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投資
韓重雲要帶梁余聲回家,梁余聲拒絕了,晚上回去之後樑余聲左思右想都覺得有些事不太對勁。在方洋的店裏他絕對沒看錯,方洋提到林宇的時候韓重雲那個表情,分明是嫉妒和不滿。但是他的初戀是誰跟韓重雲啥關係?
梁余聲強迫自己集中注意力,把去找方洋之前沒做完的事情全做完,之後登陸貼吧。他猶豫兩下,決定私信涼風驚晨那個雖賤卻結論神准的人聊聊,說不定這人能知道韓重雲是怎麼想的是吧?這人不見他面都能知道他怎麼想不是嗎?
涼小魚:吧主,在不?
涼風驚晨:嗯?
涼小魚:問個事唄。我覺得你分析問題挺有道理的,我有個事老想不明白。
涼風驚晨:說。
涼小魚:有個人,他對我像親人,但是又有點像愛人。他聽到我初戀的事好像很不高興。我感覺他有點喜歡我,但是他又不表明什麼,也從不做什麼讓人誤會的舉動,你說到底是我想多了還是他有什麼顧及?
涼風驚晨:你哥?
涼小魚:……我跟他沒啥血緣關係。
涼風驚晨:不如你去親他一口看他有什麼反應?
涼小魚:要是能親我早就撲過去親到缺氧,這不是不敢親麼!而且萬一要是我誤會了,那可就麻煩了。他對我來說很重要,所以我不能冒一點險的。
涼風驚晨:那你去跟他要一樣對他來說很珍貴的東西,如果他捨得給你,你再親他。
涼小魚:對他來說很珍貴,我要了不是不合適嗎?
涼風驚晨:如果他肯給你,證明你對他來說同樣十分珍貴,在一起的可能性很高。如果你們能在一起,那東西即是你的,那不也還是他的嗎?
涼小魚:好像有道理……
梁余聲覺得涼風驚晨有時雖然可恨,但有時候確實有點兒意思。但是他要什麼呢?
目前看來似乎該要韓重雲弟弟送的那個打火機,韓重雲帶在身邊十多年,那對他來說肯定有著特別的意義。但是要這東西會不會顯得他臉皮太厚?
得再想想……
第二天,梁余聲一大早起來就給方洋打了電話,他因為思考韓重雲到底有哪些珍貴物品思考得頭暈眼花,晚上睡得不是那麼太好,嗓子也有點啞,「洋蔥你起沒?」
「起了。」兄弟倆以拿著草繩在紙上摩擦的聲音聊天,「昨晚你送我回來的?」
「嗯,你的事我知道了,你打算怎麼辦?」
「三言兩語也說不清,你下了班來我家吧。」
梁余聲應下了,忙完一天的工作差不多是六點,到方洋家已經六點半了。梁余聲仍是沒見著李春玲,便問方洋,「你媳婦兒呢?」
方洋說:「可能是回娘家了。」說完用力撫了撫臉,「之前她三天兩頭不著店我就該多留點心的,但是我真沒想到她能這麼幹。」
「廢話少說吧,我聽東子說你得給總公司那邊賠錢,合同裏當時怎麼簽的?」
「按當時簽的合同,我得賠二十萬,而且代理權收回,以後這店就沒法開了。」方洋看起來有些憔悴,但至少不像昨天那樣糊塗了,只是還像昨晚一樣忍不住一遍遍自問,當初為什麼會娶李春玲,「你說我是不是瞎?」
「話也不是這麼說吧,你不是說你是他第一個男人嗎?」梁余聲不無調侃。
「操!」方洋臉色詭異地紅了一下,「這事兒我也說了?」
「得了,不扯沒用的,你趕緊說你打算怎麼辦。日子總得過,你開店的時候光是租金就交了三十萬,阿姨留下的錢我估計去了開店和你結婚用的也沒多少了吧?」
「我想離婚。」不等梁余聲把話說完,方洋說:「我想跟李春玲離婚。」然後就在梁余聲想說這事他給不了建議時,方洋又說:「可是她偏偏懷孕了。」
「……」梁余聲皺眉,「這個事不是我該摻和的,只能你自己看著辦。但是如果你那店確定不開了,我倒是能跟韓哥說說,讓他再轉租給別人。我想這點面子他應該能給我。」
「梁子,你跟韓哥……」
「閉嘴!說你的事呢!」梁余聲一想到昨天這貨提起林宇就來氣!
