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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軍總是被打臉》第44章
  第44章 真相大白(下)

  第二天,吳橋一出門就聽說,昨晚有兩個人死了。

  到處都是一片壓抑氣氛。

  很多人都在議論,其中有些人是當真非常難受,有的人則是裝成很沉重。

  據說,其中一個是被另外一個打死,而那個人殺人之後也自殺了。

  「這事兒是怪奇怪的。」有人說道。

  「仔細想也不太奇怪,伊莫斯是有瘋病的啊。」另外一人說道,「被他殺死實在是太倒楣太倒楣了——誰能想到回去路上會遇到這種事?」

  「怎麼會走那條路呢,覺得他死得好可惜。」

  「誰說不是?」

  「可是……伊莫斯只是個教書先生,他是軍人……怎麼會被伊莫斯搶走槍?」

  「我覺得還好吧。那條路烏漆抹黑的,誰能看到有人過來?等到突然被人撲住,可能也要反應一下,這就被人得手了唄,畢竟我在明敵在暗。」

  「還是覺得哪里不對……」

  「等等。」吳橋叫住他們兩人,「事情是在哪發生的?」

  「就是『森林』那邊。」

  吳橋只覺腦袋一麻,他又急忙問對方道:「幾點發生的事?」

  「我聽說是零點左右?」

  「……」

  森林……零點……蘇憶青正好在那個地方……

  吳橋心裏有種很可怕的猜測,但是他不敢問,生怕問了猜測就會變成真的。很多時候,怕什麼就會來什麼。他的心情有點像小時候觀看球類比賽,他喜歡哪個隊哪個隊就會輸,於是後來再有比賽他都不敢過去看了,生怕他一去看喜歡的隊就會又贏不了。其實誰都知道,這兩者之間不會真有什麼關係。

  吳橋告訴自己放鬆心情。

  放鬆了心情很隨意地問,也許就不會聽到壞消息。

  他努力調節著他臉上的表情,最後,終於擺出了自然的樣子,問:「那另一個人叫什麼名字?」

  「另一個?」兩人想了一下,「今年新進來的,倒是不太認識……好像叫……」

  他有點想不起。那傢伙是今年才加入的,雖然作為代表曾經上臺講話,可是在那之後就沒出過風頭。這一點與最喜歡出風頭的吳橋不一樣,吳橋剛到基地沒有多久所有人就都認識他了。

  「叫什麼?」

  「……蘇憶青?」

  吳橋像被雷給劈中一樣站在那裏。

  蘇憶青?

  蘇憶青昨晚出事了?他們互相道別之後,蘇憶青就出了事了?

  被那個伊莫斯發瘋後殺死了?!

  他真的沒辦法相信!

  這怎麼可能呢?!

  撥打蘇憶青的通訊號失敗後,吳橋瘋了一樣地跑進了樹林裏。

  他沿著路一路猛跑過去,樹枝刮破了他的皮膚,胳膊上流出一道道鮮血,但是他似乎渾然不覺,就一直在路上面跑。

  他希望路短些,他就能夠快點得知真相,他又希望路長些,他就可以一直保持希望。

  他遠遠地看見人群。

  那裏亂糟糟的,很多人在忙前忙後。

  在這樣的時候,吳橋卻站住了。

  他胸口起伏著,一顆心懸在了中間。

  吳橋閉上了眼,在心裏祈禱著,千萬不要是他,千萬不要是他……他本來是不信神的,此刻卻是求遍各路他知道的神仙。他在求的時候還說,如果這次好友沒事,他以後一定會虔誠地相信,似乎根本就沒想到,即使某個神仙發揮了作用,他也分辨不出來應該信哪一個。

  吳橋又保證會多做好事,念了幾次之後,他深吸了口氣,猛地睜開雙眼走了過去。

  然後,他就看見了好朋友的臉。

  蘇憶青眼睛睜得大大的。

  旁邊有人在說,他死得不瞑目。

  吳橋覺得自己的心一下子墜在冰窖裏。

  他腦袋一陣陣地發暈,眼前一黑,膝蓋一軟,所有意識都瞬間飄遠了,旁邊兩個人都沒能架得住他,他還是跪倒在了那條路上。

  在跪倒的瞬間,他恢復了清醒。

  真的是蘇憶青……可是,怎麼會是他呢?!

