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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崗判官再就業》第95章
第95章 算命

 張庶算是見識到了,胡瓜跟自己提過的,陸寒審案子的時候花樣兒很多,特別懂得攻心為上的道理,當時自己還是半信半疑的,這會兒也由不得他不信了。

 「唉。」

 他歎了口氣,看似很不情願地親了親陸寒的臉頰,就在他有點兒失望的時候,張庶忽然又親了他的唇。

 「快回去坐好,我給你上柱香。」

 「噯!」

 陸寒牽著張庶的手一直往神龕的方向走過去。

 「幹什麼?我還要排隊。」

 「自家人可以加塞兒。」

 陸寒二話不說扒拉開旁邊的路人甲乙丙,領著張庶來到了自己的神座前面。

 「上香吧。」

 「你去坐好。」

 「我們擺了酒就是平輩了,我受不得這個,你就對著神座上香吧,我算是家屬。」

 張庶無可奈何地搖了搖頭,接過了陸寒親手地上的三支香,對著空虛的神位拜了拜,心裡有種說不出的滋味兒,稍微領會了一下聖處女瑪利亞的心理狀態。

 就在他將要把香插進神座上供奉的香爐時,三支香竟然在同一時間斷裂了!

 「……!」

 張庶驚訝地看著手中斷裂的香柄,本能地轉過頭去看了看陸寒。

 「怎麼回事?」

 「……」

 陸寒沒說話,表情繃得很緊,不過很快,他就放鬆了下來。

 「哦,可能是這裡的廟祝又貪污我的供奉了吧,淨買些次品來這裡兜售,沒事沒事,心到神知、上供人吃,不礙事的,你快去外面逛廟吧,我一會兒就回來。」

 「陸寒?」

 陸寒一貓腰就躥到了神座上,端端正正地坐好了,朝他比劃了一個「二」,緊接著一揮手,大殿之中頓時恢復了生機,又變得熙熙攘攘起來。

 「哎哎哎?怎麼回事啊?明明是我先搶到香爐這兒的啊,完了完了,頭柱香被別人給燒了啊!」

 排在張庶後面的少婦神情沮喪地喊道。

 「姑爺!姑爺!」

 胡瓜怕引起眾怒,眼疾手快衝上前來,一把拉走了張庶。

 「呼呼……」

 兩個人一口氣衝出了廟門外面,才稍微鬆了一口氣。

 「剛才鬧鬼了?怎麼一眨眼姑爺您就排到了第一位啊?」

 看樣子胡瓜並不知道陸寒顯靈的事情,抓了抓頭上的狐狸毛,很不可思議地問道。

 「……」

 張庶看著他,心裡有點兒愧疚的意思,胡瓜的生命也被自己耽誤了幾分鐘,不過對於這只千年狐狸來說,幾分鐘應該沒關係吧?

 張庶打定主意不坦白,搖了搖頭說道:「後面擠得太厲害,可能是陰差陽錯吧。」

 一主一僕在判官廟外面的長街上信步走了走,果然有陸寒提到過的賣金魚的小販,還有不少來廟門口兜售香燭紙馬蠟簽兒的。

 「先生看看高香吧,正經官制的貨,比不得外頭賣的那些,一燒就斷,斷了可就要犯忌諱。」

 張庶本來已經路過了那個攤位,聽見小販的話,又從原路折返了回來,裝作看貨的模樣順嘴搭音問道:「斷了會怎麼樣?」

 「斷了不吉利呀,要是三支都斷了,那就是大凶!求什麼不得什麼,這陸判廟會向來求子最靈驗,是馬虎不得的。」

 「……」

 張庶的臉色變得不太好看,求什麼不得什麼,他求的只是蠶豆的平安,為什麼會這樣。

 「姑爺,您沒事兒吧?」

 胡瓜在後面伺候著,沒聽清兩人的談話,總覺得那奸商要打張庶的主意,趕緊拉著他往前走。

 「沒。」

 張庶漫不經心地回答道,心裡還在思忖著剛才的事。

 陸寒在自己跟前向來都不會偽裝什麼,縱然他掩飾得再好,剛才似乎是挑了一下眉,那是他在遇到棘手難題或是出乎意料的時候會做出的小動作,跟他在一起這麼久了,這點把握總還是會有。

 「哎!前面有個卦攤!」

 胡瓜屬於動物的直覺非常靈敏,見張庶有點兒悶悶不樂的樣子,四處踅摸好吃的好玩兒的,忽然看見前面掛著一個鐵嘴的招牌,心裡就樂開了花。

 他在古代的時候沒有現代這麼多娛樂項目,其中一個保留項目就是幻化成各種男女老少的不同模樣,大搖大擺地去街上戲弄算卦的,隨意變換自己的長相和掌紋,把那些一瓶子不滿半瓶子逛的算命先生捉弄的呆若燒雞,這會兒看見了好玩兒的自然是不會放過,拉著張庶就往卦攤上面走。

