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神猜測
林宇也沒想到會在鬱清墨這裏再見梁余聲。他來鬱清墨這裏是找鬱清墨幫個忙,原計劃是談完事情就走的,沒想到梁余聲會來。
他們已經有幾年沒見過面了。
梁余聲要不是看在畫室裏有小羅伊的份上,他直接就能過去把林宇揍個半死。但是有小羅伊在,他忍住了,只是額上頃刻間覆上的寒霜還是被鬱清墨給看了出來。
鬱清墨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見梁余聲臉色難看,他只當這兩人因為當年分手鬧得不愉快,便試著緩和一下氣氛說:「小梁,你怎麼過來了?」
梁余聲把請帖遞給鬱清墨,哼笑一聲:「我要是知道會在師兄這裏撞見畜生,肯定會換個日子來,免得髒了眼睛。」
鬱清墨接過請帖看了眼林宇,不知說什麼好,便去打開請帖,這才知道梁余聲已經挑好日子了。他知道梁余聲跟韓重雲去國外登記,卻不知道他們還打算辦婚禮。他由衷地替梁余聲感到高興,就說:「也沒多少天了,到時候我一定去。」
林宇也看到那個請帖了,以為梁余聲是要跟女人結婚,便問:「余聲你要結婚?」
梁余聲聽他叫自己的名字都覺得噁心,但還是說:「是啊,不結婚,難道像你一樣去破壞人家家庭?」
郁清墨看著林宇的目光一下子變得怪怪的。
林宇面子上有些掛不住,不禁笑說:「破壞別人家庭是不光彩,可你一個同性戀跟個女人結婚騙婚就光彩了?」
梁余聲拿了支煙出來,想想又沒點,只是湊到鼻子底下聞著說:「少拿你自己的處事態度去分析別人,你還是老老實實告訴我梁文軒在哪兒比較好,不然今天你別想出這個門。」
林宇有些怵梁余聲,因為這小子上學的時候就能打。那次他跟梁文軒的事之後他跑得及時,但是這一次……
他說:「我們早不在一起了。」
梁余聲點點頭,「也好,我這口氣出在你一個人身上就行了。」說完他便用力一拽,拽著林宇的衣領子就把人往外帶,「老子今天揍不死你丫的!」
鬱清墨趕緊叫了一聲,「小梁,你別衝動啊!」
梁余聲大喊:「師兄你別管!」
林宇狠命掙扎著,但是梁余聲的手就像鷹爪一樣死死勾住他的衣領子,他用力一抻,領口直接扯裂開了!
梁余聲把人甩到門外一腳照著林宇的肚子便踢了上去,林宇直接被踢得窩到了牆邊。但他可不是鬱清墨那樣文弱的人,他把包丟在一邊,起身也向梁余聲撲了過來,兩人頓時扭打在一塊,一個狹小的樓道裏儘是拳頭用力擊打在皮肉上的鈍重聲響。
郁清墨給周烈打了電話讓他過來,然後趕緊出去勸架,還得防著讓小羅伊看見,「你們倆,有什麼話不能好好說?別打了!」
梁余聲呸一聲吐出一口血水,狠狠把林宇撞在牆上,膝蓋用力地頂林宇的胃,「你個畜生,你到底說不說梁文軒在哪兒!」
隔壁有人聽見聲音出來一看,嚇得趕緊又把門關上,鬱清墨說:「你倆還不停?一會兒有人報警了!小梁你想頂著一臉傷辦婚禮嗎?」
林宇喘著粗氣,見梁余聲聽了這話微怔,頭猛地撞向梁余聲,「梁余聲你他媽的,你爸本來就是個gay!就算不是我也會是別人!」
梁余聲這下更怒了,抓著林宇的頭髮目眥欲裂地看著他,「那他媽也不應該是你!老子怎麼對你的?你的良心讓狗吃了嗎?!」
鬱清墨無語了,因為這兩人的對話裏不難聽出打起來的原因。
林宇這時說:「梁余聲,我知道你對我好,可是我要的我自己會爭取,不用你施捨。我跟你不一樣,你可以放棄理想,但是我不能。」
