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合作關系

　　在卡洛的認知中，西維就是個暴力怪胎，他完全沒想到，克萊爾居然會喜歡上西維，難道克萊爾有自虐傾向？

　　沉默了很久，卡洛才消化了這句話，有些尷尬地說，「西維？你確定你喜歡他嗎？他比Alpha還要彪悍……」

　　克萊爾臉上的表情也有些發愁，故作無奈地歎了口氣，說：「是啊，他那麼厲害，還是個王子，要跟他在一起，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所以，我希望你能幫我。」

　　「我怎麼幫你？」卡洛疑惑地道，「幫你一起打敗西維嗎？」

　　「……」這家夥真是榆木腦袋，克萊爾無奈看了他一眼，說，「當年，伯格王叔傳出要結婚的消息，到王宮求婚的Alpha非常多，最後陛下選中了你的叔叔德魯，這件事你總該聽說過吧？」

　　卡洛點點頭，道：「我知道這事，聽我父親說，是我叔叔對伯格殿下一見鍾情，死纏爛打非要讓家族的族長們去提親，陛下覺得他性格忠厚老實，不會虧待伯格殿下，這才答應了他們的婚事。」

　　卡洛知道的只是皮毛，實際上，陛下答應這門婚事關鍵還跟貝赫家族有關，這顯然是一場政治聯姻。

　　克萊爾接著說：「等西維成年之後，陛下肯定會為西維物色優秀的Alpha，王室和軍部聯姻是幾百年來的傳統，陛下又對貝赫家族很有好感，你跟西維正好同歲，萬一為了親上加親，陛下讓你跟西維結婚……」

　　卡洛一臉驚呆了的表情，聯想到小時候被西維一腳踹翻在地差點磕掉門牙的事，他就忍不住一陣牙疼，忙說：「我絕對不會答應。」

　　克萊爾滿意一笑，拍了拍卡洛的肩膀：「這還差不多，你別跟我搶西維就好。」

　　卡洛忍不住道：「你放心，我絕對不會跟你搶。你能收了西維這只怪獸，全帝國的Alpha都會感謝你的。」

　　想起那些Alpha同學見到西維的機甲就嚇跑的畫面，克萊爾忍不住微微笑了笑，接著說：「你對西維沒有想法，這再好不過。有不少Alpha會迫於家族壓力去跟西維聯姻、還有一些個性好強的Alpha想要征服西維，我的情敵可不少，還需要你的幫助。」

　　卡洛這才明白了克萊爾的想法，這是想讓他到時候站在克萊爾這邊，兩個人聯手總比單槍匹馬被針對的好，有人幫忙的話，克萊爾最後勝出的把握就非常大了。

　　幫朋友追老婆，這是應該的。可一想到克萊爾要追的老婆比自己還要厲害，卡洛的臉色就有些尷尬。

　　「我能幫得上忙嗎？」卡洛摸著鼻子問。

　　克萊爾道：「肯定忙得上，到時候我們再見機行事吧。」

　　「好。」卡洛頓了頓，又不甘心地問，「你確定你要把西維娶回家去？你不怕他天天揍你？」

　　克萊爾微笑道：「不怕。」

　　卡洛朝克萊爾豎起大拇指，覺得他真有勇氣。

　　既然兩人都知道了彼此的秘密，卡洛也就不再隱瞞心事，開口說道：「西維就算暴力，至少身體非常健康，活蹦亂跳到18歲沒什麼問題，可是艾德安……」一說到這裏，卡洛就心疼得厲害，「他的病這麼控制下去也不是辦法，不知道他爸爸怎麼想的，要是中央醫院的專家們研制的新藥不成功，那怎麼辦？艾德安有可能會……」

　　有可能會死。

　　但這句話卡洛卻怎麼都說不出口。

　　幾年時間相處下來，卡洛總是忍不住將目光放在艾德安的身上，一想到那個安靜又溫柔的家夥會躺在床上變成冰冷的屍體再也睜不開眼睛，卡洛就覺得心如刀絞。

　　他始終記得曾經背著艾德安去醫院的那一幕，那時候的他年紀還小，艾德安也是個小孩子，乖乖趴在自己的背上，環在自己脖子上的胳膊又細又白，好像稍微用力就能折斷，拂在耳邊的呼吸輕輕的、軟軟的，像是隨時都有可能消失一樣。