「好好好,我不說了還不行嗎?看你寶貝的,別人提一下都不行了,切!」方洋說完眼見梁余聲真要拿桌上的假花抽他,嚇得向後一躲,趕緊把話題再拐到正事上,「那個門面我還不想退掉,店呢我也想繼續開。實話說吧梁子,我喜歡這行,而且好不容易摸著門道了我不想就這麼放棄。我昨天白天給工人結算工資的時候算過一筆賬,去了每天的固定支出項,像水電費和人工這些,利潤大概能剩下四成,店裏一個月賣七八萬,所以生意其實還不錯,畢竟現在屬於這類飲食的淡季,等到旺季會更好,所以我不想就這麼關了。」
「可不是沒總公司那配方了麼?你還怎麼開?」
「雖然沒有配方,但是我開店這段時間也反復試過,我能做出差不多的味道來,甚至比總公司那邊賣給我的配料還好吃。你知道我打小就嘴叼,也總自己做東西,所以我對各種調料一直很敏感,大半都一聞就能聞出來是什麼。我這次生氣,主要還是因為對李春玲太失望了,至於總公司收回代理權我還要賠錢,雖然這事挺讓人鬱悶,但對我來說也未必不是件好事。」
「那妥,你的意思我明白了。你就說你現在差什麼吧,只要兄弟我能幫的,儘管說。」
「我啥也不差,就差錢。」方洋比了個數,「行嗎?」
「行,但是我不借你,我要入股。」
「成。」方洋答得痛快。
「我不會干涉你經營但是有一樣你得答應我。」梁余聲說:「這店你不許李春玲再插手。」
「放心吧,如果不是孩子,我真沒心思跟她過了。她……」方洋頓了頓,「算了,就這麼著吧先。另外你抽空幫我畫兩幅山水畫,店裏其實不用大肆改裝,但不用人家的品牌了,裝修上總要變些風格。」
「這個好說。」
兄弟倆又聊了幾句,梁余聲蹭了頓晚飯也就回去了。他到家之後本來想趕緊趁有時間畫點東西試試,結果要試畫的紙剛鋪開,就收到周麗群發的微信,說是要進行封閉式培訓。封閉式培訓一般都是在各大酒店,吃住都在酒店解決,為時一到七天都有,但一般是三天。
梁余聲知道最近又要忙到飛起,便把畫畫這事先擱在了一邊。結果一擱好幾天都沒時間,連見韓重雲一面都費勁了,他想來想去隨便畫畫也不像樣子,就乾脆給鬱清墨打電話,問他有沒有時間。
鬱清墨的工作聽著高大上,但其實收入一般,而他又不是那種會去接私活的性子,因為老爺子一直認為藝術這種東西一但被銅臭侵淫便不美了,所以教育十分嚴格。
梁余聲覺得找鬱清墨幫這個忙正合適。至於酬勞,完全可以換個方式給嘛。
郁清墨跟那個商人戀愛時就沒收過人家什麼好處,他一直清清淡淡的,再加上父親的治療費也確實挺多,也就沒端著藏著,這事直接就應下來了,還跟梁余聲道了謝。
梁余聲說:「師兄你太客氣了,是我給你添麻煩呢。另外時間上管夠,師兄你不用太著急,等你什麼時候畫完給我來個電話,我去取就行。」
鬱清墨說行,梁余聲繼續忙活。忙了大概又三天,他終於決定,他要去要那個打火機!
韓重雲憋了一肚子氣,好不容易又有了逗梁余聲的機會,結果這小子又不來!韓重雲黑著臉打電話過去,「你是逼著我把你吃螃蟹的樣子發到你們公司網上是吧?」
梁余聲說:「你發唄,不夠他們羡慕的呢,八千塊錢一隻的帝王蟹,也就韓哥你惦記我找我吃。」
韓重雲「哼」一聲,「還知道我惦記你?那還不快滾過來!」
「行行行,一會兒你給我做個示範動作我學。」梁余聲按門鈴,「聽著聲了吧?我到了。」
韓重雲掛了手機直接迎了出去,就見也就十來天不見的梁余聲居然瘦了不少,下意識擰眉,便問:「怎麼瘦了?」
梁余聲掃了自己一眼,「還成吧。就是天熱不太下飯了,這幾天睡得也是有點少。」
韓重雲帶他進屋,問他要不要吃宵夜,梁余聲說不吃了。韓重雲見他好像有些熱,就去拿了盒冰激淩出來,「你上次拿來的都被玉蓉那丫頭吃沒了。這是今天新買的,嘗嘗味道。」
梁余聲舀了一勺含進嘴裏,心裏亂七八糟,眼神止不住地往韓重雲手邊瞟。韓重雲的弟弟送的打火機就在那頭。
韓重雲問:「想什麼呢?」
梁余聲把不小心沾到嘴邊的冰激淩舔了進去,「想……哥,那個打火機,你送我行嗎?」
韓重雲將手放在打火機上,問:「要它做什麼?」腕上卻用力,已經想好要把東西推過去。
猛然發現兩人之間隔得有些太遠的梁余聲這時緊忙說:「我就是隨便說說。」
然而韓重雲已經推了出去!