  吳橋恨恨地盯著伊莫斯。

  居然發瘋瘋到殺死無辜的人?!

  吳橋只覺得伊莫斯的屍體讓他很反胃,於是移開視線再也不去看了。

  做了一番心理準備之後,吳橋再次望向了蘇憶青那一邊。

  他得最後看看好友,因為以後就再也見不到了。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他卻發現了一件很奇怪的事!

  蘇憶青手指的樣子很奇怪,很不自然。

  因為距離有一點遠,吳橋又仔細地觀察。沒錯……蘇憶青右手的拇指和食指圈成了一個圈,是「O」的形狀,中指直直地伸著,因為太過用力看起來很僵硬,無名指也是直伸著,不過並沒有中指那麼長,至於小指,則是被藏在了無名指的後面。

  根據吳橋對蘇憶青的瞭解,這個手勢一定是有意義的。

  蘇憶青的左手,就顯得很正常。

  對……吳橋知道,蘇憶青一定是在暗示自己什麼。

  那麼,到底是什麼意思呢……

  拇指和食指圈的那個圈,應該就是「O」,不會有錯的……中指那麼長那麼直……是小寫的「l」嗎?無名指也是直直的但沒有伸到最長……是「i」?小指被藏起來了,不會具有暗示。

  O……l……i……

  Oli……

  吳橋皺著眉頭。

  Oli……?

  蘇憶青死前想要說什麼?

  按理說該是殺人的兇手……可是伊莫斯的拼寫是「Immers 」,完完全全就對不上。

  難道……他的死亡另有隱情?Oli是兇手的前三個字母?

  基地裏有這樣的人嗎?

  吳橋在腦中仔細搜索著,想了好半天都沒想起來。他覺得答案就在他嘴邊,他一定知道這麼一個人,然而此時他腦袋轉得慢,不管怎麼想都想不起來。

  直到幾分鐘後,才終於有一個名字「刷地一下」從他大腦之中閃過。

  奧利維爾!!!

  「Olivier」,一個字都不差!

  吳橋覺得有些混亂。

  難道不是並伊莫斯,而是奧利維爾殺死了好友嗎?

  可是,奧利維爾為什麼要做這種事?吳橋完全不知道蘇憶青曾經得罪奧利維爾。

  那麼……還有一種可能……吳橋將視線放在了另外一具屍體上。

  伊莫斯也死了……也許……那個才是目標?

  吳橋越想就越合理……蘇憶青昨晚吵架後心情很不好,臨時才決定要走這條路換換心情的,他大概只是正好撞見了什麼事而已。

  可是,奧利維爾為什麼要殺伊莫斯?

  吳橋知道,伊莫斯是密碼分析人員,最近正奉達雷爾的命令徹查基地所有人的通訊記錄,尋找對話當中可能包含另一層含義的檔。

  難道,那個叛徒害怕被查出來,所以殺了伊莫斯嗎……蘇憶青撞見了那個場景,就被一併殺了?並且,叛徒在不留下指紋的情況下,從蘇憶青的手槍裏取出四發子彈填進他自己的槍裏,偽裝成蘇憶青是被他自己的子彈殺死的樣子,又強迫伊莫斯握住蘇憶青的槍並扣動扳機,造成「自殺」的假像。吳橋知道,基地子彈是沒有編號的,只有批次而已,而他們的子彈很有可能就是同一批的,伊莫斯只是個文職人員,是沒有力氣進行反抗的。

  奧利維爾!!!