梁余聲放開了林宇。
林宇整了整衣襟,發現破掉的衣服怎麼整也不能整齊,便也就放到了一邊,他說:「我現在確實不跟梁文軒在一起,不過我跟你畢竟相識一場,我聽師兄說你現在在做業務,如果有困難的話你可以聯繫我,我之前在師兄那兒留了電話。」
梁余聲說:「滾吧,就你那兒點能力,老子還看不上。」
林宇走了,梁余聲站的地方正好臨窗,他看見林宇上了一輛寶馬z4,絕塵而去。
鬱清墨說:「你進去坐一會兒看著點羅伊先,我去給你買點藥回來。」
梁余聲碰了碰嘴角說:「不用,過兩天自己就好了。」
鬱清墨歎口氣,「那就進去洗洗吧,別感染了。」
梁余聲一屁股在樓道口坐了下來,點了支煙,「師兄,他來找你幹嘛?」
鬱清墨說:「他手裏有幅畫想讓我幫忙修復一下,似乎是要送人的樣子,不過我沒同意。」
梁余聲問:「為什麼?」在他來之前鬱清墨應該不知道他跟林宇的過節,應該也把林宇當成師弟,「師兄你最近很忙?」
鬱清墨說:「其實也還好,只是這小子好像是要把那幅畫修復完送給外國人,我不喜歡。」
梁余聲失笑,這時周烈邊上樓邊問:「鬱,你在說我嗎?」
周烈對「外國人」三個字格外敏感,因為鬱清墨最近常說他是披著華人皮人歪果仁兒。
鬱清墨說:「不是,你來得還挺快的,今天工作不忙嗎?」
周烈現在在國內一家屬一屬二的電商公司做技術總監,最近時常忙到飛起,小羅伊都快不認他這個舅舅了。周烈笑說:「忙,不過接到你電話就早退了一下,工作晚點再做也可以。」
鬱清墨臉上飛快閃過一絲工暈,梁余聲煙也抽差不多了,就起身說:「師兄,我先回去了,到時候有空的話你們一家三口一起過來。」
周烈:「哇哦,有好消息?」
他喜歡「一家三口」這個說法!
鬱清墨輕咳一聲,「小梁你別亂說,哪來的一家三口。反正,到時候我們會去的。」
梁余聲笑笑,擺擺手走了。下樓時他停頓了一下說:「對了師兄,如果林宇問我的事情,你最好不要告訴他,我不想再跟他有什麼牽扯。」
鬱清墨說知道了。
梁余聲沒讓陳伯來接,自己坐車回去的,到家的時候就挺晚了。韓重雲本來就有點心疼他回來得晚連正常的飯點都趕不上,這一下看到他嘴角掛著傷,臉色霎時就變了,皺著眉放下手裏的策劃書,過來抬起他的下巴就問:「怎麼弄的?」
梁余聲躲了一下,「看見不順眼的人打了一架而已,對方傷得比我重多了。不說這個了哥,我餓死了,想吃飯。」
陳伯馬上去叫人把晚餐送上來。
韓重雲瞪著梁余聲,半晌沒敵過心疼,去拿藥箱給他清理了一下消消毒,然後說:「先吃完飯再給你上藥。」
梁余聲說好,說完就想哭了。滿桌子都是他喜歡吃的東西,可是他卻有些不便下嘴,因為每次口張大點就疼,雖說不是疼得多誇張,但也影響吃飯的情緒。
韓重雲把菜給梁余聲切成了很小的塊放到他碗裏,之後跟傭人說:「去拿支吸管過來。」
過一會兒,飯廳裏就響起梁余聲吸溜吸溜喝湯水的聲音。梁余聲感覺見到林宇的那種噁心感一下子全消失了,他看著韓重雲笑咪咪地說:「哥,這感覺好爽,你也試試?」
韓重雲當真要了吸管,不過不是吸自己那碗,而是把多餘的人全叫退下之後,將管插進梁余聲的湯碗裏,與他一起吸溜。
梁余聲跟他鼻尖對著鼻尖,眼裏亮亮的,像把北極星裝在了裏面。
韓重雲又忍不住摸他眼睫毛,「快吃,吃完了帶你上藥。」
梁余聲沒聽出韓重雲的話外之音,笑說:「沒問題!」