　　這些年，看著那個乖巧的小孩慢慢長大，變成如今安靜溫和的少年，卡洛對他的心疼越來越強烈。艾德安從小吃盡了苦頭，雖然嘴上不說，可每周都去醫院抽血化驗，每天三餐前都要吃那麼多的藥片，換成正常人或許早就受不住了，可艾德安卻默默地挺了過來。這幾年醫術發展迅速，艾德安現在用的藥效果比以前好了許多，也很少會暈過去。可卡洛還是不放心，總覺得艾德安的病就像是埋在他心裏的一根刺，只要一天不徹底拔掉，就時不時紮得他心髒一陣刺痛。

　　想到這裏，卡洛忍不住說：「我們該想想辦法，總不能一直坐以待斃。」

　　「這種病是造血幹細胞的問題，要徹底根治就必須移植幹細胞，依靠藥物不可能做到這一點。」克萊爾說。

　　卡洛嚴肅地點了點頭：「你說得對，就算藍迪叔叔說的那種新藥真的有效，也只能達到控制病情的作用，不可能徹底根治。以後艾德安還是要每天吃大量的藥片……他總不能吃一輩子的藥吧？」

　　一想到那個家夥天天吃零食一樣往嘴裏塞各種藥片，卡洛就覺得特別煩躁，恨不得把他手裏的藥全部奪過來扔掉。卡洛握緊了拳頭，認真地說：「我一定要想辦法救他。」

　　克萊爾低頭想了想，說：「這樣吧，過幾天考完試放假之後，我去仔細查清楚藍迪叔叔的底細，你去中央醫院那邊問問看藥物的研究進展和具體作用，你爺爺人脈那麼廣，這點應該不難。」

　　卡洛立即點頭：「好，我回去之後馬上去問。」

　　這一年的年末考試，西維再次以全滿分的成績秒殺一眾Alpha，克萊爾和卡洛考得也不錯，尤其是天天跟西維一起練習機甲操控，兩人的機甲駕駛實踐課程都考到了滿分。

　　艾德安並不參加任何實踐考試，只需要考幾門理論課程。他的數學在西維的幫助下已經好了許多，但天生對數字不敏感的他，高年級的數學題目越來越難，他最後的成績也只能勉強考到70分合格。

　　只不過，對他跟西維來說，這次考試的成績已經不重要了，因為從下個學年開始，他們將離開首都星的聖保羅學院，一起進入仙女座星系的愛倫學院讀書。

　　卡洛明顯很舍不得艾德安，考完試的這天晚上，他就忍不住把艾德安約到了學校後面的五星果林裏。

　　艾德安看著面前一臉嚴肅的少年，疑惑地問道：「班長，找我有事嗎？」

　　卡洛撓了撓頭，這才從背後拿出來一個東西，嚴肅地說：「這個給你，是我自己做的。」

　　「這是什麼？」艾德安看著面前形狀奇怪的銀色盤子，問道。

　　卡洛的臉有些發燙，故作平靜地說：「是樹葉編的果盤……你怎麼這麼笨，這都看不出來？」

　　艾德安心想：是你自己做的太醜，還好意思說我笨？這歪歪扭扭的東西哪裏像一個果盤？你確定把水果放在裏面不會全部滾到地上去嗎？

　　當年艾德安選了設計課之後本想用五星果樹葉編一個銀色盤子，結果那天正好遇到高年級的喬恩等人來挑釁，他暈過去被卡洛背到了醫院。後來艾德安又重新撿了一次葉子做好果盤，也因此發現了這種樹葉的好處。

　　一般的葉子離開大樹之後就會迅速枯萎腐爛，但五星果的葉子哪怕離開了樹幹也依舊能保存完好，葉片表面銀白色的光澤似乎是一層天然的保護屏障，能夠保證它們不會枯萎。艾德安很喜歡這種會發光的銀色葉子，平時也經常撿些葉子隨便做一些小玩意，他覺得這種東西如果好好利用，將來可以在很多設計產品中拿來用做裝飾。