  吳橋的心中燃燒著熊熊的怒火,好像隨時都能將胸膛炸裂一般。

  奧利維爾是那叛徒,這實在是個很可怕的推測。

  吳橋不敢直接對達雷爾講出自己的懷疑,思索很久後撥通了紀遙的通訊號碼。

  「那個……」吳橋說道,「紀遙。」

  「……吳橋。」

  「零點左右發生了一件事……」吳橋不確定紀遙是不是已經知道了。

  「沒錯……是他。」紀遙的聲音又輕又飄遠。

  「紀遙……」吳橋不知道要怎麼安慰,因為怎麼都顯得無關痛癢的。這種痛是要持續一輩子的,而且只能自己受著,沒經歷過的人永遠都不會懂。

  「我沒事。」紀遙卻是自動地對吳橋說道,「你不要擔心我。」

  「紀遙……」

  「還有什麼事嗎?」

  「那個……」吳橋猶豫了下,最後還是說道,「有一件事我覺得有一點不對……」

  他還是覺得應該對紀遙說下,因為如果事情還有內幕,紀遙有權利知道一切真相——有權利知道蘇憶青是怎麼死的,有權利決定他要做什麼來懲罰真凶。

  他不能為了怕觸及傷口就對他隱瞞這麼大的事。

  「你覺得有一點不對?」紀遙重複了遍,然後回問吳橋,「你是指他臨死前做手勢的事麼?」

  「……!!!」吳橋覺得有點驚訝,不過很快,他就感到非常正常,紀遙,畢竟是蘇憶青的戀人。

  「所以,你想要問什麼?」紀遙又問。

  「我想知道……那手勢是……奧利維爾的意思嗎?」

  「我是這樣認為。」

  「……」吳橋又問,「你介意我彙報給達雷爾少將嗎?」

  紀遙說:「應該的。」

  「嗯。」

  「不……應該說,請你這樣做吧,因為,我實在是沒有心情去做這件該做的事。」

  「你……好好休息。」

  「如果我能休息的話。」

  「……」

  吳橋去彙報給了達雷爾。

  達雷爾不太信。

  但是,經過兩次事件之後,達雷爾也不敢再小看吳橋的感覺了。

  吳橋的感覺實在是很准,盛重光的那次,還有上次「總攻」,吳橋說的話全都是對的。

  「……好。」達雷爾說,「我會試一試他。」

  「……嗯。」吳橋又說,「如果確實是他……在關押他之前,可以先利用他。」

  利用奧利維爾,徹底打垮對方……比如,讓對方以為他們會在某一天出兵,實際卻在那之前突然發動總攻,當然這需要很好的欺騙技巧。

  「我明白。」達雷爾點點頭。

  「還有……基地還是……全覆蓋監控吧……現在這樣,會讓人有可趁之機。」

  「……我會考慮。」

  「那……我出去了。」

  出去之後,吳橋想了一想,邁步去找紀遙。

  在這樣的時候,他還是得陪著紀遙。

  到了醫院之後吳橋發現紀遙不在,於是又去了「森林」那邊找了找。

  那邊已被清理好了,兩具屍體都不在了。

  「……」紀遙會在哪里?

  對了……吳橋突然想到,蘇憶青的房間……

  他沖進了蘇憶青的房間。

  果然,紀遙坐在蘇憶青的床上,眼神呆愣愣地看著遠方。

  吳橋喚了紀遙一聲。

  「吳橋。」紀遙將眼睛移到吳橋的身上,「我真的是沒事。」

  「怎麼可能沒事……」

  「好吧,」紀遙又說,「是很難過。」

  吳橋看著對面的人,實在不知說什麼好。

  他們兩個,在一起了那麼多年,對方早就像空氣一樣了,可是現在,冷不防將空氣抽離,一定是一種窒息的感覺,痛苦得好像無法呼吸了一般。

  「是我的錯……」紀遙又說,「我不應該和他吵的。我不和他吵,他就不會那個時間走了。」

  「你……別太自責,誰能想到會發生這種事?」

  「我也沒辦法向他道歉了。」紀遙垂著眼睛,睫毛又長又密,「那場冷戰永遠地定格了,他走的時候是有遺憾的。我呢,也會因為他的遺憾一生不安。」

  「紀遙!」

  「你知道麼吳橋,」紀遙又再說道,「因為我的這個長相,從以前到現在,周圍所有的人都認為我以後肯定會很幸福……會找到一個非常非常優秀的最出色的伴侶,一起度過一生,別人只有羡慕的份。」