梁余聲:「……」
韓重雲:「……」
梁余聲:坑爹啊,老子沒有長頸鹿身上最優秀的基因,這中間隔著兩米遠我可怎麼親?!
韓重雲:臭魚崽兒!浪費老子感情!
虧得他那麼痛快地就把自己用了十多年的打火機給出去了,梁余聲居然說就是隨便說說?
他決定讓梁余聲給他挑水草,挑迷你矮珍珠!
梁余聲真是愁得蛋都要碎了,迷你矮珍珠,光聽這名也知道這草它大不了,一根根沒比頭髮絲粗多少,他雖然也算是比較有耐心的人,但是挑這種水草……
他覺得韓重雲絕壁是故意的。
韓重雲邊往草泥裏種著矮珍珠邊說:「一樓那個門面方洋還打算租麼?不租的話我把租金退給他也行。」
梁余聲把水草小心翼翼地挑好,一根一根擺在韓重雲能夠到的地方,「他打算繼續幹。總店那邊要罰些錢,這個是當初就簽在合同上的,方洋必須拿。不過這小子在飲食這方面還真有些長處,他自己琢磨出道來了,那配方雖然不能再用,但是他有了自己的新配方。」
韓重雲說:「那挺好,你跟他說缺錢可以吱聲。」
想也知道,方洋要是真有什麼事就只能找梁余聲幫忙,可梁余聲那邊卻也不可能太寬裕。
梁余聲笑笑,「知道了哥。不過這次不用,我入股了。」
雖然還有很多欠的錢沒還,但是他不能不為自己做些打算。人不可能總年輕著,他現在還連房子都沒有呢,所以他想把一部分錢留出來做些投資,反正這事只要別讓他媽知道就行。
韓重雲轉過身來,欲言又止。他見梁余聲面色疲倦,挑著水草時不時地屈臂揉眼睛,就說:「夠種了,不用再挑了,你先去坐一會兒,我馬上完。」
梁余聲去洗了手坐到沙發上在那兒看韓重雲種水草,想了想問:「哥,你理想中的物件是什麼樣的?」
韓重雲沉思片刻說:「個子高,身材好,眼睫毛長長的。我喜歡眼睛漂亮的人。」
梁余聲:「哦……」
過了一會兒,韓重雲問:「你呢?」
梁余聲沒說。
韓重雲回頭一看,梁余聲歪著頭睡著了,窩在沙發上弓得像蝦米。
夏天雖熱,但夜裏的風還算涼,這會兒屋裏開著窗,梁余聲可能是有些冷了。
韓重雲去把窗關上,想想又覺得沙發上睡著太難受,就直接把東西都先擱到一邊,淨了手打算叫梁余聲起來回屋睡。結果他站到沙發旁,都已經到嗓子眼的話硬生生又被他咽回去了。他鬼使神差地伸手,輕輕撫了撫梁余聲的眉眼。
梁余聲可能是累狠了,並沒有醒,他只是撓了撓有些發癢的眼皮,然後又往沙發裏縮了縮。
韓重雲失笑,明明可以把人叫醒,卻忍不住又多看了好一會兒,偷偷拍下兩張照片,然後才去捏梁余聲的耳朵,「余聲,醒醒,回床上睡。」
梁余聲睜開一隻眼睛,看到韓重雲後猛地坐了起來,「幾點了哥?」
韓重雲說:「剛過十點。」
梁余聲揉了揉太陽穴,起身時搓了搓胳膊,「那我先去睡了,晚安。」
韓重雲點點頭,「晚安。」然後看著梁余聲晃晃悠悠地往門口走,眼看要開門,他突然喊:「余聲等一下!」
梁余聲回頭,「嗯?」
韓重雲緩步走過去,抬起手,似乎想做些什麼,卻不知想起何事,又放了下來。他說:「沒什麼,好好睡。」
梁余聲回了客房,韓重雲也很快回了自己的房間。韓重雲坐在床上,過一會兒把電腦打開,在網上找了好幾張裸男照片。他看著這些照片,眼神很怪,既不是排斥,也不是欣賞,而是帶著某種難以形容的焦慮和緊張。