相看啊。凱勒曼在心裡默默地吐槽,“就是那只大螞蟻!”
“噢,哥哥,我那幾天沒事在周圍轉……”
因為桑毛甜漿,韋爾奇將整個過程講得手舞足踏兼痛聲淚下。
本來這次長途跋涉,凱勒曼只允許它來帶了三罐桑毛甜漿,一罐已經在路上解決了,半罐已經沒有了……,剩下那罐打算回去路上喝的。
“嗚,一下子一整罐都全沒了,哥哥,哥哥,我親愛的凱勒曼哥哥。”
聽完整個故事,凱勒曼和阿帕契也只是無語。
這分明是一場獵物沒獵成損失了自己寶貝的故事,為何能演變成一場族群之後逼結伴侶的事件啊?
凱勒曼揉揉自己的頭,疼。
阿帕契見狀上去幫忙揉著太陽穴,“凱勒曼哥哥,沒事了,那只螞蟻不是走了嗎?”
“是啊。”凱勒曼長歎,然後惡狠狠地對韋爾奇說,“你這幾天給我好好呆在帳篷裡,不准出去!”
“為什麼,哥哥?”韋爾奇大嚷。
我怕你再招來什麼奇怪物種。
“哥哥,為什麼?我會悶死的,加斯拉熊會悶死的。”韋爾奇在地上化出熊身來,開始打滾,本來就倒在地上的帳篷瞬間被它壓成了紙片。
“凱勒曼哥哥,帳篷太小了,韋爾奇哥哥也呆不下。”
“那就在集盛裡轉吧,不准出集盛的地盤,周圍也不行!”
“我……”
凱勒曼眼睛一瞪,“你什麼?你還想招什麼大甲蟲大天牛來?”
韋爾奇瞬間氣息滅了。
“去把帳篷修好。”
“為什麼……?”
“你剛才踩破壓扁的。”
“呃……”
是夜,兄弟三以天為被以地為蓋。
看著頭頂亮晶晶的星子,凱勒曼長歎一聲,“韋爾奇,以後你再把帳篷扯破了我就把你皮剝下來做帳篷。”
“哥哥,對不起。”加斯拉熊小小地委屈地說,“我忘記化成人身了。”
“算了,趕緊睡吧,明天一大早起來補帳篷。幸好是夏天,阿帕契不會有什麼事,要是冬季我一定撕了你。”
阿帕契在它們中間翻了個身,耳邊傳來熊哥哥們的聲音,它們的心臟“咚咚”溫暖而有力地跳著圍著它,將遠處長長的野獸嗥叫隔到另一個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