  「……」

  「他們說著說著,我也就當真了。」

  「……」

  「所以……」紀遙低著頭,吳橋看見有一滴一滴的淚掉落在了床上,「這個結局我……真的沒想到……」

  紀遙是個驕傲的人,此刻他努力忍耐著情緒。

  「紀遙。」吳橋伸手摟住了他的肩,「你別這樣……他……在另一個世界會好好的,你們以後還會在一起的,今生只是暫時分開而已,他是先去探探路了。」

  「嗯。」紀遙像是再也忍不住了,他垂著頭對吳橋說道,「吳橋,你能先出去麼?」

  「好。」吳橋又擔心地看了看他,「你……你會好好的吧?」

  「你是怕我做傻事嗎?放心,我不會尋死的。」

  「……哦。」

  「我還需要幫你。」

  聽到這話,吳橋忍不住多嘴問了句,「幫我?」

  「對。」紀遙抬手抹了下臉,不要眼淚留在上面,然後抬頭看向吳橋,「我必須要幫你。」

  「這話……什麼意思?」

  紀遙又笑了笑:「吳橋,你知道麼,你的那個夢想想要實現的話……很多時候靠你絕對是不行的。」

  「……為什麼?」

  「為什麼?」紀遙說,「因為你太理想化了。」

  「……」

  「當時,軍校畢業的那會兒,我問蘇憶青我們去哪好,他想了想說去吳橋那吧,反正我們去哪都是一樣,不如過去幫幫吳橋那個傢伙,吳橋光靠自己大概不成。」

  「我……」吳橋沒有覺得受到侮辱,他心裏只非常感動。

  他忍不住想,自己究竟何德何能,可以交到幾個這麼好的朋友?他是一個煩人的人,哪里值得朋友們這樣對待他?他覺得自己根本配不上他們。

  紀遙又開口道:「幫你,是我知道的……我唯一有可能完成的蘇憶青的願望,所以我一定會為他實現。不過,我也不知道自己會做到什麼程度……之前我沒打算很認真的,但是現在卻全都不同了,雖然也許有時候我的方式你不會喜歡。」

  「喂……」吳橋不想和對方在自己的事情上糾纏太久,「那,你不要太傷心了,注意你自己的身體,隨時可以叫我。」

  「會的。」

  第二天,吳橋又去蘇憶青的房間,但這回卻沒有看見紀遙。

  聽說,紀遙就一直在蘇憶青那呆呆地坐著,不吃飯,也不睡覺,不過如果有人和他說話,他倒也是挺溫和的。

  後來,蘇憶青的室友回來,看見紀遙坐在那裏,本來沒有打算趕人,但紀遙卻道了個歉,自己主動地離開了。

  然後到了半夜,紀遙再次過去,這回卻沒有再呆呆地坐著,而是將蘇憶青所有的東西全部都拿回去了。

  「……」

  吳橋又去了紀遙那。

  紀遙正從電腦上刪著什麼。

  之前他在吳橋的面前失控了一下,此時卻完全擺出了一副平靜的樣子。

  「你在做什麼?」吳橋問道。

  紀遙手中動作一頓,然而很快就又恢復了動作,「退掉所有藝術方面的群組。」

  「嗯?」

  「都是藝術欣賞方面的學習小組。」紀遙神色如常地道,「以前蘇憶青在我身邊時,為了能和他討論他喜歡的事,我加了很多這樣的小組。然而現在……卻是再也用不上了。」

  談話之間,紀遙又是退出了好幾個。

  大約一分鐘後,紀遙看著通訊器上空空如也的群組列表,吐了口氣,「這回總算是清靜了。」

  「紀遙……」不知道為什麼,吳橋覺得紀遙在做這些事時,像要哭了一樣。

  想了一想,吳橋拿起紀遙桌子上的一樣東西,轉移話題道,「這是什麼?」

  「……」紀遙說,「蘇憶青……打算送給我的畫。」

  「……」

  「你拿反了,木板的另一面是有一幅畫的。」

  「……哦。」吳橋將它翻了過來,發現是幅人像,很抽象的風格,畫得應該就是紀遙。

  「你知道我們吵架的內容吧?」紀遙問。

  「嗯,知道。」

  「這是……他昨天翹掉集體活動時,為我準備好的生日禮物……我的生日就是今天。他是想要給我畫一張圖。」

  「……對不起。」

  「吳橋,」紀遙突然說道,「你真的不用再擔心我什麼了。雖然我還挺年輕的,但是我現在就敢說,我這一輩子裏面,不會再有比昨天更糟的日子,我已經經歷過了最痛苦的,往後,都會好的,你看,今天就要比昨天好。」