 「哎,算了。」

 張庶沒什麼心情,都已經被胡瓜推到了卦攤前面,還是打算起身告辭。

 「這位客官你等等。」

 卦攤後面帶著墨鏡的老頭兒裝模作樣地推了推眼鏡兒,顫顫巍巍地伸出留著長指甲的手,朝著張庶擺了擺。

 「哎我說老頭兒。」

 胡瓜瞧著新鮮,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你這rayban哪兒買的?高仿吧?」

 「咳咳,小哥不要取笑。這位客官,您請坐,老朽送你一卦。」

 胡瓜翻了翻白眼,說得好聽,估計到時候還要獅子大開口,那也沒什麼,反正老闆家裡窮得只剩下錢了。

 「姑爺,你坐一會兒嘛,好像是個翻著觔斗雲過來的,聽他怎麼說。」

 胡瓜不管不顧,一伸手就把張庶按在了椅子上。

 「客官,您可別怪老夫說話不中聽,您這是讓小鬼兒給纏上了。」

 那鐵嘴先生端詳了張庶一會兒,伸手捋了捋花白的鬍鬚,神神叨叨地說道。

 胡瓜在旁邊點了點頭,可不是纏上了嗎?連娃兒都懷上了啊。

 「不過客官也不必擔心,這小鬼兒跟您只有九個月的情分,是個睜不開眼的東西。」

 「你!」

 張庶沒聽明白是怎麼回事,胡瓜心裡卻清楚得很,怒向心頭起惡向膽邊生,呲著牙朝他嚷道:「少渾說!」

 睜不開眼睛的東西指的是沒足月就夭亡的胎兒,也難怪胡瓜這麼生氣了。

 「胡瓜,他說什麼?」

 「姑爺,別聽他在那兒胡唚,咱們走。」

 胡瓜氣呼呼地啐了一口,心裡覺得晦氣得很,要是讓老爺知道了,肯定又要挨罵,也怪自己多事,非要來卦攤上玩兒人,人沒玩兒上,倒是讓人家膈應了一回。

 「哎哎哎,別走啊,價錢好商量,要是你們想早點兒甩掉這個小鬼兒……」

 「甩你奶奶個三孫砸!」

 胡瓜受不得這個閒氣,爪子搭上了卦攤往上一周,直接把卦攤兒都給掀了。

 「哎喲!城管打人啦!」

 算命的老頭兒被人掀翻在地,大喊大叫,倒不是真的城管打人,只不過常年混廟會的都雞賊,知道這麼一喊,裡三層外三層圍攏上人來,打人挑事兒的可就跑不掉了。

 「姑爺,快跑!」

 胡瓜這會兒充分發揮了自己的男友力,抱起張庶扭頭就跑,他本體是只大狐狸,奔跑的速度很快,這一帶又是陸寒的廟宇,地形熟悉得很,跑了一兩個街區,還真的甩掉了那些圍觀的群眾。

 「胡瓜,他說的是什麼意思?是蠶豆有危險嗎?」

 「呼……呼……」

 胡瓜一路狂奔,這會兒已經喘得上氣不接下氣,呼哧了好一會兒,勉強擺了擺手。

 「姑爺,你別聽那老棺材瓤子瞎說,沒有的事兒,我們小少爺是老爺命裡帶的獨生子,怎麼可能會有事嘛。」

 張庶半信半疑地點了點頭,以前他倒是聽陸寒說過,因為他戰死沙場,受的是國殤之禮,命裡留個後是遲早的事,原來選定了自己做伴侶的時候還以為會沒有,沒想到還是有了,可是……

 「姑爺,你不知道,我跟這幫看相算卦的鬥智鬥勇好幾輩子了,從以前他們就是這個德行,先說你命裡有個坎兒過不去,要花銀子解煞,他們要是這麼有本事,為什麼不先解一解自己的煞氣啊?還總是被城管打得跟爛酸梨似的。」

 「……」

 張庶雖然覺得胡瓜的話沒什麼錯處,可是這幾件事趕得也太寸了,到底是不是自己多心呢?

 「我沒事,咱們往回走吧,去迎一迎陸寒,他應該也快要下班了。」

 ……

 陸寒享用完了香火,從判官廟後門逃班出來,帶著張庶逛了逛自己的廟會,買了兩條金魚,又請胡瓜吃了一百多串兒的烤串兒,看張庶沒有什麼興致,就直接帶著他打道回府。

 還好張庶住的是前清留下來的老宅子,對對花盆石榴樹、茶葉末色養魚缸,應有盡有,兩個人拾掇了一下乾枯了很久的魚缸,把兩條金魚養在了裡面。

 「呼,總算是忙完了。」

 這幾天秋老虎又反撲了回來,陸寒穿著跨欄背心大褲衩,坐沒坐相地賴在搖椅上扇著蒲扇,指了指大魚缸。

 「我不在家的時候,你自己可千萬別弄那個啊。」

 「嗯?怎麼了?」

 「嘿,快卸貨了嘛,別抻著自己。」

 「……!」

 張庶原本也有點兒累了,跟陸寒面對面坐在搖椅上乘涼,聽到他的話,忽然想起了什麼。

 「陸寒,明天陪我去檢查一下。」

 「嗯?怎麼了?哪兒不舒服嗎?」

 「蠶豆它……幾天沒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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