　　艾德安做的果盤在設計課的年終作業評選中拿到了第一名，卡洛聽說之後，好奇心起，就偷偷撿來一堆樹葉學著編了個盤子，結果編得不倫不類，成了四不像。

　　這種黑曆史本想一輩子壓在心裏，可是，克萊爾的一席話讓他茅塞頓開。

　　喜歡一個人，就要正視自己的內心，如果自己不主動抓緊他，艾德安說不定會被婚配給別的Alpha！

　　馬上就要分開了，卡洛心裏萬分不舍，於是厚著臉皮把這個果盤拿了出來，送給艾德安，說：「這個，給你做紀念。你要是不喜歡，可以把它拆掉，那些葉子拿去做點別的。」

　　艾德安看著歪歪扭扭的果盤，忍不住笑了起來，說：「謝謝班長。」

　　卡洛頓時看得呆住了。

　　面前的少年微笑起來的樣子特別好看，柔和的笑容，唇瓣下隱約露出的潔白的牙齒和紅嫩的舌頭，就像是貓爪在心尖上撓癢癢一樣，卡洛緊緊地盯著他顏色偏淺的嘴唇，突然覺得身體一陣發熱，甚至有種湊過去親一下的沖動。

　　「我先回去了，西維還等著我收拾行李。」艾德安說。

　　「……哦。」卡洛回過神來，快步跟上了艾德安。

　　兩人一起並肩往前走著，周圍銀色的果樹閃得人眼花繚亂，卡洛的心跳也跟著亂了節奏。

　　走出樹林的那一刻，艾德安突然輕聲道：「卡洛，我有幾句話想跟你說。」

　　卡洛忙停下腳步，有些緊張地看著他：「說、說什麼？你說吧。」

　　艾德安沉默了片刻，才柔聲說道：「你從小就討厭Omega，嫌棄Omega太麻煩，你當西維是好朋友，是因為西維這個Omega很特別，各方面都不比Alpha遜色，而我……我知道，我是你最討厭的那種Omega。」

　　平時總是安靜地坐在那裏旁觀，大概也是旁觀者清的緣故，艾德安把一切都看得特別清楚。

　　說到這裏，艾德安不由回過頭來，看著卡洛說：「雖然你很討厭Omega，但其實，Omega們也不是自己願意成為Omega，這些都是天生的，沒有人能選擇自己的出生。你成年之後，你們家族肯定會讓你跟一個門當戶對的Omega結婚，我希望你能好好地待他，別瞧不起他，不然，他會非常難過的。「「……」卡洛怔怔地看著面前的艾德安，那一刻他才知道，這些年來總是掛在嘴邊的話，或許已經深深地傷害了這個敏感的少年。自己對Omega表現出來的那種鄙視和嫌棄，沒有Omega會覺得高興，況且，艾德安自己又得了重病，他自己大概也覺得自己成了爸爸的麻煩。

　　雖然艾德安什麼都不說，但其實，這個少年有著一顆善良又敏感的心。

　　卡洛突然間無比懊惱，他覺得年幼時的自己簡直就是腦子進了水的白癡！

　　如西維所說，你自己出生的時候就是個身強體壯Alpha，你又有什麼資格鄙視Omega？難道那些都是Omega們樂意的嗎？上天已經對他們不公，你還要出言諷刺，就沒想過，聽到這話的Omega心裏會有多難受嗎？

　　對上艾德安清澈柔和的眼眸，卡洛頓時慚愧極了，恨不得挖個地縫把自己埋進去再狠狠地打一頓。

　　「我、其實我……我對你也不是、不是討厭……」卡洛腦子亂糟糟地想要解釋，艾德安卻輕聲打斷了他，說：「沒關系，我能理解。帝國的環境就是這樣的，有你這種想法的Alpha不計其數，你只是其中的一個罷了。我沒有辦法改變你的觀念，我只希望，你至少看在西維的面子上，對你將來的Omega妻子好一點。」

　　艾德安微微笑了笑，接著說：「我不知道自己還能活多久，或許看不到你們將來成家立業的那一天了……」

　　「別胡說！」見面前的少年雲淡風輕地說出這句話，卡洛的心裏猛然一陣刺痛，趕忙打斷了他，雙手用力地攥住艾德安的肩膀，「你不會死，聽見了嗎？我不會讓你死！你好好跟著西維去愛倫學院讀書，你的病……我會想辦法。」