  「紀遙……」

  「我也想通了些……那句話怎麼說?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自古以來就是這樣。」

  聽紀遙這麼說,吳橋也只能又歎一口氣。

  ……

  ——從紀遙那回來之後,吳橋心裏非常難受,身上也是冰涼涼的,哪里都不舒服,好像就要大病一場。

  剛才,他說紀遙眼睛腫得厲害那時,紀遙問他知不知道,眼淚好像竟是粘的,可以粘住睫毛讓眼睛睜不開。

  吳橋忍不住想罵,這操蛋的生活。

  他這次受到的打擊不如上次,也不知道是因為已經有過一次經歷,還是因為這次他沒親眼看見那場景,可是,他卻有種很害怕的感覺,怕這種事會永無休止。

  他有一種想要毀滅現在生活的衝動,兩天來始終在堅持和逃離之間掙扎著,理性上告訴自己要堅持,可感性上卻真的想要做逃兵,從軍隊裏逃出去,甚至,從世界中逃出去。

  他把這種想法和談衍說了說——因為談衍總是可以解開他心裏面的結。

  談衍沒有講太多話,就只是說:「這是對人生的一次盤剝,千萬不別把自己陪葬進去,你的朋友也不希望這樣。」

  然後,僅僅過了一天,談衍就過來了。

  「您……」吳橋完全沒有叫他來的意思,囁嚅著也不知道說什麼,「您怎麼來了啊。」

  談衍盯著吳橋看了半天,最後轉過頭去說出了兩個字:「路過。」

  「……哦。」路過的話……那樣還好。

  「正好路過……所以來看看你。」

  「我沒有什麼事。」

  談衍皺了皺眉:「你難道一點都不想見我麼?」

  「不是。」

  「不是什麼?」

  「不是……不想見您。」吳橋有點艱難地道。事實上,正相反。

  「這回你失去的朋友,我並不認識是麼?」

  「對,」吳橋回答,「您不認識。」

  談衍沉默了下,說:「以後你可以和我說一說這個人的事。」

  「……行。」吳橋看了看談衍,猶豫著問了一句,「上將,您……看上去好像有些累。」

  「……有些。」談衍回答,「最近的局勢……真的不太好。」

  吳橋看著眼前的人。

  他忽然想到了盛重光和蘇憶青。這些朋友在相處時那麼鮮活,那時自己以為那些快樂日子可以一直持續,然而,突然就有一天,世界天翻地覆。

  這樣的事情……會再發生嗎?

  吳橋懷疑自己是不是有那種會失去朋友的命格。

  「在想什麼?」談衍問道。

  「……上將。」吳橋看著談衍的臉,問,「您會一直……活到戰爭結束的吧?」

  「……」

  「請您……請您……」三天來積鬱在心裏卻沒發洩出來的情緒此刻突然開始作亂,眼淚莫名其妙地就湧了出去,吳橋此時脆弱得讓人難以置信,他發出了一聲聲帶著嗚咽的央求,「請您……請您……一定不要……也消失了……」

  一定不要也從這個世界上失去了蹤跡……

  談衍伸手抹掉吳橋臉上的淚。

  可是眼淚越來越多,談衍越抹吳橋臉上越花,最後他只得歎了一口氣,將對方拉進了懷裏,讓他全都蹭在自己的衣服上。

  「……」一碰到對方的肩膀,吳橋更是止不住了。

  談衍偏頭親了一親吳橋,吳橋沒有什麼反應。

  「我答應你。」談衍抱緊懷裏的人,「不會離開。」

  「真的嗎……」

  「真的。」談衍又說,「我會永遠在你身邊。」

  「如果您說謊呢……」

  「如果我說謊……」談衍頓了頓,然後才說道,「如果我說謊,就讓你永遠不會愛上我,行嗎?」

  「……」

  「你知道我多喜歡你,這個誓夠毒的了吧?如果我沒做到,就讓你愛上別的什麼人,和那個人很幸福地在一起。」

  「……」

  在談衍的眼中看來,這樣最好不過。

  如果他說謊,在戰爭中死了,那就請罰他,罰他永遠不會被自己愛的人愛上,永遠不會讓那個人體會到失去摯愛的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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