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 章

沈臨秋知道沈家人不是東西，可是聽著這麼一個孩子罵沈臨秋還是又在心裡問候了一遍沈家的十八代祖宗，他現在終於能夠理解沈臨秋為什麼選擇離開了讓自己留下了，他對這個世界對這裡的任何事怕是不止沒有留戀還有著極端的厭惡吧，厭惡到都不想再看見他們任何一個人了。

“你個小賤種，說啊！為什麼在這裡？你是不能來這裡的，給我滾回去！”

看著沈玉寶大西瓜似的腦袋，沈臨秋覺得孩子營養過剩真的很恐怖啊，沈玉寶哪像一個十歲的孩子啊，那腰那腿還有那臉比自己還要大一圈啊！他整個樣子就和一個站起來的大白豬沒什麼區別。沈臨秋看著沈玉寶的時候，臉上的表情也是隨著心理變化的，不過變過來變過去總歸就是一個意思，嫌棄，一臉的嫌棄！

“你！我打死你！”沈玉寶的手裡還拿著木劍，他和沈臨秋之間就隔著幾個臺階，沈臨秋臉上的嫌棄表情他可是看的一清二楚，當即怒了，他習慣了沈臨秋看見他們就會低頭任由他們大罵，那裡見過沈臨秋這個樣子，當即就動了手。如是以往的沈臨秋或許會生生受著沈玉寶打過來的木劍，可是現在的沈臨秋要是還等著挨打，那除非他也是讀著四書五經受著封建思想教育長大的。

沈臨秋看著打過來的沈玉寶，直接退後然後跑到旁邊折了一根樹枝下來，沈玉寶看著沈臨秋跑了，自然是要去追人的，不過他追到的時候沈臨秋已經折下了樹枝。沈臨秋折下的是一條食指粗細的樹枝，上面還有不少的樹葉，東西一到手，他轉回頭就一把抓住沈玉寶的木劍，揮動另一隻手上的樹枝，對著沈玉寶的大腿和屁股就密密的打了下去。

本來沈臨秋是算好的，這樣帶著樹葉的細枝根本不可能把人打傷，他也就是想教訓一下這個被寵壞的小孩子罷了，可是沈臨秋手裡揮動著樹枝的時候，腦中卻不斷的跑出一些別的聲音和畫面，他被踩在腳下的手，被打的皮開肉綻的腿，還有潑在臉上的剩菜！感受著腦中出現的聲音和畫面時，他好像也感受了那些屈辱和疼痛，於是腦中的聲音和畫面讓沈臨秋幾乎有些瘋魔了，知道他和沈玉寶被一邊的秦浩成還有那個師傅拉開，他才有些清醒過來，也是這時候他才聽見沈玉寶的嚎啕哭聲。

“哼！既然還能如此嚎啕，那定是沒什麼大礙了！”就算將來沈家會家破人亡那又怎樣？自己心裡的恨總該親自討回來一點！丟開手裡的樹枝，沈臨秋沒再管任何人直接走了，他現在只想回到他自己的那個小院子，剛剛還覺得化境頗好的院子他現在連一秒也不想多呆！

沈臨秋回到自己的地方時，才發現秦浩成也跟著他回去了，同時來的還有依舊大聲哭泣的沈玉寶還有一臉怒色的林氏和沈從文。

“沈臨秋，你好大的膽子，我的一雙兒女就是這麼被你毒打的嗎！”沈玉寶可是林氏的心頭肉啊，沈玉鳳受了委屈林氏或許還會為了大局忍忍，可是她的寶貝兒子她是決計忍不了的。

沈從文如今只有沈玉寶一子，自然也是心疼得很，看著兒子哭的傷心，又在教授沈玉寶武藝的張武那裡聽了事情經過，對沈臨秋自然大惱，直接跟著林氏帶著兒子就來了這個他多年都不曾踏足的小院子。

沈從文本來是想好好教訓一下沈臨秋的，反正沈臨秋失憶，現在自己教訓他只是因為他打了弟弟，可和自己想要教訓他沒什麼關係。沈從文怒氣衝衝的進了沈臨秋的院子時卻發現秦浩成也在，這倒是讓他不敢直接對沈臨秋動手了，再怎麼說秦浩成都是沈臨秋的未婚夫婿，他怎麼著也得給秦浩成留點面子。沈從文顧忌著秦浩成，林氏可不在乎，不就是個不得從的孫子罷了有什麼好忌憚的！

“沈臨秋，你毒打幼弟，今日必須按照家法重重懲罰你一番，不然我沈家將來如何訓導家中子弟，要是個個都跟你學著，那還成什麼樣子！”

雖然事情最後出乎了沈臨秋的意料，沈玉寶好像真的被他打傷了，不過沈臨秋的心裡，現在還有一些說不清楚的憤怒消散不了，他根本不後悔剛剛下了重手，而且沈臨秋敢動手就不怕被教訓，更何況他如今也不會眼睜睜的看著別人教訓他。看了一圈屋中的人，沈臨秋慢慢走到沈從文的面前站定，就在大家都以為他會下跪認錯的時候，沈臨秋卻兩眼一眨，一顆顆豆大的眼淚花嘩嘩的流了下來，那樣子真是怎麼看怎麼可憐怎麼看怎麼委屈。