　　艾德安的肩膀被他大力攥住，微微皺了皺眉。

　　卡洛驚覺自己的失態，立刻放開了手，只見面前的Omega雪白的鎖骨上被自己抓出了一道紅痕，卡洛趕忙緊張地問道：「你、你沒事吧？是不是弄疼你了？對不起……我……」

　　艾德安說：「沒事，我先回去了。」

　　看著他轉身離開的清瘦背影，卡洛有些煩躁地用手狠狠砸了砸自己的腦袋。

　　情竇初開的少年有些茫然無措地站在原地，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表達喜歡這個人的心意，更不知道要怎麼樣才讓艾德安對自己多一些好感？

　　都怪自己小時候太嘴賤，天天把「Omega很麻煩」掛在嘴邊。

　　現在倒好，喜歡上艾德安，可真是麻煩大了！

　　艾德安回到宿舍時，克萊爾正在幫西維打包整理行李，西維發現他的手裏拿著一個銀色的盤子，忍不住疑惑道：「你又去撿葉片做東西嗎？」仔細看了看歪歪扭扭的盤子，西維有些嫌棄地說，「你做的東西那麼精巧漂亮，這個不是你做的吧，怎麼這麼？。」

　　艾德安笑了笑說：「是班長做的，說要給我當紀念。」

　　西維驚訝地道：「卡洛？這家夥的腦袋真是異於常人，給你做個這麼醜的盤子是什麼意思？別管他了，你的東西來收拾一下，我們明天一起走。」

　　「嗯。」艾德安轉身去收拾行李。

　　克萊爾幫西維打包好箱子，又回頭道：「艾德安需要幫忙嗎？」

　　西維道：「你回去吧，艾德安做的手工藝品都特別精致，你笨手笨腳弄壞就麻煩了，我來幫他。」

　　克萊爾無奈，只好笑著說：「那好吧，你們先忙，假期有空再約出來見面。」

　　回到宿舍之後，發現卡洛正垂頭喪氣地坐在沙發上，眉頭緊緊地擰了起來，一副為情所困的樣子，克萊爾好笑地走過去問：「怎麼了這是？」

　　卡洛沉默片刻，才低聲說：「艾德安好像……很討厭我。」

　　克萊爾心想，他不討厭你才怪。他又不是自虐狂，你天天把Omega很麻煩掛在嘴邊，換成西維早就打得你滿地找牙，艾德安不打你，是因為他的性格向來溫和。哪怕心裏討厭你，嘴上也不愛跟你爭。

　　卡洛抬頭看著克萊爾道：「你說我該怎麼辦？他對我的印象差極了，還讓我對將來的Omega妻子稍微好一點……他肯定覺得我將來會虐待老婆。」

　　說到這裏，一向自信的卡洛也不由十分沮喪，他到底為什麼在艾德安的心裏留下了這麼糟糕的印象？居然讓艾德安說出「對將來的妻子好一點」這種話，真是太丟人了。

　　克萊爾拍了拍他的肩膀，說：「你在這裏糾結也沒用啊，喜歡就要說出來，你不跟他說，他怎麼知道你是喜歡他還是嫌棄他？」

　　卡洛疑惑地道：「那你為什麼不跟西維說？」

　　克萊爾微微笑了笑：「西維不一樣，西維那麼暴力，跟他告白他說不定會動用武力。你得幫我保密，別說漏嘴。」

　　卡洛想象了一下克萊爾告白之後被西維追著到處揍的場景，有些同情地看了他一眼，說：「我還是找個合適的機會再告訴艾德安好了，現在最關鍵的是先把他的病給治好。」

　　克萊爾點頭：「嗯，回去之後就按我說的分頭行動，保持聯系。」

　　次日放假回家之後，卡洛就直接來到了爺爺的住處。

　　貝赫家族的規模極為龐大，阿斯頓老先生目前正跟卡洛的叔叔也就是長蛇軍團的軍團長德魯•貝赫住在一起，他們的住處是一個很大的院落，裏面還有三層樓高的機甲制造工坊，卡洛一走進家裏，就發現堂弟布萊恩正在院子裏折騰一台小機甲，大概是線路接錯了，那機甲在面前「轟」的一聲散架，把卡洛給嚇了一跳。