然後上樓他就發現,韓重雲簡直!可惡!韓重雲居然在把他折騰了好一通之後給他往那用過度的地方上藥,還好意思說:「嘴巴你自己能看見,自己上。」
梁余聲氣個倒仰,「不是說好了平時不能太激烈嗎!」
韓重雲理直氣壯,「我們也說好了要對對方坦誠,你坦誠了嗎?」
梁余聲說:「我在師兄那兒見著林宇了,打起來了。」
韓重雲面無表情地說:「是麼?他還挺著急。」
梁余聲仔細地觀察著韓重雲的面色,「哥,你不會早就知道他回國了吧?」
韓重雲略用力地摸向他剛給上完藥的地方,「還想要?」
梁余聲疼得直抽氣,求饒說:「行行行,我不提他了。」
韓重雲說:「回來後還沒進你書房看看吧?」
梁余聲說沒呢,韓重雲就把他抱到了書房。梁余聲一進去,就看到他的書桌對面擺放的好幾個不同造型的水晶魚缸,那幾個魚缸被放在一個巨大的魚型架子上,合在一起就是一條巨大的水晶魚,不止是他在步行街看到的奇趣大自然,還有比那更美的,簡直就像水中潘朵拉!他要美瘋了,連疼都沒顧上就撲過去一通摸,摸完又趕緊擦擦,生怕在魚缸表面留下手指印子。
韓重雲看他這麼喜歡,笑說:「是不是又得顯擺一下?」
梁余聲有些不好意思,但還是說:「那必須的啊!哥你幫我把手機拿來。」
韓重雲去拿了,梁余聲哢嚓哢嚓一通拍,他拍魚缸,韓重雲拍他。
涼小魚:曬一曬我的新婚禮物,我哥送的,美不美!
亂世狂蝦:樓主,我拜託你快去水草吧行嗎?我們這裏是鼇蝦吧啊!你想造反啊!
傾城白玉:每天都有人想打死樓主。
蝦哥:樓主,我們有機會辦一次同城吧友見面會怎麼樣?
韓重雲問:「笑什麼?」
梁余聲說:「就以前跟你說過的那個發燒友蝦哥,他說要辦同城吧友見面會。」
韓重雲說:「你喜歡的話就去。」
梁余聲呵呵兩下,繼續回貼。他都裝女人裝了這麼久了,還怎麼可能參加什麼同城見面會!
涼小魚:我哥不讓我見網友,說太危險!
蝦哥:你哥也太霸道了吧?是不是想太多?
人傻錢多:也可能是樓主長得太美她老公不放心?哎喲,這麼一說我都想打飛的去看看了!
涼小魚:小心有來無回!
人傻錢多:樓主,秀照片啊!
涼小魚:家裏有規矩,只許秀魚秀蝦秀水草秀恩愛。
梁余聲收起手機,不知想到什麼,給涼風驚晨發了條私信,然後才說:「哥,回去睡吧。」
韓重雲點頭。
梁余聲躺到床上有些睡不著,他突然想到這麼久了,他發貼秀圖什麼的,韓重雲從來沒說要看過,難道就是因為特別尊重他的個人隱私?可是是人都有好奇心,難道韓重雲不想看看他在秀什麼,在說什麼嗎?還是說……
驀的,梁余聲有種奇怪的感覺。
第二天一早,梁余聲打開手機才發現,他私信涼風驚晨的那條資訊已經回復了,時間是早上五點。五點他還睡著,那麼他就無法肯定韓重雲是不是涼風驚晨。
他也說不好為什麼會突然有這種感覺,但是細一想來他在發貼看貼的很多時候韓重雲都在,可就是跟涼風驚晨聊天的時候,韓重雲從來不在,那麼多次一次都不在,這不是太巧了嗎?
韓重雲又把切好的菜放到了梁余聲碗裏,梁余聲捧著碗,倉鼠一樣吃著,時不時抬眼瞧瞧韓重雲,決定應該找個適當的時機試探一下!
如果韓重雲真是涼風驚晨……
梁余聲一哆嗦,悲了個催了。他在貼吧裏都說啥來的?說他哥特別厲害!還說他哥特別帥,反正誇出花了。他還裝成小姑娘傷春悲秋跟涼風驚晨說他暗戀他哥……哈!哈!哈!
次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