“沈老爺，我不是你兒子嗎？為何我會被人叫做賤種？為何我腦中竟有那麼多被夫人小姐還有他，會有那麼多被他們侮辱毒打的畫面？我不是你兒子嗎？我不是你兒子嗎！”沈臨秋雙眼通紅，淚流了滿臉，握緊了雙手，那樣子怎麼看都像是一個受了委屈的孩子在想父親哭訴他的委屈。

沈從文從來沒有看見過兒子這個樣子，一直以來他對沈臨秋的印象都是沉默少言，孤僻的有些陰鬱，可是眼前這個質問者他為何沒把他當成兒子的兒子卻是從來沒有見過的。一瞬間的怔忡之後，沈從文不得不改變了之前的打算，不管怎麼說如今都不是處置沈臨秋最好的時候，至於他的問題…哼！一個下賤的商人之女生出來的兒子他沈從文不稀罕！

“臨秋，你這是什麼話，你當然是我兒子啊，你剛剛說的那些事都是你的幻覺，他們是你的母親和弟弟妹妹，怎麼會那麼對你？剛剛的事定是你心神不寧時控制不了自己的行為才做出來的，定不是你有心的，那事兒我會好好和玉寶說清楚的。”不論如何，現在還是先把人穩住再說。

“老爺你...”林氏簡直有些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話，玉寶可是老爺最愛的兒子啊！

“閉嘴！”沈從文雖然心有不甘，可是他卻不能在這時候把沈臨秋怎麼樣，不說秦浩成還在這裡，就算沒有秦浩成現在這個時候也是不能得罪沈臨秋的，家裡除了需要他安安穩穩的嫁去秦家還需要…他在出嫁之前心甘情願的把他娘的那些東西吐出來！

林氏雖然不甘心，可是看著沈從文真的發火了，他也不敢多說什麼，只是心疼的拉起兒子的手，直接走了。

“臨秋啊，你大病初愈，還是好好休息吧。”不就是扮個慈父的樣子嗎，裝裝也不妨事。

“好。”

秦浩成和沈臨秋畢竟還未婚，不宜在沈臨秋的地方待太久，沈臨秋要休息之後便和沈從文一起走了，他們出了院子之後，秦浩成也準備告辭了，他在走之前很像問沈從文一句，他的嫡長子為何住在那麼一個破舊的小院，屋子裡也沒有幾個伺候的丫鬟，可是最後還是沒有問出口，自顧不暇的人哪有旁的心思再去體貼別人。

帶到所有人都離開之後，看著身邊眾人的心疼眼神，沈臨秋才趕緊抽離出來，媽的，也是魔怔了，他剛剛還真有點點傷心的感覺，只是想演一下的哪知道竟然真情實感上了，看來這個沈臨秋留給他的記憶真是太強悍了！還好沈臨秋對那個秦浩成只有臨死前的一點感激，要是他上輩子看上秦浩成了，那自己可就得倒楣了，秦家的人他都厭惡的很，可不想看上那個人。

“你們別瞎擔心了，少爺不是和你們說過了嗎，以後咱們自己過，沈家的人都和咱們沒關係，什麼父子情，我才不在乎呢。”沈臨秋睡在床上，心裡除了今天的事還惦記著那個八月中秋之期，他現在可沒有和沈家人打太極的時間。

“少爺說的是，老爺對少爺狠心了這麼多年，今天會放了少爺自然是因為秦二爺在的緣故，不管怎麼說他都是不能當著秦二爺的面給少爺難堪的。對了少爺，秦家送過來的聘禮，嬤嬤正在清點呢，我聽說那裡面有好些東西都是秦二爺自己填上的，看來秦二爺還是很重視少爺的。”

“去去去！你個小丫頭知道什麼啊？那沈從文明明就是怕我和他翻臉毀了秦家這門親事，哪是因為秦浩成啊，至於你口裡那個秦二爺怕也是個...算了，不和你們多說了，下去給少爺做午飯吧，我餓了。”嘁，他才不缺銀子呢，再說了，這些個丫頭是不知道放長線釣大魚的道理啊，那個人八成也是和他家裡人一樣是在打自己娘親財產的注意，現在只是想給沒見過世面的沈臨秋一點甜頭罷了。

“是，少爺。”

經過這幾日白天黑夜的經歷，沈臨秋算是徹底磨盡了對沈家人的本就沒有多少的親情，本來他覺得或許沈家也就是那個虛偽的沈從文，狠毒的林氏還有囂張的沈玉鳳很討人厭，可是現在他發現他錯了，沈家根本就沒一個好東西，連個十歲的孩子都那麼惡毒，加上那些捧高踩地狗仗人勢的奴才，這個沈府裡面根本就沒有一個好東西，將來待他走出這個家門，他的報復定會不留一點情面！

秦浩成…沈臨秋，你知不知道你口中還算好人的秦浩成根本不是什麼好東西，你們是成了親的人啊，可是他卻任由他的叔嬸小妾作踐你，這樣的人算什麼大丈夫，就算他最後為你收了屍那又怎麼樣不還是無法改變他任由秦家人欺辱你的事實嗎？沈臨秋，保佑我吧，保佑我順順利利為你報仇，也為我自己爭取一個平安安穩的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