　　伯格王叔在旁邊皺眉責備：「布萊恩，你還能更笨一點嗎？」

　　布萊恩苦著臉說：「爸爸，這個線路好難啊！」

　　父子兩個正說著，見卡洛進來，伯格立刻微笑著站起來說：「卡洛，你怎麼來了？」

　　布萊恩也跑了過來：「哥哥，你們考完試了？」

　　「嗯，今天剛考完。」卡洛說道。

　　伯格問：「來找你叔叔嗎？他出去了，軍部那邊有任務，這幾天都不在家。」

　　卡洛忙說：「不是，我來找爺爺。」

　　「你爺爺在琢磨新到的機甲零件呢，這邊三樓，你上去找他吧。」

　　伯格把卡洛帶到三層機甲制造工坊的門口，幫他開了門。卡洛坐升降梯來到三樓，果然見一個頭發花白的老頭正盤腿坐在地上研究機甲零件，見到卡洛，老頭眯起眼睛笑了笑，說：「卡洛？怎麼突然跑來看爺爺了？」

　　卡洛嚴肅地說：「爺爺，我有件事想請您幫忙。」

　　阿斯頓白了他一眼，心裏忍不住想：跟他父親一樣榆木腦袋，說句好話哄人都不會。

　　卡洛繼續認真地說：「您跟帝國中央醫院的院長是好朋友對吧？我有個同學得了很難治的絕症，聽說中央醫院在研制針對這種病的新藥，我想知道這種藥物的研究進度怎麼樣了，到底能不能管用？」

　　「同學？」阿斯頓捕捉到他話裏的關鍵，疑惑地道，「你很關心這位同學嗎？」

　　「我是班長，關心同學是應該的。」卡洛表面上故作鎮定，實則卻非常心虛。

　　阿斯頓一針見血：「他是個Omega嗎？」

　　卡洛：「……」

　　阿斯頓笑眯眯地說：「哦，我明白了。」

　　卡洛的臉猛然一紅，您老人家明白什麼啊！我都說了是班長在關心同學！

　　阿斯頓見這個自小就一本正經滿嘴大道理的孫兒難得露出尷尬的表情，心裏大概就有數了。小少年們正是情竇初開的年紀，喜歡上班裏的Omega是很正常的事。

　　沉默片刻後，阿斯頓才說：「這樣吧，明天我正好約了院長吃飯，跟他談論新一批手術機器人的研究計劃，你跟我一起去當面問問他。」

　　卡洛感激地說：「謝謝爺爺！」

　　次日，卡洛跟爺爺一起吃飯，果然見到帝國中央醫院白發蒼蒼的老院長。飯吃到一半，阿斯頓使了個眼色讓卡洛開口問，卡洛忙禮貌地問道：「院長爺爺，我有個同學得了嗜血細胞綜合征，從小就在吃藥控制病情，但醫生說這種藥最多控制到14歲就會失效，還有別的藥嗎？」

　　院長聽到這裏，便說：「哦，這種病是比較罕見。院裏的專家們這幾年一直在研制對付這種病的新藥，已經取得了重大的突破，前段時間臨床實驗也結束了，證明對人體無害，馬上就能投入使用，應該來得及救你的同學。」

　　卡洛心底一喜：「這種藥的效果會比以前的藥物更好嗎？」

　　院長笑了笑說：「效果當然比以前的要好上許多，劑量也比以前的少，每天吃一片就可以，Alpha和Beta都可以終生服用來控制病情，但如果患者剛好是Omega，那最多控制到18歲成年，因為Omega在18歲成年之後每年都要經曆發情期，體內的免疫功能和信息素水平會大幅度變化，藥物很難繼續控制下去。」

　　卡洛聽到這裏，心情瞬間跌到穀底，悶悶不樂地吃著面前的東西，只覺得食難下咽。

　　當晚回家之後卡洛立刻給克萊爾發去視頻通訊，跟他說清楚自己得到的消息。

　　克萊爾把懷裏的黑貓放到旁邊讓它自己去玩，仔細聽卡洛說完，便點了點頭，道：「果然如此，看來，科技再發達，也不能用藥物來代替造血系統，歸根結底還是移植幹細胞才能解決。」

　　卡洛問道：「你那邊查得怎麼樣了？」

　　「我利用父親給我的查閱權限，詳細查了一遍這些年來在戰場上犧牲的所有Alpha軍人的資料，帝國軍部為了給犧牲戰士的家庭發放慰問津貼，所有烈士的家眷名單都會記錄在冊。」克萊爾頓了頓，一字一句地說，「但我發現，沒有任何一位犧牲的Alpha軍人，伴侶的名字叫做藍迪。」

　　卡洛怔了怔，狂喜地道：「你的意思是，艾德安的Alpha父親……難道還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